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門

張曉彤拉著沉重的行李，穿過大街窄行，滿身大汗地站在一棟陳舊的唐樓前，看了一眼大厦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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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牆身，鋪滿了年月的味道，在這個熱鬧繁華，充滿夢想的城市裡，形成了頹垣敗瓦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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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說H港是一個美麗大都會，繁華熱鬧，香車美人，機遇處處，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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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是抱著憧憬般的心情來到這座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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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由一處小鄉村千裡迢迢來的，減去租樓的五千塊錢，餘下身上的一萬塊便是她全副身家了，為數不多，仍可堅持一小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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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租住了這棟樓的第五層其中一個單位，

沉重的行李令她必需出盡全力才能弄上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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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五樓後，她推開防火門，便看見昏暗的走廊。

她數著門號。

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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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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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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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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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號.......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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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用鎖匙打開大門後，把行李放在大門旁，看了看室內的環境，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好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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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便走完的客廳，轉身也困難的浴室，一進便是床的睡房，一套陳舊的廚櫃和一台煮食爐就什麼都放不下的廚房，不用三分鐘便參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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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先把行李安放好，便打算粗略打掃一下地方。

當她奮力地洗刷客廳的地板時，發現有面牆身被燻黑的痕跡，看落還頗為嚇人，令她有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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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曉彤沒辦法，因為沒錢只好忍耐，希望快點找到工作，就能換間好一點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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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是有一個鄉里在這邊的，她就是聽了這個鄉里說H港有多美有多好，才動了心思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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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一輩子留在小鄉村，也想見識見識大城市的美好。她離鄉背井來到這裡，原本以為的美好.....暫時看不見，這刻她所深深認知的是，要盡快找工作，有錢才有美好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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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了報紙，一邊閱讀著上面的招聘廣告，用紅筆圈出心儀的工作，一邊幻想著將來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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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行接待員，嗯~要高中畢業，我也還未畢業。........這個銷售員，要說話利害的~好難哦.......

理貨員~要體力活我應該差一點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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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很苦惱，她只有初中程度，身高才155cm，19歲，人也不會說話，有點內向，朋友也不多，見識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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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不想了，才第一天，慢慢找總會有的，張曉彤，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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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工作的張曉彤決定先出去吃飯，人只要有飯吃了，才有力氣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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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從五樓走樓梯下去，經過四樓防火門的時候，她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沒著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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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習慣，就是每走一層都要看一看樓層數，而標記樓層數的旁邊便是防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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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層樓的防火門都有一條長長幼幼的玻璃窗，防火門推出去就是走廊，走廊沒窗的，只有燈泡，正常壞一盞燈也不會是全黑。

但張曉彤卻透過防火門的小窗子看到的是黑漆漆，沒有一絲光線的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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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雖然疑惑卻沒有理會，都餓得快死，滿腦子除了食物，她真的不想思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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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快步走出唐樓，發現附近根本都沒吃的，她還需要走一段路，出了大街才有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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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觀察的張曉彤心想，這段路好小人呀！都沒人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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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出街口後，世界就好像變了一樣子，人流多了，店舖也多了，看看吃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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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看著那邊有上海菜館，想著先看一看門口的菜單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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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一碗擔擔麵竟然要五十塊錢？！去搶嗎？我家鄉那邊一碗才十多塊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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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對面有個小菜館，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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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館主要吃廣式小菜，看著就好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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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旦、椒鹽鮮魷、西蘭花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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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個沙拉骨好像好好吃........也要四十五塊錢，但有飯有飲品，好啦，第一餐應該要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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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位呀，謝謝」

「好，來來來，這邊有位。」

「老闆，來一份沙拉骨，一杯可樂，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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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裡有電視機，正播放著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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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想“這裡的明星果然都比我們那邊時髦。好俊的男生哦，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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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點的沙拉骨，飯跟飲品，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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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一邊享受她的晚餐，一邊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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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電視正播放新聞「近年本市失業率急升，因通貨膨脹，小市民生活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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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聽著新聞報道，心想“我也不是要找什麼好工，應該問題不大吧，先去招聘處看看吧，節省一點應該還能生活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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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張曉彤便到附近走了一圈，入目都是五光十飾的商店，掛著一件件很漂亮的衣服，很精緻的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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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一件衣服大約需要多小塊錢，所以便走進店舖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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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店，便有導購員跟上，邊問著：「小姐有什麼喜好？我可以幫手介紹。這件是今年最新款，銷售很好，那件也是今季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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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聽著導購員介紹，眼睛悄悄地看了看價目，心中咋舌“不是吧，四個數字？我眼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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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很天真的問導購員一個問題：「這個是價錢嗎？有打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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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員微微笑著說：「對，這是價目，沒打錯。我們每一件衣服都是外國進口，質料上乘，不能和路邊貨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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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四位數字的衣服店後，張曉彤又去了導購所說過的路邊貨，也不便宜，一件也要百多塊錢到幾百塊錢都有，而且質料粗劣，款式也不及剛才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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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要剛才那件連衣裙，但買了今個月不用吃飯了。”張曉彤悲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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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巳深，張曉彤拖著疲累的腿再次踏上唐樓的樓梯。每走到一層，她都看一看防火門的小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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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有燈”

“剛才的沙拉骨真好吃，下一次回鄉要帶一點給弟弟妹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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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燈”

“好想要漂亮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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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有燈”

“好累，腿快斷了，有錢必須找有電梯的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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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有人？”

“剛才好像看到防火門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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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小窗子“還是一樣黑，但剛才不是有人嗎？壞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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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有疑惑，但敵不過睡意侵襲，還是回家算啦，明天還要找工作，今晚請給她睡一個好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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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招聘處人頭湧湧，好多人呀！！

張曉彤在水洩不通的人群裡，力爭上游。

心想“為什麼那麼多人找工作？”千辛萬苦終於給她排到登記處了，她一邊填寫資料，一邊隨口向職員問出了心中疑問：「這裡很多人找工作哦？」

職員答：「是呀，很多人失業呀！又疫情，又禁市，倒閉的比新開的多，怎會不多人失業？！這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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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拿著自己的簡歷，看著各式各樣的工作，發現完來現在就業要求都很高，最基本都要有高中畢業，或是很勞動的工作，而最高人工而又最低學歷而又自己做得到的是洗碗工，有$18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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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很高人工呀？！比文員還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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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髒又累，時長還要12個小時，真的假的？！怎做？”張曉彤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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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生活了一段有信心找到工作，卻又找不著工作的日子後，她再次行經第一天的小菜餐館，她抬頭看了看餐館招牌“經典小抄王，即叫即抄~悠悠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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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到那天的老闆，便上前想問一問餐館有否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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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也看到張曉彤，立馬滿臉笑容說：「你好，一位嗎？那天的沙拉骨好吃嗎？今天不如試試我們主打蜜汁叉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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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說：「老闆，我想問你這裡可有招人嗎？我在找工作，但一直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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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遲疑了一下：「這樣呀！我要問一下，你先進來坐坐。我拿杯茶給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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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曉彤喝著熱茶，等了大約十分鐘，有一個微胖的女人跟老闆走了出來說：「是你要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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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是的，我肯學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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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說：「老婆，你之前不是說想招一個站門面帶位嗎？我看著這小姐頗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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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嗯，但這裡是什麼都要做，帶位落單傳菜收拾枱面清潔都是一手包辦，月薪一萬三，工作八小時，有半小時是你休息吃飯的，每月五天假，輪休，包一餐。你需要先想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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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想“一萬三，包一餐，房費才五千塊。不用交通費，餘下的八千塊一半要寄回家，還有四千塊。嗯，勉強還可以，先答應吧，邊做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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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何時可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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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明天開始吧，你先上晚班吧，時間由下午四點到凌晨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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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好的，那我明天過來，謝謝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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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工作的張曉彤心情愉悅，便打算去找她的鄉里好友方小晴分享她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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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跟著方小晴之前給她的住址找了去，是一棟外表有點殘舊的大厦，她走進升降機按亮了十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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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升降機後，尋找方小晴的門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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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門鈴，很快便聽到有人來開門，張曉彤一心以為是方小晴開的門，頭一抬卻發覺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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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方曉彤，說：「找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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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我找方小晴的，請問她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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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在，你進來等等，她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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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向室內說：「小晴，你有朋友來找，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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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傳來一把女人聲：「好的胖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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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抱著疑惑的態度走進方小晴的家，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都是一些雜物和隨處放的衣服，滿地都是鞋，給人走動的路也快沒有了。

“以前方小晴最愛乾淨的，現在這般模樣真是變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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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出來看見張曉彤，高興地問：「張曉彤，你何時過來嗎？怎不給我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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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我剛來，還未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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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晴臉容誇張地說：「現在怎會有人沒電話的，不現實呀！！來，姐姐帶你去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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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羞澀地說：「我....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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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不怕，姐送你，當是你來到這個城市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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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沒跟方小晴客氣，便在專賣二手的手機店裡，選了一部中規中矩的手提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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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走到累時，便去了一間咖啡店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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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一看價目，“哇靠，瘋了嗎？一杯普通的咖啡三十塊錢，特色的還要五十塊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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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大眼睛看著方小晴，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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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笑說：「曉彤呀，別這麼大驚小怪，別人看到會笑你大鄉里，滿腳牛屎。你現在看著貴，等你有錢了，這數十塊錢就不是錢了，你看我，我的包包就兩萬塊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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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晴好奇問：「你那來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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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張開血紅的嘴唇笑說：「這有什麼難度？小彤，別說我做姐姐的不教你，這地方的男人好大方的，你令他開心，他就令你滿足，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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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裡驚訝問：「所以剛才的男人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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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坦言：「我的客。其實你有需要，我也可以介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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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被嚇到了：「不用，我剛找到工作了，先謝謝姐，今天我請你當慶祝找到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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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沒所謂地說：「那好，我也不跟你生分了。要一杯卡布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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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肉痛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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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晚上11點左右，張曉彤終於拖著疲累的身心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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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曉晴心情低落地走進唐樓，每走一層，她就數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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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有燈”

“真猜不到小晴變化那麼大，以前都不是這樣的，明明是說來這邊讀書的，為何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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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燈”

“物質真有那麼重要嗎？夠用夠生活也不足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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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有燈”

“她這樣的變化，真的還是她嗎？那我為了什麼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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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有聲”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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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整個人震了一下“嚇死我，什麼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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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防火門黑色的小窗子，走過去看了一眼裡面，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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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裡面是有一點點聲音，曉彤下意識便推開了安全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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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燈的哦，為什麼出面看那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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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轉頭看了一眼防火門的小窗子，“還是黑色的？會不會這玻璃窗本來就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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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跟五樓一模一樣的裝潢，一式一樣的門號，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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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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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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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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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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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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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沒鎖緊的？裡面也有一點點電視畫面的光線偷偷地從門縫溜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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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慢慢的推開了門，看了一眼裡面，整間屋間隔和她那間是一樣的，但昏暗的環境令她心中有點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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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把小女孩的聲音，說：「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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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了一跳的張曉彤看到了站在房門口有一位小女孩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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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住樓上的，我剛聽聲，所以來看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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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看著曉彤，說：「我不小心碰到櫃子啦，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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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好奇地問：「你一個人嗎？爸爸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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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坦言：「沒爸爸，只有媽媽，她上班了，你是要進來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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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對於獨留兒童的問題並不是太在意，在她家鄉，小孩都是放養的，年紀小小便會獨自滿山跑，所以一個人留在家也不算多出奇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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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嗯，不啦，我明天也要上班，先回啦，你一個人小心的。還有你的大門沒鎖，不安全的，小心有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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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沒事，我習慣啦，我跟這裡的左隣右里都是朋友，我媽媽回來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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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便說：「那你小心點，我先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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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熱情地說：「姐姐再見，我叫余熙文，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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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微笑著說：「我叫張曉彤，再見」

心想“這小女孩真可愛，活潑又熱情，真不像自己內向又孤僻，朋友才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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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沿著路回家去，當她推開五樓的防火門時在想“怎麼剛才好像沒推開四樓的防火門就上來了？.？我一定太累了，記憶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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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曉彤一早起床，吃了一份大大的早餐，睡飽飽吃飽飽就有力量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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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四點的時候，張曉彤便報到了，換上制服，掛上溫柔的笑容，神采飛揚地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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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樓面除了張曉彤，還有一個大媽叫呀芳的幫手，老闆姓李，叫李老闆，平常也會幫手樓面廚房傳菜的。

廚房有一廚陳叔還有幫廚的小健哥。

老闆娘是收銀，負責收錢和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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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工作的第一天感覺還好的，是有點累，主要是站得太久，有點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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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沒架子，容易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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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市後，人流開始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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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便開始跟同是樓面的張曉彤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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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曉彤：「你來這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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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說：「半個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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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哦~才半個月。其實這裡沒什麼好，樓價貴，物價也貴，賺再多也好快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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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我也覺得，我現在住一廳一房也要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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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哇然地說：「五千有一廳一房？！你住那？現在正常一間有廳有房沒九千一萬也不用想。五千最多最多是一間沒房沒廚的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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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就這邊後兩條街的舊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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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呀？那邊呀！那邊大多數是待遷拆的，沒什麼人住。你怎會住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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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都是一位朋友的朋友幫找的，沒錢就沒太多選擇，有住就巳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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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聽說那邊鬧鬼的，之前好像有人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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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好奇問：「那一棟？」

呀芳：「那我又不清楚，聽人說半夜總有個女人在找小孩，但女人沒臉的，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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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想“是沒錢可怕，還是見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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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老闆把賣不完的燒味分給了他們，曉彤手裡拿著一盒油雞踏進了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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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給呀芳說了鬧鬼的事，所以張曉彤今晚有點心荒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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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有燈”

“唉，我就一個人住，說這些事給我知乾什麼？她不知道會嚇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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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燈”

“有錢誰想住這裡，貪風景優美鳥語花香嗎？他媽的，一點都不顧慮別人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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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有燈”

“今天什麼事呀，好累啦！！還未到五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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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沒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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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氹氹轉，菊花園，

炒米餅，糯米糯米團，

五月初五係龍舟節呀，

阿媽叫我去睇龍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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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是熙文嗎？那我順便分她一點油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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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推開了四樓的防火門，向著5號門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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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又沒鎖緊，小妹妹真大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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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說：「熙文，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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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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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文飛快地跑出來說：「姐姐，你又來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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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聽到你唱歌便過來了。媽媽呢？你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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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看到油雞滿臉興奮說：「媽還未回來，我要等她一起睡。這雞看著好好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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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彤微微笑著說：「去拿個碗吧，這是今天老闆給的，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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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馬上去廚房拿碗，張曉彤把一半的油雞放在碗裡，再放一塊在熙文嘴裡說：「別吃光，留一點給媽媽。姐姐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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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文：「知道，謝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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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樓推開安全防火門，心想“走一層樓真快，一推門就是五樓，剛才走三層快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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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悠悠小廚工作了一個月，千辛萬苦終於拿到第一份的薪酬，好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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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買一張檯吃飯用的，兩張椅子，那就可以邀請方小晴上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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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去了市裡一間連鎖式的家俱店，裡面裝潢著各式各樣的室內設計，粉紅色的窗簾配著白色的書桌；深灰的廚櫃銀色的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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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都看得曉彤很喜歡，接著看到了一座衣櫃，純白色淺灰暗花，很漂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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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看著價目“一萬四千多塊錢”她深吸了一口氣“好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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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買也可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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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小心翼翼地拉開衣櫃門，一看進去卻發現有個小男孩坐了在裡面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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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張曉彤撕心裂肺地失控地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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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看了過去，躲在衣櫃裡面的小男孩也跑了去媽媽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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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看著男孩的媽媽說著：「你去那了，嚇死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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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著曉彤說：「不好意思，小孩頑皮，別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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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嚇呆了，慢慢地點頭：「沒關係，是我膽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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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意外，失去逛街心情的張曉彤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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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也買不到她想要的，原因主要是太貴，張曉彤決定儲多兩個月工資再來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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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雖然買不到她想要的家俱，但還是有收獲的，是兩條紅色的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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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繩上掛著一個銀色圓牌子，兩個圓牌子上各自刻劃了一個字，一個是［彤］，一個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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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的那條是張曉彤送給自己的小禮物，［文］的那條是打算送給余熙文的。

小小的銀牌子一閃一閃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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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飯後，張曉彤便腳步輕快地向下走，看到四樓防火門便一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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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看到余熙文那度沒關上的大門想“又沒鎖門，都不怕小偷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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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走到熙文門口叩了叩門，說：「熙文，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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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姐姐，我在裡面呀，你進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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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進門問：「熙文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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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在做功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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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那麼晚還未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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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快完成的啦！姐姐來找我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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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神神秘秘的從口袋拿出一件物品握在手心，說：「熙文，猜猜是什麼，猜中了就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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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想了一下才答：「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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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嘴角向上笑了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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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再勵的余熙文：「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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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伸出食指搖了搖：「不對，那會有人玩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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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泡腮的余熙文：「我就很喜歡玩呀！那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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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把手張開：「登，登。是手繩呀。你看，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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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亮的余熙文：「哇，好漂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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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滿臉得意地說：「當然漂亮，我選的。拿，這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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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真誠地表示：「謝謝姐姐，我好喜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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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你喜歡就好了，來，姐姐幫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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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乖乖的把手伸出來給張曉彤幫她戴上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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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手舞足蹈說：「謝謝姐姐，我最喜歡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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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笑說：「喜歡就好。熙文呀，媽媽呢？還未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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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未呀！媽媽好晚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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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說：「熙文，那姐姐先上樓休息哦。你乖乖等媽媽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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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熙文：「再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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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再見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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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發現五樓的樓梯口竟然有人掉了一座衣櫃，白色的。

張曉彤二話不說，馬上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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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幸運，竟然有人不要這麼漂亮的衣櫃，太好了，不用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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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的衣櫃剛好可以遮蔽那一面燻黑了的牆身。衣服也不用再放行李箱了，可以掛上衣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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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覺得今天的她是幸福的代表，太開心真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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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晚班的張曉彤正在收拾今天最後一張檯了，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二點了，“今天好累，很想快點回家洗澡休息一下，腿也累，待會還要走樓梯。”

張曉彤俏俏在心裡唉了一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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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陳叔出來問大家說：「今天有餘飯，要抄兩個夜宵一齊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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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馬上點點頭，心想“當然好，六點吃完晚餐到現在，她巳經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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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張曉彤便去更衣打卡下班，換好衣服便坐在大圓桌邊的椅子上等待她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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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不知是誰先說起最近熱門的新聞，內容是：單親媽媽不堪金錢壓力，抱子三十樓跳下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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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說：「唉，在這裡討生活談可容易，還要養育多一個小孩，唉～難呀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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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健哥：「所以說任何時候，錢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沒錢，不用談論生活，生存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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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又說：「我記得幾年前都發生了一單差不多的，又是單親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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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我知你想說那一單，後街那案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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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就是那個案子，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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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鬧鬼的，有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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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好奇問：「什麼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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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說：「就是有一個母親出門上班，獨留女兒在家裡，回家後女兒不見了，一直找不到。最後那母親跳樓，死啦。現在呀，那女兒還未找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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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有人說，其實是被人拐了去。殺了，不知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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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芳：「曉彤，所以我上次才說，你回家小心點，那媽媽還在尋找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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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突然想起余熙文，那度從來不鎖的大門，和永遠看不見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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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唐樓的外面，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外牆，好像是有一點點燈光從裡面溜走出來，但張曉彤看不清楚是不是四樓，那裡到底有沒有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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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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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有燈”

“為什麼從不見熙文的媽媽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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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燈”

“她說媽媽好晚才回家，那要有多晚才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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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有燈”

“每一次我都只見她一個，從未見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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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沒燈”

張曉彤站在四樓看著從不見燈光的小窗子。

今次她沒有推開這道防火門，直接跑上五樓，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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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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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開始找房子，才發現呀芳說的是真的，五六千只可以租劏房，想要一間像樣的房最小也要九千，好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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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曉彤真的好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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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約了地產去看同區的房子，找了一間有升降機的屋宛，比較現在的唐樓離上班距離會遠一點點，七千五塊錢，但相比唐樓的環境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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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曉彤沒想太多就決定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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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收拾行李，從五樓拉著沉重的行李，艱難地到達一樓的時候，她看見住在一樓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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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張小姐，搬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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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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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也快搬啦，這邊要清拆啦，除了我跟你，應該都搬得七七八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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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觀察著婆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出：「四樓不是還有一戶嗎？有個小女孩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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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張曉彤，說：「四樓？沒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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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証實了的揣測，但張曉彤還是不死心地問：「怎會？我明明去過四樓，也見過熙文，怎可能是假的，她是多麼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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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也驚訝地就：「沒可能的，四樓防火門是一直鎖緊的，那鎖匙還在我手裡，之前這裡的業主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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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停了一下，又說：「張小姐，你說的熙文.......全名是余熙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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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心懷一絲希望：「是的….....她就叫余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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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張小姐，你先別怕，你跟我先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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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唐樓，婆婆認真地跟張曉彤說：「我跟你說一件事。四樓之前住了一對母女，母親跟你一樣都是鄉村裡來的，好像是來尋找女兒的爸爸，最後應該沒找到的。她們沒錢了，當年還在生的老頭就介紹那母親去當便利店收銀員，是晚班的工作，所以她女兒就自己一個留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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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唏噓的說：「其實這種現像好多的，父母上班，沒錢請保姆，小孩子自己在家，我們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有一次，她女兒不見了，就在差不多同時間，住她樓上的男人被揭發有拐子的前科，大家都以為是那男人拐了她女兒。可是，警方找不到罪證，也沒證據證明是那男人做的。沒辦法了，警方只可以放人，可是那母親認定是那男人拐了她女兒，最後那母親一刀刺死了那男人，還在唐樓的天台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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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看著張曉彤說：「她的女兒就叫余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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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紅眼睛的張曉彤，，抱著膝蓋坐在新租來的屋子裡，看著窗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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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會見到余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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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余熙文是一直在唐樓裡等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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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那個男人是住在余熙文的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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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文樓上的單位，不就是我住的那個單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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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單位有什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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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現在腦子裡像有一團亂糟糟的線，不知線頭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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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件事，是一件她一直在意，第一天看到就令人不安，還用衣櫃遮掩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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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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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特別燻黑了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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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張曉彤拿著新買的錘子，回到之前的房子，因為還未到交鎖匙的日子，所以張曉彤很輕鬆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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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把白色的衣櫃拉開，看著後面那燻黑了的牆壁。

張曉彤一隻手撫摸著牆身，喃喃地說：「熙文，你是想我幫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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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的張曉彤任由眼淚滴落在地上：「熙文，你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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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抬起她手握的錘子，雙手用力地敲擊著古舊的牆壁，喊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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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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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下

：「熙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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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

：「我是姐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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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

：「余熙文，給我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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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下

“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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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不知敲打了多小下，古舊的牆壁支撐不住，終於要裂了，破了，有些秘密也要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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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彤放下手中的錘子，徒手拉開牆壁的碎石，直到看清牆壁內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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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的她跌坐在地上，終於看到了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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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掛著紅色手繩，變成了枯骨的手，手繩上吊墜著一個小圓銀牌，而銀牌上刻劃著一個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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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Ck3KDtd8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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