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3.付出身體的可悲傢伙

　蘇至恆答應跟她交往，林謙也找了一份打工的工作，以為蘇至恆會跟他拉開距離。

　不過蘇至恆在學校裡還是跟他混在一起比較多，變成張芝雅黏著他們，搞得他像是電燈泡，很煩躁。

　「你幹嘛不去跟她兩人世界？」趁著下課時，林謙走到販賣機前，買了一包科學麵，一道黑影跟著靠上，從開口處攔截走他的科學麵，讓他爆發了。

　「沒必要在學校也黏在一起。」蘇至恆在他不悅注視下，拆開科學麵弄碎後吃起來。

　那你黏我是搞屁啊。

　林謙伸手把自己的科學麵搶回來。

　科學麵不加調味粉直接吃，蘇至恆你這怪胎。

　「那種鈉含量高的東西還是少吃。」蘇至恆提醒著。

　他偏要吃，整包調味料都加完，再窸窸窣窣地晃動著科學麵，大口倒進嘴裡，吃得可香了。

　下一秒樂極生悲。

　「噗哧！」林謙被胡椒嗆得猛咳上好幾口。

　蘇至恆一臉看戲笑著，卻突然解釋：「我只是不想交了馬子就被說見色忘友。」

　「你最好會在意這個。」林謙一臉不信，眼角還掛淚，讓蘇至恆笑得更超過。

　「信不信隨你。」

　照蘇至恆這樣說，朋友是指他？

　林謙不懂蘇至恆這種看起來成績跟運動細胞，加上長相都很好的男人會沒其他兄弟。

　「你在之前班級沒有比較好的嗎？」

　「吃喝玩樂的是蠻多，不過像你這樣不需要太多心機跟給好處、直來直往又單純的人不多。」

　林謙嘴角一抽，怎感覺自己很好攻略。

　其實林謙並非一開始就搞孤僻，是因為只要父親欠錢被討債，他們就會搬離原來居住的地方。

　曾經一年間換過三次學校，所以林謙才沒想跟同學們交流太深，看來這次真的能交到不錯的朋友。

　三人行的校園生活沒有維持太久，張芝雅一直覺得蘇至恆重朋友大於情人，連在外頭約會，十次會有七次拉進林謙湊熱鬧，不是她想要的。

　兩人交往一學期就和平分手。

　林謙曾問過蘇至恆如果不喜歡張芝雅幹嘛還跟她在一起。

　「因為長得漂亮。」蘇至恆很直接的回。

　「渣男啊你。」

　「有誰不是先看長相跟身材。」

　林謙一臉唾棄，加上內心嘖上蘇至恆好幾聲，卻同意這種說法。

　現在有哪個男人不是視覺動物？先性後愛，大有人在，或許自己也是如此。

　林謙這麼認為，但是在好幾年後，現實卻狠狠地給他打臉。

　他沒想到自己會是因為感情才付出身體。

　高中畢業後，他們考上同一所大學，林謙本來想學設計，但是父親又因賭博欠下好幾百萬，差點被打死。

　好在父親認識的一位廚師朋友，願意先幫忙還，說飯店內場缺人手，希望他能到飯店裡當西餐學徒，順便賺錢還人。

　林謙很氣憤為什麼要犧牲他的學業？

　他雖然有打工，但是要靠著那一點錢，加上母親賺的來慢慢還債，不知道要還多久。

　為了不讓妹妹也休學去工作，林謙最後妥協去飯店當學徒。

　這一做，做到二十八歲，學習吃虧與跟人磨合，也學會抽煙跟喝酒，他再跳槽到待遇更高的西餐廳當主廚，也搬出家裡。

　直到三十歲還完債後，他開始存錢跟蘇至恆學玩股票，貸款開了這間餐廳，好在現在賺的錢，讓他快要還完了。

　他與蘇至恆之間，一直有聯絡，從決定不讀大學，被蘇至恆指責自己為什麼要承擔父親的爛攤子，兩人大打一架，到蘇至恆來找他道歉，明白他們生活背景的不同與他承受的壓力。

　他們雖然各忙各的，久久才能見上一面，對不習慣主動接近人的林謙來說，蘇至恆是很重要的存在。

　在蘇至恆從醫學院畢業，開始工作後，他們又密切互動起來。

　蘇至恆時常會來餐廳幫他試吃新菜色，還抱怨自己被他養胖了。

　若不是蘇至恆有一次來到家裡，跟他透露在醫院值夜班時，不小心撞見兩個男人在打炮，好奇男人間做愛的事。

　他故意去鬧蘇至恆，把蘇至恆壓上沙發，鬧到兩人都有反應。

　那種自內心深處湧出的激昂與慌亂感，讓林謙很不知所措，才察覺到自己對蘇至恆是有感覺的。

　當時蘇至恆說彼此這麼熟，互相幫忙發洩沒什麼。

　他也裝作沒什麼，但蘇至恆看著他的眼神與各種反應，無不讓他難以自抑的動搖。

　他卻沒打算積極去面對，也不想讓蘇至恆知道，怕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情。

　有過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當蘇至恆壓力大的時候會來找他，他們會互相發洩，不用去解釋為什麼會產生這種依賴，只管舒服。

　他事後得知蘇至恆對醫院裡的某個男醫生很感興趣，想追追看，笑著問：「你什麼時候轉性喜歡男人，變同性戀了？」

　「人的口味很難說，要試過才知道。」

　蘇至恆的轉變讓林謙很吃驚，但蘇至恆感興趣的不是自己。

　「你研究過怎麼做？」他試探的問。

　「大致了解，但沒做過。」

　「別說要找我來練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冒出這一句，但嘴角上的笑有多牽強自己感受得到。

　「我沒想過這件事。」蘇至恆笑道。

　「我沒差，反正我也有點好奇，想要的話就來試試，不過你防護要做好，技術太爛我會揍你。」

　「你說真的？」蘇至恆稍微收起唇角，很意外他會這樣說。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是男人就別太囉唆。」

　「這麼說來，男的你也可以？」蘇至恆像抓到他的秘密，彎起眼眸。

　「就像你說的要試過才知道，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林謙話說的輕鬆自然。

　事實上，他不想蘇至恆第一次跟男人做，是跟別人。

　這種衝動會為他們帶來什麼變化，林謙沒想過，但是在他全程壓抑著緊張與激動情緒，表現出只是合理性的情慾發洩，看到蘇至恆在結束後，注視著他神情參雜著一絲困惑，平淡說出：「感覺是不錯，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林謙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是這麼冷漠無情的人嗎？明知道自己已經動搖，甚至只會越陷越深，掩蓋在各種理性反應之下的身軀與內心，其實早因蘇至恆變得熱燙不已，卻還裝出置身事外的冷淡。

　他沒想強求什麼，但男人的本性，讓他不自覺做出這樣狡猾的事去佔有一部分的蘇至恆。

　他覺得自己爛透了，卻繼續這麼做。

　後來，蘇至恆開始追求醫院的男醫生，他曾試探的詢問他們發展到哪裡，得知發生關係後，彼此很有默契不提發洩的事。

　但這幾年來，只要蘇至恆沒交往的人，兩人都會找上彼此做愛。

　純屬發洩，沒有負擔、也不必負責。

　難免也會有被慾望掌控，表露出來的瘋狂與失控的一面，可他從不洩露出真正的內心感情。

　只因他開玩笑地問蘇至恆喜歡的該不會是自己，故意找外人當幌子。

　當時蘇至恆回他：「不可能，認識這麼久了，這麼熟了，你不是我的菜。」

　「那你喜歡哪種菜？日式料理、法式料理、還是台式？」

　「精緻甜點的那種吧。」蘇至恆配合著他的調侃回應。

　林謙明白蘇至恆喜歡的類型，自己確實不是，他是完全跟纖細敏感沾不上邊，還可能讓人鬧胃痛的那種類型。

　林謙不是沒受影響，但跟著笑著，當作自嘲。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喜歡的人，想斷乾淨這種關係，告訴我。」蘇至恆說著。

　「我想我大概沒有多餘心力去喜歡別人。」林謙不以為意的道。

　既然沒打算讓蘇至恆知道他的感情，他就繼續讓蘇至恆認為自己就是那樣的人吧。

　即使他很笨，也可能傷害著自己。

　但到目前為止，他的心比自己想得還堅強。

　沒感受過溫暖，又怎會害怕孤獨的寒冷？

　吃完泡麵的林謙將鍋子拿進廚房清洗，再整理起客廳，留下一盞小燈，進入臥房，像往常一樣洗好澡，上床睡覺。

　到了同學會這一天，林謙隨便穿著一間寬鬆的墨綠色長版上衣，搭上黑色破洞牛仔褲，頭髮隨意紮著，配上那雙透著與世隔絕的冷淡雙眼，即使走在路上被關注，他無動於衷。

　他快到居酒屋的門口時，傳了一則訊息給蘇至恆。

　「到了嗎？」

　「我看到你了。」

　林謙抬頭一望，蘇至恆正從對面過馬路來，離他越來越近，一身黑襯衫沒繫領帶，搭著深灰色的西裝外套跟褲子，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林謙等到蘇至恆來到他身邊，先自個進入居酒屋裡，店員馬上大聲喊著日文的歡迎光臨，接著其他店員也喊著。

　嗅覺一下被各種食物的碳烤香氣充盈著，耳邊人聲鼎沸，一眼望去都是木製裝潢，搭配日式風格的擺設，除了吧檯區的一排座位，長長的走道，兩側分成一小間、一小間半開放的包廂，能看到一顆顆像西瓜的腦袋，氣氛熱騰極了。

　蘇至恆報上張芝雅的訂位大名，店員很快帶著他們往裡頭走，時間才六點，幾乎要客滿，喝酒的喝酒、打鬧的打鬧。

　「這裡！」張芝雅望見他們從走道過來，站起身對著他們招手。

　其他同意出席的十二人都到了，就差他們兩個，所以得到特別關愛。

　「遲到先罰三杯。」當年的班長嚷嚷著。

　「三杯？你小看我。」林謙正要拿起同學倒滿的啤酒，蘇至恆出手接了過去。

　「三杯我們兩人分，太早被灌飽，還有什麼樂趣。」

　蘇至恆一口灌下，大夥們興奮地叫囂。

　林謙不甘示弱拿起另一杯也一口灌完，但剩下的一杯再次被蘇至恆搶走。

　他看著蘇至恆一下灌入兩杯啤酒，神態依舊不變，舔拭著濕潤的唇畔，一身黑暗系服裝襯托下頗有壞男人的野性。

　「你們兩個還是一樣感情這麼好呀。」張芝雅眨了眨眼，今天身穿簡單一件黑色細肩露肚上衣，搭牛仔褲，膚質與身材曲線都保養不錯。

　林謙沒理會她，坐向剩下的空位，吃起他們點好的串燒牛舌，再將眼前空了的酒杯倒上啤酒。

　蘇至恆則在他身旁坐下，一群人年歲過三十五的男男女女在他們來之前早聊開、喝開了，臉頰通紅，什麼話題都敢說，繼續吵鬧下去。

　「在一起了？」張芝雅玩味的道。

　林謙嫌棄地睨向一眼蘇至恆，反問張芝雅：「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們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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