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兄弟 - 17

　　另一邊，陸韜坐在電視機前，三不五時地側過頭，想著陸勛不是說要去洗澡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還在跟阿姨聊天？聊天的這段時間可以跟他玩啊……但可能對陸勛來說比起跟他玩，聊天更加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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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幼院比他大的孩子們都是這樣的，他太小了還沒上過學，其他哥哥姐姐們都念小學了，跟他玩不在一起，寧可幫媽咪的忙也不願意陪他玩……但陸勛之前還是會稍微陪他玩的，他可能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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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嘟著嘴擺弄起牛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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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韜。」陸勛與兩位阿姨說完話，走向孤伶伶的孩子，「唐姨要準備晚餐，你要不要先跟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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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猛然抬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用力眨兩下眼睛，似乎無法理解陸勛前後的轉變，但陸勛表情和藹，與先前沒什麼兩樣似乎並不是在騙他，他從地上爬起抓著陸勛伸過來的手，「韜韜跟牛牛要跟狗苟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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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是一起，實際上只是陸勛在Omega照護員的協助下替陸韜洗澡──這是今早陸景濤拜託他的事，陸勛當時應承下來，也想著與其總與陸韜若即若離造成彼此的不安，不如盡可能好好地相處，他也不想令父親失望，也不希望陸韜在這個家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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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的房間有一套自己的衛浴設備，在浴缸放水的時間裡，兩兄弟蹲在陸韜的牛造型馬卡龍衣櫃裡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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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挑衣服吧。」陸勛說。

　　他一直以來都就讀Alpha專屬學校，對Omega的成長與狀況一無所知，僅能以自己的成長經歷做為參考，他想，自己兩歲便能獨自上廁所，也不再使用尿布與奶嘴，會自己吃飯換衣服，相較陸韜卻處處仍需要大人們的幫忙，不禁比同齡的Omgea還要幼小，現在都四歲了卻還不到同齡的標準身高，也還沒完全戒掉尿布與奶嘴，不知是因為機構圖求方便照顧才一直沒讓他借掉這些習慣，或者只是單純孩子發育得較晚的緣故？

　　因為沒有能作為對照組的正常Omega，這些都只是陸勛自己的猜測，也無法有客觀的答案。

　　況且，陸韜還是個有缺陷的孩子，也不能用常理作為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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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的衣櫃裡盡是各種動物造型的包屁衣，分四季擺放，偶有套裝的帽子與襪子，少數是上下分離的套裝似乎是在靜靜等待孩子長大在來使用它們，那些兩件式套裝被整齊地排放在櫃子角落，陸勛僅看了一眼便隨手拿了當季最上層的一套包屁衣就要帶著陸韜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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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陸韜僅看了那套裝一眼，不為所動。

　　「韜韜不要這個。」陸韜重新拉開櫃子，手胡亂地掀，把整齊的衣服弄得亂亂的，最後拉出之前陸景濤送給他的牛睡衣，「韜韜今天要跟阿巴牛穿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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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睡衣是陸景濤在春天時買給陸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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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現在穿太熱了。」陸勛好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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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韜韜想穿這個。」陸韜嘴巴嘟了起來，似乎對陸勛的意見感到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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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會很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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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韜韜就要穿！」陸韜鼓起兩邊的臉頰，兩道短眉皺在一起，好像不答應就會哭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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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這個年齡的孩子容易堅持己見，陸勛這下總算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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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反正不是自己穿，陸韜熱到了就會懂了吧？這麼想陸勛將衣服擺放回去。「那就穿小韜挑的這件吧。」並接過陸韜拖著的那套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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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父親是否知道陸韜雖然看似乖順，其實骨子是頭倔強的小牛？陸勛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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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開心了，陸韜在接下來的洗澡環節都很配合，除了剛開始吵著要將牛布偶帶進浴盆裡抓著門板死活不願意放開娃娃外，一切都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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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牛布偶在雙方的妥協下與陸韜的睡衣擺在一起，洗澡間只要陸韜看向門口就能隔著玻璃看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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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把衣服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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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陸韜僅是把雙手打開，用水靈的琥珀眼望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陸韜疑惑地偏頭，不懂為何陸勛遲遲不動作，「狗苟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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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韜……你要自己學會怎麼換衣服跟洗澡。你先把袖子拉下來吧。」陸勛備感無奈，他示範了一遍，又把袖子拉回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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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不明所以，但仍聽話照作，終於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將衣服脫了下來，光溜溜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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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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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勛看了眼站在淋浴間外的Omega照護員，「哥哥等小韜洗完再洗。來試試看水溫……你會不會覺得燙？」他捲起袖子與褲腿，勺了一點浴盆裡的水，讓陸韜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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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燙。」陸韜把戳完水後濕濕的指頭往身上擦，又指著飄在浴盆裡的玩具們，「韜韜可以玩裡面的牛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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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要先學會自己洗澡。」陸勛把沾了沐浴乳的洗澡球交給陸韜。「洗乾淨才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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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跟陸韜想像的不一樣，以往無論是陸景濤還是機構的媽咪們都是給他玩玩具邊泡在浴盆裡洗的，他不知所措地捏著滿是泡泡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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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小韜，洗完就能玩了。」陸勛拉著陸韜的手慢慢地動，「把身上都搓滿泡泡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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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扁著嘴但在陸勛的帶領下還是動了起來，「韜韜想玩牛牛。」在他的認知裡，洗澡就跟玩沒兩樣，也不曉得為什麼跟陸勛洗澡就變得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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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沖水了。」陸勛也沒陪過孩子自然無法理解陸韜的心思，他僅是照著查到的、問到的方法如法炮製，「來洗頭吧，戴上這個。」儼然將陸韜當成了如自己一般的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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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韜安靜地戴上洗髮帽，背對著陸勛坐在小椅凳上，一切看似順利、不哭不鬧，卻在陸勛喊：「小韜，我要沖水囉。」忽然仰頭大哭，那盆水直接澆在小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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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韜你沒事吧？」陸勛也慌了，連忙擦孩子的臉，陸韜五官全皺在一起，嘴巴張的大大的，用力呼吸，明明是在哭卻沒發出聲音，直到幾秒後才開始放生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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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哇──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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