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 赤黑／24 hours(上)

*國王x僕從的設定，僕赤出沒，赤司只對黑子任性，而且是非常，可能略有OOC，請稍微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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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6:15

天邊方展露出第一抹曦光的瞬間黑子便醒了過來。

長年跟在那人身邊的習慣讓他養成了良好的生理時鐘，不論外頭的天氣如何，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否有異，他都能在早已規定好的時間睜開雙眼，下床做事。

看來今天也會是個好天氣。他稍微瞇起眼睛往窗外看去，漸漸燦爛的曦光讓他好心情地揚起了唇角。

將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全部扣上，抽出黑色的領帶在脖頸前打出優雅的領帶結，最後套上黑色的燕尾背心與同色的長褲。確認自己的衣著與外觀都沒有任何瑕疵後，黑子輕緩地做了個深呼吸，精緻的懷錶在確認了時間後被收入了長褲的口袋裡。

「該去請陛下起來了。」

他拉緊了手上純白的手套輕聲自言自語，腳步一旋，靴子的硬根敲擊在大理石鋪面的地板上撞擊出清脆的響聲。在漸行漸遠的步伐聲響起以前，是房門落鎖的喀聲。

希望今天也如以往一樣，一切順利。

A.M.7:00

當黑子打開帝王寢室那道華美的門時，房間裡仍是一片昏暗。深色的窗簾完美地將金黃色的陽光阻隔在外，使整間房間壟罩在令人安心的睡眠氛圍裡。這點讓黑子下意識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貓走路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靠近了中央那張四柱大床。

床上的帝王熟睡著，似乎並沒有察覺身邊黑子的存在，那頭艷麗的紅髮在枕頭上鋪散開來，像是一幅完美的水彩畫，靜謐得不容任何人破壞。

黑子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猶豫由自己伸手搖醒帝王到底合不合規矩－－儘管日復一日這樣做也有幾年了，他還是會有自己僭越了本分的罪惡感－－在他下定決心伸出手時，還沒碰觸到對方，自己的手腕便先早一步被握住。

他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身子輕輕顫了一下。

「……陛下，您總是這樣，我很困擾。」

「早啊，哲也。」

床上赤髮的帝王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赤金異色的雙瞳連半分睡意也沒有，寶石一樣亮晃晃的。他撐起了身子，露出大半精實的胸膛，在黑子的注視之下執起了那隻戴著白手套的手，低下頭虔誠的一吻。

「陛下，日安。您現在該－－」

「我知道，但，早安吻呢？」

又來了。黑子在心底嘆了口氣，順從的傾下身，柔軟的嘴唇印落在帝王的唇角。

而帝王似乎對這樣禮貌的吻不甚滿意，手掌一勾壓上了黑子的後腦，舌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黑子的唇，俐落而浪漫的給了一個濃烈的法式深吻。

「……哈啊、我要生氣了，『赤司君』。」

哦，看來這次是真的要生氣了。帝王－－全名喚赤司征十郎，這麼想道。但每天來這麼一回可是他一天做事的動力呢。他放開了黑子，看著對方被吻得濕亮的嘴唇，不由得有了把人摁在床上的念頭。

赤司想了想，揚起手：「今天……先幫我拿騎馬的便裝過來。」

「是。」而黑子跪下，一如既往。

A.M.8:10

身為日理萬機的帝王，赤司征十郎一整天的時間都是被規劃好的。幾點該起床，幾點能吃飯，幾點必須同大臣開會，幾點能休息－－諸如此類，被安排的妥妥貼貼，儘管對此也會感到疲乏厭倦，但他自己也很清楚那是必須擔當的責任，因此還是一天一天做了下去。

赤司一揚馬鞭，雪白的駿馬會意過來拐了個漂亮的彎，接著一躍而過了架在跑道上的欄杆。

換個方式想，現在自己能有這種規律的生活，那也是國家富足的象徵吧。

「哈啊，累死了。」這是帝王俐落翻身下馬時衝著黑子說的第一句話，「辛苦你了，雪丸。」他拍了拍白馬的側身，接著順了順牠同樣雪色的鬃毛。馬兒輕輕嘶鳴了一聲，垂下脖頸溫順地蹭了蹭赤司的臉。

「如果十分疲累的話，是否要先去沖洗更衣呢？」黑子對此似乎習以為常，只是接過了雪丸的韁繩將之交給了馬房的小童，囑咐他們好好照顧之後才讓人領著馬兒回去休息，「當然如果您不介意，也能直接用早餐。」

「你還真是冷淡啊，哲也。」

「我只是盡我的本分罷了。」

面對帝王似笑非笑的神情，黑子只是淡然地頷了下首，很是順從地往下作揖。長長的瀏海稀疏地蓋住了他的面容，也恰好地遮住了他的上半臉，隱去了他眼中的情緒。

赤司聳了聳肩轉身邁開了腳步，約莫隔了幾秒，他聽見了黑子細小的腳步聲跟了上來。而他明白，對方絕對能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麼。

A.M.9:00

服侍帝王沖完澡用完了早餐，黑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小段喘息的時間，接下來在對方同大臣們開國事會議以前他約莫還有三十分鐘可以吃早飯。

至於剩下的三十分鐘他得用來協助那位帝王辦公。說是協助，倒不如說是陪還比較貼切點，對方雖然能力超群，但如果自己不在身邊的話就會想偷懶呢，而且心情還會很差。

啊，今天好像其他親王也會過來的樣子，要囑咐一下下面的人準備餐敘的事宜……那空房的安排也得趕快吩咐才是，不能失了禮數；開會以前也得先幫忙處理一下資料才行，比較迫切的提案以及延宕許久的政策推行都得趕快排上議程，說起來今天在其他親王來以前應該還有來自另一塊大陸上的使臣要接待？

看起來今天也會很忙碌的樣子。半晌黑子哲也嘆口氣，隨便解決了自己的早餐後，他再次進入了帝王的書房。

希望這位今天聽到行程後別因此跟他鬧彆扭。

A.M.10:00

王室會議向來準時、冗長而無趣，保守與革新兩派照舊在議事上吵得不可開交。話題多半圍繞著軍事、稅收、新晉官員與老臣之間的傾軋等等，在這種情況下，帝王自然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然而隨著時間的推進，就算再有耐心也不免愈發煩躁起來。

站在一旁的黑子貼心地遞上了水杯。

「都給我安靜。」

良久，本來用指節敲著桌面的赤司終於開口制止那些無邊無際的爭吵，聲線冷得彷彿能抖出冰渣，隨侍一旁的黑子頓時知道要糟。完了，這一看就知道是氣炸了。

「諸位顯然並沒有要好好開會的意思，身為王室成員卻在會議桌前做出這般出格的舉動，看來你們似乎也不大在意王室貴族的身份了。明天同一個時間我要你們得出共識，否則後果自負。」赤司金赤的異色瞳閃著冰冷的光，如同刀一般刺穿了在場的所有人，場面瞬間鴉雀無聲，冷面的帝王只是冷冷一笑，「還不懂嗎？現在就給我滾。」

眾臣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應是，一刻也不敢多留地（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會議室。

「真是……」

「不過陛下方才著實是將話說得重了點。」

「哲也。」

「是是，但請陛下打起精神，下午青峰親王他們會過來，請做好準備。」

赤司的手環上黑子的腰，臉頰埋入對方的胸口，手臂收緊像是抱著個大玩偶似的。黑子很是習慣的像安撫貓一樣輕輕拍了拍對方一頭紅色的髮，溫言勸導。

看起來第一個行程就不太順利，這下可麻煩了。

A.M.11:30

考量到會議拖延了時間又導致帝王發怒，黑子想了想還是先吩咐廚房今天得弄點比較清淡降火的料理，免得徒增帝王的怒氣對誰都沒有好處。餐前他還特別準備了加特別多糖的紅茶以及小巧的栗子戚風蛋糕打算先讓他的王緩和下心情。帝王喜好甜食的這點只有他知道，在這方面來說這人其實滿小孩子氣的。

「辛苦您了，在午餐之前請先用茶點。」

看準時機在赤司處理完一個段落的文件之後放上茶點，這也算是貼身侍從必備的技能之一。但實際上黑子總覺得自己可能除了侍從以外還兼職管家與大型布偶的職責。這年頭貼身侍衛越來越難當了。

「挺貼心的啊。」赤司撐著臉頰看著身旁的藍髮青年，銀製的小叉子在他手上轉著。

「這是我份內該做的。」黑子站在他的身側鞠了個躬。

赤司看了看規規矩矩佇立在一旁的黑子又看了看手裡的蛋糕，叉子一放伸手一拉輕而易舉的把那抹稍嫌纖瘦的身影帶入自己的懷中。

黑子還沒來得及抗議，飄著甜膩香氣的咖啡色蛋糕便被切了一小口置壓在自己唇上，上面還沾著他特別交代要廚師加上的栗子奶油。

「陛下，您這樣讓我很……唔。」

「喊錯了，哲也。」

黑子舔了舔嘴巴上的奶油，藍色的眸子向上看著帝王明顯終於好起來的臉色，他嘆口氣從善如流地喊了聲赤司君，乖巧地窩在帝王懷裡。嘛往另一個方向想，帝王的大腿座椅呢，這可是想要都不見得有的地位呀。

「是，赤司君。」

「這才乖。」

於是不知不覺又被牽著鼻子走的黑子美美地享受著獨一無二的座椅和餵食，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全然沒注意到帝王勾起的笑容。

PM.12:45

「哲也。」

「陛下，請容我提醒您，現在是正午。」

「是正午又怎麼了？」

「意思是您必須把您的手從我的腰上移開，老實說您這樣令我非常困擾。」

點心和午餐吃完了，赤司和黑子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公務模式。

在公共場合，對方總是堅持著那些繁瑣而沒有必要的禮節。赤司這麼想著，聽聞這話，他沒繼續回應，只是無所謂地側過頭，幾綹髮絲隨著偏晃到另一側。他的右手執著羽毛筆在卷宗上落下一筆一筆的圈點和簽名，龍飛鳳舞的花體字一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高傲而強大。

然而他閒置的左手卻不是置於案上，而是不偏不倚的撫在身旁穿著燕尾服的藍髮青年腰上，時不時輕輕摩娑著。嗯，觸感真好。

而被喊作哲也的青年－－也就是黑子，則因此不明顯地皺了下眉，伸手將對方批閱完畢的卷宗整理好收到一邊，放下了新的文件，又幫對方補充了一旁的墨水後才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左手往自己的側腰撫去，接著往那隻不規矩的手用力一掐。

「您這樣萬一被進來的大臣們看到……」

「無所謂啊，他們早點知道也好。」

「……」說不過。黑子嘆口氣，順手替赤司整理了一下桌面。處理好的卷宗按照必須分派的部門分類，由上而下依照輕重緩急打點，接著再放上新的文件。整個國家的事務都必須由帝王親自批示，這麼一想總是覺著對方也挺辛苦，不由得就順著他的意了。

當然對方本身的因素也是其中之一。

「下午要做什麼？哲也。」

「是。下午一點半有與外國使臣的會晤，預計於兩點十五以前結束；青峰親王他們預計於三點抵達，但我認為他們應該無法準時，所以想來應該會拖上一些時間。親王他們大約會在這裡住個兩三天，如果有需要安排其他活動的話，我會幫您安排。」

「哦，大輝他們要來啊。」赤司的手掌夾著羽毛筆，異色的瞳孔瞇了起來，「讓他們住老地方就可以了。」

「已經安排妥當。……所以您願意將手從我的腰上拿開了嗎？」這樣整理東西很不方便。

「不行，放開的話哲也又要跑掉了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赤司這麼說，轉頭繼續面對新的卷宗。也真虧他單手簽字批改還能手不抖線不亂。

「哈啊……」

黑子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這個帝王嘆了多少次氣，但老實說他確實不能也不想阻止對方就是了。這應該能算某方面的地位霸凌吧。他心不在焉的想著，最後又被對方一扯衣領在嘴唇上用力的給了個深吻。

唉，人前人後一個樣。他無奈地這麼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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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黑／24 hours(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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