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行 - 第三十一章.明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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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一章.明日

一顆貓吉子

Jul 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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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烏雲散去，東方初升的陽光灑落整片大地，連帳內濕重的氣息也隨之淡去幾分。

江璃月一踏入帳內，便見青禾朝她揮手，面上帶著笑，氣色較昨日好上不少。

她回以微笑，快步走到她床榻前蹲下，語氣溫柔：「怎麼坐起來了？小心著涼」

她替青禾拉好滑落的粗布，被陽光一照，小女孩的臉色仍然蒼白，卻透著一絲生氣。江璃月探了探她額頭溫度，這才從籃中取出藥碗，吹涼後遞到她唇邊。

青禾一口一口喝下，眼神亮晶晶的望著她，聲音低卻雀躍：「這次的藥沒那麼苦了」

「可能是沈哥哥幫妳調了方子吧？」江璃月嘴角一彎，邊說邊替她擦去嘴角的藥漬，眼神卻未與她相對。

青禾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眨著眼問道：「姐姐，我現在好多了，那娘親是不是也快好了？」

江璃月手中收起藥碗的動作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才擠出一抹輕柔的笑容：「等妳再好些，我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青禾乖乖點頭，眼中透著堅定與渴望：「那我要更快好起來，這樣娘也不會擔心我了」

江璃月看著她那瘦小卻堅強的身子，唇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她輕拍她的頭，起身轉往其他病人處，心思卻早已飛遠。

直至中午休息，她才走出帳外，穿過帳幕與人群，無意間來到藥房旁的小巷。

陽光灑落，沈玦站在那裡，手中拿著新調的藥方，眉頭緊鎖。連日操勞讓他的臉色略顯疲憊，眼下浮著淡淡的黑青。

江璃月腳步一頓，心中遲疑著是否該與他商量。正在此時，沈玦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回過頭來望向她。

他語氣如常，沉靜而柔和：「怎麼了？」

她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開口：「青禾今天好多了，她問我她娘親的狀況」

沈玦聽了，只靜靜看著她，神情未有波動。半晌，他問：「那妳怎麼回答的？」

「我說……等她再好一點，我會陪她一起去看母親」

她垂著眼，不敢看他，只覺得這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放下藥方，身體微蹲與她平視，聲音低沉卻鏗鏘：「地已裂了幾月，昨日那點雨根本滲不進土裡，只把表面積成一層水窪，把糧屑與穢物一股腦沖進村裡每個角落。這場疫病，只會更嚴重」

他語氣一頓，柔聲卻堅定地補了一句：「妳的選擇，我都會陪妳承擔。但妳得問問自己，什麼樣的選擇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江璃月沉默片刻，指尖微顫。她緩緩抬頭，那雙眼盈著淚光，卻不再逃避。「我今晚會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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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度籠罩整座村落，帳內只點著一盞油燈，光影搖曳，在布帳上映出兩道纖細的影子。

江璃月端著藥碗輕步走入，青禾早已靠著枕頭坐起來，像是在等她多時。

她坐到床邊，語氣柔和：「今晚的藥換了方子，但沈哥哥加了些甘草，不會太苦的」

青禾乖乖喝下，表情略微扭曲，顯然還是苦，但她忍著，笑著說：「真的不一樣了，好像有一股暖流，從肚子裡慢慢散開，舒服多了」

江璃月聞言也笑了，將藥碗放下後，俯身替她輕輕撫順額前凌亂的髮絲。

「明天，我帶妳去看她」

青禾眼睛一亮，想撐著坐直卻因虛弱作罷，乾脆抓住江璃月的手，笑得像小太陽：「真的嗎？那我今晚一定要睡飽飽！」

江璃月牽著她的手，笑意微微顫抖：「嗯，妳得睡飽、養好身子。明天……要早點醒來」

她的聲音輕，像怕驚動什麼，也像在安撫自己。那笑容溫柔，卻藏不住眼底沉沉的光。

青禾重新躺下，滿臉期待地喃喃：「我要穿最好看的衣服……讓娘親知道我已經很乖，不會讓她擔心了」

江璃月坐在床邊，一直沒走，靜靜望著她逐漸沉入夢中。

許久，她才輕聲開口，幾不可聞地低語：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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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章.錦門深鎖

#2 第二章.離巢

#3 第三章.海棠

#4 第四章.三日之約

#5 第五章.初試啼聲

#6 第六章.窮途末路

#7 第七章.茶煙未散

#8 第八章.迎風而上

#9 第九章.誰解紅塵困

#10 第十章.短暫的靠近

#11 第十一章.升艙

#12 第十二章.黑市

#13 第十三章.隱秘的心動

#14 第十四章.風起時

#15 第十五章.山隅來客

#16 第十六章.燈影入河心

#17 第十七章.第一位同盟

#18 第十八章.青圖展，藥途啟

#19 第十九章.我字為始，情深不悔

#20 第二十章.夢醒之樓

#21 第二十一章.無心之語，劍指巢穴

#22 第二十二章.暗影中的抉擇

#23 第二十三章.終知無力，仍行

#24 第二十四章.破繭

#25 第二十五章.陽光盡頭 · 烏雲將至

#26 第二十六章.泥土裡的米餅

#27 第二十七章.一勺粥，一寸心

#28 第二十八章.鍋中未冷，災已現形

#29 第二十九章.藥香與腐氣之間

#30 第三十章.溫柔的謊言

#31 第三十一章.明日

#32 第三十二章.來不及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