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三十二章被拋下的責任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但……」

耀開口說道。

「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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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一點時間？

出乎預料的發言，讓邦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直到看見對方朝自己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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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還有必須得做的事沒有完成……拜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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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邦原曾經對於兩人對峙的這番場景做過無數次的構想。

對方或許會如亡命之徒，負隅頑抗。

也有可能會選擇以死謝罪。

畢竟他曾經是大家的嚮往。

克服無數逆境，被寄予厚望，是人心之所向。

但現在那個人，在求別人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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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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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原怒目圓睜，舉起手中的武器指向耀。

「你就連自己都要捨棄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3uMhjrY9

「對不起。」

耀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一絲變化。

他真的在乎這一切嗎？

疑惑與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

隨之而來的，還有失望。

「你無須再多言。」

「——！」

沉重的鐵棒隨著那冰冷語調襲來，使得耀不得不向後跳開；而先前所站的立足點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光芒已經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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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普特靜靜地待在一旁，親眼見證兩人的對峙。

對於那些指控與質問，耀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有試著多做解釋。

結合先前在異域聽見的傳聞，資訊表面上看似合理，卻又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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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怎麼樣都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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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種由複雜情緒堆疊而成的生物。

被情感沖昏腦袋，卻也因此才得以為人。

不斷重複著失敗，也還是學不到教訓。

反覆演繹悲劇戲碼，到死都不一定能理解。

無論到哪裡都一樣。

看看他們兩個，沒有了家鄉，也沒有了誓言。

僥倖得以求生的人，彼此之間卻要互相殘殺，直到僅存的一切都被從舞台上被謝幕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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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賞心悅目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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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嘻嘻嘻——咳哼。」

即便摀住了嘴，卻仍難掩那發自內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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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棒隨著凜冽氣勢呼嘯而至，耀身形一側避開了這一擊。

若是被打中，可不會只有皮開肉綻的程度。

面對邦原的怒火，耀依舊沒有擺出任何戰鬥架勢；他的全身上下都破綻百出，卻總是能以毫釐之差避開攻擊，似乎早已看破對方的攻擊套路。

「拿出武器打倒我！否則我會追逐你至天涯海角！」

攻擊不斷被閃過，但邦原就像不知疲累一般，不斷揮舞著數十斤的鐵棒步步進逼，所到之處皆碎石飛濺。

「高山巍峨、河流奔騰皆因此得以存續——」

「……！」

邦原開口的同一時間，耀便知道對方要發動魂能。

他快速掃視過邦原身上的裝備——沒有其他特別的物品。

但在自己不打算使用武器的情況下，也無法打斷邦原的詠唱準備，只能先試圖向後拉開保持距離——

「哪裡逃！！」

鐵棒砸向耀預先要移動的位置，將他逼回原位；而耀瞄了一眼腳邊被砸的坑坑巴巴的地面，也很快明白，邦原是想將自己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行於世皆為此束縛，也因此方獲安寧——」

邦原說完了第二句。

其餘的應對手腕眼下已經來不及了。

「……暮下暉芒璀璨明。」

耀也開始跟著詠唱呼喚魂器的頌詞，同時將手移動到腰間——那裡有著什麼正逐漸顯形。

見此情形，邦原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明白若耀沒辦法拉開距離，要接下自己的攻擊只得拿出武器抵擋。

而因為自己的魂能性質，能讓這一次的攻擊變得「必定命中」。

僅需一擊定勝負。

邦原虛晃一招後整個人向後仰去，順勢再將手中鐵棒高高舉起；耀則是抓住這個空檔想再次向後——

「星辰流轉、無為光陰均以此為始！」

唸完第三句的同時，邦原大力踩向地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SfrzPgI2

他這一腳踩出了巨大的震波，居然使週遭的地面出現了龜裂，接著很快便碎成了不規則狀。

「什——？！」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wha71Tmk

耀一時被震得腳步不穩，還感受到有一股外力正將自己拉向邦原面前！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B1dFLGOJ

「這下就結束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3UkY0mn1

高高舉起的鐵棒已被暗紫色的魂能包圍，使出要擊碎一切阻礙的氣勢，將沉重的鐵棒以破釜沉舟之勢猛地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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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飄舞夜色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wO09xE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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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武器猛然交擊造成的風壓，甚至將兩人週遭的碎石與沙塵也一併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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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呸呸呸！」

一旁的洛普特伸手揮開撲面而來的塵土。「這還真是……哦哦？」

塵埃很快便散去，眼前所見讓他也感到詫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djAazo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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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及時將頌詞作尾，正面接下了那一擊。

在他手中出現的，是一把還未出鞘的打刀。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5v6dNz5F

刀鞘精緻且修長，裝飾的花紋細膩且不失優美。

而他的動作維持在拔刀的前一刻，並使用刀柄抵住了那砸下來的鐵棒——讓刀身與衝擊垂直以避免折斷，身體的站姿也把多餘的力道傳導到地面。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武器相抵的狀態，誰都明白先動的那一方就會落入劣勢——

「你想打斷我的武器？」

即便是處於由下朝上抵禦的劣勢姿態，耀卻仍臉不紅氣不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uikVhZ0S

他瞄了一眼腳下已經被踏得粉碎的地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dMs8nA4H

「你的魂能……」

「唔……！」

僅交手一次，能力的本質就被看破了嗎。

邦原不由自主地流下冷汗。

他一直不斷加大手中的力道，卻依舊無法撼動耀一絲一毫。

雖然表面上兩人還處於僵持狀態，但邦原自己心底也明白。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zKzkpGYl

內心的想法已經被看破，制勝的一擊也被擋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HIubT7U2

短暫交手過就知道，無論是技術還是經驗都不如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YveQFKo6

之所以能成為引領眾人之光，那些被傳頌的事跡不會只是傳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IU3LcaKN

更何況，他最後獨自來到了這裡，那大概率已經成為「異域行者」了吧。

再繼續下去只會有一種結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ZzmYFjoR

但是，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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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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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看出了邦原眼中的動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g3BXk86h

「你——」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j0jnnF5t

話還沒說完，週遭忽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刺破了寧靜的夜晚，也蓋過了耀接下來的話語。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來源——後方的瀧田總部各處都在閃爍著警戒燈號。

「……」洛普特皺起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現在先各自退後吧。」

耀正打算把刀抽離時，從鐵棒傳來的力道卻又增添了幾分，無奈只能繼續相抵著。

「慢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7llVabmS

邦原忿恨地說。「還沒……還沒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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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哇啊啊啊？！」

接著傳來的驚恐呼喊聲打斷了邦原，接二連三的人從大樓正門爭先恐後地倉皇逃出——是瀧田方的成員。

可此時他們的眼裡充滿了恐懼，並不時回頭看向後方；隨後他們很快便注意到門外的三人，遂即圍了上去。

「邦原？！這種緊急時刻你去哪了！」

「喂！你是賽事主辦人吧？！快救救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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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還打算繼續嗎？」

「……」

見場面已經陷入混亂，邦原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後退收手。

「喂，這是怎麼回事。」

耀隨即轉頭質問洛普特，可對方只是聳聳肩。

「事先聲明，這我可不知道喔？是瀧田家的人帶進來的吧？」

「帶進來？」

「而且在這之前……」洛普特指向大樓門口。

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裡還有兩個遍體鱗傷的人；一名金髮的神秘少女，以及一旁的——瀧田翔隼。

他們兩人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努力向外走，眼看隨時都會倒下。

「……在這之前，要記得先趴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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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6LYdFYKj

大樓內部此時傳出轟然巨響，緊接而來的是挾帶玻璃碎片的巨大風壓，將門口原本就站不穩的兩人吹下了臺階；而耀與邦原立即上前，及時接住了他們。

「喂，妳——？！」

此時耀驚恐地瞪大雙眼。

他不僅認出了少女的身份，同時她還不斷地咳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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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邦原看著昏迷不醒的瀧田翔隼，又看向不久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無線電。

……自己拋下了職責，只為自身的期許行動。

這不就跟自己誓要討伐的人沒什麼兩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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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週遭開始響起一陣刺耳的高頻聲響，打斷了邦原的思緒。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rRF1MJSy

那比起野獸的嘶吼，更像是機器產生的金屬噪音，逼得在場眾人不得不摀住耳朵。

「啊，果然沒錯。」

洛普特以此確認了猜想，他無視週遭繼續逃竄的其他人，飄到半空中緊盯著大門。

耀與邦原也同時感知到了那一股極度危險的存在，血腥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因為這份不斷刺激著神經與本能的壓迫感，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再也熟悉不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4n9hbp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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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幽輓』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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