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將時間倒退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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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默紘在一堆斷垣殘壁上坐下,悠閒得像去公園野餐。
黑色馬尾一甩,他一手撐著地,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衣服基本沒沾染灰塵,只有左手袖子好像被火燒過般,殘破不堪。
「兩位還好嗎?」
王阿大和少年艱難地爬起,兩人都弄得一身灰塵,一定神就看到石默紘清閒的樣子。
少年想要衝上前,卻被王阿大阻止了。
「你怎麼來了。」
「來做正事。」石默紘漫不經心地答道。
王阿大眼神裡閃著怒火,瞄了一眼三十米外的陳依,片刻後,他又恢復鎮靜,學著石默紘坐下來,也示意青年坐下,開口道:「你那朋友似乎正在和馬老打架喔!他可厲害了,你不去救你的同伴嗎?」
王阿大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石默紘的行為,想怎麼影響他卻無法下手。
石默紘不輕不慢地說:「我只負責不讓他們死了,殘廢還是可以接受的,況且年輕人嘛,需要多點歷練。」
「話說,」石默紘話鋒一轉,眼神飄向遠方,克勞斯的位置:「你有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嗎?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干擾你的實驗喔!」
王阿大皺眉,將話題轉了回來:「他們是你的同伴吧?你就這麼漠不關心?」
「也不全是,我有我的事情,而且我總不能一直兜著他們。」石默紘微微一笑:「還有問題嗎?」
「那個與陳依同等力量的是什麼?」王阿大不負所望地繼續問。
「那個喔!」石默紘瞇起眼,緩緩答:「大叔,她的同類,被你激起本性了。」
「老實說,我原本也那副模樣呢!可惜老子的年紀是他的五倍,不受影響。」石默紘悠然自得,似是有感而發,卻又像特意說給王阿大聽:「陳依的案例不是唯一,大約每十年會有三起這樣的例子發生,無一都是失敗的,所以可惜,你應該也是他們的其中一員。」
王阿大聽完,揚起不屑的笑容,雙手抱胸,反問一句:「既然你說都是失敗的,為什麼那個『大叔』還活著?那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不是嗎?」
「大叔人家是天然形成的。」石默紘嗤笑:「你們些人吶!總是走到一個誤區,就是認為人與幻融合後形體依舊是一個人,智商和魔力還會漲高許多,結果一實驗,發現人承受不了魔力爆炸了,於是想著人和妖合成之後可以增強身體強度,再與幻合成,我有說錯嗎?」
王阿大冷笑:「大錯特錯!現如今我也說白了,當年你們魔法師想要搶奪神樹,我們反擊有錯嗎?神樹被獻祭純屬你們逼我的,而我要將神樹放在陳依神上,也不過想讓陳依她有個美好的人生,有錯嗎?你單憑你所見的下結論,才是錯的!」
說完,他伸手,這次手中有一個明顯的深藍色魔法陣,直對著石默紘,過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
石默紘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深藍色魔法陣:「親愛的孩子,我本質上也算是心靈係魔法師,你的這些對我沒用,還有,神樹和你那千奇百怪的仇人和我完全沒有任何干係,我只管陳依。」
王阿大無語地看著眼前看起來比自己「年輕」許多的人,不但自稱老子,還把自己叫成孩子,這人是有多老?他訕訕收手:「所以你是來阻止我的實驗的?」
「不,我是來等你失敗後收拾殘局的。」石默紘說道:「但收拾殘局的人其實也不是我,所以我算是來看戲的。」
王阿大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鬆軟下來,問道:「那你怎麼和我聊那麼久?」
「打發時間。」
王阿大沈默,仔細端詳眼前的人,散漫,就像路邊一個閒得發慌的路人,但是他故意在這裡,顯然別有用心,他右手逐漸摸向後腰,緩緩拔出一把短刀,他不容許有任何不穩定因素影響陳依,心中殺意既盛,話中卻極度敷衍:「那你不覺得自己太自負了嗎?」
石默紘瞪了他一眼:「不覺得,還有,我知道你後面拿著一把短刀。」
王阿大錯愕,動作也慢了一拍。
石默紘起身,從口袋裡摸出指甲大的水晶,透明的晶體裡好像包裹著紫黑色煙霧,濃厚看起來快滿溢出來,然而盯久了卻不寒而慄,那根本不是自然界會出現的顏色,極其不自然,極其弔詭。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LrHQGtaZ
他右手拋起,又落下,反覆了幾次,眼神依舊漫不經心,片刻問道:「你真的沒和神樹許過願嗎?」
王阿大警戒地看著他,答:「不關你的事。」
石默紘微微恍神,看向神樹,遠處的神樹不知何時已經長得如摩天大樓般高大,就算離得很遠依舊可以感受到來自高處的壓迫,
它的樹冠已快蓋住半片天,紅葉蕭瑟,如火焰的殷紅佔據了視野,龐大、浩繁,似乎某個時刻,就會有隻鳳凰捲著火焰涅築而出,遨遊於天際。
許願?這到底是村子的謊言,還是以前的確有這麼回事?人人都說醫者不自醫,這棵樹也無法對自己許願,保全自身,縱使這些村民都希望它活著。
「那就好好坐著吧!我不動你不動就行了。」
突然,一陣爆炸聲在石默紘背後、大叔的方位響起。
三人齊齊轉頭觀看,恰好看到暗黑夾雜著墨綠色的穢濁魔力爆炸,直直衝上十層樓高,隨之出現的還有一層層奇怪的黑色符文,浮現在爆炸圈的外層,將整塊區域圍起來。
腳下的土地開始積聚混濁液體,土棕色的,還摻雜一些未知白色固體,就像泥沼般,三人再次齊齊跳上房屋殘骸,不想觸碰這噁心的東西。
空氣頓時變得惡臭,散發著一股焦土與屍臭的怪味,令人作嘔,而爆增的混濁魔力也讓他們開始呼吸困難。
王阿大大口喘著氣,希望能吸入一些氧氣,然而口腔內理所當然地都是惡臭,他心裡第一次開始恐懼,壯觀,但是是破壞的壯觀,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畏懼。
人總是害怕未知且突發的東西,這次他真正手足無措,他以前肯定陳依的實驗會成功,因此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鎮定自若,但是這逼人的氣勢,是要把所有的一切毀掉的前奏啊!
背後的青年甚至跌倒在殘壁上,瞳孔放大,大口大口地喘氣。
石默紘一對眼睛瞇起來,有些不滿地看著兩人的反應,自己做的怎麼自己也害怕了呢?他將手中的水晶丟給王阿大,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石默紘道:「這個呢,好好收著,它會與異妖引起共鳴,引誘他們攻擊持有者。」
他眼神悄悄瞄向後方:「原本沒有那麼早的,可惜大叔不給面子。」
接著石默紘果斷退開,留下錯愕的兩人。
下一刻,一個長滿樹枝的怪物出現在兩人面前。
石默紘原本預估的十分鐘,原是陳依與克勞斯一起魔爆的時間,沒想到陳依還沒開始,克勞斯已經先一步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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