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段考的成績出來囉~我們來發考卷吧!」老師說道,從她的語氣聽來,心情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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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依序唱名,大家也一個接著一個地上台去領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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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叫到我的名字了。我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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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恭喜!這次你又考了滿分,是全班第一名喔!」老師笑著將考卷遞給我,考卷上佈滿紅筆批改時留下的打勾符號,在填寫個人資料欄的旁邊,有個大大的一,後面跟著兩個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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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安德斯這次考了一百分,非常棒,我們給他鼓掌好不好!」我接過考卷後,老師一邊笑著拍手,一邊向同學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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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厲害唷!」「好厲害好厲害」「拍手拍手~」同學們都興高采烈地隨著老師歡呼著,不過,有個坐在後排的男生,名字已經不記得,只記得他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只看得見一頭淺灰色的頭髮,頭髮遮住他的臉,看不見表情,但他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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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飯過後,小二的我們放學了,家長們聚在教室的走廊上,和別人談論著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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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我的小寶貝,你這次考得怎麼樣啊?」一名手腕上掛有閃亮亮珠寶裝飾的女人問灰髮男孩,抬起頭可見她一身穿滿名貴服飾,周圍瀰漫香水濃郁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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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低著頭,緊閉雙唇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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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不說話呢?」女人問,過沒多久,灰髮男孩就小小聲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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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哭了?有同學欺負你嗎?」那女人問灰髮男孩,男孩依舊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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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朋友的哭聲,老師趕緊上前去查看。「您是000的媽媽對吧?」老師禮貌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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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剛才在問他這次段考的成績,結果他就哭了,我問他是不是被人欺負,他也不回答。」000的母親表現得一臉無奈「請問老師,我們家孩子這次考得怎麼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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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呀!考九十七分呢。」老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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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分呀……」聽到這個數字,她的臉色立刻黯淡下來「000,你怎麼又考成這樣啦?」她語氣嚴厲地問,灰髮男孩仍小聲地哭著,沒有回應他母親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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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用這麼生氣啦~這次考不好,下次再努力別犯同樣的錯就行了呀~」看見家長的反應,老師連忙陪笑著緩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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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沒有理會在一旁勸解的老師,緊緊抓著孩子,便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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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還在教室門外等待媽媽來接我回家,看他們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還傳來罵人的聲音,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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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斯,你過來一下好嗎?我要給你看酷酷的東西。」幾天後,那個灰髮男孩跑來找我,他一臉陽光燦爛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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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什麼東西呀?」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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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邊~在這邊~快過來~」他向我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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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他跑去,跑著跑著,應該是到了學校遊戲場旁大樹後方,校園的圍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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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嗎?」我看看四周,圍牆有些斑駁落漆的痕跡,身旁的樹幹好粗好大,底下突起的樹根把地面幾得凹凸不平,不注意就會被絆倒,抬起頭可以望見遙遠茂密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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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你,我媽媽說我要考前兩名才給我出去玩,每次你都考第一名,好討厭!」這時,我才發現在這樹下,還有另一位同學,一樣是我們班的,他噘著嘴,皺著眉頭指著我生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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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你害的,每次考完試我爸媽都打我!」灰髮男孩生氣地說道,接著斥喝一聲,便是一拳向我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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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我反應不及,他的拳頭打在我額頭上,我向後一跌,頭撞到樹,「叩」的好大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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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掄著兩只拳頭繼續向我打來,這次我有了準備,看準來勢,死命地抓住他兩隻拳頭,不讓他打到我,接著腳一踢,把他給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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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氣,我和他們根本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打我?但現在問這些也沒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給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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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幫忙呀!看他把我們害得多慘!」他向另一位同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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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同學一轉原先有些嚇到了的神情,回過神來一聲吆喝,兩個人就這麼對我拳打腳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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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我了……感覺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攪拌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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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反抗,用力地舉起雙腳回踢他們,卻被打倒在地上,他們的腳踢過來,我用力地抓住其中一隻,想把他推倒,結果另一個就朝著我的頭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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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暈了過去吧?剩的也不很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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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偷偷地跑去跟老師講這件事,不過,老師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她說他們兩個跟我一樣都很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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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我去告狀的事被他們倆發現,又被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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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每次只要我考得好一點,就會被他們欺負,幾次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再怎麼努力,就是沒辦法考好,上課時教的東西,大略聽得懂,只不過,常常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