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社畜人生》 - 「全一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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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世音（Akarui）

Jun 12, 2024

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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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不起勁的感覺，正是葉思靖對如瀑般從頭頂灌下的叫罵聲感到司空見慣的證明，她那無奈與不滿兼具的嘆息，就在上司浸淫於怒火之中的意識下暗自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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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有人認為職場是磨練自我的不二選擇，對葉思靖而言卻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因各有不滿而盡情鬧彆扭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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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進到一個比較有名氣的廣告公司，還混到了個體面的職稱，但對葉思靖而言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被上司訓話，而薪資低到讓她還以為自己其實是進到了吵架學院當建教合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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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語言的洪水席捲而去後，辦公室內登時陷入一片簡直就像大戰過後殘餘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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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思靖算準時機地讓僅存須臾的靜謐，在低頭鞠躬之後悄然消逝，緊接著表情淡漠地吐露出賠罪的言詞，當字句被清晰地從嘴巴裡化成寂寥音色時，心裡卻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值得賠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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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妳那讓人格外熟悉的表情，讓看的人很不知所措嗎？」

　　『少囉嗦，你也去給戴總罵一頓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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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扒了一口軟爛的白飯之後，一道平靜熅火就棲宿在葉思靖那雙明顯不耐煩的雙眼中，會造成她變得如此的兇手，永遠都是坐在對面有話直說的江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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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喝一杯？」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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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是江建志第一百零一次邀葉思靖逛街、吃飯和喝酒，而不管是哪一樣，都改不了他失敗了一百零一次的事實。倒不是葉思靖對江建志沒興趣，而是她身上有個嚴重的問題──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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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一點雨也落不下來的夜幕中，葉思靖踏著沉悶的腳步走向盡在咫尺的老舊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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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見電梯裡的鏡子時，葉思靖都會不禁對發明這種設計的人感到又愛又恨──除了能夠在等待的同時整理儀容，也將基本上不堪入目的狼狽表情收進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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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被張貼在公告欄上的，來自警政署的大量失蹤案件通知也順道映入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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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被艱難地插入鏽跡斑斑的鑰匙孔，敞開的房門逐漸發出如老人咳痰般的噪音，本應沒有燈光的室內，卻從客廳傳來顫動得令人不安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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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葉思靖不怕鬼怪幽靈，而是在這個社會上生而為人，遠比祂們可怕的存在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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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瀑般傾瀉的長髮就和刺眼螢幕相悖，足以令人昏死過去的目光，就在從螢幕中露出半個身體的祂抬起頭時映入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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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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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樣貌還是髮型，葉思靖很是明白──都和剛才在電梯中那面鏡子裡的倒影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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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辛苦妳了。』葉思靖以淡漠的表情吐露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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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葉思靖將拿出的空錢包在祂面前倒掛過來，說了句就連鬼都避之唯恐不及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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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我算祢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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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祂準備退回電視裡的同時，葉思靖便一把抓住祂的頭髮，以展現出亡靈般的臉孔組織起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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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可是窮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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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音（Akar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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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驚悚社會鬼怪職場社會議題短篇集幽靈社畜人際關係治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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