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時光外,至死靡它。
「嘟嘟嘟...嘟嘟嘟...」
七時正,那代表世俗秩序的電子音在蕭遙的居所迴盪。
窗外晨光微熹,一縷清輝穿透簾幔,在室內灑下斑駁光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AMdoqtQY
躺臥在床上的人,以一種近乎本能的熟練,從被窩中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撫上鬧鐘按鈕。
手的主人隨即又沉入那混沌與清明交界的夢境之中,似是不願面對即將來臨的日常。
蕭遙,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是的,自從他選擇在另一個世界犧牲自己以換取女友的生命後,他便穿越到了這一方世界。
在這個世界,他取代了一名叫蕭皓月的血友病青年,這位青年曾憑著毅力成為一名外科醫生。但原主人在一場車禍中已失去生命,所以當蕭遙在這副身體甦醒時,他正躺在重症監護病房的病床上,全身插滿了各種喉管。
蕭遙回憶起重症科主管醫生的話──他的甦醒是醫學奇蹟,因為從來沒有一個血友病患者能在心臟停頓、腦部缺氧達半小時,且失血超過五成的情況下存活。
不過,他坦言蕭遙的下半生只能臥床度過——因為他的雙腿從腳踝開始便已粉碎性骨折,完全支離破碎。
但是,蕭遙暗自知道他是一定能夠站起來。
原因很簡單,除了靈魂穿越外,他還帶來了兩樣特殊的物品。
第一樣是一部電量始終維持在100%的智能手機。
另一樣是一枚神奇的靈印——那枚嵌在眉心、如謎般的時逆印。
在重生後的一個月裡,除了配合醫生的復康治療外,他每晚都十分謹慎地運用時逆印,將身體的傷患逐步回復到車禍前的狀態。
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為時逆印有嚴格的使用限制——三分鐘使用時限,之後需要二十四小時冷卻。
而且,最可怕的是有一次蕭遙超過三分鐘的使用限制,他的瀏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眼角也浮現出些許皺紋。
自此,他深深明白超過使用限制將會耗損自身生命力作為代價。
一個月後,他完全康復了。不僅如此,這副身體原有的隱疾暗傷也都得到了修復。
他的康復案例成為醫學奇蹟,不但獲得多間醫院及大學教授研究,更登上報章封面,被譽為當代醫學奇蹟。這個奇蹟鼓舞了身邊許多人,大家都喜歡與他相處。
但不知何故,他始終覺得自己像個世界的旁觀者般抽離。
這種感覺雖莫名其妙,卻格外強烈。
他轉過身來,雙目如古井般平靜無波,凝視著頭頂那片純白天花板。在這片空白之上,彷彿能夠投射出自己日漸麻木的心境。那曾經敏銳的感知,如今被層層的殼所包裹,變得遲鈍而冷漠。
對此,他心中竟生出幾分悲憫——不是對世界,而是對自己的憐憫。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他知道這個世上有太多神秘而無法解釋的事情。
在這裡,他只是個被時代洪流裹挾的普通人,早已感覺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不過是社會中的一枚微塵。與周遭人事維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那種不溫不火的距離感,既是保護,也是隔閡。
若非時逆印的存在,讓他能夠悄悄救活某些將死之人,為他的內心帶來一絲慰藉,不然他心中的豪情壯志與理想火種,早已在現實的巨輪碾壓下消磨殆盡,只剩下最後一點星火在苟延殘喘。
「該起床了⋯」
蕭遙苦笑著搖了搖頭,從床褥間緩緩坐起,依依不捨地離開那溫暖的避世之所。
行至客廳,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牆上的日曆上,用紅色墨水筆寫著「週六,生日」。眼神晃動的看著,腦中一些本該塵封的回憶竟有些微鬆動,一聲輕嘆自胸臆間溢出。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向被日曆半遮半掩的手機,那是陪著他穿越過來的神奇手機。
鎖屏上的合影如同隔世的幻象,讓他在恍惚間觸碰到某種已然遺失的情感。
數息的失神後,蕭遙轉身步向洗手間。
他打開水龍頭,冷清的水流被雙手接住。他俯身,把臉龐埋進冷水之中,冰涼的觸感刺激著麻木的感官,激得皮膚泛起一層紅暈。
蕭遙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拍一拍臉龐,嘀咕著:「提起精神,你的人生不容許你拿來頹廢。」話畢,便換上一身乾淨整潔的麻質上衣及棉質長褲,便走到客廳把窗子給打開。
甫一打開,清新乾爽的秋風攜著陣陣鶯脆的鳥鳴,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蕭遙對著窗外的都市風景,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心情也變得熱鬧起來,寂寥感也消去了不少。
「七點多,應該能趕得及十一點前回到醫院。」看了牆上的時鐘一下,打算為自己準備一份稍顯豐盛的早餐。
思忖間蕭遙便已走到廚房處,把雞蛋、青蔥及白飯從冰箱中取出。
他手腳麻利的把平底鍋及木鏟給拿到火爐上,手法熟練地把白飯跟雞蛋同時落在燒熱了的鍋中。 不消一會,一陣濃郁的香氣從熱鍋中噴發,轉眼間便在這個廚房中縈繞不散。
蕭遙手法熟練地拋著鍋,把蛋液白飯來回翻炒。
「叮!」
訊息提示聲如驚雷般劃破寧靜,來自韓醫生的號碼。
蕭遙下意識地解鎖手機,螢幕上躍出一段文字:
「Will be late at work. See u in the OT!」
「什麼嘛……從你入職到現在,還真沒見過你準時過。」蕭遙嘴角微揚,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韓醫生是個才華洋溢的富二代外科醫生,不僅長相帥氣,還有著模特兒般的身高,更是名車名錶應有盡有。說到他身邊的女伴,毫不誇張,每個月都換新面孔。
說真的,部門主管對他很不滿,但蕭遙卻罕見地挺身而出替他說話,還主動提出要當他的導師。
原因很簡單,只因為韓醫生與他在另一個世界的弟弟長得一模一樣。
思緒翻騰間,突然隱隱一絲炭焦味湧上,把沉沒在回憶中的蕭遙給拉回來。 他眼神一定,赫然發現有一炒部分的蛋炒飯給煮得微焦了。
「啊,焦了⋯」 蕭遙一臉無所謂地聳肩,把炒飯倒進碗子裏,然後把蔥花及鹽灑進炒飯中,便把碗子給端出餐桌。
不多時,他端著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與一杯冒著輕煙的咖啡,來到餐桌前。美食當前,蕭遙也暫時拋開了心中的煩悶,迫不及待地將那沾滿薄薄油花的炒飯送入口中。油脂在唇齒間化開,帶來一種簡單而直接的滿足。
他臉上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啜飲了一口咖啡。苦澀與醇香完美融合,如同生活本身的矛盾與和諧。這一刻,煩憂暫歇,唯有味蕾的享受與當下的寧靜。
蕭遙隨手拿起遙控器,慣常地打開電視,右手慣性使然地用勺子把炒飯送進嘴裏。
電視畫面漸漸清晰,呈現出一個外國早晨清談節目。
「各位觀眾早上好,來到2025年6月的第二個星期五,我們很榮幸請到自由聯邦工業大學生物化學教授上來本台節目,今日的主題是關於羅沙尼亞永凍土融化與自然微生態的衝擊。你好湯姆教授,你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一名衣著亮麗的金髮女主播端坐在琉璃綠色沙發上,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職業化的優雅與親和。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位神色拘謹的學者。他身穿樸素的白色襯衫與黑色西褲,外搭略顯陳舊的灰色西裝外套,再加上那緊張的表情,讓人難以將他與學術權威聯繫在一起。
「對不起艾蓮娜,請原諒我的不知所措。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上電視節目,有一點緊張也是人之常情吧,哈!」教授略顯尷尬地乾笑道,言語間透露著書生氣息。
艾蓮娜嫣然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善解人意的光芒:「博士不用拘謹,你表現得非常好。對了,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永凍土融化與微生態到底有什麼關連嗎?」
教授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身體不自覺地前傾,語調也隨之變得嚴肅:「由於地球平均溫度持續上升,再加上一個月前天外隕石造成的海嘯,引發了全球火山爆發和異常天氣變化。世界各地的永凍土層正逐漸融化,不僅釋放出更多溫室氣體,更會使凍結在永凍土底下的單細胞生物、遠古細菌及巨型病毒重見天日。最令人憂慮的是,現代生物完全沒有對抗這些史前微生物和病毒的免疫力,一旦這些遠古物種在人類社會中傳播,後果將不堪設想!」
說到激動處,教授雙手在空中揮舞,如同指揮著一場看不見的交響樂。他的眼中閃爍著學者特有的熱忱與憂慮,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不祥的未來。
哧!
「歡迎收看早晨新聞,接下來是本地消息。本台一直密切追蹤發生在港口城的連環凶殺案。發生於中央經濟區,警方定性為隨機性凶殺案。」
「五名死者俱是女性,介乎十八至二十五歲,死因皆是大量失血而致命。 根據情報表示….」
知性美麗的女主播,精緻的臉龐掛上凝重之色,聲線抑揚頓挫地報道著可怕的諜殺案件。語調低沉而有力,配合屏幕上的血案照片,是典型吸引聽眾注意力的報道手法。
「這哪裡是隨機凶殺? 五個人都是同樣手法,這已經是有預謀的殘殺吧。而且還是針對少女,也側面暗示凶手對年輕的女性,有著某種病態性心理不平衡?」
看著遍地乾涸的血跡,蕭遙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喃喃自語地說著。 當他看見一幅打了厚格的現場畫面,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頭暈腦漲及奇怪靈感,毫無預兆地在心中浮現。
末日將臨!
蕭遙輕輕地搖頭,嘗試把那陣恍惚的不適感給驅散出腦海。過了數秒後,不適才緩緩消退。
他一臉困惑的把視線再投向屏幕上,赫然發現畫面已是其他的報道。頭暈腦漲的不適感,也恰巧地消失殆盡。
「看來,要多補充血清素了…」 心中突然彈出一個無端的念頭,蕭遙當即暗自苦笑著搖頭嘆息。他不經意地看向牆上的掛鐘,時針稍稍偏向八點的空白處,暗道了聲不好,便麻利地端起還有少量飯粒殘留的飯碗,腳下利索地走向廚房。
他俐落地換上一身簡約衣裝,拿起背包便出門去。
早晨的光線穿透稀薄的雲層,在初秋的街道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蕭遙快步行走在人流中,偶爾看向手腕上的腕錶——七點五十五分,距離巴士的發車時間還有十分鐘。
「應該來得及。」他輕聲自語,加快了腳步。
與往常相比,今天的街道顯得異常擁擠。人們行色匆匆,面色略顯蒼白,彷彿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種無形的壓抑之下。蕭遙敏銳地注意到,比平時更多的人戴著口罩,眼神也帶著一絲不安與警惕。
「感冒季提前了嗎?」他心中暗忖,卻也沒太在意。畢竟作為一名醫生,他見慣了各種流感的季節性爆發。
為了節省時間,蕭遙決定抄近路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這條巷子是城市中常見的那種——介於主要街道之間的捷徑,兩旁是各種小店的後門和停放的雜物,平時人跡稀少。
當他轉入巷口時,一陣微弱的聲響傳入耳中。那聲音介於嘆息與低吟之間,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色彩。蕭遙放慢腳步,警覺性隨之提高。
巷子深處,一對年輕情侶依偎在牆邊的陰影中。女孩背對著巷口,一頭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龐;男孩則靠在牆上,眼睛半閉,表情隱沒在晨光的陰影中。女孩的臉深深埋在男孩的頸間,彷彿在進行一個深情的擁吻。
蕭遙微微一笑,加快步伐準備通過。年輕人的熱戀,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尤其在這個壓抑的社會氛圍中,能看到一絲浪漫反而讓人心情舒緩。
他低著頭,故意發出些聲響,以免打擾到那對情侶。就在經過他們身旁的瞬間,某種異常的感覺突然從脊背升起。
那不是擁吻。
蕭遙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下,理智告訴他應該繼續前行,但某種難以名狀的直覺卻令他緩緩轉頭。
陽光的角度恰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一束光線穿透雲層,照亮了巷子的這一段。在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中,蕭遙看清了那駭人的一幕——
女孩並非在親吻男孩的頸項,而是在啃噬。鮮血從傷口緩緩流下,染紅了男孩白色襯衫的領口。而男孩的眼神空洞無光,面色慘白如紙,唇角微微抽搐,卻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
更為詭異的是,在光線照射下,女孩的肌膚表面似乎有一層灰暗的微粒在流動,如同某種詭異的粉塵或霧氣。
蕭遙的呼吸凝固在胸腔,腦中警鈴大作。這一幕喚起了他的職業本能——
那男孩顯然處於失血性休克的邊緣,需要立即急救!
「嘿!你在做什麼?」話從口中脫出的瞬間,蕭遙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
女孩緩緩轉過頭來,那雙原本應當靈動的眼睛此刻卻如同無底深淵,黑得不見一絲光亮。她的嘴角沾染著鮮血,一絲黑色的液體從唇角滑落,在魚肚般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跡。
女孩盯著蕭遙,嘴角扭曲成一個不似人類的笑容。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音調怪異,彷彿多種聲音的疊加。
「走…開...」她用一種不屬於少女的沙啞聲音說道,「我的...食物...」
這聲音讓蕭遙的毛髮倒豎,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腦後。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眼睛卻無法從那詭異的場景上移開。
男孩此時已經滑落在地,靠著牆壁沒了呼吸,頸部的傷口不斷滲血,慘白的頸椎暴露在外。
而女孩則完全轉向蕭遙,步伐緩慢而詭異,如同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你需要幫助,」蕭遙盡力保持冷靜,「你們兩個都需要。我是醫生,可以——」
話未說完,女孩突然以一種違背人體力學的方式彎曲身體,隨即如野獸般猛撲過來!
蕭遙的反應近乎本能——他側身一閃,同時抓起路旁堆放的一根金屬管子,猛地揮向女孩的腿部。
「砰!」金屬與骨肉相撞的聲音在巷子中迴盪。任何正常人被這樣一擊都應當倒地不起,然而女孩僅僅踉蹌了一下,隨即又穩住身形,血紅的眼睛緊盯著蕭遙,喉嚨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這不可能...」蕭遙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金屬管。
就在女孩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時,巷口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幾名上班族正從主街道轉入巷子,談笑間完全沒注意到前方的異常。
女孩的目光轉向聲源,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瞳孔不住的震蕩。隨後又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孩和站立不遠處的蕭遙。最終,她一臉不甘地做出決定——詭異地攀上牆壁,如同某種不受重力束縛的生物,轉眼間便消失在屋頂的陰影中。
蕭遙顧不上驚訝,立即衝向倒地的男孩。作為醫生,他迅速評估傷勢——頸部有明顯的撕裂傷,失血量驚人,但頸動脈嚴重損傷。男孩失去意識,呼吸和脈搏。
「喂!叫救護車!快!」蕭遙對著巷口剛進來的路人大喊,同時脫下自己的外套按壓在傷口上止血。
手機緊急撥號的聲音,及路人驚恐的議論交織在一起。蕭遙的大腦飛速運轉,回想著剛才所見的一切。那不是普通的襲擊,更不是什麼情侶間的意外。女孩的行為、那黑色的液體、非人的力量和動作方式——這一切都超出了常理的解釋範圍。
「吸血鬼?喪屍?或者某種未知的感染?」蕭遙不由自主地想起電視上那位教授提到的隕石、海嘯及永凍土病毒。
遠處,救護車的警笛聲漸漸接近。蕭遙看了看自己被鮮血浸濕的雙手,又望向逐漸恢復血色的男孩,心中一陣悸動。
「師兄,你沒事吧?」一名年輕的路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過於凝重。他勉強擠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我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
蕭遙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心中的不安:「沒什麼,救護車來了。」
當醫護人員趕到接手救治時,蕭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錯過了原定的巴士。更麻煩的是,他還得接受警方的詢問,解釋這起「隨機襲擊事件」。
「我必須盡快趕到醫院,」蕭遙對負責記錄的警員說,「我是心外科醫生,早上有台重要手術。」
警員點點頭:「了解,我們爭取簡短一些。不過說實話,最近這種襲擊案件突然增多,我們也很頭疼。」
「增多?」蕭遙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
「是啊,」警員歎了口氣,「光這週就接到了七八起類似報告,受害者描述都很相似——攻擊者行為怪異,力大無窮,有些還提到黑色液體。我們懷疑可能是某種新型毒品導致的精神異常,但還沒找到確切證據。」
蕭遙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這絕不是什麼毒品問題,而是某種更加可怕的事物正在城市中蔓延。
結束警方的詢問後,蕭遙看了看時間——八點二十,糟大糕啦!
他必須立即趕往醫院。幸好從這裡步行到下一個巴士站只需十分鐘左右。
離開事發現場時,蕭遙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
陽光已經完全照亮了小巷,驅散了早晨的陰影,一切看起來如此正常。
然而,他知道,某種黑暗的存在已經悄然潛入這座城市,而剛才所見可能僅僅是冰山一角。
帶著沉重的心情,蕭遙快步向巴士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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