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5. 咁正如佢見面前所講，交流係雙方，佢講咗遇到嘅完美先生，我亦講起完美小姐，N年前讀大學住hall個陣嘅往事。
當時雖然啱啱開始拍拖，但同初戀女友無乜甜蜜感覺，鬧分手嘅日子佔咗70%，無論任何大小分歧都會嘈交收場。記得有次佢認為流浪貓要閹，而我講咗一句「閹都好慘」，即使我哋想法都出於愛貓，佢立即嬲到block 9我一星期完全已讀不回我。
而當時Hall入面有對神仙眷侶，男嘅讀中大，高大正氣郭靖咁款。女嘅叫Amy，美麗賢慧，同我一樣屯門牛。我哋住埋一棟Hall而且同系，有時夜半樓下common room溫書都會撞到。溫書傾計食零食之餘，我不時請教拍拖技巧，點應付西女人。
Amy會教我點拆，例如話要好似黎明溫柔有風度。
「吓，我最憎黎明，得個樣。」留意返當年嘅黎明唔係好似今日上咗神台，唔少人覺得佢只係賣樣，fans又瘋狂如鏡粉，男性多數唔太like.
「點會憎佢呀？」Amy失笑。「如果黎明同我食飯，我諗佢一定會風度翩翩咁問我，你想食咩呀？又會好細心咁安排曬所有嘢。」Amy講嘢總係好多手勢，好似面前唔係素白書桌，而係高級餐檯同名貴餐牌，好有禮儀咁。
「我唔明女人咁睇重呢啲小事做乜，我女朋友就成日攞我同佢個mk仔前度比較。其實細心，就算單純為呃蝦條都可以假扮，但如果肯為你重大犧牲，先係真愛。」
「但有幾可先會鐵達尼號咁犧牲條命丫，而且我甚至唔覺得阿Jack個種係真愛。我覺得女主後來嫁人，生活中丈夫嘅磨合體貼，更加重要。」
「吓，凍死埋為咗成全對方，竟然唔及安排晚飯呢啲生活小事！」
我哋總係相持不下，但又會消化一下對方嘅睇法。
後來，我同初戀都係散咗，佢結果都係搵返mk花心舊男友。我係咪好唔開心呢，其實我當時反而覺得鬆咗一口氣。
(Angie微笑插口話：你梗係唔會唔開心啦，你中意嘅係Amy. )
我剩係覺得好空虛，又好需要慰藉，我有諗過溝Amy。其實唔係無機會，我哋都feel到對對方嘅好感，但掙扎一番，我都係決定去叫雞，因為叫雞好似無橫刀奪愛咁衰。
我唔係聖人，唔係話唔想ntr，但原來我發覺自己係真心愛Amy，我唔係好似對初戀咁剩係想中出即飛。
分手之後已經唔使再向Amy請教點同女友相處，但我都已經慣咗夜晚自己落無人嘅common room，自斟自飲，而通常差唔多凌晨一點，Amy就會敲門，我已經認得個種溫柔含蓄嘅敲門聲，當佢捧著幾本參考書同零食入來，成間房都充滿幸福光芒，瀰漫佢剛洗完頭嘅髮香。
識佢之前，我本身完全唔識同女人相處，但佢成為我生命中第一個友誼度滿分嘅異性。
講到呢度麵都一早食完，水杯空空的，我起身又補番兩杯溫水，坐返低之後──
「咁Amy知唔知你去叫雞？」
「知呀。我同佢咩都唔會隱瞞，有次我係電話爆咗畀佢聽，我話對愛情無乜信心，都係叫雞算。」
「吓，咁佢反應點？」
「佢一面聽一面喊，齋聽不發一言，但一直係電話喊。我千叮萬囑佢唔可以同男朋友講，因為唔會有男人放心女朋友同雞蟲咁熟。點知，個死女包第二日就爆咗，然後同我好可憐咁say sorry，話對唔住囉真係太傷心......我點捨得怪佢，但諗住佢男朋友應該會介入，我哋會無friend做，但佢男朋友居然繼續信任我，真係一個好人。」我可以想像Amy都幫我講咗好多好說話。
「咁你同Amy後來點？」
「後來最命運嘅一次，Amy居然同男朋友鬧分手，我無刻意，但可能不知不覺都期待呢個機會好耐。我係Amy最信得過嘅朋友，當晚佢問我應該點，應唔應該復合。我哋沿途行咗好長好長嘅路，兜兜轉轉都無法決定。佢喊住話雖然好唔捨得，但都決定今次真係要分手。但我比佢更清楚，就算我同ex無感情都要分幾次手，Amy同男朋友感情咁深，又點可能一鋪分得成？我覺得自己呢個時候最應該做嘅，係安慰同關懷佢，其他嘢都係等佢去選擇。」
「我送咗佢返房。當晚深夜，佢打畀我，話已經復合返。我好想講恭喜佢，但原來真係會理性上想講出口，但physically真係出唔到聲㗎。我知道每拖延多一秒，都代表好朋友形象嘅崩壞，因為如果唔係中意佢，第一時間一定係恭喜，但我竟然成一分鐘都開不了口。我不斷逼個心命令個口，快啲講、快啲講恭喜啦，扮咗單純朋友咁耐點可以一朝打破？
我知道善解人意嘅佢，應該已經知道咗我嘅境況。
佢哽咽道：『點解你唔出聲？係咪我做錯咗呀？』『無呀，無呀......唔係，你有決定咪好囉，決定咗就唔好諗咁多。』講完我好似阿Jack係冰天雪地浸死咗咁，我知道我已經犧牲咗。
世事好奇妙，若干年後，佢都係同男朋友分手。當時我又已經拍拖，後來Amy嫁咗畀個唔錯嘅人。我亦都開始欣賞黎明，佢都好中意李安納度。我哋到宜家都係好好嘅朋友。咁多年我不時諗一個問題，究竟係我工具人自作多情，定係Amy真係有中意我？」
Angie語帶溫柔咁話：「作為女人，我覺得佢真係中意你。你話叫雞佢竟然會喊，就已經幾明確。如果只當你普通朋友，唔會咁反應架。即係譬如你同我講，唔通我會喊咩。」
我聽完忽然胸口一熱，第四杯，喝到熱淚盈眶了。
「我唔係一個咁識同女人相處嘅人，其實我連出街食飯都好少。但如果你覺得我都叫有一兩分識對女仔好，我諗都係來自同Amy相處學識。」
「嗯，我就慘你好多，Amy都有中意過你，你哋到宜家都係好朋友。我個二選一，手都未拖過。仲block埋我。」
呢個時候，其實係拖一拖佢手嘅好時機，教學都話食女就要靠呢啲小小性暗示。但講完Amy單嘢，我個刻又好似記起返年少純真初心，加上唔覺Angie對我有過電，一時落唔到手。
唉，你當我淆底啦。
又傾咗陣，望一望鐘，嘩，原來傾咗4個幾鐘，佢係我生平傾最多計嘅陌生人。
個刻精神已經疲倦到好似撞入傳銷騙局，瘋狂傾咗幾個鐘，攰到叫我賣身都有可能應承，唔知佢係咪一樣？
我哋啲碗都被一蘭職員收曬好耐。面前只有每人一杯水，但幸好我哋坐角落頭，先無咁礙眼，但我哋都feel到差唔多夠鐘要走。
我知道再唔開口就要要byebye see you, 但初出茅廬嘅我點開口約佢爆房好？ 最主要係，我哋頭先真係好正經咁傾計，真係咁樣耷低頭就衝？
死就死啦！
「不如我哋轉場？book間房飲嘢傾計。」我幾乎咪埋眼，驚佢喝斥我係變態色狼。
點知佢無乜猶豫，望咗我點一點頭：「好呀！」呢句「好呀」真係世上最動聽嘅聲音，我真係可以食佢？咁就可以？
我心入面簡直已經興奮到狂歡大叫，阿媽我得咗喇！即刻話：「咁我哋買嘢上去飲丫。」
佢睇來有啲詫異，好似啱啱先明白發生咩事。「哦，但......我......唔去重慶大廈㗎。」
「放心啦，梗係同你去間好啲，個度曾經係雜誌講過全港最正嘅房。」我當然interpret佢意思為「只要唔係重慶就可以同我爆房」，同埋sell到間房好正咁。
「行啦，畀人趕喇。」我發覺都係唔好畀女人諗咁多，然後佢就趕緊收拾咗籃中手袋跟我踏上紅樓梯，離開一蘭。
上到地面陽光照來，彷如隔世，我哋本來互不認識，頭先一傾四粒鐘分享心底話，但由呢秒開始，氣氛徹底改變曬。我feel到佢好怕醜，好似變咗小綿羊咁，引領佢去邊只會默默低頭跟住。
ns3.129.71.22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