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口紅

前言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ARAxmn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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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是一種能看到靈體或陰陽界之物的神秘能力。許多人相信陰陽眼是天生的，也有人說可以透過特殊的儀式來獲得陰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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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陰陽眼通常意味著，能和靈體進行互動。在民間傳說中，擁有陰陽眼的人會吸引靈體，尤其是需要幫助的靈魂。值得注意的是，陰陽眼這項能力伴隨的風險也很高。如果不幸遭逢怨靈纏身，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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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台灣，就有一名大學青年不顧風險，憑藉著這些年來蒐集的資料，執意舉辦了一場禁忌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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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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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大學是一所位於台灣北部的藝術大學，校內文藝氣息盛行，是許多抱有藝術理想的學生申請入學的第一志願。由於就讀名額搶手，入學門檻理所當然不低。據說每一百個申請的學生當中，最多只有五個人會成功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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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服裝設計的部分先討論到這邊，接著換劇本內容。基㿟，你有什麼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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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系是校內科系裡門檻最低的，但作業量和勞動量卻居全校之冠，因此不時會上演學生轉系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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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的學生各有特色，整個班級像是一鍋大雜燴，什麼樣的角色都有，彼此擅長的項目也不盡相同，有的人擅長表演實務，有的擅長舞台設計，有的擅長道具製作，有的擅長劇本創作……甚至也有人什麼都精通，如基㿟就是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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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基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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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曹基㿟，你有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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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啊、啊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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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基㿟，今年二十歲，目前就讀於風花大學戲劇系的二年級生。個性文靜，興趣是研究超自然現象和參加同人展。從小便對戲劇產生高濃度的熱愛，大約在國中二年級時，開始接觸劇本創作，並獨自鑽研相關的專業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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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感覺你好像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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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最近臉色很差欸，難不成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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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只是連續熬夜了幾天，身體有點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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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雖然還沒有出社會，卻已將大部分的時間奉獻給戲劇，用生命去支撐著自己的那份熱愛。他總是對系上的作業灌注滿滿的心意，不敢有任何馬虎。假設出了錯誤，那怕是一丁點，他都會感到非常懊惱。就好比擁有嚴重潔癖的人，家裡一旦出現髒污，內心便會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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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熬夜對基㿟來說應該是日常罷了，身體早就習慣這樣的作息。況且，之前也沒看過他因熬夜而導致精神無法集中，怎麼今天突然說出這種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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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啊．．．．．．不然這樣好了，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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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當初分配工作的時候，就說好我負責寫這次的劇本內容，事情還沒有弄完，我怎麼可以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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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你太緊繃了啦，反正成果驗收是在學期末，我們現在不用那麼趕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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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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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你可是我們這個班的王牌欸，要是你倒下我們班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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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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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勒，我說的是事實！總之，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晚點我會把討論的細節傳給你，看你是要假日先寫草稿或下次我們再來一起討論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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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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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關懷的壓力下，基㿟逼不得已只好收拾東西提早回家。他心中充滿了罪惡感，因為自己根本不是因為熬夜才精神不集中，但實際原因又基於某種因素不能說出來，畢竟不符合世俗的認知，坦然說出來僅會引來不友善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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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基㿟陷入了沉思，思考自己最近究竟都在幹嘛，最重要的是，這一切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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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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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只是頭很暈而已，怎麼今天全身上下都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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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五點，基㿟平常都是這個時候起床。按照慣例，他會在起床後先進行一輪簡單的洗漱，確保自己看起來乾淨整潔，接著拿起自己的水豚造型錢包，準備出門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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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瑣事今天大概是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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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要執行開眼儀式了，不但沒有成功，身體反而變得怪怪的，我現在完全和勉強依附在軀體上的靈魂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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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的母親於五年前一場車禍中過世，撞死她的人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基㿟的記憶裡，父親是個具有暴力傾向和嗜酒的惡魔，以前家裡時不時就會傳出酒瓶被砸破的聲音，除非母親出面制止，不然這首狂想曲不會迎來結尾。基㿟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她不和父親離婚？母親當時只是笑了笑，沒給出任何回應，直到自己十八歲那年，基㿟才終於明白，母親其實是為他著想，希望自己能在健全的家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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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過世不到三個月，基㿟便在電視上看到有關陰陽眼的研究報導，他開始向各處的廟宇尋求幫助，懇求廟方讓自己獲得陰陽眼，但最後全被拒絕了。嘗過碰壁滋味的基㿟，決定改靠自己的力量，他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去蒐集來自民間各地的相關資料，並於前幾日選了個適合的時機點，舉辦了一場毫無先例的「開眼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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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說成功的話，也許就能看見母親與她講話．．．．．．算了，已成事實，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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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強忍著暈眩將身體勉強從床上撐了起來，一拐一拐的朝門口緩慢前進，過了許久才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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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是低血糖而已，吃點東西就會好了．．．．．．沒錯，一定是這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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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口紅憑空出現在基㿟的視線裡。口紅的外殼散發著銅金色的光澤，在黑色的柏油路上特別顯眼，馬上吸引住基㿟的目光。基㿟將它撿起來查看，發現口紅整體上沒什麼使用過的跡象，說是新的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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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小哥，請問你拿著我的口紅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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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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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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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基㿟眼前的是一位擁有「奶油紅栗色」口紅的巨大頭部，穿著灰色系美少女制服的七頭身女子。女子的聲音像是中年大叔般粗曠，臉上還戴著非常花俏的粉色系面具，給人的感覺十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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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怎麼一副看到鬼的樣子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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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不會還沒睡醒吧，現實中怎麼可能有如此嚇人的生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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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大力地捏了一下臉頰，期盼這一切只是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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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禮貌！人家才不是什麼謎之生物。人家是清純可愛的美少女怨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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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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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一個擁有陰陽眼的人，竟然沒看過怨靈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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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擁有陰陽眼？原來開眼儀式其實有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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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說啥儀式？可以請你說明一下嗎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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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基㿟一連串的解釋，雙方終於搞懂彼此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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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陽間竟有靠後天獲得陰陽眼的人類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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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你一直在尋找拿回前世記憶的方法，但從來沒有成功過，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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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呦！想不到小哥你的理解力如此的出色。唉，人家明明長得這麼可愛愛，閻羅王大人為什麼不通融一下我呢口紅。」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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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我們兩個來簽訂契約吧！我幫你找媽媽，你幫我找回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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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吧。請容許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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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開眼儀式有成功讓基㿟感到萬分開心，但他實在不是很想跟身旁的怨靈扯上過多的關係。即使對方看起來沒有威脅性，誰又能保證之後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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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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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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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無所謂啦，再說你幫我又不會有任何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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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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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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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口紅旋風俠的死纏爛打下，基㿟逼不得已和祂簽訂了契約，目前兩人已一起生活快三個月。根據契約的內容，平常優先以基㿟的行程為主，畢竟他還是大學生。假日的時候，兩人會輪流選擇一個地點進行調查，而今天呢，換基㿟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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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要去遊樂園啊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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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時候媽媽常帶我去那裡玩，所以我在想她會不會出現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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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機會蠻大的呢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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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可以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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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遊樂園也列入了撲空名單，基㿟只好帶著落寞的表情走出園區，離開這個充滿幸福洋溢小朋友的諷刺天地。回去的路上，口紅旋風俠不斷想找話題來逗基㿟開心，但基㿟卻一無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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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都不講話嘛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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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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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對不起啦口紅！人家只是有點擔心你．．．．．．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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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傳來了哭泣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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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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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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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父親跪倒在地，身體不斷顫抖，表情像是被拖入深淵般的絕望，悲痛欲絕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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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小語！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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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轎車的車輪旁有一具屍體，雖然早已嚴重變形導致難以辨認，不過從體型來看應該是四到六歲的小朋友。轎車的駕駛沒有出現，人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即使如此，車門附近的血跡也為他闡述了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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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酒駕造成的悲劇呢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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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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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望向前方那位父親，發現他身旁站著一個小朋友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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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為什麼要哭？小語就在你旁邊喔，我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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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試圖用手去擦拭父親的眼淚，想當然，他什麼也碰不到。小朋友滿是困惑的看著雙手，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碰不到父親，但這疑問也只在腦中停留了幾秒，沒多久，他繼續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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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這樣我也好想哭……還是你哪裡痛痛，我幫你把它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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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的純真和父親的淚水描繪出一幅名為「悲劇」的畫作，幸福快樂的一家人就這樣被自私的酒駕犯拆散，永遠無法回到以前的日子。基㿟看到眼前的畫面，覺得自己彷彿來到母親過世時的現場，不愉快的回憶瞬間湧上了心頭，眼淚不禁從臉上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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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旋風俠則是皺緊眉頭的深思著，眼前的畫面讓祂感到很不舒服，不是因為現場有血，而是有股莫名的既視感，好像自己曾經當過這悲劇事件的主角一樣。祂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能確定的是，現在產生的反應肯定和自己的前世記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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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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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這次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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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王大人。小女最近終於找到有關自己前世記憶的線索了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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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王是民間傳統神話中的冥界之主，負責管理亡魂的生死簿以及審判他們生前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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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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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前世是因車禍過世的對吧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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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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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否請閻羅王大人告訴小女，小女前世的遺願是什麼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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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本王無法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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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也好！小女拜託您了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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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孟婆。本王最多只能提示你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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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恩情，小女感激不盡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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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口紅旋風俠第七十七次來找閻羅王，也是最成功的一次，之前不管問閻羅王什麼，祂都不肯回答，嘴巴像是被塗了一層密封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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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你還記得我嗎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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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風旋風俠來到孟婆平常煮湯的廚房，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空，自己擅自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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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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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前世出車禍的那位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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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拜託一下！出車禍來到這裡的人那麼多，我這個老人家怎麼可能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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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啦！你是我唯一想起前世遺願的希望欸口紅！如果我沒有完成前世遺願的話，我就不能成功投胎了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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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壽喔！你是沒看到我在忙著煮湯嗎？一直在那邊口紅！口紅！欸？你說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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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抬起頭仔細端詳著口紅旋風俠，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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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妳喔。拍謝啦，我這個老人家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來，你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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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帶著口紅旋風俠來到廚房的密室裡。密室裡擺滿許多的卡帶，以及一台播放用的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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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裡是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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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儲存死者生前記憶的管理室，閻羅王吩咐我，如果有符合規定的怨靈來尋找前世記憶，就播放給他們看。而我現在手上拿的這片卡帶，便是你的前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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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將上面寫著「劉憶惠」這個名字的卡帶放進了播放器內，機器讀取了幾秒後，螢幕上出現了一名母親和她兒子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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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沒想到我前世的遺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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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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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看見那令人鼻酸的畫面，口紅旋風俠隔天便突然說要回陰間一趟，今天是祂離開的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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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時間過得真快，明天就是學期驗收了。欸欸基㿟，你會不會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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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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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對於口紅旋風俠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感到困惑，他擔心對方會不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雖然就算真的遇到，也沒辦法去陰間救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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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你怎麼了？總覺得你心不在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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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只是在擔心評審老師會不喜歡我寫的劇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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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這點你不用擔心啦，你這次寫的《留一會》全班看完都說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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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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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說到這個。我想問你這次劇情內容的題材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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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其實這次的題材主要是來自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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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像沒怎麼聽你說過關於你媽媽的事情，你可以和我大概說一下她是個怎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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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我現在剛好在整理以前畫給她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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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從床底下拖出了一箱染滿灰塵的手提箱，打開裡面是一疊紙，每張紙上都畫有基㿟小時候創造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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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她總是支持我去做想做的事情。當我國二和她說我想成為編劇時，她立馬表示要成為我的第一個粉絲。印象中，我之前有創造出一個角色想請她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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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那個角色叫什麼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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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忘了，我要找一下．．．．．．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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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叫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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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旋風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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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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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風花大學戲劇系學期成果驗收的日子，由於這算是一種大型活動，台下的觀眾席坐了不少人，然而這麼最要的時刻，基㿟的狀況卻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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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你這樣等下有辦法上台嗎？還是我去找臨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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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沒關係，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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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講喔，不准逞強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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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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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現在的狀況就和剛獲得陰陽眼的時候一樣，整個身體非常的暈，因此他推測自己的陰陽眼能力大概只是短暫性的，過不久能力便會直接消失。

「討厭，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卻要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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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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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旋風俠匆忙地跑了進來，著急得扶著快要站不穩的基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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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是特地趕回來看我的演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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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已經猜到了嗎。沒錯喔，媽媽是特地趕回來看你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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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旋風俠將自己的口紅頭拔了下來，露出在基㿟記憶中最深刻的臉，也就是劉憶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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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知道這些年我為了再次見到你費盡了多少心思嗎？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對不起，我讓媽媽過得這麼辛苦；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媽媽，結果害你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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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的淚水隨著他的情緒噴發了出來，儘管他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了，但在媽媽面前他始終只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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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努力我全看見了。是媽媽才要和你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對不起，我這麼早就離開了你，你這些年肯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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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惠緊緊抱住基㿟，因為她知道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真的再也沒辦法給兒子擁抱了。憶惠生前的遺願是「想親眼看到兒子的演出」，這意味著當她看完基㿟今天這場演出後，就必須回到陰間，畢竟遺願達成了，徘徊在陽間的通行證便失去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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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知道媽媽在我身邊，但我還是很想和之前一樣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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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聽著，媽媽看完你的演出後，就得回去陰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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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不能再多留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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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不過閻羅王是不會予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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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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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基㿟，把眼睛閉起來，媽媽最後施一段咒語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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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惠將額頭輕輕依靠在基㿟的上，並緊握著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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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了，媽媽相信未來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你都可以輕易解決，假設不行，也別擔心，媽媽會守護你的。最後，媽媽祝你今天演出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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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基㿟張開眼睛，憶惠便隨著自己的陰陽眼能力消失了。不過他心裡很清楚，媽媽並沒有消失，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待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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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準備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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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㿟摸著自己的額頭，進行了上台前例行的緩和呼吸。目前的他，處於最佳狀態，他已準備好要登上，接下來一連串名叫「人生」的新舞台開始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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