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三樣武器之中,他只拿走最小巧的小刀,手槍和外星筆都放在桌上。那陌生人輕輕一笑,道:「小兄弟,且看我把你的敵人都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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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陌生人輕輕地走了,他一點腳步聲都沒發出。那群艾拉族人,準確的說,這些人都是以前的地球人,他們全部人,明顯已接受了艾拉族的轉化技術。那陌生人大笑道:「太好了,這樣我一個人都不會誤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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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殺?」其中一個艾拉族人冷笑道,高亮認得他聲音,是劉曉風的聲音,是那個殺害威廉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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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艾拉族的人也在大笑,不少人聲音很熟悉的。有林珊珊的姐姐,有查理,有梁漢威。這些人全都接受了轉化,成功地當上了人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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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們也成功出賣了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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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的胸口,戴上一個金閃閃的勳章,不知道他是艾拉族的甚麼軍階。但他表情得意洋洋的。劉曉風縱聲大笑道:「你打算憑一把小刀,對抗我們六十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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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付你一人而已。」那陌生人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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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的身影似乎閃了閃。只聽見他們的笑聲突然停了,那些曾向女王曲膝下跪的人,那些最近轉化的艾拉族,一瞬間竟陸陸續續倒在地上,就像被農夫收割了的小草,就像骨牌效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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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身體上,有著無數條駭人的傷痕,一百一千一萬條……太多了,不可能數清楚。這些傷痕,都是被人用小刀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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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嘆氣道:「刀子鈍了,又得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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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又驚又恐,道:「這種時空壓縮技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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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不重要。」陌生人道,「但你知道你犯的錯誤在那兒嗎,最致命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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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思索一會,顫抖道:「不該跟你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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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陌生人搖搖頭,「你最大的錯,是殺了你的朋友威廉,如果威廉沒死,現在他將向我求情,求我饒恕你,我的雙眼可以瞧見平行時空……就是這瞬間,另一時空的威廉,他說辭多麼動人呀,他的表情多迫切呀,甚至願意為你雙膝跪下,我還真想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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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陌生人,「這時空中,沒人替你求情了,所以你現在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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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曉風旁邊,忽然出現一道時空裂痕,把他整個人吸了進去。劉曉風的眼淚,口水,鼻涕嚇得通通流出來。他瞧見飯堂中的高亮,伸手大叫道:「阿亮,救命呀,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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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瞧著劉曉風,已目瞪口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連思考的時間都停住了。劉曉風瘋狂掙扎,卻是徒勞無功,就像一隻不小心掉在碎肉機的老鼠,眼瞧自己的身體被扯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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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南極的天空又燦爛了一點,陽光照在大地上。高亮不會冷,但他能感覺到陽光帶來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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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又坐在飯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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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倒了三杯蘋果汁,一杯給陌生人,一杯給豪哥,一杯給自己。高亮恭恭敬敬地一鞠躬,然後才把飲品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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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習慣你這樣子。」陌生人笑道:「板手腕我可是你的手下敗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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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的心砰砰亂跳,他很擔心自己會否像劉曉風一樣死法。他思考良久,終於有開口道:「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大發慈心,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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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陌生人道「小兄弟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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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朋友死在這哨站中。」高亮已跪下,雙膝觸地,足斤足兩的磕了一個響頭。「他們未曾向阿瑟拉曲膝,也未曾親吻她的腳,都是好人,我希望你可以復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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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個條件。」陌生人淡淡道,「那便是,你先起來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竟能隨隨便便磕頭,就算是我,也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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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站了起來,卻是流下男兒淚。他泣道:「其中有人是我的愛人呢,他們全死了,我不願意孤伶伶地活著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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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辦呢!」陌生人用力扯著他的頭髮,「我可以創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地球,但你叫我將往死者復活,非常抱歉,就算是我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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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豪哥呢!」高亮急道「豪哥不是在那邊嗎?你不是成功將他復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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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嘆了一口氣,手一揚。只見小梅、莎拉、石川凜、阿里、林珊珊、威廉、楊松、阿貴……高亮全部的朋友,竟一字排開的,盡數出現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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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仔細打量石川凜的眼睛,忽然驚道:「小凜的眼睛不是這樣的,我很記得,她的曈孔是純黑色,而你創造的石川凜,曈孔卻有一絲絲淡綠色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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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難辦到。」陌生人道,「這些都是複製人,是我根據他們的基因再複雜出來的生物,你們人類呀,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我多努力,複製的人始終有缺陷,我不能憑空創造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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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陌生人道。他手隨便一揮,竟憑空出現二十個石川凜。每個石川凜都長得稍微不一樣,有些是金髮的,有些是黑髮,有些是胸部大一點,有些是胸部小一點,有些是屁股有肉,有些則是屁服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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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把原本的人改良。」陌生人道,「例如是這位石川凜小姐,我可以把她的身材變得更好,把她的性格變得更溫柔婉約,例如……這個金發的石川凜,她將對你千依百順,一輩子不會反駁你的話,一輩子也不會跟你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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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像挺好的。」高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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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高亮似乎又想通甚麼,「我愛的凜小姐,我不是愛她的外表,是愛她的內在,愛她的性格,就算你把小凜弄得天下第一美女,那又如何?那已經不是我喜歡的凜小姐呀,我的心上人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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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極限了。」陌生人,「在你的眼中,我是無所不能的外星人,但我始終是一個生物,我不是神,就像我也有主人的,我只是他的僕人之一,像我這樣的僕人,不計算我在內,他創造了二萬萬億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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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瞪大雙眼,道:「你開玩笑吧,二萬萬億個,那豈不是比巴斯光年的玩具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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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你干甚麼?」陌生人無奈道,「我這次是奉我主人的命令,要徹底清除艾拉文明,把這些人從地上根除,他們已存在了六億年,不能再拖了……幸好現在只剩下三個死剩種,像烏龜一樣躲在金字塔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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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主人出手。」高亮突發奇想,道「它有能力復活我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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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了。」陌生人微微笑道,「我的主人無所不能,復活死人對他來說,是像吃飯一樣簡單的事,只是我主人高深莫測,沒人知道他是誰,他要往那去,他要準備干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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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主人曾到訪過地球,他已離開了。」陌生人道,「我主人能化身成任何一種生物,他可以是一個男人,可以是一個女人,可以是一隻狗,可以是一隻貓,也可以是一條魚,也可以是一條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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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高亮哭笑不得,道「你主人化身成一條蟲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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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他呀,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陌生人雙手一攤,「好了,飯堂只剩下你一人,幫完你之後,我再搞死金字塔的三隻老烏龜,然後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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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堂中不可能剩我一人。」高亮奇怪道,「後面的冷凍櫃中,還有張傻子藏在裏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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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中沒有人。」陌生人雙目炯炯有神,「我的雙眼可以瞧清一切,包括細菌的活動,包括海水有幾多滴,包括你身上有幾根毛,那冷櫃中沒有人,你可以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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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我現在就去檢查。」高亮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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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無奈道:「喂,不要在心中罵人好不好,屁字也太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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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傻子,你還好嗎,有沒有窒息?」高亮用手指敲敲冷凍櫃的門,忽然覺得自己問這問題非常白痴,若是窒息了,又如何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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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用力拉開櫃門,張傻子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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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