秤上的銀月 - 6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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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60

李燕

May 5, 2024

149

1 Min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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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球毫無反應。

西蒙斯瞪大雙眼，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然而，他的身體沒有因此停頓，即使雙腳因為過勞而逐漸失去知覺，他仍不停地踏步前跑，企圖躲進前方不遠處的障礙物後方。

當他翻身到一處矮牆後方，連串箭矢和雷擊掠過他的頭頂。如果他再晚一秒抵達，肯定當場喪命。

這跟我預期的狀況不一樣。

西蒙斯喘著氣，他扯著衣領，胸口的皮膚上露出猶如樹枝般的血絲，遍布在他身體。他的身體大概快要沒辦法承受乙太的侵蝕，他現在還能動都可以被視作為一種奇蹟。

但那顆該死的光球沒有變化。馬雷只有說把東西丟進光球，之後就沒有說明接下來發生什麼事。說到底，當時西蒙斯太過急著找到解決方法，卻沒想過細節會怎麼變化。

能繼續逃嗎？

西蒙斯戳了戳他的雙腿，毫不意外地雙腿腫脹，皮膚還留有一點觸覺。如果灌入乙太，強迫雙腿運作，他可能還沒離開這個該死的洞穴，雙腿就報廢了。

到此為止了嗎……

西蒙斯仰頭嘆氣，洞窟上的結晶閃著光，從底下向上看，如同夜空中的銀河一樣壯麗。看著這般奇景，他內心恢復平靜，也許是他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也有可能是他累壞了。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掙扎，就算掙扎也沒用吧？他不可能打贏那群受過訓練的士兵，他不是戲劇裡的英雄，他只不過是個待宰的殘渣，能走到這裡已經超越其他從北港區出身的人。

他突然想起港口，以及卡菈的臉龐。明明不久前才見過她一面，感覺卻像是幾十年前的事一樣。如果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沒有發生，她大概會在港口等著他，卡菈會穿著那身藏在衣櫃深處的白色洋裝，還有那頂花了他半個月薪資的遮陽帽，笑著迎接他的到來。然後他們可以手牽著手，踏上離開龐拜魯的商船，再也不用待在這。

腳步聲逐漸靠近。西蒙斯闔上雙眼，靜靜地接受命運。

對方停在西蒙斯面前。西蒙斯緊閉雙眼，繃緊全身的肌肉。他以為對方用利刃往他戳上好幾個洞。但過了好一陣子，對方只是站在他前方，一動也不動。

西蒙斯睜開雙眼，卻沒想到眼前的人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那名士兵身穿外務協會的制服，眼神渙散。雖然他像是看著西蒙斯，卻像是看著他發楞。除此之外，他身上的皮膚下微微透著令人不安的光芒，皮膚底下的血絲清晰可見。

這人西蒙斯見過幾次面，他確實是外務協會的人，但他不曉得對方也有忒盧斯結晶。但從他表面上的狀態來看，他似乎不打算停止汲取乙太。正常來說，像他這樣已經讓自己的皮膚弄到會發光，除非他已經服下大量的鴉片或白粉，他肯定認為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焚燒一樣痛苦，但這人卻像是沒事一樣站著發楞。

正當西蒙斯還在困惑時，士兵突然緊盯著他瞧。

「嘻……嘻……嘻嘻……」

「咦？」

「你……現在的模樣……真落魄……西蒙斯……先生……」

「是又如何？你想動手殺我就快一點。」

「你是撞到頭……了嗎？你這……白癡……是我……」

「誰……」

西蒙斯突然瞪大雙眼。

「墨菲？」

士兵露出微笑。

「你怎麼變這樣了？」西蒙斯皺眉，「等等，所以是你剛才對我放箭？」

「你問題……太多了……時間……快……沒……」

墨菲指向光球，此時光球已經出現變化。純白的表面上開始出現黑色斑點，如同蠕蟲般在光球上匍匐前進。

「你……離開……這裡……我要……處理……垃圾……」

「垃圾？什麼意思……」

遠處的爆炸聲打斷西蒙斯，他撇頭看去，通往上方的路口湧起火焰與烏煙，隨之而來的是人所發出的嘶吼聲。

「糟糕，入口被封住了。」

「海邊……有洞可以……離開……」

「港口？但是……」

「你很……囉唆……快走……」

說完，眼前的墨菲兩眼一翻，身體就像斷線人偶般癱倒在地，口中流出白沫。西蒙斯以為他身上突然發生什麼事，但他的身體轉眼間開始融解，如同雨後的爛泥開始塌陷。

「原來是寄生在人體上啊……」

西蒙斯想起那些在競技場想抓他的士兵，他們也是受到同樣的待遇。這士兵大概是要抓他時，結果被那顆光球給寄生，最後墨菲才能操控這士兵的身體。儘管墨菲救了他一命，但面對這種結果，西蒙斯不禁還是感到有些噁心。

爆炸聲再起，這一次離光球的距離更近。

該走了。

西蒙斯看向港口的方向，那邊一片黑暗，幾乎看不到那裡的狀況，也無從得知阿特蘭究竟做了些什麼。

港口嗎……希望阿特蘭他們別把船全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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