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2.不的不說的孽緣

　叮叮叮──叮叮叮──

　手機鈴響吵得睡夢中的林謙很煩躁，他在自己的床上，隱約有記憶自己昨天差點在浴缸裡睡著，搖搖晃晃地自浴室出來，一回到房間便栽進床鋪裡繼續睡覺。

　「Chef你在哪呀？」

　他一接通，小薰著急的聲音傳來。

　他迅速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要八點了，比起他平時上早市採買食材的時間晚上半小時。

　「Shit！」

　「你先把配菜缺的挑選好，我十分鐘內到。」他交代著小薰。

　「好。」

　林謙結束通話，隨便將頭髮紮起來，全身赤裸來到衣櫥前，拿出內褲跟襯衫套上，再穿上黑色褲子。

　他進入浴室盥洗，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沒空重新整理頭髮，也沒吃早餐，來到客廳抓起沙發上的風衣，套上鞋子直接出門了。

　常去的市場，距離住家不遠，林謙將車子停進市場的停車場，撥打電話給小薰。

　「妳在哪？」

　「魚販這邊。」

　「我從停車場要走去，妳先隨便看看。」

　「OK。」

　林謙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婆婆媽媽居多的市場裡，有些格格不入，但市場攤販的老闆們都對林謙很熟悉。

　「少年頭家敖早，唔欲雞仔？」賣雞肉的見到林謙經過攤販前，先打招呼。

　「幫我拿個十副雞胸，雞骨一大袋，還有……有沒有土雞蛋？試個一箱。」林謙道。

　「好。」老闆道。

　「謝謝。」

　土雞蛋的成本比較高，但色澤與氣味飽滿許多，單做蛋沙拉放在中午商業輕食餐盒裡當配菜，一些辦公室小姐接受度高。

　「夜訪」中午只提供外帶的商業餐盒，一天限量六十份，有固定菜色，也能讓顧客指定，通常要前一天確認，價位從幾百到千元。

　只有顧客付得起，林謙就製作的出來。

　他跟小薰幾乎每天都會來市場，替中午與晚上的供餐採買食材，再請攤販幫他送到餐廳。

　對一些攤販來說，林謙重品質，也會固定採買，是很好的生意對象。

　林謙不想讓小薰等太久，直朝魚販那條而去，很快看見小薰穿著簡單黑T恤搭牛仔褲的纖細身影，後腦綁著俐落馬尾。

　「Chef你又睡過頭了。」小薰看見他出現，隨口唸一句。

　林謙一臉習以為常，目光快速望向攤販上的海鮮，從飽水度與色澤看起來夠新鮮。

　「花枝帶個五隻，蝦子一箱、龍蝦七隻……另外，如果有不錯的海膽，幫我拿一些試試，一樣送來餐廳。」他向老闆道。

　牛肉跟羊肉、還有蔬菜類都有固定合作的供應商，剩下一樣東西要買。

　「花挑了嗎？」林謙問著。

　「還沒。」小薰回。

　市場裡剛好有一間，也是唯一的一間。

　林謙跟小薰朝著轉角的花店而去，店外擺著一桶、一桶的鮮花，五顏六色或大或小，林謙尋找著適合擺盤的。

　常用的無非蘭花、玫瑰、桔梗等等。

　他看了一下小薰挑選好什麼，短暫思考自己想嘗試的彩色搭配，想讓餐點看起來更精緻，這點成本，他願意花。

　他在載著小薰回餐廳前，途中去超商買了一杯咖啡，無關好不好喝，他只是要提神，在十點半時踏進餐廳裡。

　「林先生早。」領班習慣這樣叫他。

　「晚上增加幾桌訂位？」

　「三桌，現場開放兩桌。」

　加上原先已經訂位的九桌，今晚一樣忙碌。

　林謙走進廚房，習慣性把自己的黑色圍裙繫在腰上，將襯衫的袖子往上捲，重新把凌亂的頭髮綁好，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起夾在鐵架上，今天中午訂製餐盒的份量。

　一份核桃餐包中間夾上奶油，擺在白色盤子上遞到他面前。

　「別只喝咖啡，胃會受不了的。」小薰貼心的叮嚀。

　林謙淺淺勾唇，每次看到小薰就會想到自己跟她同年齡的妹妹，如果妹妹現在出現在他眼前，也會這樣唸他吧。

　Jack接著也來到店裡，相同先打招呼一番：「大家早。」

　「早。」小薰透過出餐臺向他說著。

　Jack進入廚房後，換上廚師服，跟著兩人一起為中午的餐盒做準備。

　忙完中午的份量，接著為晚上的備餐，不管忙碌或不忙碌，時間跟日子依然在過。

　看似乏味，但做的是林謙喜歡的事。

　剛回到家的林謙，口袋裡的手機便發出通知聲。

　他拿出來一看，是張芝雁傳來的。

　「後天的同學會，你沒確認要不要參加。」

　在林謙記憶中好像沒有關於同學會的事，他跳出對話框，點進高中的群組裡，翻到上頭的對話，確實有提到同學會。

　主辦人是張芝雅，大概當時對話太多，他點進後又跳出，沒有仔細看。

　剛好又有人打電話給他，是蘇至恆，他自然接通。

　「要去嗎？」蘇至恆開口便道。

　「你想去？」

　「那天剛好早班，晚上沒事去看看也好。」

　「我看你是想跟舊情人聚一聚吧。」張芝雅曾是蘇至恆高中時交往過的女友。

　距離上一次同學會有五年之久，不過同學間過得怎樣以及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從IG上可以得知。

　「我從不念舊你知道的。」蘇至恆笑道。

　「無情就無情，少裝有原則。」林謙可是將他們交往與分手的過程全看在眼裡，吐嘲好友一句，將鑰匙丟放在客廳桌上，人拋向沙發。

　「那就一起去？」蘇至恆道。

　「那你的小男友呢？你有跟他說嗎？」

　「我沒提。」

　沒提是因為剛交往不久？

　看來蘇至恆對新男友目前投入的程度，還沒那麼深。

　「那天剛好店休，我隨便，就約在他們安排好的餐廳見。」林謙沒發現自己勾起唇角，心情看似很好。

　「後天見。」

　「掛了。」

　結束通話，林謙站起身，感到肚子有些餓走進廚房煮了一碗泡麵。

　肉燥的香氣很快彌漫鼻腔，他連同煮泡麵的鍋子一起端上客廳的桌子。

　再拿來一雙筷子跟湯匙。

　經過冰箱時，取出一罐啤酒，坐上不久前坐的位子，轉開電視看。

　每天製作高檔的料理給客人吃，自己吃得卻很隨便。

　林謙對自己的生活品質向來隨意，他出生在貧困家庭裡，自小記憶中，母親一生努力工作養活一家四口，父親則游手好閒，到處賭博喝酒。

　贏錢時會買上半隻烤雞或是好料的給他們吃，但輸錢時，常會把氣發洩在他們身上。

　成長環境讓他從小就早熟，不喜歡跟別人交流，獨來獨往。

　他跟蘇至恆在高中時認識，透過一場幹架。

　高一的他們並非同班，對彼此也不熟，只有在校園裡錯身而過，聽聞過對方的名字。

　一七八的身高加上長相不錯與冷傲的氣息，讓林謙莫名獲得不少女學生的關注，時常被告白，卻也讓一些男學生看不順眼，放學時會來堵他。

　為保護母親跟妹妹，長久對抗父親下來，林謙的拳頭已經磨練得很硬，不將他們放在眼裡，要幹架就來幹架。

　蘇至恆便是在這種緊繃狀態下出現，認為對方三個欺負他一個不公平，站在他這一邊，跟對方打起來。

　贏得是他們，但消息也傳開來。

　五人都被記警告一支，不過林謙變更紅了。

　原因出自蘇至恆本身就是一個話題人物，富二代出身，蘇至恆的長相跟身高皆比他更優越，再加上很會打網球。

　一進高中便被體育班的老師看中，要他加入，但他明說自己未來要當醫生，打網球只是運動而已。

　後來透過蘇至恆的坦承，林謙才知道蘇至恆是路過聽見那三人的對話，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囂張才故意出現。

　當時他用「無聊」這兩字來回應蘇至恆那一臉興致高昂。

　林謙沒把這段插曲放在心上，他跟蘇至恆一個熱情外放、一個冰山冷漠，生活圈跟習性都不一樣，要混熟不容易。

　不料，高二時他們被分在同一班，蘇至恆不想一下課被女生們黏著，所以常湊到他身邊。

　因為只要有女生在他旁邊吵，他一定開罵。那些女生就會乖乖地在一旁等待蘇至恆自己一人。

　「你想讓我當壞人？」林謙一下就看穿蘇至恆的真正目的，對蘇至恆上廁所也跟來，嗤之以鼻。

　「互相幫忙不是很好。」蘇至恆指跟他一起幹架的事。

　「沒你，我一樣能贏。」

　自上次幹架後，蘇至恆知道林謙的實力，沒回話，只笑著跟他一起小便。

　說實話，一開始林謙也不喜歡蘇至恆黏著他，但蘇至恆某些想法與溝通上，跟他一拍即合。

　兩人漸漸地熟識起來，林謙不知某天哪根筋抽了，放學時刻意走向靠近網球場那條路，想看看蘇至恆有多會打網球，卻被來撿球的蘇至恆看到，開心地一手拿著球拍來到他面前。

　「要來打打看嗎？」

　穿著運動衣跟短褲，露出有肌肉的手臂跟雙腿的蘇至恆充滿魅力，只是表情有自信到很欠揍。

　「不要。」林謙對那種要追著小黃球跑來跑去的運動沒興趣。

　「我教你。」

　「不想。」

　「這麼懶，身體要流點汗比較好。」

　「我正在慢性自殺。」

　林謙嘴賤說完一句就走人了。

　在那之後，蘇至恆沒打網球的那幾天，每天放學都來找林謙，拉著他在外頭到處亂逛，他不想逛也不行，這小子搬出什麼人若疏離群聚或是跟人交流，內心會生病，他是為自己好。

　林謙知道蘇至恆未來要當醫生，不過哪些有科學依據，哪些是幹話，他分得出來。

　因為怎甩也甩不掉，林謙就放任他去。

　後頭他們再進化成一起去吃東西，從關東煮到鹹酥雞，然後是披薩跟麥當勞，假日也約去看電影。

　靠！何時變得越來越像兄弟，林謙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下學期同班的張芝雅向蘇至恆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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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的不說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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