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炙熱 - 風暴來臨前

星期一早晨，校園瀰漫著雨後的潮濕味，空氣悶悶的，像是預兆什麼事情即將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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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走進教室，眼神空洞，步伐卻異常穩定，他身邊的同學竊竊私語，都在議論那封匿名信與某些不明的照片，卻沒有人敢直接去問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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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桁早早坐在座位上，看著翁擎從走廊上緩緩地走來，立刻起身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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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在做什麼？」他皺著眉頭，語氣罕見地著急，「我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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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聽說。」翁擎打斷他的話，語氣冰冷，「你如果真當我是朋友，就什麼也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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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桁頓時說不出話來，原本想說的話全部都噎在了喉嚨裡，最後只能低聲地說：「你看起來像快死掉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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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沒有回應，只是走進教室，一如往常走到最後一排的窗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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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旭川科技集團辦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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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昕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陰沉的天色，手機螢幕上，是一封即將發出的內部郵件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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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是：「針對翁氏集團過去財務問題之初步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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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懸在「發送」鍵上面許久，卻始終還沒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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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要這麼做？」她的上司走進來，聲音平靜卻不無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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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讓真相浮出水面。」許昕回過頭，眼神清冷，「這世界沒有永遠能躲起來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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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這麼做會引發翁祥整個集團的內部地震。」上司語氣凝重，「你確定……不是因為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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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昕笑了笑，那笑容裡有一絲倦怠與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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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經也跟我一樣，被丟下不聞不問，你就知道——有些感情不是不能放下，是必須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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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張毅樊發了訊息：「今晚八點，老地方見，帶上擎，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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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高中時常會去的廢棄樓頂，一個屬於他們三個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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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盯著手機，沒回覆，直到幾分鐘後，翁錦打電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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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有看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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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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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談談吧。」翁錦聲音輕，「在一切再也來不及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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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城市在陰霾中閃爍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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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站在廢棄大樓的樓梯口，手指握著欄杆，風很大，夾帶著些許未停的雨氣，他猶豫了一秒，還是推開門上了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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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樊已經到了，坐在熟悉的水塔旁，手裡晃這一瓶啤酒，見到翁擎，朝他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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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來嗎？」翁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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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會。」張毅樊語氣輕描淡寫的，「而且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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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就出現翁錦的腳步聲在鐵門後，他撐著傘，眉眼濕潤，三人再度齊聚，氣氛卻再也不是過去那種默契與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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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們，是想說什麼？」翁擎低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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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樊緩緩起身，看向翁錦：「你想拖他走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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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錦沒有回答，只直視翁擎的眼睛，那雙滿倔強與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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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拖他走去哪裡。」他說，「我只知道，我不能放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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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只因為這樣，就讓他陪你沉下去。」張毅樊的語氣變得更加沉重，「翁擎、你爸的事、你家的爛帳，不是翁擎該承受的，你如果真還有良心，就別再折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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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同壓力鍋中的氣體，不斷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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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卻突然開口：「可是我也不是被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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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張毅樊回頭看向他，眼神冒出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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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都覺得他在害我；在利用我，但我也沒有這麼脆弱。」翁擎嘆一口氣，聲音沙啞卻也堅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知道……我想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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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更大了，像是天色都在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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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得想清楚——這個選擇，要付出什麼代價。」張毅樊說，「不只是你自己，你媽、你的學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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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擎抿著唇，沒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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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錦走向他，微微低頭：「我會想辦法，不管是我爸的事，還是許昕那邊，我都會處理好，但你如果有一天覺得累了；想離開了——我也不會攔你。」這句話像是緩緩割開翁擎心口的刀刃，帶著濕意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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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低聲說：「你答應我，不能再隱瞞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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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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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許昕站在公司的頂樓陽台，手機螢幕上，有著郵件仍未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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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沒有動作，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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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名字，嘴角勾起一絲難以辯解的弧度——「毅樊？」她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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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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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來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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