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學長道別後,鳴海回去自己的公寓大樓拜訪隔壁鄰居,兩個少年一見到他的女裝打扮,不由嚇了一跳。
「……真是很像,簡直是麻羽長大後的模樣,難怪昨天刑警先生信心十足……」
「他們告訴你們關於這個誘餌計劃嗎?」
「他們只是說會找人幫忙引出兇手,但是沒想到他們所指的是隔壁鄰居。」女孩的堂哥向他伸手「先自我介紹,我叫湊瑛辰,是華月和麻羽的堂哥,跟你一樣都是東大學生,不過我是藥學系。」
「請多多指教。」鳴海回握他的手「我想知道關於麻羽的所有事情,包括她的日常生活習慣、興趣愛好、還有她失蹤那天的情況。」
「麻羽她平常不愛出門,除了去公園餵浪浪和到便利商店買甜點外,每天她就是在家裏彈琴寫歌、或者是看書。不過她很聰明,課業方面只要稍微說明一下,她很快就領悟到重點,上個月我讓她做了一份模擬試題,得出來的成績都不錯。」
「而且她很乖巧,有時候我和堂哥要遲點回家,她就會給我們煮飯,然後放在微波爐等我們回來弄熱吃。」女孩哥哥笑了一聲「雖然堂哥說她很聰明,但是我覺她很呆,非常容易相信別人,有次她還跟我說在公園碰到你在餵浪浪,不斷強調你是個好人,我聽完後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鳴海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想起他所做的第四個夢,果然他和女孩之前是有見過面的。
「我……不太記得了,抱歉。」
「不要緊,你不記得是正常的,但是那個傻丫頭常常跟我提起你。」
「是嗎?」鳴海有點意外「她寫了甚麼?」
「她寫說你長得很像她那個失散的親哥哥,覺得如果他平安長大的話,應該會是個和你一樣這麼好看的男生,但是她又不敢主動找你,害怕是自己想太多。」
「她本來有個哥哥嗎?」
即使他已經從白井學長口中得知女孩的身世,但他仍是想向眼前兩人求證,他實在是不敢期待太多。
以前他被爺爺和奶奶收留時,曾有一絲期待希望能找到妹妹,但是日復一日的仍然杳無音訊,連她是否仍然活着都不能確定。更何況到了後來他被人誣陷時,所有人全都把他當成箭靶,不加思索便對他惡語中傷,令他不敢再對所有事情有所祈求。
「麻羽不是我的親妹妹,她是爸爸在垃圾回收站發現的孩子,當時大約估計她只有兩、三歲左右,除了『哥哥』這個字之外,她不懂說其他字,而且言行舉止跟貓沒有分別,爸媽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她的行為糾正。」
「她有沒有提過關於『哥哥』的事情?」
「有,她寫說她從小跟哥哥被父母趕出家門,兄妹倆到公園流浪,後來意外失散。」女孩名義上的哥哥,亦即是熊本華月,眼神微妙地看着鳴海的臉「她只記得她哥哥有對很漂亮的黑眸,還有天生的檀木香味,就跟你一樣。」
「是嗎?」鳴海忍住哽咽,將話題轉回到重點「你們對於麻羽的失蹤有甚麼頭緒?」
「沒有,除了那天她去看醫生外。」湊瑛辰蹙着眉頭「不是……我記得她那天很像有提到過在診所遇到個怪人…華月你有印象嗎?」
「嗯……很像是……」沉思片刻,熊本華月突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她是有提過她一進入診所,有個男生一直盯着她,就算她坐在角落位子,他仍然看着她。」
「那個男生長甚麼樣子?她有沒有提及過?」
「她當時已經快要嚇壞了,不敢看他的臉,也不敢馬上離開,擔心那個人會跟着她走。」熊本華月一臉後悔萬分「早知如此我那天應該要請假陪她去看醫生。」
「那個男生有可能就是跟蹤她的人,你們再試着回想一下麻羽有沒有提及到他的特徵。」
「華月,能看看麻羽的筆記本嗎?」
「可以,我們之後再跟麻羽解釋吧。」
兩名少年立刻拿來女孩平常平常跟人溝通的筆記本,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執着於她的私穩問題,時間拖得越久,女孩的情況就越危險。
幸好女孩會在每一頁對話寫下日期,他們很快就翻到她去看醫生那天的記錄。
「我在診所遇到一個奇怪的男生。」
「我一推開門,他就看着我,就算我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也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
「我不敢直視他的臉,只記得他有着一頭長髮,幸好我看完醫生後他離開了。」
長髮男生?鳴海仔細地回想着自己見過的人,但印象裏很像沒有一個人是符合這個特徵。
———雖然他不能排除對方只是跟自己擦身而過的路人。
「長髮男生?該不會是那個變態吧?」
「華月你知道他嗎?」
「有次我放課回家正好在路上碰到麻羽,看到有個長髮男生鬼鬼祟祟地看着她,於是就向他呼喝一聲,結果他立刻掉頭逃走。」
「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鳴海不由緊張起來「或許他就是麻羽在診所遇見的怪人,也有可能就是抓走她的犯人。」
「他當時戴着口罩,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記得他有着一頭長髮。」
「那麼麻羽失蹤那天是甚麼情況?能詳細說明一下嗎?」
「那晚我們吃完晚飯後,麻羽想着去餵浪浪,順道扔垃圾,我和堂哥也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叫她快點扔完回家,結果過了一個多小時後仍然不見她回來,我們就覺得不對勁,於是跑去回收站找找看。」
「結果我們只找到她的鞋子,當時我們太大意了,想着最近那個連環殺人犯只對大學生下手,完全沒有想過可能會有另一個變態。」
鳴海嘗試將各種細節連同自己所做的怪夢拼湊一起,還原出女孩失蹤的來龍去脈,犯人有可能早就在診所盯上了她,並且長時間跟蹤她,以掌握她平常的日常生活路線,最後選擇五天前動手。
女孩在公園餵完浪浪後,拿着垃圾到回收站扔棄後,犯人突然從暗處衝出來,從後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將她拖到回收站旁邊的暗巷裏迷昏。
然而女孩激烈的掙扎讓犯人一時失手鬆開了她,惱羞成怒之下他揪住拔腿逃跑的她的頭髮,狠狠打了她幾記耳光,再抓住她的頭撞往牆壁上,直到女孩昏倒過去不能反抗為止。
這是他第一個怪夢的內容,如果要證實它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唯一的做法就是感應。
犯人在抓走女孩時意外落下她的鞋子,對他來說是個非常有用的道具,因為他能透過感應「看見」女孩出事的情況,同時也可以證明他這幾天所做的怪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過他沒有想着要現在去做感應,現在這兩位哥哥只是跟他相識幾分鐘,一定不會相信他的能力。他若果貿然提出要借女孩的鞋子來作感應,他們搞不好會覺得他是變態。
「對了,請問麻羽彈琴時有沒有吵到你?」湊瑛辰一臉為難地看着他「她有時候如果靈感大發,可以彈上一、兩個小時,如果有打擾到你的話,等她平安無事回來後,我叫她注意一下。」
「沒有,她彈得很好聽,多虧她的音樂我才可以睡到好覺。」
「那就好了,她如果知道你喜歡她的音樂,一定會很高興。」熊本華月苦笑道「但是……不知道她到時候是不是真的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
「……她一定可以活着回來。」
若果夢境與現實是並行不悖,即是證明女孩仍然活着,就算最後兩者之間並無關聯,他都要相信她,將她救出來。
———因為他要跟她確認身分,如果她真是他的妹妹,他一定要告訴她自己其實一直都很想她。
悄悄話:其實堂哥也有看鳴海的話劇表演,只是因為他本來跟鳴海不太熟悉,又看到他冷淡的表情,所以他沒有在本人面前提及。
堂哥:沒想到櫻大人會從花魁變成文青美少女
鳴海:……不要提這個,那是我的黑歷史
堂哥:怎會是黑歷史?你那個花魁角色扮演得超級神似,不信的話我有當時的大合照,可以讓你看看
鳴海:……不用了,謝謝 (眼神死)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siD6Eb9Y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