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亞拉亞曾說過的幹話（卷三） - 第四章　「科學研究」

　　眾祭司與白潭拖著「研究部件」回到營地。殘餘的汙穢已被收回，留守的祭司將營車開回空地，重新搭起棚架與營火，在牆洞邊留出供護衛隊使用的進出通路。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UYQH45Wb

　　大開的營車尾部伸出兩排板架，長長的檯面擺滿廚具，中間是預留的作業空間，另一側放置寬厚的實木沾板。他們將最小塊的腹肉搬上檯面，外皮朝上，露出漆黑吸光的鱗片。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naljea8R

　　龍鱷腹需兩人合力才抬得起來。放上板架的時候，鐵檯危險地顫了一下。白潭在長臺對面站定，綁麻花辮的女祭司在他左側，露西法站在右側，簇擁著低頭沉吟的陛下。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jmVKzlc3

　　其餘的祭司以他們為中心，在野地廚房分工展開作業。有的人取出各色食材清洗。有的人搬出分肉專用的線鋸切割器，將拖車上的腹肉切分處理。尾肉被吊上另外搬出的三角架肉鈎，和碩大的食材箱併排而立。白潭的護衛被擠到一旁，無言地站在營火旁邊，看著在頃刻間化為大型露營烤肉的營區。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P1hNVKyN

　　每次跟地熱能源所的祭司出行，幾乎都出現類似的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專程來露營的。不論幾次他都無法習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7jfnAWd8

　　白潭以指尖撫摸腹皮，佈滿碎疤痕的沿紋路描繪。煙黃的雙目在火光躍動下忽明忽滅，漸漸專注得看不見周圍。刻己薄人的國王陛下在這一刻褪去尖刺，像個沉迷於興趣的普通少年。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IhgWiKQl

　　即使取得是最軟嫩的部分，腹部的鱗片仍有孩童巴掌大小。白潭用指甲搔刮表面，隨即對身旁的女子攤手。女子從廚具堆找出薄金屬鑿刀和一隻小錘遞了過去。他將鑿刀對準縫隙，沿鱗片邊緣輕敲，幾下之後露出根部的薄膜。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sSOre77r

　　小麥色的拇指捻住底端，細心地感受連接鱗片的柔韌組織，撥開外層的薄膜反覆搓弄。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ivNUZliK

　　「調配軟化液，浸半小時。」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Y2zzCZRu

　　眾人的神情逐漸歡快，忙碌的腳步雀躍而輕盈。有兩位祭司提來淨水，用大瓢清洗和腹肉和尾肉。一人從車廂裡取出黃色的果實，一人從車內搬出大缸，放上檯架裝水至三分滿。另一位祭司戴上手套，取黃色果實，從果蒂插入拇指徒手剝開。果肉被按進缸內搓洗，很快將水染得白濁一片，滲出酸澀的發酵味。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mVmElKg3

　　護衛被刺鼻味道薰得打了幾個噴嚏。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RpLlsO24

　　龍鱷肉連同好幾種不知名草藥被丟了進去。正當白潭以長叉戳弄浸在水裡的腹肉，皇蔻恩奇從醫療棚方向走來，俯身行禮。串珠的小髮辮隨動作滑落，垂掛在祭司的眼尾晃動，陰影半蓋住狡黠的笑容。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qWvyMpcc

　　「陛下。我這有一道秘密武器，可以幫助您的研究。」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rUG864lh

　　他神神秘秘地掏出琥珀色的透明瓶子，稍經展示，為陛下拔開氣密軟塞。紅色的流沙像沙漠中的寶藏，安靜地躺在瓶子裡面。皇蔻恩奇沒有直接將瓶子遞給白潭，而是以細長的筷子浸入，僅僅在尖端沾染一點粉末，遞到白潭手中。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yWCOZ1GI

　　白潭小心地嘗了一口，眼眸倏地睜圓。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nm9vP4n6

　　「這是……在海拔兩千的高地之谷以旱地種植，熟果於第三十五天採收，只取肉薄於二毫米的果實，以正夏陽光急曝曬的龍息辣椒粉？」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ycKbvCVV

　　花火湊到露西法耳邊，震驚問道：「這是人類該嘗得出來的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pfjKxm5a

　　「那個是廠商的廣告詞啦。據說是陛下垂涎已久，但產量極少不開放預訂和網購，不跑去當地根本搶不到。那塊是學姊的重點監視地，好幾年前聽說陛下想偷跑去買的時候，被學姊逮到過抓回皇宮，呵呵。」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j7UVmSaA

　　露西法和花火耳語的時候，白潭抿唇讓唾液和辣椒粉在口腔裡面擴散，細細品了一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wSKmSLJp

　　「有一股特別的甜味。」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oXGCQWQc

　　「沒錯！曬到一半迎來突發夏雪，從而產生奇蹟般的變化。」皇蔻恩奇興奮地介紹：「因為不符合農園標規制成，所以直接被廠商淘汰。我在市集意外淘到，覺得您一定喜歡，便想著哪天呈進皇宮送您。但此刻就是它命中注定的出場時機！這次任務，這次奇遇，簡直就是它命運中的邂逅，亞拉亞為這瓶辣椒粉精心打造的舞台！」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ivYCEpZM

　　「感謝你的饋贈，皇蔻恩奇。」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faAXVOtP

　　白潭的眼裡閃爍著光芒，對大缸獰笑著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將赤膊伸進冰水裡的樣子。祭司們嚇得紛紛撲上，手忙腳亂地制止。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1BewCkji

　　放下袖子之後，白潭將所有人趕離野地廚房，只留下綁著麻花辮的翠翠巴斯。兩人從軟化液裡頭撈出龍鱷肉，俐落地翹掉每一片鱗片，又以刀刮淨柔韌的薄膜。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cmHGOt4W

　　銳利的銀刃插入皮下，順組織接合處漂亮地剮過，滑順得猶如出入豆腐。堅硬的腹肉在白潭手下化為一盤盤食材，麟、皮、筋、膜、肉，各自有序地歸落其位。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qZFuyQLw

　　在白潭拆解龍鱷肉的時候，翠翠巴斯轉身調配起醃料和調料，逐一放到工作區主廚的手邊。肉塊被剁成合適的大小，蜷曲的厚皮被劃出紋路。韌筋裹上鹹甜的醬汁醃漬，薄膜扯長後攤平備用。鱗片則由掌管器械的祭司收走，未來清洗後加以雕刻，能夠用來做祭祀用途。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OItf9Ojk

　　白潭從碗抓起調料粉末，抖著手腕均勻撒入肉盤，左手持大盤顛簸甩動。優雅的動作如一場舞蹈，五彩的食材在指尖紛飛，攪拌與摔打的聲音緊密有序，刀具在沾板上敲出節拍。一場料理在少年指揮下，宛如盛大壯麗的交響曲表演。唯一偶爾破壞和諧的，是每當他停下清潔雙手時，對礙事的袖口皺起的眉頭。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hjih3DVN

　　有礙於大正祭司長虎視眈眈的微笑，陛下最終是沒能挽起袖子，只能克制地放慢動作。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28DPTWDH

　　備好的諸料置一旁靜候，處理好的肉塊由眾人接手，端往營火旁加工處理。沾板上只留下粗厚的魚皮，白潭進一步刮去濁物，將魚皮拎起兩角猛烈摔打，又再次浸入榨出發酵味的白水。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u2fEIwSO

　　翠翠巴斯已經在火邊架鍋，燉起蔬菜高湯。檢查完湯底的比例配方，白潭轉向已分成數份的尾巴，中段與末段各選了一塊。這一次的肉沒有剝皮，僅拔除鱗片，接著舉刀橫切。中段肉剁成厚厚的圓塊，末段被切成粗厚的長條，撒滿佐料後以竹籤串起，在盤子上疊成一座圓塔。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ZUxAzI6A

　　在花火準備端走的時候，小麥色的食指捏住盤子邊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bBfbMhUL

　　知識繼承者勾起笑容，拔開皇蔻恩奇贈與的罐子，額外加了點內容。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alHkCEch

　　「這塊是犒賞睿智繼承者的特製品，待會送暗室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6WlTxexn

　　花火極其給面子地大笑出聲。營火旁眾祭司立即拍手，讚美之詞如湧泉一般源源不絕。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vpQZnoZL

　　肉盤被端往眾人聚集的營火。圍成一圈的祭司們抓起肉串，愜意地烤起肉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8xjdITmT

　　主廚又挑來翠翠巴斯處理好的料，和準備完成的葷材結合。剁成塊的瘦肉拌入野菜與甜根和數味佐料，切絲的蔬菜以薄膜捲起綁牢，全部和翠翠巴斯現揉的麥餅一起放入煎盤。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lL2JfBaV

　　第一批尾肉串火熱地出爐了。祭司們放上乾淨的盤子，搭配仍清淡無味的蔬菜高湯，捧到露西法以及花火等人面前，讓剛從祭壇上回來的五名司者先食。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57rNjtPy

　　露西法向他們獻上感謝，隨即端起自己的盤子，象徵性地獻給陛下。白潭連看都沒看，只顧著從大缸裡再度撈起的鱷皮，為兩面抹上醃料。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HUMxd6aw

　　「端去給芭鯨。」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O03qIQxc

　　「謝陛下好意。」營火邊的護衛皮笑肉不笑地推了回去：「敝人值勤中不得進食。」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2o9LItzP

　　露西法好笑地搖了搖頭，最後端回火邊，自己享用了那盤香噴的烤肉。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c1Di4WDk

　　少量進食後，祭司隊長起身向白潭告退，領著另四名舉行完儀式的祭司下去休息。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5Q0xccsP

　　第二批烤肉陸續出爐。祭司們裝入保溫的容器，分批送往醫療棚、移動要塞指揮室、營地外忙碌的戰後現場、以及護衛隊的營地。直到各處都分發完畢，他們才抓起滾燙的竹籤，為自己分食。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Gy4Whv94

　　下一班準備值勤的祭司蹲在一旁，懷裡抱了個迷你手鼓，拍得梆梆作響。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oBpCBX9M

　　「芭鯨啊，你是二代奇美拉吧？」他就著節拍，半唱半吟地問。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ipDUbO0H

　　背手而立的護衛隊隊員斜眼睨去，隱忍地抽動眉毛。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n3199AJ3

　　「是的？」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Bz9Hr9ca

　　「你今晚損失大了。」該祭司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哀痛地為自己吃不到的料理扼腕：「損失～大了～♪喔～～～～♪」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MT6JOfFJ

　　做完最終處理的魚皮躺在沾板上，最後被劃成整齊的小塊。白潭將成品舉至眼前，一臉滿意，欣賞成色完美的作品。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nb6VEB6d

　　魚皮已變得柔滑嫩白，宛如瓊脂，在陛下微攏的掌中顫動。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6Q4UkMZm

　　腹皮被丟進湯鍋裡面。在這段期間，油煎得乾縮成酥脆零食的肉筋，表面已炸得金黃的皮捲，蒸炒得恰到好處的甜菜草龍鱷肉，和烤得不規則微膨的麥餅，也陸續從煎盤台上出爐。白潭接手了空出位置的鐵板，放上撒鹽的鱷尾肉排，邊煎邊淋上料酒。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LHL2iwp6

　　龍鱷肉排發出滋滋的聲響，散發出迷人的烈香。馥郁的氣味頓時瀰漫了營地。營火旁的祭司們停下動作，陶醉地嗅了兩下，不約而同地望向蒸騰煙霧後樂在其中的少年。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j21UTauG

　　「是做飯的二哥，總覺得好久沒看到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yDAUnGzQ

　　翠翠巴斯柔和地彎起眼眸，又低頭繼續為熱食盛盤，輕聲感慨。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834qeC3N

　　「大哥好一陣子沒回來了嘛。」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qvyAE5cX

　　「說得好像大哥回來了你就看得到一樣。」另一人笑著接過話音：「聽說嶽三天兩頭就被二哥投餵，真不讓人省心……」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ezESasN4

　　盤子上逐漸疊滿了龍鱷肉排，大湯鍋也被搬離炙熱的火邊。料理已分入好幾個比臉盆大的盤子，餅皮整齊地圍繞著鱷肉排成一圈，濃濃的西北風情撲面而來。祭司們分工搬起食盆，再度往營地的各處分送。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6XQxp4j4

　　一掀開湯鍋的鍋蓋，淡淡的鮮甜與嫩薑的辛香飄了出來。白潭拿著湯勺與嚐味碟，一邊品嘗邊撒上調味，最後將蔥末倒了進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fLA2J21e

　　處理過的鱷皮微微蜷曲，剔透晶瑩，通體都泛著潤白色的光澤。湯面上漂浮著蔥末與枸杞，碧綠清脆，紅火鮮豔，再配上淡淡的棕紅色湯頭，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bQHxDsHX

　　翠翠巴斯搬出更多碗盤，最後又提來了一口壓力鍋。祭司們把魚湯盛進大盆，這一次沒有再往四處分送。分完合適的分量之後，白潭將剩餘的湯倒入壓力鍋內，投入少許乾燥的辛香料，鎖緊後搬進營車的角落放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u1NSfXGM

　　煙黃的雙目落上蕭索持鼓的背影。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I9WLFItJ

　　「悶十八小時。下一次換班就可以吃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iFVoMyH9

　　正祭司以擊鼓代替歡呼，惹得一眾人哄然大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jiLd0Pbx

　　做完這一切，白潭也取來分層食盒，將每樣料理各裝兩份。專為白小嶽特製的地獄辣烤尾肉被獨自放在最頂。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6cNCo7e2

　　他提起食盒往暗室車走去。禮貌地兩下敲擊之後，車門很快打開。守車的居里安探出頭來，見白潭提著食盒，感動地問道：「放飯了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Fq7SzeIH

　　白潭將護衛留在外面，獨自登上營車。車門關上後只剩黯淡微光，居里安搬開桌板上的雜物，艱難地清出一個角落。白潭打開食盒，將東西端了出來，頓時就塞滿小小的桌板空間。最後一碗湯因沒地方放，被白潭塞進居里安手中。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po41Uol3

　　「白小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ndvQ1GaG

　　毫無反應。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Big0yNZ2

　　白潭轉頭一看，白小嶽不知何時蜷成一團，抱著手臂在角落睡著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XYEV5w8h

　　「喂，白小嶽，起來吃飯啦。」居里安回頭喊了一聲，說完又自言自語地吐槽：「怎麼聽起來跟坐牢一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Iv1LYNd2

　　白小嶽窩在地上紋風不動。白潭走上前去，靴尖輕踢。見他仍毫無反應，藍髮的少年半跪下來，拍了拍養弟的臉頰。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TZhdU3bF

　　手中傳來的溫度滾燙。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TGPDujyC

　　「陛下？」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2RddK8ue

　　「他在發燒。」白潭沉聲說道。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wtVyaTvQ

　　居里安張大嘴巴，吶吶地說道：「萬分抱歉，陛下，他不喜歡有別人碰他，您也知道的，他有點怪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b4RYDJK1

　　白小嶽睡著有一陣子了。大畫家不愛被人貼緊，車廂裡又很狹小。他怕白小嶽縮進暗室，才一直刻意與他隔開，原是想留出舒適的空間，沒想到竟成了疏忽的原因。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7bwKBZZB

　　白潭擺手，扯起白小嶽的手臂掛上肩膀。居里安端著無處安放的湯碗，在一旁憂心地旁觀。就在白潭準備站起，發燒的病人忽然翻身，扯得國王陛下一個踉蹌。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mnsouSqA

　　大病未癒又做了幾個小時的飯，白潭的腿腳本就有點無力。被這麼一扯，他重心不穩，扶著雜物狼狽地坐到了地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XdDGltsv

　　他皺著眉頭抓住雜物箱的尖角，正想要撐牆穩住站起，一股重量纏上大腿，又壓得白潭坐倒。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9uB7cUKg

　　白小嶽竟然枕到了他的腿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In0kTQMo

　　居里安驚嘆地張大嘴巴，一時間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雖然有點對不起白小嶽，但是要不是他捧著湯碗，此刻真想拿出終端機拍照……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ov717YxJ

　　白小嶽渾然不覺，咂了咂嘴，甜甜地喊一聲：「哥。」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NMPrE8Ql

　　白潭像被人賞了一巴掌，按在雜物箱上的手指緊繃到極致。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WWf4FZDj

　　桃源鄉瞬間變成修羅場，大約也就是這種滋味吧。健壯的男祭司愁著臉心想，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擴散。要是可以，他實在很想立刻下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IPH6Ht8d

　　門口的祭司低垂眉眼，努力地假裝自己是空氣。白潭緊握住遮蓋箱籠的厚布，指節間捏出聲響。地上的兇手渾然不覺，翻了半圈，攤開手朝白潭美滋滋地撒嬌：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kF9pqvF5

　　「哥，我要吃魚皮湯。要雲耳，加青蔥，還要很多很多的枸杞。」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WiiOmme9

　　白潭垂著眼眸，安靜了半晌，默默朝門口攤開五指。居里安盡全力縮小自己的存在，伸手將龍鱷湯遞了過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XSygz1s0

　　接過湯碗之後，白潭捏住勺子，看著將臉埋在腿上的巨嬰發愁。正當他不知所措，白小嶽嚶嚀一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彷彿腦內正有人和他對話──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eGAqDtqU

　　「不會啦，他那麼少女心，一定會放超級多枸杞。」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xCaCUD7G

　　少女心一瞬間想用湯碗從養弟頭上巴下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kBaRxtpR

　　白小嶽像貓兒一樣在他的大腿上蹭來蹭去。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腦內得到示意，他將臉轉向上方，張大嘴巴：「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6Li56gGJ

　　僵硬的國王陛下舀起湯肉，混合著雲耳、枸杞、與大把大把的青蔥碎末，餵進白小嶽嘴口。一旁的居里安摀住雙目靠在牆上，一副想用腦袋敲門框的模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zbc5Vtxw

　　含著龍鱷腹的白小嶽小口咀嚼，吃相斯文秀氣，和他的流浪漢形象截然不符。過了一會兒，他嚥下口中的殘渣，舔了舔嘴唇，埋在白潭的肚子上傻笑。似乎一口就滿足了，白小嶽不再討食，拱著腦袋尋找舒適的位置，一副準備要睡過去的樣子。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4qQNj0aQ

　　「哥，我跟你說……」他用下巴壓住白潭的衣襬，含糊地說道：「黎奧他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8YqbrF5Q

　　白潭屏住氣息，全神貫注地聽著。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granNjMD

　　然而話音到這裡就斷了。傳進耳內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白小嶽陷入熟睡，痛苦地縮進白潭的懷裡，眉頭緊促。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fHsZdi8g

　　白潭放下湯碗，摸上白小嶽滾燙的額頭，眼神逐漸陰鬱。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NiSkJOih

　　『陛下，37分隊的神術使恢復意識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stlEfB9X

　　通訊器裡頭傳出第二皇秘的提醒。白潭捏住耳釘，對金兒問道：「車上有餐車或推車一類的設備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bmuPBAkh

　　『浴室裡的那個伸縮架好像可以從牆裡面拔出來推的樣子。你要用來幹啥？』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JUpu4VuZ

　　「搬寵物。」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nb61nnDT

　　『我沒空離開指揮室，麻煩你自己找啦。』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gaP8Z2lT

　　居里安剛找出厚毛毯，姑且將白小嶽裹在裡面。白潭離開暗室車，沒有回移動要塞，而是先去了醫療棚。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7fqVKVb9

　　棚門用擋風的塑料布隔開，只折起一角通風。內部以布屏隔成兩區，分別供軍部和來自格拉古的神術使使用。他側身滑入，盡可能將寒氣減到最小，先走進左隔區探視親衛的傷勢。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dY1EqEtk

　　主戰的三人已經從善後現場換班，正在醫療棚裡面接受檢查。麥梅蒂茲一手捏著夾滿烤肉的麥餅，大嚼特嚼，見陛下進來咕噥了一聲，堅持不給白潭任何好臉色。確認完三人均無大礙，白潭走向最裡面的床位，探望受到重創的蟲餌。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sIjcnFMD

　　外貌年少的護衛陷入熟睡，下半身仍維持蛇尾的型態，腰下與腹上纏滿繃帶。胸口仍擺著龍脈魔石，明滅不定的黑紋已相當黯淡。護衛的傷口沒有覆被，為防止失溫，祭司在床上擺滿了各式保暖器具。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GmhTbJKt

　　「拉敏敏爾菲，狀況如何？」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OkWsuk89

　　「稟陛下，蕾貝魯大人部分臟器受損，值得慶幸的是核心沒事。用魔石護著，康復可期，不會留後遺症。」揹著花枝的醫療祭司輕聲報告：「自然康復可能要花上半個月，最好是能送去附近的祭祀所，進入療養池深度治療。泡一下大概半天就好了。要是他半個月都不能變回人身，終究不太方便。」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uz05i6pu

　　白潭言語慰勞了一番，繞去另一區會見37分隊的神術使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kNbj4453

　　右隔區裡頭只有三張床位，其中有兩張都是空的。之前傷最重的那名神術使，搬來時被咬得破破爛爛，現在卻已經能下床走動。他坐在床邊，全身上下都包滿繃帶，此外除了蒼白和臃腫，看不出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6DW1IkKX

　　見白潭的到來，他像隻燙到鐵板的蝦子彈跳下床，單膝跪了下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UHX3Hy6x

　　其他小隊成員嚇了一跳。國王陛下連忙側身避開，37分隊的隊長跑上前去，把他扯起來小聲地提醒：「雨道夫！不是和你說過問候陛下時不能跪拜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vdgWiXMb

　　「呃？啊對！廢禮令！對不起，我，我忘記了！陛下，萬分抱歉，萬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0kEDWIHx

　　神術使慌忙地鞠躬，不慎用力過猛，將自己的腦袋磕上床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tbkGIiSE

　　眾人看他以極慢的動作摀住腦袋，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情不自禁地跟著抖了一下。白潭只好主動出聲阻止他繼續折騰，命令他躺下休息。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OxpVx98x

　　冒失的神術使被扶回床上。分隊長連連躬身，代替自己的隊員獻上歉意。五位神術使依職等順序，重新以正式禮節問候陛下，又對祭禮隊願意提供醫療協助一事表達感謝。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72YUEZO0

　　「不必在意，傷勢是諸位用治療神術治好的，我們也沒提供什麼幫助。若不是急著趕來支援，耽誤了治療的時間，想來也不會陷入如此凶險的險境。」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jtrxNdqF

　　隊長右膝微微一抖，差點就自己也跪了下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afAsCRPM

　　「這真是太羞愧了。我不敢想像，若不是您等蒞臨此地，現在的黎爾達營鎮會是何等慘狀！多虧了祭祀所的諸位引走魔獸注意，否則……格拉古和黎爾達皆要感謝陛下、祭司和軍部勇士的援手。」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BPfqFIMT

　　「領地內潛伏著這種龐然大物，格拉古確實難辭其咎。」白潭淡淡接道：「做為新年禮物是晚了一點。」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uSrlbY0m

　　要不是魔獸往祭壇衝鋒，黎爾達營鎮必定死傷慘重。只不過，魔獸是一開始就打算發起攻擊，還是因祭壇的儀式而陷入狂暴，才進而攻擊附近的營鎮，這就不得而知。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b4n8ETNz

　　現在的誤會對他們有利，白潭不打算和格拉古的人們談論這個問題。他看向傷患，沉吟片刻，忽然問道：「神術契約者在『恩賜』用過度的時候會出現一些症狀……具體來說會發生什麼事？」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zvPt51XR

　　神術使小隊的隊員們之間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仍舊如實答道：「暴躁，抑鬱，嚴重的時候會看到幻覺。若此時還不知道停損，接下來就會陷入虛弱。有的人會發高燒，有的人會突然失溫，開始將現實與過去混淆，不過那通常是壽元消耗到燈枯油竭的時候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Af9k3mDa

　　「諸位邊兼任伊卡洛斯之翼的測試人員，邊執行任務……」白潭的視線掠過伊卡洛斯之翼，狀似有意地問道：「禦敵後有出現這般的傾向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lPDP6tz8

　　「感謝您溫暖的關切，陛下。希望您不要覺得我狂妄，但37分隊是頂尖的菁英，對恩賜的用量把握得相當精確。」分隊長語氣中帶上貴族的驕矜，和其餘三名隊員一齊撫胸行禮：「既能夠獲得測試人員的殊榮，絕不會因此而發生暴斃。請您不要為我們卑微的健康擔心。」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EdPtR7ng

　　「但，就我所知，恩賜的承受程度，以及神術對身體帶來的負擔，據說因人而異。」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kQqTTj0N

　　「是的，也會因契約和契約對象的契合程度有所不同。『烏絲』系的恩賜的流動率，都會先根據契約對象仔細調整。雖然有的人還是會使用過度，但即使出現，通常也都不嚴重。」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56UN4cG6

　　「烏絲系的恩賜流動率，印象中並不高。」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sSv4FtRb

　　「術主們眷顧我等的安危，規定了最高不能超過５０％。」分隊長恭敬地轉向西南，朝自己侍奉的神殿所在的方位行了一禮，面上的微笑容滿榮耀：「親亞拉亞派的術主們均必須遵守此規定，務必將恩賜控制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您儘管諮詢立在您國土上的任何一間神殿，敝人敢保證必會是這樣的回答，絕對無一例外。」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KmYdhjjw

　　「恩賜的流動率會影響到神術的強弱嗎？」白潭追問。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fsvN3FhX

　　「您這個問題敝人很難回答。」分隊長為難地說：「神術的施放極其複雜，影響強弱的因素無法輕易界定。」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lJzYaZBH

　　「萬事萬物都必須遵守能量守恆定律，即便是亞特蘭特斯人也無法例外。」白潭看著分隊長，目光閃爍，若有所指地說：「我聽聞，有許多侵略派以榨乾神術使為樂……」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58ELZBcy

　　「這種事決不可能發生在格拉古的神殿，還請您放心！」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Imdw0ZjA

　　年輕人臉上湧起潮紅，隱隱有一絲受冒犯的憤怒。白潭忙伸手輕壓安撫，示意他稍安勿躁。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AX9KFPIV

　　「若遇到因此而瀕危的神術使，該如何處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o24T6NpL

　　見隊長閃過一絲疑惑，白潭放低聲音，淡淡地說：「鑒於近期複雜的國際形式，我一直希望聽取第一線的心聲，你也明白，這樣的機會對我極其難得，請不吝分享你的心聲。若是從貴方的角度來看，對於侵略派的神術使，我國是否有招降的可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Fv3HuEg6

　　「噢……這個就很難說了。恩賜的流動一旦超過某條界限，就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術使很快會步入衰竭而亡。」隊長緩慢地搖了搖頭：「會簽下那種不平等的契約，若非忠於信仰之徒，那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能夠被神殿放離已表示失去價值。故敝人認為侵略派神術使難以招降，並且招降的價值極低。當然這只是個人的看法，我等無權替尊貴的術主代言，請陛下明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9UfQCwuq

　　「我明白了，感謝你寶貴的建議。各位是我國堅強的後盾，請務必照顧好自己。自然，若是想諮詢術主的意見，我定會前去聽取神官的言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X0KPgK6N

　　白潭又慰問幾句，委婉地表達自己不知何時啟程，若是第37分隊有需要，可以勉強讓他們跟車到下一個地點。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KKHVqLPm

　　「陛下接下來是否打算前往黎爾達營鎮？若是您願意給予這項殊榮，我等可護衛陛下前往，也好報答軍部勇士們的恩情。」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We1928iI

　　「如你所見，軍部的弟兄需要治療，因此接下來會改往祭祀所行進。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想來黎爾達營鎮現正缺人，請諸位優先協助救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XlF7mpMN

　　「是，謹遵皇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tLBxO36y

　　分隊長鄭重地行禮。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mGDPRe1E

　　白潭道別第３７分隊，踏入惺忪探頭的晨光，再度往暗室車走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blSFxdrP

　　＊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TPXEufvB

　　白小嶽睜開眼。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WI9SBktp

　　牆上的攜帶式外接照明發出微光，身上包裹著不認識的厚毯。灰塵與清淡的薰香味鑽入鼻尖。居里安抱懷兩腳單盤，一個人坐在暗室車門口，點著頭昏昏欲睡。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sDV9358D

　　他的臉旁邊放著一個木碗，些許油漬與殘渣黏在底部，已經在寒溫下凍成一片，像是剛餵過狗的狗盤。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lUm4rxJ4

　　……新型惡作劇？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YFnvXZRv

　　白小嶽拿起空碗，倒過來晃了兩下，抬起眼詢問地看向坐在門邊的居里安。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O6Ntw1xI

　　「呃，你剛剛自己爬起來吃掉的。」居里安摸了摸鼻子說道。白小嶽邊吃還邊朝著空氣碎碎念，跟夢遊一樣。他剛剛憋著氣都不敢發出聲響，就怕會驚到白小嶽，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ekWLh0jw

　　「我怎麼，不記得？」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19jgkd0n

　　「你記得才奇怪。」健壯的男祭司沒好氣地說。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7WnmEt7A

　　「為何？我怎麼了？」白小嶽奇怪地問道。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SEjdOaUV

　　「你自己怎麼了你不清楚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47eJVf74

　　白潭打開車門，登了上來，話音裡滿是陰鬱。莫名被搶白的神術使揚起眉毛，陰沉地瞪了回去。過了半晌，他忽然點頭，恍然大悟地發出一聲：「喔。」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AaELRI6F

　　「白小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NmMFQgQ4

　　白潭被氣得七竅生煙。白小嶽聳肩，一副誰奈我何的光棍模樣，扔下空碗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J7sn6OSq

　　白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頭對一旁的居里安要求：「給我們一點空間。」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RyoYdZF9

　　居里安搔了搔腦袋，無奈地嘆了口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tBWbQ5N5

　　依照規定，暗室車不得無人看守，除非遇特殊情形。但事逢皇命，應該也算是特殊情形吧？他現在不下車，感覺晚點會被白潭滅口，這一條符合保命棄車條款。說服自己之後，居里安拉開車門，將布簾摁得密實無縫，走下階梯為兩人關上車門。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Nlt8tOU5

　　白潭回過頭來，直奔主題：「你的契約對象──」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sEuGaAb4

　　話都還沒說完，白小嶽已經低下頭去，抓住腳邊的布角漫不經心地把玩。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0EIiBSMpP

　　猛烈的煩躁湧上白潭心頭。他走上前去，雙手抵住雜物，對白小嶽說：「你今天晚上就啟程回皇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wkW17lEW

　　白小嶽訝異抬頭。對上白潭認真的眼神，他眨眨眼睛，挪開視線，不自在地說：「我，沒事。」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A4nEdCjr

　　「白小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4uetbH0m

　　「不要，大驚小怪。休息一下，就好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9Q2pmVhq

　　「你的壽元……」白潭繃緊肩膀，咬牙切齒地問：「你消耗多少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z9i3zcPC

　　白小嶽聳聳肩膀，吐出了大家痛恨無比的三個字：「不知道。」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wwJUBiip

　　白潭被養弟不負責任的模樣氣得兩眼一黑。又是這漾，每次一牽扯到契約對象，白小嶽立刻三緘其口。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hH2wI3EX

　　「我真的，沒事。不用，回皇都。」白小嶽抿起嘴唇，慢吞吞地說：「我第一次，用到這樣。就只是，沒經驗，而已。」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euszG3VO

　　「有經驗還得了？」白潭冷笑：「為什麼。你的契約者給了你什麼條件？為什麼你可以一用再用，卻從來不見你做任何事情維持？白小嶽，你到底結了什麼契約，平時靠什麼維持恩賜流動？繪畫嗎！」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92Y7xyHh8

　　白小嶽又不說話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7WglK1Jf

　　知識繼承者看著沉默的養弟，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後退一步，慢慢冷靜下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3Ub6OQZJ

　　──「黎奧」是誰？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pdEawZvA

　　問題在舌尖轉了一圈，最後被白潭吞了下去。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QJfqBr4F

　　都已經深入到這個地步。萬一又逼得白小嶽逃走，得不償失。眼下還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hYuVPeRU

　　「接下來減緩繞行的速度。每周走四天，剩下三天你待在祭祀所休息。」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qvw9HQuy

　　「不必減速。每周，休息一天，就好。」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eu8SgZzV

　　「每周兩日，不能再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5METU41M

　　這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盲點。連祭司都會每日輪班，白小嶽全日無休，只要醒著似乎都不停在使用神術，他之前竟然也沒感到奇怪。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JLhf3hol

　　「我會減緩，自己的頻率。你不用瞎操心。」白小嶽的眼神難以言喻，從瀏海間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傻。外行人閉嘴。」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vDWeEftb

　　「看起來不像。」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vRj7uXYA

　　「你視力堪憂，回去後記得，去眼科檢查。」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tTUFkDT1

　　白潭冷笑著後退一步，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cmGE3jWk

　　「要休息多久你才會康復？」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AS9YFn20

　　「一天，左右吧。」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k5DrxarH

　　白潭的眸色深了下去：「神術使一旦越界，至少要休養一個月以上。」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Ayxw7ets

　　「那是他們，不是我。」白小嶽聳肩：「我，晚上，就可以走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xug2Vbum

　　白潭的眉頭高高挑了起來，靠上車壁和睿智繼承者對峙半晌。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HAm1eQNU

　　「休息兩天再出發。」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6JFhMmCs

　　「最多一天，就夠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Cn3j9RkU

　　「一天半，不能再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LFaHmyzN

　　「你是，菜市場大嬸？」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eFfgiwzy

　　「我是你老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axVGvTbm

　　白小嶽閉嘴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ut01TmX4

　　過了半晌，他開口要求：「我要喝魚皮湯。要雲耳，加青蔥，多一把枸杞。薑絲少放一點。」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32ymfo5D

　　「都煮好了，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1m4Q2rbn

　　白潭轉身掀簾，打開車門走了。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QoC1gGcc

　　和熱湯一同送來的有被子軟墊和舒適的枕頭，湯裡如雲霧飄浮的極細嫩姜被撇了個乾淨，以艷麗的枸杞與冷凍青蔥取代。居里安苦著臉看著越來越誇張的營車，在心裡祈禱這兩天不會有需要進暗室的時候。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XOZiiAvM

　　白小嶽拉著被子躺下，一臉舒適，厚顏無恥地向昔日好友要求：「進去的時候，小心，不要踩到，我。」

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KX8rxk8v

　　居里安大大地嘆了口氣。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TMnX8Jq7

ns216.73.216.12da2

第四章 「科學研究」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第四章　「科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