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世界 - 舊情人

舊情人

May 14, 2025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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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淅瀝，悶雷作響，耀眼的白光劃破陰雲，卻沒有劈開濃厚的遮蔽，為人間帶來救贖的白光。

大水仍然頑固地清洗過往的證據，同時也掩蓋了人間曾經的對白。

屋簷下，男人忍不住嘆氣，白霧間是苦澀的面容。他想起那個踏上未知的女孩。

過去，男孩的眼中只有繁華。

現在，男人的腦海裡只有她。

十八歲的男孩，考上理想的大學，離開偏僻大山，見識廣闊天地的夢想得以實現。十六歲的女孩，察覺男孩眼裡的神彩，挽留的話說不出口，家裡的窮困，連繼續上學都是一種奢望。

直到鼓起勇氣，她獨自揹起背包，去往男人信封上寫的城市。

去了，卻沒有見他。

「為什麼呢？」

男人想不通，直到回老家這一趟，才知道女孩也去了自己生活的都市。

自卑嗎？

如果是如此，長期的書信往來就成了一場笑話。

敞開的家門裡，傳來蒼老的嗓音。

「阿泉，蹲在門口做什麼，還不進來？」

「奶奶，我在看雨。」男人摩擦雙臂，試圖抹去身上的一絲涼意。

「雨有什麼好看？難道有隔壁的雨曦好看？」奶奶打趣道。

「您別亂說，我和雨曦差兩歲呢。」他嘴硬。

「唉唷，兩歲算什麼，我和你爺爺還差十二歲呢！」

猶豫片刻，阿泉問：「雨曦……每年都會回來嗎？」

奶奶笑了起來，一邊拄著拐杖走到門口。

她同樣看著大雨說：「人家是個好女孩，當然是年年都會回來了。」

阿泉臉上一紅，知道奶奶在暗指自己不回老家那幾年。

他爭辯道：「她、她今年不就沒回來？」

「你去她家看過了？」奶奶樂了。

阿泉小聲承認：「嗯。」

「說起雨曦這孩子，去年落水後個性就不太一樣，誰讓你不回家，也許是跟人跑了。」奶奶回憶道。

「雨曦落水？」阿泉大驚失色。

「是啊！幸好那年冬天沒有很冷，被英雄救美了。」奶奶故意賣關子，就是不說是誰救了雨曦。

「誰？」阿泉心裡後悔，去年自己因為業務繁忙……好吧，都是藉口。

「緊張了？」奶奶斜著眼，嘴角帶著笑容。

「哪有。」阿泉口是心非。

「騙你的，雨曦自己游上來了。」欣賞夠孫子的窘迫後，奶奶終於開懷大笑地解答。

阿泉不自覺地吁了一口氣，喃喃道：「不管怎樣，沒事就好。」

「喏，說人家沒回來，那邊那位是誰？」奶奶忽然朝雨中一指。

撐著傘的身影，正朝他們走來。

「雨曦！」阿泉起身。

奶奶笑著朝對方招了招手，然後就轉身進屋，把空間留給兩人。

雨曦走到近前，對著阿泉甜甜一笑。

「泉哥，今年怎麼回來啦？」

阿泉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杓，笑說：「當然是……」

「想我了？」雨曦俏皮地接話。

「咳咳，有一點。」阿泉不敢看她。

「就一點？」雨曦逼問。

「也不是……只有想雨曦，奶奶也老是打電話給我，我很想奶奶。」阿泉口不對心。

雨曦不再逼迫他，只是將手上的傘遞給阿泉。

「泉哥，陪我去逛逛好嗎？」

「啊，好。」阿泉愣愣地接過，注視著雨曦明媚的笑容，總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或許，不只自己變了，雨曦也成長了，這麼大方的笑容，以前從未在她羞澀的小臉上出現過。

兩人漫步。

雨曦指向大湖，對阿泉說：「去年也是雨天，我在那邊散步，一個不小心就跌到湖裡呢。」

「沒事吧？」阿泉明知故問。

「當然沒事，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陪泉哥散步？這次有泉哥陪，我想再過去看看。」雨曦搖頭。

「湖邊有什麼好看？」阿泉有些遲疑。

下雨天路滑，賞湖不是好選擇。

「走嘛走嘛！」雨曦推著他。

兩人來到湖邊，雨曦蹲下身，手掌探入水面攪動著。

「危險！」阿泉阻止道。

「沒事，泉哥是去城市裡太久了，忘了我們小時候都在湖邊玩呢？」雨曦笑嘻嘻地道。

「是忘了。」阿泉高舉雨傘，盡量替雨曦遮雨。

「可我沒忘呢。」雨曦幽幽道。

覺得雨曦是想起過去，兩人在鄉下的日子，阿泉安慰道：「我也想起來了，就是事情太多，一時忘了。」

「不，泉哥……雨曦的意思是——對於承諾，雨曦總是記得很清楚。」

阿泉一愣，問：「我答應過妳什麼嗎？」

雨曦起身，注視著阿泉。

「是我答應過別人。」

阿泉心裡有些不安，難道……雨曦真的和人私訂終生了？

他勉強笑道：「答應了什麼？需要泉哥幫忙嗎？」

「當然需要了。」雨曦嘟起嘴。

阿泉笑了，看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忍不住在雨曦可愛的臉頰上捏了一把。

「泉哥幫妳，說吧。」

「我答應過她，會把你帶到這裡，永遠陪著她。」雨曦說著阿泉摸不清意思的話。

「誰？」

「當然是……雨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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