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台學校 - 我們的學校

咕咕咕⋯⋯ 咕咕咕⋯⋯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9GFbftof

牛蛙此起彼伏的叫聲環繞着四周圍。

嘟嘟嘟嘟！啫嘟嘟！

投入了5毫子的硬幣之後，少女靈巧地按下七個號碼，有打下「五」的區號。［1］

「喂？媽媽？我係凝華⋯⋯」「係，唔使擔心我⋯嗯，你地旅行玩得開心啲。」凝華在電話亭內，背靠着擋板說著。

電話亭裏長期被煙臭包圍，所以凝華特別討厭說多餘的話。

「好，拜拜。」說罷，凝華便掛掉了電話。

走出電話亭外，天空白雲像棉花一個一個地糾結着。

紫外線溫和地照射，地上的磚頭呈現金黃色。

兩旁的路上長滿了野草與花，但多的是一棵棵大樹，特別是芭蕉樹；亂草摻雜着鮮紅的朱槿和仙丹花。

因此儘管天氣稍熱，這裏依然陰涼。

凝華離開了電話亭之後，就筆直向下山的道路走着。

她留着及頸的頭髮⋯頭髮看起來相當滑順，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恤衫、背着紅色的背包。下面穿着黑色的長褲，兩腳穿着雪白的襪子、踢着一雙皮鞋。腳踭稍高，一條帶扣着腳背，腳趾前頭的鼓起一個包。［2］

⋯⋯

一家人住在一間細小的房間內，桌上放著一個掛鏈鬧鐘。

有兩人圍著一張很小的桌子吃着早餐。

只有一人還在睡着大懶覺，還有另一個負責叫醒她。

「呀梅？起身啦。」小梅的媽媽搖一搖她。

「嗯⋯⋯」但小梅依舊不理不睬，伏在枕頭上。或者她根本意識模糊聽不到。

小梅平時睡在床底，上下格床分別是她的姐姐和弟弟。［3］

「快啲起身呀！」如是者重復了好幾回的賴床讓梅母生氣了，她拿起藤條一下用力抽向小梅的掌心。

「啪！」

⋯⋯

「啪！」

一回過神來，阿梅就在班房中，兩掌都被抽到紅通通的。

「嗚⋯嚶⋯⋯」啊梅抽泣着，強忍着淚水。

但兩邊嘴角都控制不着向下扯⋯⋯

原來，小梅的默書考出個不堪入目的成績來。一如往常地，被老師早上罰打手板⋯⋯

「出去排隊。」

何老師說著，她是我們3E班的班主任。

不久之後，全校的學生被召集去開早會。

整個操場上，只有阿梅臉上掛着一道紅色的淚痕。

「挺呀胸膛⋯⋯努力！努力！社會需要我們，我們學生⋯⋯」校歌播放着。

但學生們都只是隨便晃動嘴唇附和著。

與此同時，深藍色的蝴蝶在天空飛舞着，不斷盤旋在學生們的頭頂上⋯盤旋在這個學校的城牆外。

蝴蝶飛到學校外牆上。

外牆上有六門炮台，學校的正門為拱辰門，門上有一個更樓。

炮台在前頭的城牆上，六座，每座都刻滿了字句。

這裏曾經是寨城，城牆的設計使人可以在城牆上徒步走上一圈，不過沒有圍欄，一個就不小心可能會摔死。

至於校門前在早上上課前必然滿是路邊攤、小木頭車整齊地派左右一字排列開來。

賣一些話梅、檸檬乾，特別是賣糖水的小販松仔。

上課下課，學生就聚在這裏。

鄭兆華校長在演台上演講着，台下最前方站着幾個風紀長，凝華是其中一個。

她是三年級代表，所以站在置中，右邊是四、五年級的組長。

鄭校長頭上是一個籃球架，因為早會便是在操場進行。

「你地要秉持住⋯保衛⋯的精神⋯⋯」鄭校長眉飛色舞說着。

凝華只是感覺到雙腿酸痛，希望早會快點結束。

小梅的視線也是一個東張西望，而蝴蝶最終也飛到天上，轉了幾圈躲在一棵樹後便消失無蹤了。

⋯⋯

「嗚呀⋯好唔舒服呀⋯⋯」小梅呻吟着。

早會結束了，大家都鬆一口氣回到班房裏，可以坐着絕對不站着。天花板上掛着大風扇，一圈又一圈快速的旋動刮起涼風。

通常一班裡面人不多，頂多就10個人。

小梅的座位在班房的左下角。

她半身趴在桌子上，頭往雙臂間鑽進去，捲曲起身軀，癱軟無力的樣子。

現在接近上第一堂課節的時段，學生們基本上都一副鬆散的樣子。

其實凝華就坐在阿梅的右手邊。

凝華是一個搗蛋鬼，她看見阿梅伏在桌子，一臉快死的樣子，便出爪抓向阿梅的腰間。

「鳴哇！」阿梅一下沒忍住叫了出來，整個人彈起身。

何老師跟眾人都盯着阿梅：這傢伙在搞什麼？

「呀⋯抱歉，突然抽筋⋯⋯」小梅隨口撒了個謊，並優雅地坐下。

然後一個轉頭怒視著凝華。

「做咩掘住我啫？你頭先早會做咩聽到喊晒口咁呀？隻眼紅晒，校長講啲嘢好感動咩？」凝華笑着說。

小梅：「你好煩呀！我嚟緊一個月嗰啲呀！你唔好搞我啦⋯⋯」

凝華也是個女生，明白女生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那種痛苦。

「咁對唔住囉⋯⋯」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阿梅依然很不適。

「唉⋯呀凝⋯借隻手嚟呀⋯⋯」阿梅依舊伏在桌子上，但伸出了右手。

凝華很聽話地借出了左手給她，兩人手拖著手。

凝：「拖住會冇咁痛嘅咩？」

梅有氣無力的回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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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

［1］以前香港的電話，根據年代的不同要打的數字位數都會有所不同。而且，常常轉區號會很麻煩。市民要是沒有留意，可能會打不通電話。

［2］這是他們的校服，根據故事中學校的現實藍本，那學校的校服樣式，連女生都是穿着長褲的，夏季好像是短褲的。

［3］阿梅住的地方像劏房，像從前的廉租屋但更簡陋，客廳不屬於梅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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