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 - 第一夜之十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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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一夜之十七

一滴馬克非

Jan 27, 2025

79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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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侵襲，夏天驚恐地驚醒。

甦醒後只有海嘯般的疼痛席捲夏天的所有神經，他痛得渾身顫抖，就連乾燥的喉嚨都像無數根針戳刺，好笑的是，此刻他才明白，他從垃圾場裡活了下來。

夏天趴在柔軟的床鋪，淚眼朦朧努力用眼神巡視陌生環境。

這是安靜得連空調出風聲都顯得刺耳的空間，純白的牆、雪白的窗簾、慘白的床罩與映在玻璃窗上蒼白的他，夏天不知道這是哪裡，但他卻無法起身，自行走下床。

不怕痛的夏天，痛怕了。

傍晚的垃圾場是夏天第一次最接近死亡的時刻，那時的痛入骨髓想起仍後怕，讓他連動都不敢隨意移動，就算醒了也寧願趴在床上，連喊人的勇氣都沒有。

「醒了？」

夏天渾身一顫。

夏天耳裡先聽見「叩」一聲，他知道那是聲音主人將翹著的腳放在地面，緊接著是椅子微微後退的聲音。

皮鞋踩在ＰＶＣ地板的響聲，不疾不徐的穩重，像一頭從容的獅子踩著優雅與孤傲並存的步伐，緩緩朝夏天床邊走來。

外罩白袍內搭黑色套頭毛衣的修長身影落入夏天眼底，他困難地掀起沉重眼皮，只見姜淮冷著一張臉，雙手插兜面無表情俯瞰他。

「大……大少爺？」夏天喉嚨刺痛，僅能發出瘖啞的聲音。

「還好嗎？」姜淮仍是居高臨下冷瞅夏天，毫無醫者該有的視病猶親。

不！

倘若今日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姜家任何人，姜淮肯定還是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因為對他而言，生命不過是會呼吸的一種生物，生命於他而言一律平等。

姜淮是沒有心的男人。

高傲、自大又自私，輕而易舉站在世界頂端的他，有足以睥睨一切的條件，但他卻比誰都認真學習，如果在他的生命裡有什麼珍貴可言，可能是靠著焚膏繼晷付出努力吧！

但要說姜淮的學習，是為了用雙手拯救更多病患，那就把他想得過於偉大。

醫術不過是他尋求自我認同的一種手段，說到底，他不過是活在醫生世家，所以學醫是他的理所當然，倘若今日他的家族是以挖礦為業，他肯定比任何人還努力採礦。

姜淮不過是習慣把該做的事做到最好，僅此而已。

「嗯。」夏天困難頷首，背部的疼痛像數以萬隻螞蟻，在挖掘、享用他的血肉，他痛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幫你打點止痛？」姜淮毫無溫度，只是常規操作。

「不用了，我忍得住。」夏天搖頭。

「為什麼不用？怕太過依賴止痛，之後會上癮？」夏天明明痛得淚眼婆娑卻堅持不用止痛藥，這可激起姜淮的好奇心。

「……」

「我幫你打介入性止痛，只要用得妥當，不怕成癮問題。」姜淮見夏天不回答，當他是怕止痛藥上癮。

「那是什麼？」夏天雖然虛弱連說話都費力，但仍習慣性好奇所有知識。

「用低濃度的麻醉藥注射在神經旁，減少神經傳導疼痛，我會打在你的傷口旁，讓你舒服一點。」姜淮難得願意親自解釋藥效，通常都是由他的助手介紹。

「不用了。」夏天搖搖頭。

見夏天油鹽不進，姜淮終於皺起眉頭，口吻雖嚴肅卻不難聽出關懷，「組織成長到傷口癒合，通常需要三到五天，這段時間你會痛得連動都不敢動，這不利你術後恢復，想要快點恢復，得多下床走動，你看你這樣，敢下床嗎？」

「我敢。」夏天回答得肯定。

姜淮揚起眉頭，他沒料到夏天看上去瘦骨嶙峋，長相如女孩一般秀氣，骨子裡卻是倔強。

「為什麼要這麼堅持？打止痛不用多花你爺爺的錢。」姜淮話裡帶著一絲調侃。

「我只是想用痛，讓自己永遠記得這次的教訓。」夏天的話說得黏糊軟糯，但內容卻堅毅無比。

「教訓？」姜淮可有興趣了，他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床沿，終於是與夏天平視，帶著好奇的口吻問話：「你覺得你受到什麼教訓？」

「弱者永遠都是被欺負的一方，我不想永遠當弱者。」在夏天顧盼生姿的剪水秋瞳中，姜淮看到了無堅不摧的剛毅。

「你有何想法？」姜淮好奇極了，夏天的不撓不折性格，與他弱柳扶風的外表相去甚遠，看來剛中柔外是他最好的形容詞。

「我想成為強者，我認為讀書是逆天改命的方法之一。」

「之一？」姜淮扯扯嘴角，接著再問：「還有之二？」

夏天抬眸，原本隱在捲翹睫毛之下的眸光直勾勾望向姜淮，雙瞳熠熠生輝。

「當然有。」夏天意有所指。

「願聞其詳。」姜淮雙手抱胸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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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夜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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