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瑍玥第二次再繞便不再看攤子上那些物件了,她隨意與老闆攀談,暗暗的想打聽如何在這裡擺攤或者散修能不能寄賣東西之類的,想知道更多散修或者小門派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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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些騙子,聽說去年也來,這裡就沒人管嗎?」瑍玥一邊看著小攤上的小玩意,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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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人管,妳不要看我們好像隨意擺攤,這每個攤子都要交保護費的,更何況,大張旗鼓的在廣場中心。」小販對那些人也有不滿,瑍玥的發問正好讓小販一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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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管事的是誰,是被矇騙了,還是……他們就不怕玄山追究嗎?」她狀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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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小販壓低了聲音道:「真假道長我們可不知道,但這些年,時不時也有打著玄山名義的藥流出市面,那些小門派、散修可搶得兇了,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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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難怪有人打著玄山名義招搖過市!玄山真的和這一切毫無關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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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本還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道:「唉,妳就別管閒事了,我們除了抱怨,又能說些什麼,姑娘剛剛的身手我也瞧見了,但妳阻礙了他們的事,恐怕有報復,還是小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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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又連著問幾攤,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看來這市集看似開放,實則背後有人操作打理,對她這樣沒有太多時間和當地勢力混熟的人,是幾乎沒有可能取得什麼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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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免有些失望,不知不覺就走到街尾四周已沒什麼人,這時突然有個半大不小的男孩走到她身邊,和她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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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賣那些符?可惜妳是不行的。」小男孩冷冷道。說話語氣有著與外表稚嫩模樣不符合的老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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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怎麼知道。」她試探性的問了這麼多人,沒有人發現她意圖,一個小孩卻準確的說出來了,她頓覺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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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對方是個小孩,也讓她升不起戒備感,反正無事,看他話中有話的樣子,她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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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妳用符了,妳沒有動用靈力。」男孩並不遮掩,直接說了他的觀察。「廣場爆炸以後,我就跟著妳了……妳是個修士、妳有靈力,這些符妳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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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顯然沒料到有人把她的一切盡收眼底,有些驚喜,她故意打趣問道:「那你說,為什麼我不能賣我的符?你又為何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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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是我叔叔管的,包含這個鎮上每年只開這一個月的酒樓也是,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在這裡擺攤,他是玄山合作的商人,有玄山的出入玉牌,一般人不敢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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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如果是你叔叔,你又對我的符有興趣,這不就成了?所以……你們之間有矛頓?」瑍玥猜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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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聞言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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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說對了,所以呢?你想怎麼做。」瑍玥又問,顯然想知道這看似早成的男孩,在此困境中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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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動了動嘴唇,似乎在想用什麼說詞可以打動她。最後卻只是露出了倔強的表情,用不在乎的語氣說:「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說了妳也不會信的,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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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算了,你都踏出第一步說,不說說看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信?」瑍玥卻被勾起更大的好奇心,她對商崇華露出了「來說服我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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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崇華聞言腦中又再次組織了,「如果可以」的美好藍圖,他知道這些符的價值,一定可以大放異彩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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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別人失敗了,損失的不過是面子,我不能保證絕不笑你,但你還能遇到幾個給你機會的呢?要這樣白白浪費了嗎?」見商崇華還在猶豫,瑍玥又添了把柴火。在職場打滾多年,她早就從不敢和陌生人搭話,到毫不猶豫能說出自己看法了,她忍不住就想推別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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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跟著叔叔手下的商隊一起走商,如果妳信我,我會在最好的時機用上這些符,讓人看到它的價值,而且絕不透露出來源!妳可以繼續做這些符,不受打擾。」他在她鼓勵眼神中,終於說出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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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好呀!有什麼問題嗎?」她沒從這段話聽出男孩猶豫不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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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沒有錢……」他這才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說完便轉開了頭看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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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父親行商多年,自知要壟斷一個有價值的商品,重要的不只是眼光而已,他所說的那些不過是畫大餅,真金白銀卻拿不出來,也不知道那些理想要多久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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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看著他側臉,那點脆弱與不甘讓她有些好氣又好笑,這倔強孩子喔,幸虧她是成熟的大人,來做點大人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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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輕笑出聲,語氣輕鬆:「這樣吧,反正我也賣不出去,不如投資一個未來,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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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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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崇華,你眼光這樣好,說不定哪天就成為了不起的大商人了,我是于瑍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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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將袖中剩下的符拿出來,全部遞給他。「這些剩下的符,全送你,不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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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盯著那些符看,卻沒有立刻接手,只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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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你看出了它們的價值!東西給了知道它價值的人,一定不會被辜負,來,我跟你說說它們都是什麼功能、怎麼用,別說賺不賺錢的,將來說不定救你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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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她,語氣輕鬆自信滿滿,神情透著毫不掩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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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高在上的施捨,也沒有優越、沒有不屑更不是憐憫,而是一種篤定和信任——自己的符咒有用,而且他會好好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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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崇華怔怔看著她,微張的唇邊什麼話也沒說出。自從父親出事,他嘗遍過人情冷暖,跟著叔叔也見過不少修士,一言敝之就是看不起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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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願意好好把話講清楚、願意認真交付信任給一個凡人孩子的修士——他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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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說話,只是低頭,將她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好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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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玄山的路上,瑍玥腳步十分輕盈,那幾十張符雖然沒有賣得好價錢,卻好像做了有意義的事情,袖中一輕,她神清氣爽,這趟下山的目的也算是有達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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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成為修士兩個多月,但身體竟已對自由運轉的靈力如此依賴,一出玄山大陣的範圍後,呼吸就明顯變得吃力。彷彿在游泳池上岸那瞬間,少了水的浮力,意識到自己這副身軀竟是如此沉重那種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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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只想趕緊回到山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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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山間小道間,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坐在草叢間一臉狼狽和生無可戀的三人,不就是假玄山道長嗎?他們灰頭土臉的,身上招搖的道袍也鬆鬆垮垮的,和一開始登場時的不可一世,可謂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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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忍不住慢下腳步,略微調整了方向,走向那三人。「這不是玄山的道長嗎?怎麼就剩你們幾個?」她語氣有些揶揄,眉眼透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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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看到他們的瞬間瑍玥就大致瞭然,其它那些人不過是花錢請來充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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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托誰的福,這下倒是沒得當了。」那領頭的中年男子一臉灰敗,語氣倒沒太多怨氣,反倒透著些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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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騙人理虧在前,瑍玥最後關頭還救了他們的命,他們倒是沒有把過錯推在瑍玥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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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問道:「我有一事不解。看你方才替那小乞丐施救時,可自由控制木行靈力穩定輸出,分明是有真才學在身上的,為何還要做那坑蒙拐騙勾當?若行醫救人,那些富貴人家還不捧著金山銀山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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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缺錢,也說不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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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為首那名假道長嘆了口氣說:「姑娘說得容易……重金上門求醫的,哪個不是病入膏肓,救治他們勢必一次用盡靈力,那可是有損修為的行為,豈有為了賺錢殺雞取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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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耗盡有損修為?」瑍玥馬上抓到了這段話的關鍵。她蹙眉,「這是哪來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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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這是修行的常識阿。」假道長被問竟也是一愣,看來是他一入門就知道的事,所有散修和小門派也都有此等共識,大家從不曾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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瑍玥聽得微微一怔,腦中思緒轉動——原來如此,他們竟是因為這種迷信傳言才裹足不前、陷入困境!這種說法也不知是玄山有意為之,還是多年流傳中逐漸扭曲而來,但她的確有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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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抱怨玄山是黑心企業,但下山一趟,她才知道自己少走了多少彎路,在玄山上獲得多少資源。在這種情況下,玄山為了維持自身優勢,對外門弟子下玄山禁制,顯得不值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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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現在的她會心甘情願為了入玄山,而刻上玄山禁制,失去部分自由換取修行資源,畢竟沒有什麼東西是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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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念:
為了怕大家太重押少主,所以加快了男主們的出場
雖然感情線不是本故事重點,
但我想,人生的旅途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和緣分,是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aDq6wW7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