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 - 1-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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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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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生日那天，她終於收到了爸爸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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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個月一封信的給二哥，但一直以來都沒有收到半封回信，雖然大哥總說爸爸很好，他會寫信給母親大人，甚至國內的幾個高等幹部也會找時間去獄中探訪，讓她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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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信給余明，似乎是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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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明明。」二哥余尋來到家中，帶來了母親大人的禮物之外，親手將爸爸信件交到她手中，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二哥，他總是嘻皮笑臉的模樣，一頭金髮看起來流裡流氣，看起來有點礙眼，眼神話語中也多半是帶著玩笑譏諷，卻帶著些許寵溺，她並不討厭這樣，相反的她很需要家人的寵愛，所以並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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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笑，「好像又長高了呢，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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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余明捧著信件，表情有些受寵若驚的鞠了躬後，站在一旁安靜低頭，「謝謝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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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余陽勸阻道，「丫頭大了，別在她腦袋上摸來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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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越大越漂亮了，有沒有男朋友？」余尋笑著說，但余明根本沒抬頭看他，只是低頭翻看著信紙，於是余尋只好把眼光別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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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她一直都這麼安靜，就算有也不會跟我們說的。」余陽扶了扶眼鏡，「這不是……就連這次十六歲的生日酒會也被她取消了，整天就待在房間裡玩她那一缸金魚，平時好像沒交什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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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會人好多不自在……」余明搖搖頭，小聲的回答了哥哥的話，「哥哥……我能回房間讀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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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余陽攔住了余明，「這幾天找個假日，和余尋去歌舞伎町的幾家店面走一走，妳年紀大了，也該多了解一些公司的業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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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明點點頭。「二哥，下禮拜日晚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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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點點頭，「行，妳那天直接來店裡，我帶妳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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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信中說，自己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有可能會提早出來，她在日本訓練的狀況他都從大哥二哥那邊聽到了，她進步得很多，也很乖很守本分，他很欣慰，期待能夠盡早見面，看到她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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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床上反覆看著信，床邊有著一個六十公分的長方形魚缸，裡頭滿滿都是金紅色的龍種金魚，那些魚兒正在缸中張著大眼睛四處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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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金魚，喜歡那種艷麗的顏色，人說金魚不是自然的魚，是為了被觀賞而培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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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也是這樣的，被培育出來的生物，非自然的存在，一生都活在魚缸裡，但仍有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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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歡，就有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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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的手機這時候傳來了訊息的聲音，她聽到了聲音，便迫不及待地捧著手機查看訊息，是山口健治，她的男朋友。「明醬，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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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治君打工下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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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不能見一面？」山口健治拍了張照片傳給她，「我拿禮物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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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她趕緊從床上爬起，轉身和大哥報備一聲，「我出去一下，同學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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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巷口的便利商店，果然看到山口健治手上提著一袋漂亮的紙袋，他是個個子很高的男孩，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看著溫和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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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余明的表情也多了一點嬌羞和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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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我打工結束……要不要一起去哪裡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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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我家裡有事情。」余明啊了一聲，牽上了山口健治的手，抱歉的說，「不好意思……不然等放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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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忙啊……」男孩只是笑得有些靦腆，「沒關係，那我們學校見吧，暑假要是有空，妳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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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余明點點頭，笑得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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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牽著手說了一會話，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進門前余明聽到了屋內的大哥二哥似乎有些爭吵，於是她小心的開門，也稍微留心聽了聽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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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福他媽膽子肥了？以為老爸不在就能做老大了？」二哥余尋聲音激動，嚇得開門的余明也忍不住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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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砂石場是確定要不回來了。」大哥嘆了口氣，表情有些凝重，「我當時號召了幾個兄弟去跟他談，他根本不理會我，看來老爸在台灣那邊的勢力分裂已經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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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定局！老子還沒死呢！」二哥又一拍桌子，「我他媽帶幾個兄弟去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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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別衝動！」余陽搖搖頭，看著余明似乎有疑問的表情，他便讓她一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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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老爸在國內的資產出了問題，本來負責掌管一切事務的呂柏賢底下有個綽號蟑螂的手下張順福，這幾個月蓄意將遠在天邊的東北砂石場占為己有，還把原本經營砂石場的人給滅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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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種事情，本應該出人去處理，但沒想到幾家酒店也出現了資金問題，原來是另一個叫做邢東海的人掏空資金，他們懷疑他和那個張順福兩個人其實是一夥的，就是想要趁著余劍飛不在，想要蠶食鯨吞他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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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是因為老爸要提前出來的事情被洩漏的關係……那些人才做得越來越明目張膽，我們得好好處理，不能讓老爸的勢力被瓜分。」大哥余陽說，「我已經寫信給爸爸和呂叔討論狀況了，看看要怎麼處理，余尋，你千萬別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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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余尋不耐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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