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葬愛｜Buried Love - 心意 II （HE）

The Power Of Love -

They're heading for something.Somewhere they've never been. Cause they're ready to learn of the power of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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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酷拉皮卡右手的鎖鏈，總感覺他好厲害。現在才知道…如果他的雙手都被鎖鏈纏繞，關鍵時刻就無法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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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前的午後，她沒有當下意會，妮翁說這話的意思。她的心音反覆跳動著緩慢的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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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溫柔又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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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個珍視的人，會對另一個人造成什麼樣的遺憾。而當遺憾衝擊著客觀現實，又有多少人能夠摒棄仇恨，執行公平正義或充實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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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魔王樂譜奪取朋友性命後，催毀它的決心，不等同於對樂譜的恨——這是她希望酷拉皮卡，可以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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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代表某些東西。對酷拉皮卡來說，復仇鎖鏈是種責任，卻不是發自內心的東西；妮翁自交往後，看明白這點，將鑲滿精緻紋路的鎖鏈，視作他身上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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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明白與實際行動，仍有差距。一向被酷拉皮卡寵溺的妮翁，從什麼時候有了如此深刻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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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小姐每天都來探望，說會到你清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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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後，旋律猜想，酷拉皮卡所不知道的回憶片段裡，妮翁大概就是從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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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幫忙而去採訪，隱瞞他見記者，也只是希望他專心在工作上的！我、我絕對不是只想被保護，才跟他在一起…我是…我是真的愛酷拉皮卡，才會做這些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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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事件後，不見酷拉皮卡的幾天，妮翁強烈抽泣的聲音大過心律。白芒日光盡全力噴射瑰麗線條，裝飾臥房角落，依舊進不了少女的心。當時的她剛經過家族的懲處，多少疲倦於應付，打算默默傾聽直到她哭累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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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麼他還要生氣！難道對他而言，我是個沒有念能力的弱者，讓他很為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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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樣，妮翁小姐。」旋律聞言，自認改不掉當心靈導師的習慣，「酷拉皮卡並沒有怪你。他其實是氣他自己，差點保護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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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愈加垂頭喪氣，「…果然。如果我能像旋律或菲麗有強大力量，酷拉皮卡就不會把我推開！為什麼我就沒有念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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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能力、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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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捕捉到妮翁真正糾結的問題，不禁垂下眼。她沒一會兒，輕握住妮翁纖細的手，語重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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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擁有念能力、成為實力堅強的夥伴，或許才能跟他站在一塊，甚至同一個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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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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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待在一起一久，就會逐漸習慣世界的腐敗，忘記美好的樣子。就算有念能力，自身尊嚴、目標或道德觀念高過陪伴戀人，也只會被他遠離、造成悲劇，這是我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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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的尾音，使妮翁想起對方拒絕酷拉皮卡的往事。而她彼時豔羨的表情，恐怕對妮翁來說，亦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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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您懷疑”單純的愛是否太輕鬆”，認為念能力代表堅強。但酷拉皮卡直到您發生危險，都沒有將您推開，代表事情不是這樣。只有您能讓酷拉皮卡，想起戰鬥不是為戰鬥本身，而是為了最終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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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會走復仇這條路。妳還願意跟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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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妮翁了解酷拉皮卡不會放開她的覺悟，淚水雖然持續滴過下巴，腦袋垂至她們相握的手，她的心律情緒穩定許多。正要離開時，妮翁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將對方的領帶和襯衫折好，收納進衣櫃抽屜，等待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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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沒兩天，微涼春風吹拂宅內玫瑰花的芬芳，妮翁漂亮的髮梢被打散，害羞遮掩她和酷拉皮卡親吻的模樣。旋律從窗台眺望，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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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總算和好了。」亞里莎湊身過來，爾雅莞爾拂過一絲落寞，「妮翁小姐要是結婚，大概會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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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聽了，由不得笑出聲，「他們才十九歲而已。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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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莎再次凝視下方說笑的小倆口，「不過如果路長的好處，就是認識到彼此對於對方，都是非常重要的。也沒理由不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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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反覆思考這些話，儘管感覺合理，不免引起疑慮。至此，她搖了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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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大概真的是遇見幸福兩字，

反而覺得不安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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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將那兩個人的相遇，換個角度想成是減輕對方的不幸，是否就會好些？或許，這樣就能想像不出，會有什麼拆散他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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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都太悲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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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將這份思想拋到無垠邊際，旋律總結。萬萬沒想到，酷拉皮卡一次出外勤，妮翁跑來公司。她一屁股入座會客室的皮革沙發，完全無視前方，尚未擦拭乾淨的玻璃桌上佈滿的花生零食，神色凝重。當下她和留守的林聲，預備請酷拉皮卡回公司的動作，都被她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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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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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闆跟平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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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騙我！是酷拉皮卡要你們瞞著我吧！」妮翁的緊張像是在餵他們吞自白劑，「如果不是火紅眼，他不會每晚都露出那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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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人的情緒只有最親近的人知道。林聲和她曉得妮翁的直覺總能跳過許多真偽，終究為她打開電腦網路。些許時間搜尋人體收藏的暗黑網路，妮翁幾乎沒了過往收藏的懷念，僅剩螢光幕的光、染血火紅眼，毒辣視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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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當她目不轉睛，緊盯螢幕上少年的頭顱，旋律聆聽妮翁躁動且痛苦攪動她的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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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酷拉皮卡右手的鎖鏈，總感覺他好厲害。現在才知道…如果他的雙手都被鎖鏈纏繞，關鍵時刻就無法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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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指繃緊，扣在含淚的眼袋下，「那是酷拉皮卡重要的朋友。他曾在我們交往不久後，告訴我這件事很重要，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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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到無法自拔，旋律欲安撫之際，妮翁卻很快抹去眼淚，甚至連心臟跳動，稍有變化。旋律一時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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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他坦白。不會讓旋律你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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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兀自走出公司大門，過快的速度令旋律不安，於是她跟了過去。果不其然，剛踏出戶外，妮翁踏著平底鞋的腳停住，任由粉色紗裙拖地，面目蒼白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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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事…！」當旋律以為她純粹受太多刺激，渺小的心跳漸漸清晰。由於太過微弱，她一度懷疑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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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小姐，您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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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再讓他猶豫了！」她掙扎著面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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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極力掩飾的態度，使旋律更加確定，妮翁也已經理解自身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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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看到亞里莎，被遭受那種遭遇，一定傷痛欲絕。酷拉皮卡已經…因為朋友無法安息，承受太多。畢竟他又再因為我的關係而猶豫的話…他肯定不會原諒，無法救派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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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須臾，她便冷靜近乎憐惜地攙扶眼前，忍耐支撐的少女。眼神示意其他保鑣，保持能讓她起訴隱私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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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能保護這個人”，我終於切身體會酷拉皮卡的心情。現在也只有我能保護”他”。也只有我必須振作，讓酷拉皮卡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所以不能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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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嘗試含糊，用她們之間能夠理解的言詞，傾訴內心的過程。她一路上沒有插嘴，卻莫名欣慰她的改變。明知這不一定是最正確的作法，將她送到車上後，旋律依然忍不住鼓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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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妮翁小姐，一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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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凝愣，稍有血色的臉換上微笑，「這是因為旋律告訴我什麼是堅強嘛！…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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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再忍耐一下，兩人就能在這條漫長的路，通往大家期望的幸福。相結於愛也結束於愛。雙方皆為對方著想的心，終使得這條路無法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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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都是她，遠望妮翁坐上轎車回府後的事。她閉上眼睛思考著上船前，必須篩選信任的女保鏢陪伴妮翁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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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時，景色回到市立醫院，微微刺鼻的藥水味，引導面對酷拉皮卡一臉不可置信。她來不及回問一些事，酷拉皮卡毅然決然起身。由於奇犽提供的特殊幫助，他沒有現實中肌肉萎縮、長期插管而導致的副作用，阻礙他的行動，然而一年半下來，未處理的、未發現的蜂擁而至，他免不了衝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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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上，旋律能體諒他的不易，但她作為女性，需有意阻止這種衝動，「等等！妮翁小姐和你一樣，經過許多考量，才決定這樣做。你去見她，代表什麼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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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的人，停下腳步卻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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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蜘蛛團長真的死了…只是如果他還活著，這樣你還選擇她的時候復仇？雷歐力也說，獵人對你而言是高尚的職業，如果這是你的夢想，你還要去見妮翁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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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踏出去，便是他自己的選擇。代表了妮翁已不能心甘情願、隨心所欲跟隨他去尋仇；今後他更不可以拿”他們”的關係，當作是後悔自己，無法隨時作為獵人四處冒險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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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他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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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明白，依舊推開了門，正好碰上雷歐力和奇犽站在邊緣，面無表情地望向他。這莫非令他回憶獵人試驗前期，他、小傑和雷歐力遇到的二選一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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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他，因看穿那次測驗的含義，選擇緘默。可事實上是他的選擇爲孤獨沉默的，他只有復仇。甚至以為這一生，已經無法再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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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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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這道門再度出現，他確定了他又有選擇的機會，眉眼舒展，笑靨如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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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心意，是”我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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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清脆的腳步聲絕響，酷拉皮卡的身影縮至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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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頭來，說不出口吧。」雷歐力撓頭向旋律說。門外的他們又貌似鬆了一口氣，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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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打算怎麼做？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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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插口袋提問，遇到旋律啞然，語調有些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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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為什麼女人總喜歡對重大的事遮遮掩掩，無關緊要的事情則一一報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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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太粗心了！這！是！女！孩！子！的！心！意！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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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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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浸在不知名人士寄過來的情報，所造成的擔憂。旋律忽視揍敵客兄弟的吵鬧，專注在奇犽口中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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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黑鯨號上，剩餘火紅眼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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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的字跡難以辨認，她仍凝視白色信封到出神，直到雷歐力的手覆上她圓潤的手背。彷彿天使的羽翼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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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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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對方沾染一些藥用酒精的氣味，旋律從不排斥。這大概是她久久一次，突然依靠某個人。信件交到對方手上的一刻，她莞爾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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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寫這封信的是西索啊？」奇犽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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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怎、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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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既然打撈救生艇時封住酷拉皮卡的念都還在，或許也代表西索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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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是真的，也很可能庫洛洛存活著。揣懷著忐忑，雷歐力了解剛剛旋律，為何要酷拉皮卡三思。他吞嚥了口水，小心翼翼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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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他的瞳孔因震懾而放大。喪失緊繃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受、煩躁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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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尋找窟盧塔族的遺胞，如果你是為了尋找火紅眼而看著這封信，就代表我的報復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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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力一字不漏讀信，詭異的寂靜更甚。無論寫信的究竟是不是庫洛洛、蜘蛛成員，是否為第四王子或者窟盧塔族的歧視者，信裡最後，依然沒有透露火紅眼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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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旋律…我果然也說不出口。」雷歐力面目猙獰，身為醫大生的驕傲亦不復存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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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雷歐力，輪到旋律覆上他的手。隨之，奇犽的手一同參腳。無聲勝有聲，僅僅眼神的交會他們取得共識。他們只想尋求解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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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已經做出決定。

若有不滿，作為同伴，他們要一起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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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沉默道路，病房一角丟入火燒的紙張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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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進救生艇後，那個心由生向的夢境，不完全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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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酷拉皮卡…好愛你。」妮翁依偎在他的胸膛，表達愛意後，他們照常說些日常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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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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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當回獵人，你最想做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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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記得，他僅思考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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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窟盧塔族的森林。然後…」爾後思考拉長時間，拖拉至妮翁抬起亮晶晶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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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瞬間，他卸下所有防備，「你要和我一起去故鄉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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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獲得他的邀約，妮翁點頭如搗碎，想也沒想就答應，緊環住他的腰際撒嬌，「酷拉皮卡沒想好的話，我可以加上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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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滿溢寵溺，化為愛意撫摸她的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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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說窟盧塔族的語言復興，還有…」她說，語言比上一句更多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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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盧塔族的森林，我跟酷拉皮卡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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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她的心意，和她是相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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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生只會愛酷拉皮卡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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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的決定，又是她再一次的等待，

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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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轎車方向盤，行使的車依照導航，正通往萊特故所。此時的他換上執勤西裝，盤旋著公事以外的心緒。輪胎停止轉動，他踏出車外。稀微東風往他的頸肩吹拂，舒適的春粉色花瓣，一片落到他耀眼的金髮，墜落。其他則捲起迤邐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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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白木屋風情，藍色代替金色烤漆裝飾鐵掛和陽台，建造精簡的三層建築。儘管稱不上華麗，寧靜氛圍適合種植花草，享受愜意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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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待在諾斯拉家族長達兩年，他亦只有為了送萊特養老，來過這裡一次。如果少了萊特去世的這層關係，怎麼看都不會是妮翁會喜愛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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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正懷疑，木屋轉角的方向時不時傳嬉鬧聲，歡樂氣氛洋溢。他不知不覺踩踏茵綠草坪，半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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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旋律，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當真正要面對，他也曾疑惑是否有這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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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羅！跟小傑哥哥玩要穿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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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是他決定命運要掌握自己手上的時刻。那一時刻對妮翁也是同等意義。承認這段期間自己沒那麼堅強，他想，他們才能變得更加溫柔，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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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如庭院的草坪上，小傑正蹲下身，為一個穿著紅黑條紋T恤的小男孩整理帽子。男孩年齡看來只有一歲，金髮的外表宛如天使，但著實說明這一切如此真實。小傑自然地看到他，比較昔日開心的表情多了份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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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小姐暫時雇用我當這裡的保鑣了。因爲我是酷拉皮卡的夥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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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形同薄紗穿透小男孩的藍眼珠，

愣怔得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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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對照，他此刻的表情，無法形容是喜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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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滾水霧的眸光一轉，他看見同樣被清透薄紗，覆蓋的身影。她就像隨時披婚紗的新娘，無論身在何種身份，並身著白襯衫與牛仔褲，粉透白皙的肌膚、盈潤翠綠的眼，時嬌時軟的嗓音，美麗如夢。撞見他起身，四目相交，妮翁頓時讀懂他的語言，揚起不知是欣慰或釋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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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有悠揚輕音樂，

撫平每個時代的傷痕，幻化成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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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筆直走著，她以為他會先跟男孩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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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躍過小傑、躍過派羅，直接攬過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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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身軀靠攏，臉龐近在咫尺，眼睫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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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淺一吻，捕捉到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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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酷拉皮卡鬆動嘴，四片唇瓣卻未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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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妮翁捧起他的臉，眼角劃過淚，同樣依依不捨，「旅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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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辛苦，但幸好他們母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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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眼呢？聽說幻影旅團也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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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起眼皮，眼神柔和堅毅，「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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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了我，選擇隱瞞懷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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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話沒有任何責難，只有純粹的不解。因為當他在船上搏鬥之時，妮翁想必也在自己的戰場，努力奮鬥。這一想，猶如吃大口冰渣，難以言喻的酸楚灌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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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情並非藉口，更不是生活的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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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想過逃避，也想過裝作若無其事…但是知道自己的情況後，心裡有了充實感，所有害怕跟不安也消失… 儘管知道是自己在任性，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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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答應那時候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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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守候，更多是得到屬於自己的愛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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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倘若沒有這一決定，妮翁的脆弱、他的固執總有一天，會讓這份愛成為妥協與委屈。明知如此，他仍冷不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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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妳為了我受這種苦，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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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說出”抱歉”兩字，妮翁反用下一個吻打住。這次的略帶濕熱，舌尖有些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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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笨蛋！我才不想聽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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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她放開唇瓣嘟起嘴。俏皮的模樣似乎讓他們回到十七歲，酷拉皮卡詫異，俄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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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們的心靈真正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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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他緊貼她的耳窩，屏住氣音。惹來妮翁羞紅臉，怨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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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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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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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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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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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反問，他下意識往小男孩看去。牙牙學語的童音四起，面貌與酷拉皮卡相仿的嬰孩，竟自己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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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害怕…但這次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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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綠嫩芽支解醇美的地香，催彩夕暮點綴酷拉皮卡的金髮，以及菱狀耳墜。搖曳的斑駁樹蔭庇護著他與妮翁，為兩人刻畫雋永的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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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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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輕喚，酷拉皮卡彎下腰。

在小傑見證下，他和她歡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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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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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他溫柔地抱起小生命，接納命運。派羅回望那陌生的臉孔，拉起他的耳墜，樣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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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這篇酷妮的互動比較少，可能跟上一篇一起看會比較有感覺。HE真的就是一種理想。因為現實中的愛情往往更複雜。雖然用酷妮同人文寫這類愛情，可能很怪異，甚至還用上懷孕的狗血戲碼，不過它不是一個崇尚”從一而終”的傳統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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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答應分手，當然有參雜她對酷拉皮卡的深愛及信賴。但主要原因在於她對愛情的認識，多了現實考量。放到酷拉皮卡的角度也是一樣。當感情從二元關係進入三元（e.g.菲麗、小孩）了解”成熟的愛”，才能慢慢學會包容和理解。總之，再次感謝大家支持！（p.s真的好希望有人寫酷妮慰勞我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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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II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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