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也可以千奇百樣第二屆 - 之後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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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之後呢?

卿諾肆

Nov 29, 2024

253

3 Mins Read 998 Words

「我還活著…」

我望向窗外，看著一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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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護士說這裡是加勒比海域裡的其中一個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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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我與我同樣熱愛大海的夥伴們一起來加勒比海周圍的淺海潛水、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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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就在那一天…哪怕我們已經事前做過功課也查好資料，誰也不知道我們怎麼會意外的闖進鯊魚群的領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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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情況不對時，我們已經被一群飢餓的鯊魚包圍了，恐懼剛浮上心頭，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有人被拖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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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尖叫著、拍打著水面，試圖驅趕鯊魚，卻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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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記憶的最後，我只記得那天的海紅的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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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與恐懼讓我好幾天都處於無盡的惡夢中，只能靠醫生幫我打鎮定劑使我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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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狀況比較穩定了，醫生把我安排到一般病房，還貼心的把我移到靠窗的位子，讓我沒事可以多多看看窗外，說是對我的康復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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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能康復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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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吹進一陣涼風輕柔的捲起了蓋在我身上的被子，本該露出雙腳位子…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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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鯊魚攻擊中，我失去了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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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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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病房裡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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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和我說過你的事情，你真是太幸運了，這麽危險的意外，你居然活了下來！一定是天使救的你！」一個頭戴毛帽，體態瘦弱，看起來年紀比我小的少年戴著呼吸器跟我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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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口中的瑪莉是我們這層的護士長，把人人都當孩子看，有時候挺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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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的看了少年一眼，又看著我空蕩蕩的下半身，淡淡的開口。

「我捨不得我的夥伴們，但我們是那麼的熱愛大海，就算葬身於大海對我們來說也不全然是壞事。如今我失去了雙腿，可能再也不能下海了，那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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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說話，隔壁床的少年爬下床快速走到我旁邊，語帶興奮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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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那麼好嗎？我從小就在這長大，沒有離開過醫院，也沒有碰過海。瑪麗說，我不能輕易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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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同是失去自由的人，我態度溫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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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海充滿神秘，也是所有生命的起源地，每當我潛入海裡，自己像是這世界中的小小一份子，然後被海洋溫柔擁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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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份擁抱已經是妄想了，失去了大海的擁抱，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像是被世界拋棄。」語畢，我翻身拉起被子蓋著頭，拒絕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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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遲遲沒有聽到少年離開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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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下被子，一轉頭，看見少年張著大眼，一臉期待，語氣堅定的對我開口道。

「我想和你一起沈溺大海！」

「如果大海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在我當天使之前，我想與你一同被大海擁抱！我可以當你的雙腳！」

「明天，瑪莉會帶我再去做一個療程，結束後，我們偷溜出去吧！去碰觸你說的大海！」

看少年笑的如此燦爛，我當下也不忍拒絕他，反正如今我的狀況，又能說些什麼呢⋯

「好。」一陣困意襲來，許是麻醉藥效發作，讓我很快便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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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窗外吹來的風再次捲起我身上的被子。

接著引領著我的視線，

一同掀起了房間內另一張潔白的被單。

被單之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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