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Plagiarism!niB5G9XxpXYnHjdcC5xHposted on PENANA 「你願意為我們逝去的妹妹譜一首曲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sZQDEmIHyJ 維尼
是安魂曲嗎?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黑衣人,我的腦海得出一個想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Wxbcx8srq4 維尼
他披著一件遮掩全身的黑袍,漆黑如夜的長袍把樣貌埋蓋在黑暗之中。微風吹拂,夜幕在風下起舞,正如他一樣,像一陣風般突然降臨在這間空無一物,只餘一部桃木鋼琴的冰冷房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mr9L9d6mtZ 維尼
聽聞當年委託莫札特創作《安魂曲》的,正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正受病痛折磨的莫札特覺得這人是來自冥界的使者,而《安魂曲》就是寫給自己,人生最後的亡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3oJ2QpTQvm 維尼
眼前的黑衣人有一把低沉而富磁性的厚聲,想必是位男性吧。注視著他的身影,令我不其然想起小時候在介紹莫札特生平的書上看過,那位神秘「死神」的身影,一模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x4Aepna2vR 維尼
所以他就是死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XMCn3N1hZU 維尼
……慢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nor3r65f8 維尼
「我有妹妹嗎?」遲疑了一會後,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AwMofCBZQ 維尼
記憶有點模糊,但我記得很清楚,自己只有弟弟,沒有妹妹。既然沒有,那何來「逝去」之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8Ni993J1XG 維尼
「回憶一下,你是有妹妹的。」他沒有說甚麼,只是以柔聲引導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gEi7LvX2p6 維尼
起初還呆愣了一會,漸漸有畫面浮上來,可惜只是片面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UTYPyK7Lfz 維尼
畫面全都薄如紙,濛如霧,彷彿一碰就會如泡沫般飛散,但我隱約看到一位女孩的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Bj2DT2q3kQ 維尼
她的笑容如太陽般溫暖,在草地上自己奔放的身姿彷如相信著世上一切皆美好,並予以包容,跟內心冰冷,對人事充滿不信的我截然不同。那一雙如水晶般閃亮的眼睛,就像未曾見識人間兇惡、未被一切污染般,純潔如鑽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rKEEFSDBfS 維尼
注視著她,我感覺到自己內心的黑暗有多污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TW1y3FHJO8 維尼
但不知為何,這副身影給我一種懷念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lkELCoQGSt 維尼
她就是我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YxEBWbr2i1 維尼
「看來你想起來了,」他似是留意到我的表情變化,語氣肯定地說:「怎麼樣?有興趣嗎?就像是競賽,我為自己的親妹譜一曲,你也用音符為逝去的血親獻上一曲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ZGIkhyFMxm 維尼
「競賽?」突然又來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展開,「但我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yEbHYq4yHB 維尼
真的存在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CdEd7oPIPk 維尼
記憶是可以偽造的,我十分清楚。以前寫論文時有讀過一篇研究:研究是否能夠利用偽造的證據,令實驗者相信該段記憶真有其事。這項研究非但成功達到以上所述的目的,更令身為實驗者的小孩創造出與假記憶相關且完全虛假的新記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g3831fgCxr 維尼
我敢肯定自己是沒有妹妹的,那麼剛才的記憶只是捏造的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y0qJVjgtPA 維尼
但,那道耀眼的身影所帶來的熟悉和懷念,不像是偽物所能達到的程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50r77rMpdb 維尼
可是人類是能夠騙倒自己的生物,也許所謂的「懷念」也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a7IEONc1uv 維尼
「算了,我先開始吧,」見我一直猶豫不決,死神似是不耐煩,徑自坐在房間一角的鋼琴前。「你先聽我彈奏一曲吧,然後再決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4iD4O8VNmU 維尼
「是要寫安魂曲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iNcTETLaO1 維尼
我未曾創作過一首樂曲。中學時音樂課的那些作品不算,自己依照意志而寫的歌曲一首都沒有。安魂曲?我只聽過威爾第的《安魂曲》裡的震怒之日(Dies irae)和神奇號聲(Tuba mirum),以及莫札特《D小調安魂彌撒曲》裡的流淚之日(Lacrimosa)。安魂曲的拉丁文歌詞我一句也不懂,更何況是每一部份的結構和格式,叫我怎樣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6sIjFkEDB 維尼
誰要你寫安魂曲啊?死神瞬間從言語間表達不犀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3t7eps11yL 維尼
「只是為了紀念逝去的胞妹而寫的作品,格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思念。」他對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5SCJ1Zh4rn 維尼
思念……嗎。我有的大概就只有剛才的那份懷念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6pu1NdRFYe 維尼
「對了,你的妹妹是怎麼樣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06gs07kq7l 維尼
他就的是「為我們的妹妹譜一首曲」,我的「妹妹」是如此浮幻,那麼死神先生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VykDpdOwFA 維尼
他沒有回應,取而代之是把雙手放在雪白的琴鍵上,以音樂代答。那一雙手從黑布下露出後我才驚覺,它們蒼白如紙,看不見有血流淌的證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1D5g38dHcz 維尼
彷如冰塊一樣的雙手緩慢彈奏出以B音開始的旋律。略帶憂傷的小調就像覆蓋上一層寒氣,令人不禁打顫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sGFraHkg5r 維尼
伴著左手簡約的和弦,緩慢的節奏開始慢慢進入我心,一步一步走進心深處。每粒音符落下,一層灰塵也就散去,慢慢揭開那被封塵的記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UgCdgMdQ8d 維尼
通過旋律,我彷彿看到一片滿天的啡黃。雖然冰涼,卻又暖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zXMgdylg7D 維尼
一幅幅古舊的相片逐漸浮上心頭,像電影一樣投影在我的面前。在當中,我看到一位在草地上自由奔馳的少女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4BsdkY6wfV 維尼
是「妹妹」,我驚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S12JMhvoY 維尼
從死神先生的旋律裡,看到的是我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zPuWgPVdmz 維尼
她的笑容正如剛才我依稀看到的一樣,跟相中的太陽一樣燦爛而溫暖。一頭閃亮的黑髮在金黃的芒草中就如黑鑽一樣,鶴立雞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5d0py2h0sY 維尼
旋律繼續推進,少女身邊本來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明顯。他們有男有女,全都圍在少女身邊,互相快樂地玩耍。在他們身上我看不到猜忌和利用,他們的笑容裡只有真誠,這些都是現在的我無緣看見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nu5UU3UQC6 維尼
每天睜眼注視世界,眼中看到的顏色就只有灰白和冰藍。心如冰雕,對一切皆已冷感;身如冰柱,早已忘卻溫暖的感覺。每每看著鏡子中的倒映,就像是在冰湖上俯瞰一樣,只能看見在底下被冰封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BKQa2e8Gxz 維尼
與人疏離、看清人性冷酷,圍繞著身邊的就只有寒氣,記憶裡也只有灰藍,但有無數次孤單回家的路上,仰望星辰,總是覺得,在湖深深處下應該曾經有火在燃燒,卻總是記不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JheK3OqUfn 維尼
是妹妹的回憶所屬的火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AGq9gH7Ukb 維尼
醒醒吧,我是沒有妹妹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CdXpEAThjc 維尼
但她的那副笑容,卻是多麼的令人懷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BLADY5jcwb 維尼
這種彷彿能融化厚冰而不刺痛的舒適,像是出自己身,並非憑空捏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hclkeVzEEV 維尼
到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tI2VKGsX3w 維尼
這時,她一個轉頭,四目交投,對我投以一微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vAxyG7jH0v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UupJJzGJUX 維尼
一瞬間,強烈的懷念如巨浪般湧來。連環圖就像加速的電影般,一套、兩套……無數的菲林同時湧進我的腦海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8Qf6ReWuXs 維尼
不只是笑容,更多的記憶頓時醒覺──年幼時在家裡一起玩扮演遊戲的身影、一起到公園和其他小朋友盡情玩耍的片段、在雜貨店前爭奪剩下最後一枝的雪棒的情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JSI7m7QGNg 維尼
快樂的時光,片段都十分真實;胸口在抽搐,但同時覺得舒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S28wfnsMgk 維尼
這就是溫暖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iONzUqMil 維尼
伴隨著變調,我的人被拉進相中的金黃世界,遠遠注視著她的微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p4tNFjSkas 維尼
灰塵早已如煙消散,這刻她的身影是多麼確切,我記起了,她就是我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S0zPTyap9E 維尼
這時,死神把手放下來,轉身望向我。我依然看不到他的樣貌,但感覺像是在說:怎樣,想到甚麼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C1Ws6wlonv 維尼
我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NjR3tgfYGc 維尼
他沒有說甚麼,只是慢慢站起來,示意要我坐下。乘著這股如噴泉般湧出的思念,才剛坐下,雙手便如翻滾的海浪一樣彈出飛快的旋律。從死神的慢板一瞬間轉到快板,十六分音符如同絲絨一樣連綿不斷,音階時而攀上,時而落下,其中流露的熱情如火般灼熱,如風般奔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IZoeUkmZoR 維尼
死神先生似在微笑,但我沒留意,全副心神都在那段已變清晰的回憶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R51TI6I2pp 維尼
我正在草叢中,向著妹妹奔去。她依然笑著,對我伸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kj4kIIvYF4 維尼
那股溫暖,已經逝去但卻多麼令人懷念的真摰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Y5AHUpeUtk 維尼
妹妹啊,你真的在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stgXTeH8On 維尼
那麼,你現在又在何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sBEW4vh6y 維尼
我正在草叢中,向著妹妹奔去。她依然笑著,對我伸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m8ab8OTHjP 維尼
心口傳來的抽搐和有點麻痺的熱,這就是溫暖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7UovjRQxQZ 維尼
覺得只要抓著了她的手,我就會找到答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9JfjBT0TAc 維尼
已被忘卻,卻想從冰湖深處尋覓的答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uDxwcnavdy 維尼
這時,一股強風吹過金黃芒海,我驚見妹妹的身影開始如褪色的照片一樣漸漸消失。越跑,她的身影就越消失,如風一樣,但依然微笑地對我伸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ykJgfAkZ9 維尼
妹妹,請你不要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i2P3uWawNL 維尼
當初為什麼你要離開?為何我會忘記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8iCvlupUGg 維尼
請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尋回湖底深處的火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MKhXSUm2T 維尼
我已和她只剩咫尺距離。我使力伸出手,要抓住這道快要消散的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JVSDu6SE0t 維尼
請你不要走,請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MJQe2NpNt4 維尼
「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IcGMpyW3U 維尼
突然,一道白光闖進如泉湧的思念裡,把我的雙眼睜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nMBW5drqXp 維尼
鋼琴早已消失不見,冰冷的白牆轉為粉紫的錦緞牆紙。我抬頭看著佈滿碎星的天花板,呼了一口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D2rS0vjOdx 維尼
回來了嗎,回到現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wwQ46vsQfD 維尼
剛才的只是夢嗎。我嘆氣,果然自己並沒有妹妹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XaLXBmm8di 維尼
但人卻滿頭大汗,心口的抽搐依舊仍在,久久不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YrtG4JagMm 維尼
注視著手掌,想起剛才想抓住「妹妹」的執念,那股意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xtjkqlXqK8 維尼
從心傳遞全身的熱力,暫時忘卻冰冷的觸覺,仍然記得,當時是從心想抓住她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5ajqPoJXgi 維尼
那一頭黑髮、一副微笑……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OTT59wt8eW 維尼
這時,好像突然明白了甚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TV5PdP0ps 維尼
我輕笑了一聲,走出房間,坐在客廳的琴前, 繼續剛才未完的追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WgdTq2Sqtm 維尼
旋律失去了那種戲劇性的激情,回到了慢板,但跟死神先生的不一樣,這一刻的片段除了冰涼,更多的是憂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9M4sXEwRCK 維尼
失去的憂傷,逝去的嘆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ECUZxZaxLn 維尼
說起來,小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想當家中最小的妹妹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MeuUGTZm4y 維尼
那時候的我就像夢中的那位妹妹一樣,熱情、天真,直到被世界以冰錐插穿心臟為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jjXI8bTc6p 維尼
那段時間,已經回不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geLPt8Kbrn 維尼
但令她逝去的,殺死她的,不又是我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5zLObxfmdP 維尼
是我沒有抓著她,是我的否定,才連累她離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C3bbouOdrh 維尼
這首是送給亡魂的安魂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f7ZR2KEC5o 維尼
給逝去的妹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683PENANAR8GeQ3VxbB 維尼
給逝去的自己。6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rcRXIqG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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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半年前,根據一個真實夢境所寫的。6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xWgCd2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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