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末裔--失落者戰記 - 第九十七話生即原罪？弱才原罪！

把茂魯用刻墓碑的的理由支開後，華坐了下來，與文面對面。

「抱歉，我覺得接下來的話題我不能在有茂魯的狀態下討論，不然我這個上司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那傢伙的個性太極端了。」

華的發言，讓文感到一陣傻眼。

「你連你的手下都管不住？」文語帶輕蔑的說：「那你這個上司做的也不怎麼樣嗎？」

「這點我承認，我確實管教無方。」華點頭說道：「可是，整個圓堂城也沒有誰能管得住他。」

「畢竟，他是城主與副城主的親信，連城主的女兒都管不住他。」

聽聞此言，文都愣住了。

「這麼誇張？」他由衷感嘆。

「他是無比虔誠的標準信仰者。」華嘆氣之後，轉向茂魯的方向，看著他的背影皺眉說道：「堅信所有違背律法的存在都要抹殺。」

「正因如此，城主才命令他出來獵殺原罪者。」

「見到你們之後，我就一直很想問了。」文看著華，問：「你們說的原罪者，到底是什麼族群？」

華轉頭看向文，表情中帶著十分的嚴肅：

「原罪者，是他們的稱呼，是城主下令整個圓堂城統一的稱呼。」

「實際上，他們的稱呼，是懷根者，又或者是。」華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把這個另一個稱呼說出來：

「負生者。」

聽到負生者這個稱呼的瞬間，文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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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生者，當然不是說他們死而復生，這裡負生者，是一種在百年之前突然廣泛出現於格德伊福大陸各地的個體，他們不分種族，但多發於人類或神族身上。

沒有誰知道他們為何誕生，也沒有誰知道他們怎麼誕生，哪怕父母親是在平凡的普通個體，都有可能會莫名誕下這些負生者。

而負生者的特徵，就是體內會多出一個不明顯的特徵，一個十字造型的腫塊。

這個腫塊不會影響生活，也不會影響周圍的存在，甚至大多數負生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個腫塊。

可以說，他們就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沒有任何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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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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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負生者，都異常的短命，卻也異常的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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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衝突，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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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們短命，是因為這些負生者的壽命，幾乎都不超過三十歲，死前會感受到自己渾身變得僵硬，就好像身體逐漸被冰凍了一樣，直到自己徹底被僵化的肉體封印在身體中，嚥下最後一口呼吸。

目前記錄到最高齡的負生者，也就三十四歲就撒手人寰。

而這個壽命上限，不分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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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壽又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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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群負生者壽命到了上限之後，並不會徹底死去。

他們會在死後第三天，從自己的墓地、棺材，甚至是房間中醒來。

甦醒後的他們，可以不吃不喝、不休不睡、並保有強烈的自我意識。

這樣的他們，會持續四十天。四十天之後，就會變成一顆瘦弱的黑色小樹，被束縛在原地那裏。

至今，第一個變成黑色小樹的負生者，至今還沒有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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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負生者，都是先天性的，也有少部分的負生者是後天莫名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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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如何，文都不知道這些負生者，為什麼會被稱為原罪者。

「所以，他們為什麼被稱為原罪者？」文直白的直接問道：「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犯下了什麼罪？」

「總不會，活著就是罪吧？」

豈料，華點了點頭。

「沒錯。」女騎士十分苦澀的說道：「活著，就是他們的原罪。」

「荒謬！！」文怒吼一聲，激動地站了起來：「生，從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誰能決定自己是否會被誕下來？我們不行，諸神不行，那些負生者更不行！」

「不是自己決定被誕生下來，卻一生下來就要負罪！？」

「豈有此理！！」

「你冷靜一下。」華站起身，擋住了身後茂魯的視線，悄悄的說道：「別那麼大聲，那個傢伙在看著呢？」

文回過神，轉頭看了林中一眼，果然看見茂魯正扭頭注視著自己。

文用鼻子長舒一口氣之後，氣沖沖地坐了下來。

見到文坐了下來，華也鬆了一口氣。

「這不合理，也不公平！」文壓低聲音，怒意寫滿了臉龐：「生即原罪！？這群負生者們本就不能享平常之壽，居然還要說其負罪在身，只是因為他們被誕生下來？！」

「這套邏輯要成立，世間還有天理嗎？」

「我也這麼覺得。」華贊同，隨後卻又無奈的說：「但對標準律法的信仰者們來說，這就是理所應當的。」

「他們作為希廷律法的信仰者，無法接受這種死而復生，生命型態產生變化，並且可以長久存在的個體。」

「他們不能接受！？」文又怒了：「那些所謂的諸神，誰不是死而復生？！誰不是永生不死？！誰不是千萬種面孔？！」

「一般的神族，那怕是我們這些天生沒有力量的失落者，壽命也都是以百年來計算的。」

「如果是擁有力量的神族，那就更不用說，壽命那怕一千年、兩千年都不在話下了。」

「他們這些長命萬歲、無限復活、永生不死的諸神沒有違背律法！」

「最多壽命不足四十年，就算復生之後也是變成一棵沒有自主意識、沒有自主思想，更沒辦法自主行動的樹，這樣的負生者，卻反而是違背律法的存在！」

「說到底，他們不是因為死後復活、長久存在而負罪！」

「而是因為他們沒有力量！他們沒有辦法反抗！他們沒有辦法跟那些擁有力量的存在對抗！」

「生下來即是原罪？成為負生者就是原罪？？不！」

「是弱，弱！才是他們的原罪！！」

「可這世間，強者從來就不該，不對，強者就沒有欺凌弱者的特權！」

「弱者不需要，也不應該被強者欺凌。強者的存在，是保護弱者！強者的存在意義，是保護啊！」

「可你口中的標準的律法信仰者，卻是憑藉著自己是強者，卻對弱者肆意的欺凌！憑藉著自己是強者，擅自認定弱者有罪！擅自奪去弱者的性命！！」

「如果今天，這些死者是負生者，那個茂魯現在還會為這場屠殺表達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歉意嗎？還會做出這種明顯違背他自己意願的贖罪行為嗎？」

「強者本該善待弱者！可他對弱者唯一的善意，卻是殺害他們，奪去他們生命之後才淡淡的一句，毫無任何作用的道歉！！」

「道歉能給已經犧牲的弱者任何補償嗎？」

「說到底，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不對的！」

「倚強凌弱！強加罪名！卻忘了自己本質與對方並無差異！卻單方面認定對方有錯並要加以消滅！！」

「世間哪有這種道理！！！」

聽完文講完這麼大一段話，女騎士不禁輕聲笑了出來。

「妳笑什麼？」文質問道。

「沒什麼。」華優雅的摀住嘴說道：「只是覺得，他不愧是你教的。」

隨後，轉頭看向了文，笑著說道：「真希望你這話也能讓那群死古板聽聽啊！」

說完，她輕輕靠向了文，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他已經弄好了。」

聞言，文轉頭一看，果然看見茂魯正在起身，準備向這裡走過來。

「該分別了。」華說道：「如果可以，請你還是來圓堂城一趟吧。」

「這個組織，雖然絕對沒有聶小姐說的那麼團結。」

「但在那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目標，以及達成它的辦法。」

「最重要的，有個弟弟，總是掛念著他的哥哥，期待有一天能重新見到他。」

聽到這句話，文驚愕的轉過頭，卻看見華已經站起身子。

「該告別了。」當著茂魯的面，她回復正常音量說道：「期待與您在圓堂城再見面。」

「那我們該繼續完成我們被賦予的任務了。」她戴起頭盔，遮住了自己的面龐說：「後會有期。」

話畢，就帶著茂魯離開了。

看著她們兩個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文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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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只是看向天空，長嘆一聲：「這下，圓堂城還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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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個晚上，文還是沒有辦法實驗自己新獲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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