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云（短篇集合） - 〈空泛、痂、化石〉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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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空泛、痂、化石〉

夕生云

Apr 19, 2024

92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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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看什麼？」

　　「店裡新收藏的琥珀，裡頭的小東西保存的很完整喔，要看看嗎？」

　　踏著輕巧的步伐，她向我走近。

　　「蟲子嗎？……那還是先不用了。」

　　好像聽見她輕輕地笑了。

　　隨著步伐聲將近，帶來了一陣淡淡的花香，那大概是清新卻魅惑的，僅屬於少女的香氣。

　　「那妳在看什麼呢？」

　　她俯身，又湊近了一些，「妳表演的影片呀……最近觀看數越來越好了，昨晚到現在又加了超多的播放耶！」滿溢鼻腔的香味讓我有些難為情地笑著，往一旁空位挪了挪。

　　她並沒有像預想中一樣坐到我挪出的位子。

　　我抬眼正好對上那雙寶石一樣的眸子，「呼——嗯。」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發出了然於心的聲音。

　　「怎麼了？」我問。

　　她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盯著我，眼神裡藏著我捉摸不透的思緒。時間一久，心中的疑惑轉為不安與焦躁，「怎麼了？」

　　「妳在想什麼？」

　　「我？先別管我的想法……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我想知道妳在想什麼……」她頓了頓，「此時此刻。」

　　「沒有四溢的花香味、沒有討喜的社交辭令，此時此刻的妳，究竟是怎麼看我的？」她步步逼近，我下意識地後退，直到後背碰上冰冷的牆面，她方停下。

　　此時此刻，眼前桃花色的眸子竟然深邃地令人顫抖。

　　彷彿整個人都要被吸進了那片沒有盡頭的桃花林。

　　

　　回過神來，我與她都已是淚流滿面，「喜歡妳、好喜歡妳所以……不要哭嘛……」晶瑩的淚滴還是不斷從她眼角似串珠般地落下，沿著小巧的臉龐，滑落、再墜下。

　　「說著喜歡，妳卻越走越遠，為什麼要像逃走似地離開？如果言辭上滿溢著愛，內容卻是空泛的令人心寒，那不如別說了。」

　　一時語塞，心中梳不開的結卻在剎那間碎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絲線，心上遮蓋著的霾害也煙消雲散。

　　看著眼前的她，為了呈現力所能及最好的表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膝蓋更是不知道蹭破多少次，大大小小的痂痕都是這個人有多努力的證明、全是努力的勳章。

　　我卻獨斷且幼稚地認為，她會飛離這裡，去向遙遠的彼方、更遼闊的天空，自由自在飛翔——永遠不回來。

　　噙著淚水，嘗試張嘴解釋些什麼，對上的卻是已緊蹙起的眉頭。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卡——！確認一下畫面，先休息五分鐘。」

　　隨著導演的聲音落下，她蹦蹦跳跳地跑回房間來找我，「妳剛剛已經沒台詞了吧？即興演出？」

　　負責補妝的彩妝師殺進我與她之間，辛勤地把我們蹭掉的妝盡量補回，「我剛剛在想，琥珀裡的蟲蟲是化石的一種對吧？」

　　「嗯？是這樣沒錯，怎麼了？那麼突然……」

　　「經過千百年焠壓的他們成了我們現在見到的樣子……那古書算不算是一種思想上的化石啊？」

　　「噗、哈哈哈哈哈——」

　　「妳願意為這個問題寫一首歌嗎？」我忍住笑，聞言她卻笑得更大聲，彩妝師的眉頭皺了，警告一般地望向我。

　　因為不想看見她的眼淚，希望她永遠都笑著，她的笑容是世界上最好的寶物。如果可以擇取能變成化石永存的項目，我想我會選擇她的笑容……不對、還是應該算非物質文化遺產呢？

　　

　　無論你是誰，都請容我向你介紹，她是「 █████」，世界上最耀眼的明星，也是我唯一的偶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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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驟雨〉

#2 〈火車、五枚銅板、零食販賣機〉

#3 〈空泛、痂、化石〉

#4 〈筆記本〉

#5 〈盆栽、泥腳印、茶包〉

#6 〈冰、歸屬感〉

#8 〈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