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沒跟那麼多人結怨。」他輕描淡寫的看著前方,黑黝黝山道只有土黃泥巴路有些色差,一走入山裏那月色被遮暗了,袁大娘抓他肩的手似要把人拖近自已些才安心,他轉望了眼,想起那片長林道。
「也是,你都消失那、那、那幾年了。」這不是個問句,袁大娘只是避開三字,陸謙寬自應了聲:「快三年了。」
「這可是你自已說出來的,」袁大娘心想。但看看這孩子英挺的側臉、黑暗中微閃的眼睛,心裏也起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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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求了三支籤,我也不識字,你學問高,幫我念念?」陸謙寬停下腳步,馬也停下,袁大娘這才敢坐得直些,按照順序把籤詩拿給他,
「我不會解籤。」
「我知道,我好奇你給先唸唸。」陸謙寬唸起來嘰嘰咕咕的,她反正不識詩詞,直白問:「你看是吉或凶?」
「估計是吉吧,都是吉祥話。」晚風吹動他的鬢髮,陸謙寬笑著,難得能見他一口白牙,眉眼在夜色裏依稀可見動人俊樣,袁大娘看著這俊生,心裏真替女兒拿不准。
「那這支籤呢,幫我家招燁求得,」陸謙寬慎重打開來,籤上寫的是「碧蘿早托松柏綠,琴聲襯依瑟音諧,苦寒千日終有期,忍盡翠庭香暖春。」陸謙寬唸著嘴角揚起,翻到背面倒沒見再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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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廟真靈。」陸謙寬把籤詩還她,笑得眼燦腮圓:「問姻緣?」
袁大娘不答,見那滿眼笑意,嘟起下唇斜睨著他:「吉的?」
「吉!」他滿臉笑的答。
「吉就好。」她慎重收起打算明日要再問解籤詩的。陸謙寬見她沒再拿出另一張籤詩,也沒過問又繼續牽馬起步。
袁大娘沒說那第三張籤是為他求的,是以解籤之前也不教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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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又上廟裏去問解籤詩的,仔細由帕裏拿出招燁姻緣那張籤詩,對方沈吟了一會:「如果已經有對象了,那這事得熬三年。」「三年?」袁大娘驚異的想起陸謙寬的笑容, 解籤詩的一彈籤紙:「千日就是三年。」
「若那三年己經熬過,熬過了便吉了吧?」
「吉!」袁大娘樂得不等三張解完,打開手絹拿出幾貫錢喜笑著放在桌面上,要請對方喝杯茶水,解籤詩的客氣了番,點了點頭又補充: 「只要熬過這是佳配」
她又慎重拿出第3張籤詩:「這張問能不能消災解煞、逢凶化吉的?」解籤詩的搖頭晃腦一番「做什麼營生的?」
「武的,就是那個熬三年的人,是不是沖煞到了?最近怪怪的?」
「心境要放開些,什麼事能讓他開心,就盡量多鼓勵他去,多往熱的地方走,如果是健康問題那有貴人,如果是運勢嗎,年輕女子能對他大有助力。」
袁大娘對這解籤詩的人打量一番,這該不會是陸謙寬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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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能讓他開心,那不就是和招燁廝混嗎。年輕女子那說得還不是招燁。
她半信半疑的橫了人家一眼。
遠眺一眼陸謙寬又在大殿裏跪著,莫不是陸謙寬已經跟解籤詩的混熟了。
她想回頭再跟菩薩說一遍重新求籤確認,遠方忽然悶雷一聲,怕要下雨,捏緊籤詩打算再去求助識字的楊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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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招燁己經多日沒睡好,整夜的腦裏總繞著陸謙寬的臉在笑,常在她沒防備時,他那樣笑了自已未及多想什麼,也會著迷的泛笑,等到發覺不該笑,等到發覺只是夢,便知道自已將會敗於這種躱閃,
他只有與自已在一起,才能有真心的笑臉,甚至,有時還能一瞬間有三年前那種笑容。她要如何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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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裝作不知道黃公公的事,仍然天天隨在他身邊,那會如何?她不禁想,但又如平時再度敲醒自已,那黃公公那邊,他又該如何交待?
總算也已經讓他平安歸來,其它就算了吧!她想,也不該讓他難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