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45年 - 第四章‧假日的「行程」

放假要做什麼？

當然是去跟朋友混啊！

聖地南方５里‧達德耶路１。

路西法剛一踏上碎石地，光著的腳立刻被刺得鮮血淋漓。

為了讓那個被關在這裡的受永遠的酷刑，這裡的地面任誰踩上來都是如上刀

山，若是在這裡躺下來，或者被埋在這裡，那更是像被千刀萬剮、生不如死。

他來到這裡之前已經橫越了太平洋、再橫跨了整個亞洲，為了在最短時間到

達，他走的是直線，除了青藏高原之外沒有繞過任何險惡的地形；這兩三個小時的跋山涉水，他只穿著一條短褲，身上都沒半點傷，連被樹枝和岩石割得叫一聲痛都沒有。

但是這裡的地面不同。

因為被關在這裡的是墮天使，就算不是凡軀亦同。

「做得還真絕。」

路西法喃喃念道，並且把重心放到踩在碎石地上的那隻腳，又往前了一步，

然後再一步、再一步；每走一步，路西法的腿都陷進石地裡，不一會兒膝蓋以下已是血肉模糊，雖然路西法不呼痛，但仍覺一陣心煩。

蹣跚地走了一陣之後，他就找到了他的「朋友」。

埋的不深，目測離地面也就20公分上下，但估計也只有頭部如此。

「嗨，阿撒茲勒。」

路西法蹲下來著面前的地底喊道。

「底下舒服嗎？」

他這麼喊完後，碎石的裂縫間張開了一隻眼睛。

「是你！」

阿撒茲勒見到來訪者後憤怒地吼道，但他只動了一動，碎石就扎的他全身像

火蟻咬噬般痛。

大概是不想在路西法面前哀嚎吧？阿撒茲勒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哼都不

哼一聲。

路西法等到他終於又張開眼才繼續說。

「想出來嗎？」

「要你管。」

阿撒茲勒冷冷地回答，別開眼不看他。

「他們都死了。」

路西法的語氣忽然變為傷感。

這一句話就強行拉回墮天使的注意。

「誰？」

「跟你一起的那幾個，安士白、桑楊沙……而她到死前都在等你。」

亂石底下，阿撒茲勒似乎長長一聲歎息；這一聲嘆的極輕，若不是路西法大

概也無法察覺。

「那號令一切的後來有為難她嗎？」

「沒有，跟你一起的那幾個死之前把她藏得很好，不過他最後仍未能安然。」

阿撒茲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是一聲長嘆，這次毫不隱藏。

「這本不是她的錯。」

「也不該是你的。」

路西法正色道。

阿撒茲勒聞言只哼了一聲。

「這句話讓你來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來這裡本來就沒有預期能說服你。」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浪費時間？」

「就不能只是來找老朋友敘敘舊嗎？」

「從你反叛那時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朋友。」

「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大大的不同，我是毫不反抗的領罰，而你是被制伏在地、狼狽

受罰。」

「好傷心喔——被你說成這樣。乖乖被埋在這裡很驕傲嘛？」

「說夠了嗎？」

阿撒茲勒眼睛一閉，看起來是沒打算再理路西法了。

路西法把臉貼近他。

「想出來嗎？」

「你問過了。」

「可你沒回答我啊。」

阿撒茲勒連睜開眼睛都懶。

「這是祂給我的處罰，我不能走。」

「真是奇怪的癖好。」

路西法輕浮地說。湊近墮天使的臉回到原位。

「就算是為了去看她一眼？」

這句話成功地勾起阿撒茲勒的注意，因為他刷地睜開眼而能得知。

「對喔……如果是你的話……不不不不對不對……」

這麼自言自語之後阿撒茲勒又閉上了眼睛，若不是被埋在這裡，估計還會搖

搖頭。

「我不會跟你同路的。」

「只不過是去看她一眼，又不是叫你聽命於我。」

路西法不耐地道。

「去看他一眼，然後再回來受罰，是會怎麼樣？」

阿撒茲勒緊閉著眼沉默了；沉默了一會兒，更皺起眉。

很掙扎吧？

路西法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站起身。

「算了，我走囉，這機會再來可能要等2000年後……不，再也不會有了。」

路西法說完轉動身子，抬腳邁出一步。

「你有什麼目的？」

最後一刻阿撒茲勒叫住了他。

雖然還沒正式答應，但總是有點進展了，路西法呵的一笑。

「就是想幫老朋友做點事嘛。」

阿撒資勒又是一聲嘆息。

「就當是被你騙了一次吧。」

這句話的意思是答應了。

路西法也不二話，左手便打進碎石地裡，遍地礫石像摩西分海一樣在他的勁

道下往左右退開，露出一個高挑的男性人形，仍維持原本斜斜的被埋住的姿勢。

男性的衣服滿是血漬，已經無法看出原本是什麼顏色的什麼衣服了，而且破

爛不堪，卻也露出他精瘦結實的肌肉線條。男性的一頭黑髮凌亂，前額的瀏海長得蓋住他斯文卻帶著憂鬱而且傷痕累累的面容。

礫石的海不一秒便翻騰著湧回來，路西法右手閃電般抓住阿撒茲勒並往上提

，卻仍不及礫石湧回來的速度而讓阿撒茲勒肩膀以下全部被埋回去，他用兩手抓著阿撒茲勒沒被埋住的右手，奮力把他提出來。

於此同時，礫石彷彿流沙或是黑洞一樣用幾乎扯斷他下半身的力道緊咬著他

將他往下拉，烈火焚身般的劇痛讓墮天使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在路西法往後一倒之下，渾身是血的墮天使被拉出關了他幾千年的牢

籠。消耗了大量體力的路西法躺在地上喘著氣，感受著碎石扎在他背上。阿撒茲勒趴在他身邊，痛得無法控制手腳。

路西法索性躺到阿撒茲勒不穩的爬起來，才一個翻身跳起，身上一個個淌著

血的小洞瞬間全部癒合。

「時間寶貴，我背你吧。」

「不用，」

阿撒茲勒斷然拒絕，同時背後一對翅膀漸漸成形，翅膀的每根羽毛都是巴掌

大的鋒利刀片——教人類製造鐵器的天使，刀片這種東西自是憑空就能變出；顏色暗沉，就像銹了一般。

「我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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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耶路撒冷南方５里‧達德耶路：基督教神話中墮天使阿撒茲勒被囚禁的地方。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dIJ1Mz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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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假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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