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好好的 - 011. 至少死的那天，我想自己選

或許是我早上的行為太不給林溫樊面子，他一整日都沒再來我眼前晃悠。

這是這段時日以來，我第一次感到輕鬆。

一路到了下班離開醫院，我在停車場看見了周一齊的車燈剛滅下。

他今天不是不上班嗎？

正納悶時，下一秒，那輛車的副駕駛座的門被打開，走下來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孩。

是羅巧兒。

原來如此，我瞬間恍然大悟。

周一齊單手插兜走到副駕駛座，很自然的摟上羅巧兒的腰際。

同一時間，我嗤笑一聲，拉開車門上車。

鑰匙剛插入發動引擎，不經意抬眸，恰好撞周一齊的目光掃過我的方向，但地下室燈有些晦暗，我沒看清那目光裡有些什麽。

但不知為何，僅僅是一眼，我便覺得，他眼底似乎沒光。

為什麼？

不是應該開心嗎？

我實在想不透。

到家時，我發現餐桌上擺了一鍋粥，和幾罐未開封的麵筋、玉筍和脆瓜醬菜。

不用細想也知道，是周一齊準備的。

只是我不明白，他約會以前為何要費盡心思準備這些？不是浪費時間嗎？我又不一定會真心實意的謝他⋯⋯

這麼說來，我還真是沒心沒肺。

回想當初新婚不久，周一齊每晚都會為我下廚，好讓我加班回家之後能夠不餓著肚子入睡。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準備，我也忘了，大概是我從來沒放心上過。

可為什麼現在又開始做？

我好像越來越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正深思時，我的LINE響了，訊息是來自貓凱。

貓凱問我：『失戀了怎麼辦？』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種問題問我合適嗎？

我的一生中大概也就談那麼一次真心實意的戀愛，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要我說戀愛要成功，就是不要有愛，但沒有愛就稱不上是戀愛，可戀愛就必須承擔可能會失敗⋯⋯

所以，完全是無解的問題。

思來想去，我覺得只能用兩個字回答。

——『結婚。』

貓凱：『結婚？！八字沒一撇呢，結什麼婚？跟誰結？』

『相親，挑一個順眼的。』

貓凱：『這是哪門子的解決辦法，妳別跟我說，妳就是這樣啊！』

『我是啊。』

我意外的坦承，反正我和貓凱在現實中也不認識，我的暱稱也不是用本名，說不定我說自己是男的，貓凱都會相信。

這種放飛自我的感覺，真好。

貓凱：『姐，我對妳另眼相看了。』

『不用客氣。』

打完字後，我輕輕一笑，關上螢幕，然後抱著睡衣去廁所洗澡。

貓凱這個人吧，很自來熟。

我記得和他熟識是LINE還沒廣泛以前，大家都用Skype在交友，貓凱當時已經有作畫的習慣，時不時就亂在Skype上亂交友，順便推薦起自己的畫作。而我也很荒謬，還真的在上面認真問了幾次他畫中的東西，這一來一往的也就熟了。

洗完澡後，我去吃了點粥。

雖然餓了一天，但說實在的，餓太久也就沒什麼胃口了。

我懶在沙發上滑手機，是在半夢半醒之際聞見開門聲，下意識睜眼朝門望過去，而周一齊的目光和我不偏不倚的撞個正著。

我坐起身，伸個腰，低頭點開手機，發現已經十一點半了。再抬頭看他拖鞋，我一句話也沒說，默默起身回房睡覺，腦中盤旋的是羅巧兒那張微紅的臉。

結果一整晚，我都沒說出那兩個字：謝謝。

直到又過了幾天，我從吳愛娟那聽了關於羅巧兒的事，這才知道，羅巧兒是周一齊的學妹。

雖說是學妹，但掐指一算兩人算是隔好幾屆的，也不知是怎麼相認上的。

對此，我罕見的好奇心作祟，趁著中午時間給周一齊獻殷勤送飲料，順便向本人八卦。

起初，周一齊打死不說，最後是在我纏著他逼問之下才告訴我，羅巧兒之前有在醫院做過牙助實習，二人熟捻後才知道彼此來自同校。

原來是妥妥的愛情故事在她眼前發生。

接著，我忍不住又問：「那你怎麼勾搭上的？」

周一齊挨近我的臉，勾唇說：「想知道？」

其實沒有很想，只是正宮了解小三的底細不是理所當然嗎？否則哪天死在狐男狗女手裡都不知道，得不償失。

我寧可替自己注射過量麻醉而死去，也不要死在別人手裡。

這一生有很多是我掌控不了的，但至少死的那天，我想自己選。

我旋即直視他，並推開他，笑笑說：「也不必，你藏著掖著就好，我們還是保持點適當的距離，才不會相看兩厭，你說是吧？」

聽言，周一齊意味深長的笑了。

「我以為妳想。」

話音未落，我就有點後悔剛才那番話了。

我一直以來都想著，應該和他相看兩厭才對，否則一輩子不離婚也不太好，顯得我耽誤了他。

可就在剛剛，伴隨著周一齊的嗓音沉入窗外風的喧囂，耳邊清晰的響起那日他說過的話。

——「那女孩不能過生活。」

我差點要忘了，在周一齊眼裡，婚姻是他拿來應付父母的工具，反正只要他臉皮夠厚，在外面怎麼搞都沒差。

因為早在他選擇外遇羅巧兒時，就已經篤定了我不會說出去。

不知為何，有種說不上的不悅。

他把我看得太透徹，讓我有那麼一絲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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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至少死的那天，我想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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