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路里戰紀Legend of Calorie(長篇系列01) - 第三章你的退出或參與(上)

刺痛的腦袋，突然回想起不愉快的記憶。

熱點歷史性的人為災難被輕描淡寫的傳承下來。

無法制止惡人的手，僅能從倖存者的口不斷繼承那令人痛心的故事──這或許就是人類社會的最終樣貌。

「過去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沒班就先來好好來補充熱量！」蘇蓋瑞用掌心拍醒多餘的思緒。

經過一晚的養精蓄銳，身心狀況都非常良好。

為了以最佳狀態再進入熱點，特意到樓下早餐店買了大量餐點──卡啦雞腿堡、火腿蛋餅、黑胡椒豬排鐵板驗、雞塊、蔥油餅各一份，及大杯冰奶茶一杯。

「這個像方塊的金屬吊飾就是我們的存檔紀錄？真不錯…紋路好精緻。」

仔細觀察卡路里潮牌的樣貌，形體大小約兩個大拇指大、材質不明，有著貴金屬質感，且覆蓋的浮雕紋路是酸、甘、苦、鹹、辛的小篆體，整體設計富有帥氣感。

──開啟電視，吃完一份卡啦雞腿堡與冰奶茶…

卡路里潮牌發出微微的溫暖夜光，金屬方塊如花扇般散開成三等份。

「三層式的便當盒？咦…咦？咦！」

緊接著身軀被纏滿夜光，下一刻睜眼時，蘇蓋瑞已經來到熱點，並盤腿的坐立在教堂中央。

「…被…強制傳送？」

拋下邏輯拚湊的結果，直覺的反應最合理的解答。

「呵呵，這麼早就來報到。」

「妳這表情肯定知道什麼原因…」

「因為你攝取的熱量超標，所以就會觸發強制傳送。」辛希亞惡作劇的用食指戳著蘇蓋瑞的臉頰笑道：「…吃貨。」

「啊啊──！沒吃完的早餐會生螞蟻啊！」

「原來是擔心這點？」

「那我先回去吃完再回來…」

「死心吧。從現實進入到熱點，一天只能一次哦。」

每個漫遊者在熱點能活動的時間共有十二小時又三分鐘，若超過活動時間會被強制送回夾縫現實。

「看來小學弟喜歡睡覺時穿背心配四角褲，我記住了。」

「這才是最舒適的穿著！別說的好像我有特殊習慣一樣…」

話音剛落，一道亮光閃爍，一個身影隨即被傳送在教堂中央。

「看來又有一位熱量超標的受害者。」

一速號角擺著跟前幾分的蘇蓋瑞相同的反應。

「…被…強制傳送？」

樸素的運動內衣褲與曬痕的融合，勾勒在眼下的姿色是青春的身影、非常有活力。

「這份姿色我給十分。」

「五分。那個牌子洗完都會縮水，穿久了還會有刺刺的感覺。」

兩人迅速評語，接著蘇蓋瑞熟練的轉身迴避，讓一速號角臉上掛著的兩片嫣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打理好衣著、調整緊張又期待的心情後開始進入正題。

「時間寶貴，那我們就先開始吧！」

辛希亞開啟密道開關，層層封鎖的鐵門緩緩打開，平淡無味的空氣也隨著深入的程度有了許多沒聞過的新香味。

「又是密道…你們是喜歡往土裡鑽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地面的狀況。如今能有這樣的發展已經是最大極限。」辛希亞回應一速號角。

「那設計者還在這裡嗎？」

「聽說是為了找到適合的建材跑去流浪了。」

一行人穿過了十分長的螺旋石梯，來到了密閉式的地下空間。

在簡陋的磚塊砌成的空間中瀰漫著淡淡食物的芬芳，千百種匯集而成的香味猶如置身於美食地下街。

「這味道是…」頂起鼻子努力識別味道：「白糖粿！還有臭豆腐…炸鮮奶…」

「…鹹蛋糕、蛋餅…草仔粿…還有胡椒餅！」

新奇的反應讓人想多看點好戲，但礙於時間關係，辛希亞主動帶頭引路到正確的房門。

「這個疑問等進入房間後就會有答案了。稍後你們會見到其中一位元老級人物，她會告訴你們許多漫遊者的基本知識。」

蘇蓋瑞與一速號角深深吸吐一口氣，懷著自信拉開木門──

房內迴響著男子一面倒的開心提問，隨著話句的增加達到審問的等級，讓正坐在床邊少女不知所措…

「假日續醬長老，你們創造漫遊者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避免觸發『世界災難副本』，我們才會把生命託付給你們。所以我會在每人的大衣上賦予死亡免疫，不過只能發生一次機會。要好好珍惜──」

「原來如此…聽起來是某種條件達成後就會發生末日天災，難道現在已經快達到觸發的影響率？」

「雖然不清楚──可是很確定就快發生了。」

「為什麼不清楚卻又曉得？而且妳說的把生命交給我們…是情緒勒索？」

「就──我的感覺……就像字面的意思…」

「我懂妳的意思了。妳是說…你們這群元老們隨意的賦予我們使用卡路里的力量，導致我們被強制召喚，接著還必須來幫忙解決你們應該親自解決的事。然後為了降低自己的罪惡感再以支付性命的代價來賦予我們一次性的死亡免疫來滿足自我，同時提升在同族間的地位價值，還享有一定權力自由與一群願意幫你的人力。加上自己也很惹人憐愛，所以執行起來成功率高，也是目前最輕鬆且容易達成目的。妳之所以會接受任何委屈就只是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才隨意接受…啊……你的力量應該也是別人賦予的對吧，還是複數？不然卡路里之力的執行條件怎麼那麼多工費力。」

面對男子連珠炮似的分析推理，張著大嘴吃驚的假日續醬像是告訴他──隱藏已久的內心話居然全被說中，別再說了，這太羞恥了，拜託！

「…哦…我有點想退休。」假日續醬無力的側躺。

「…居然直接放棄抵抗。」

「沒錯──這樣你也不會知道真假，嘿嘿！」

「也是呢。」

禁裝機公──逃生成功的生還者，與蘇蓋瑞同期被召喚的受難者之一。

雖然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搭配那副肥胖的身材及瞇瞇眼，簡直是完美的吉祥物，卻有著不怎麼討喜的表達方式。

「……救我…」

假日續醬發著棉花糖治癒般的軟音，投射疲倦的眼神。

禁裝機公搶先辛希亞開口：「啊哈，看來完全被討厭了。」

一個一米七九的龐然大柱離開後，房間忽然空曠許多。

──房內的擺置明顯只有工作及睡覺用途，掛在牆壁的布料與半成品大衣，分類明確、不雜亂，從假日續醬的床鋪上不難發現十幾套已縫製好的大衣。雖然她擅長縫紉，但從被工具劃傷數次的十指來說，要完成一件專屬大衣肯定費工、不容易。

「好厲害…前途無量……」

「我可是一直在悄悄的閃耀著哦──」

當看假日續醬拿起圖紙開始講故事，辛希亞索性移動至門外與禁裝機公一起等待下個環節。

閒雜人等離開後，三人靜默幾秒彼此打量、熟悉。

「嗯，看來不會很累人…」假日續醬微微露起嘴角：「那麼我們就開始囉！」

假日續醬用著圖紙話劇的方式向蘇蓋瑞與一速號角傳遞著僅有漫遊者知道的神祕知識，大到從夾縫現實到熱點的歷史，小至過往經歷與情緒抒發的分享──

原來的人類是除了智慧外不具備任何力量的弱小種族。若非擁有優質基因或天選之人，那些自然體制的元素力量與屬於未知範疇的神秘之力就全屬虛妄；即便是利用殺生取命、代價交換等這類非人類主流的儀式，也只是恰好碰到人類最難以體悟到的可能性──絕對的精神意志，又常稱作「靈魂力量」、「精神力」、「信念」、「靈魂意志」的說法。

由於入門及領悟的門檻過高，經不起時代演化的改變，最後淪陷為無法考證、難以考證的神祕玄學。

為了擁有專屬人類種族的力量系統，經過不知幾百年的持續嘗試及領悟，終於發現『脂肪』能吸收自然之物並轉換產生身體適應的能量，換句話說，它附有著自然與生物的共鳴同調性；簡言之，卡路里即是力量泉源，更是垂手可得且隨意掌控的獨有能力。

如果說魔法的誕生造就出魔法師這個職業存在的話，那「抵抗技」的出生即是孕育出──漫遊者就是這個跨時代誕生的新職業。

「雖然抵抗技的招數讓我們有了生存力──可是在遭受到隕石紅日事件的影響後，妖獸們也開始擁有異變強化的能力…短短幾個月，牠們就將熱點上大部分的文明摧毀了。」

「難道說普通武器無法造成傷害？」

「除了這點外，使用卡路里之力的效果也程度上的上限哦。」

「那他先前在香料森林中擊敗的獅子也只是純粹運氣好？」

蘇蓋瑞撇個眼色表明自己的不悅。

「…很多事不是只靠一擊就能解決的事情哦。不然昏倒後你也會變成妖獸的食物。」

「嗯……」

由於菁英帝國親手造成的環境災害，導致妖獸們為了適應地域而促進異變適應的特性，更間接使人們在熱點活得更不易。

隕石紅日事件所伴隨而來的代價，全由熱點上的所有人共同承擔。

而世界災難副本，便是在這類的惡意下所誕生出來…

通過前兩次的經驗，漫遊者的前輩們得出以下訊息：

一、副本開啟的前兆，所有妖獸皆會離開自己的棲息地。

二、副本開啟後，妖獸會不斷發狂，必須剷除重點妖獸才會停止。

三、天氣的異常與觸發副本有一定的關聯度。

然而，近期廢熱程度有漸增的趨勢，不久將會再發生第三次副本。

「異世界的歷史紀錄就這些，其他部分的應該都被埋再地下城──」

蘇蓋瑞驚呼。

「那種可怕的東西居然也有？」

一速號角不解地問。

「……地下城…是跟地下商場一樣的東西？」

「…那地方通常住著一堆怪物，越往下層走怪物越可怕。不管是樓層的生態環境、迷宮的複雜度，還是面積範圍什麼的都是去現場才會知道。總之就是一個能讓人原地喪命的未知區塊。」

「我、我可以不去嗎…這根本是自殺行為…」

假日續醬輕柔的抱緊一速號角。

「光是強迫把你們召喚到這就有生命危險，所以我並不會強求你們做那些事哦。」

「…嗯。」

從那一絲溫柔的話語中感受到假日續醬背負的承重責任，一速號角開始泛起淚水，微微哽咽著。

愣在一旁的蘇蓋瑞無法感受假日續醬背負的重量，也不能感觸一速號角的哭點，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比起這裡背負的危險或負擔，社會職場的爾虞我詐與勞動剝削反而更加殘酷。感動、淚水什麼的只是多餘的生理反射。

「那麼接下來就是你們最喜歡的環節囉！」那充滿好奇的心形瞳孔聚焦在蘇蓋瑞身上：「也就是認識自己！」。

「…嗯…我臉上怎麼了嗎？」

「…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哦。需要給你們想一下嗎？」

「可以退出？怎麼不早說！」

「啊…對不起…」

「……讓我想想。」

若現在選擇退出，拒絕加入漫遊者的行列，假日續醬能保證──今日往後，這一生吃飯都不會再觸發召喚機制，也就是這個異世界被你永久拒絕、從此完全無關係。未來更不會有因為在熱點死亡而產生的殘留性的連帶傷害。

不過這段期間再熱點的記憶都會歸納成一場夢而迎來終結。

「如果想好的話就請握住我的手。」

一速號角無猶豫的放到假日續醬的掌心上，吐出自己的決心。

「人生就跟馬拉松一樣，只要扎起頭髮向著未知行進就行了！比起不做，不如做了再後悔！」

此話一放，蘇蓋瑞睜開緊閉的雙眼，投出『冷漠』的目光。

「所以…」蘇蓋瑞猛然一問，「背後的主導者是誰？」

「…名字我不能說。」又道：「但他是擁有奇術的千歲長者…」

「菁英帝國也會拉人嗎？帝國的漫遊者也會變成敵人嗎？」

「不會，他們是不斷吸收各國人才。可能會…」

「未來妳有哪些資源可以支援漫遊者？」

「雖然我很想找個理由…很遺憾，今天所有的故事跟給予的裝備就是我的全部。」假日續醬有些自責，但仍坦誠回應目前的現況。

「那好。放馬過來吧！」

「……不管是你還是禁裝機公，明明都散發著極度混沌的熱量，卻又做出這麼溫柔的事…不管你們對我是怎麼想法，總之，謝謝你們──」

假日續醬收起驚訝的小口，緩緩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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