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 Century Episode ~仲夏夜之夢~ - 第二節．走馬看燈 (3)

白色巨人-----巴巴托斯瞬間把綠色MS葛雷茲化成廢鐵的英姿，深深烙印在僅存的CGS三號隊隊員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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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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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卡通化三白眼，咧嘴而笑的品紅色龍王，車頂蓋被揭起，諾巴．志野從車廂內探出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揉揉眼睛，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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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一棍就把刀槍不入的葛雷茲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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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淺藍色的龍王也垂下頭來，馬達運轉的聲音隨著引擎關掉而逐漸停止。車頂蓋被粗魯地打開，一身橫練肌肉、黑髮濃眉三白眼的昭弘．亞特蘭大也從駕駛艙內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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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面的是三日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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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在狐疑中，彷彿還帶著一種「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不是我？」的不甘和悔恨。

同樣的情景，也烙在準備和奧力士機會合的兩架葛雷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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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會…奧力士隊長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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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黑髮男子愛因，對將要會合的指揮官化成廢鐵只感到不可置信。

察覺到地底下的艾哈波反應開始移動，告蘭格已經放棄把剩餘的敵軍鄛滅，指示愛因盡快前來救援，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無法拯救愛徒的悔恨，讓告蘭格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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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掩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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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機的背後噴出藍白火光，硬是讓機身浮起，然後筆直朝巴巴托斯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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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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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遠處的告蘭格機迅速逼接，尤真發出了一陣驚慌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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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來了！」

『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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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巴巴托斯的方向傳來了三日月經擴音器被放大的聲音。他的嗓音並沒有平時的淡然和自信，反而帶著一絲與亢奮情緒不相符的虛浮感覺，讓奧加聽了不由得緊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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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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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日月並沒有給予奧加慰問的空間。他只是丟下了這句話，就驅使巴巴托斯啟動背部和腰部兩側的推進器，作出迎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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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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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知道再問也沒用，亦可能是出於多年來的信任，奧加只是大聲回應三日月的要求，就敲敲車頂，示意尤真照三日月的說話做。

數架泥土色的MW和志野、昭弘的龍王紛紛朝CGS辦公大樓的方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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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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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日月疾衝而來的告蘭格機，舉起手上的120mm短步槍指向撤退的MW和龍王，讓槍口吐出大口徑的砲彈。巴巴托斯擋在兄弟的座機面前，張開雙手呈大字型站立，打算以機身直接和砲彈硬碰。

砲彈在鈍重的衝擊聲下打在巴巴托斯藍色的胸口，在迸出激烈火花的同時，讓巴巴托斯稍為失去平衡，退後了一步-----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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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MS…也配備了毫微積層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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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對於敵機擁有和葛雷茲同樣的機能感到大吃一驚。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再吃驚也得接受。只見告蘭格機把短步槍放在腰後的掛架上，然後抽出掛在右邊大腿的小斧，啟動推進器往前疾衝，一口氣拉近和巴巴托斯之間的距離。

原以為巴巴托斯會如剛才般高舉巨大錘矛迎戰，哪知道它卻以輕盈的姿態高高躍起，不但避開了告蘭格機的斬擊，更主動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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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尉，我來牽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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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出手時機的愛因，馬上把愛機手上的短步槍指向巴巴托斯。

明知自己的射擊對敵方無效，卻選擇舉起手上短步槍的原因，是打算實行以射擊牽制，讓告蘭格乘機接近，自己再上前攻其不備，繼而圍攻的策略。

然而名為「射擊」的第一步，卻在看見巴巴托斯行進的方向以失敗告終。

-----四架血紅色，足有6.5米的大型MW揚起大量的塵土，試圖從這戰場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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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托斯透過一雙綠色電子眼和金黃色角上的主攝影機捕捉到自機腳下的末日號角MW，投影在三日月的視網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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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看你怎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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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避免第一輪正面交鋒，正是為了破解圍攻的策略。而看見舉槍動作突然愕住的兩架葛雷茲，三日月就知道自己的戰術奏效了。

目的達成，那麼這些MW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巴巴托斯利用自機的重量，在著地的同時首先把走在最前的一架赤色MW直接踩扁。

第二架MW被體積大上不止兩倍的巨人擋住去路，連反應也來不及就直接埋進巴巴托斯的小腿，車頭磁軌砲在強烈的衝擊下應聲而斷，連帶車頭扭曲變形，繼而把內部的機件和引擎擠爛，化為煙花在巴巴托斯的腿上盛放。

位置比較落後的第三、第四架MW從兩架僚機的犠牲中汲取教訓，試圖在撞上巴巴托斯之前分別往不同方向散開，擺脫巴巴托斯的攻擊範圍。但見巴巴托斯斜放手上的巨大錘矛，然後一邊使力轉圈一邊前進，讓錘矛在駭人的破空聲中劃出弧形的軌跡。

兩架MW還沒來得及散開，巨大錘矛已先後擋住它們的去路，在沉重的打擊、粉碎聲下化成可循環再用的金屬廢料。

『你這…卑鄙小人！』愛因氣得咬牙切齒，不禁打開擴音器，朝著遠處的巴巴托斯破口大罵。『居然先挑MW下手，你不覺得羞恥嗎？』

愛因機在駕駛員的辱罵聲中揮舞手上的小斧，啟動腰後和小腿後四門推進器全速向巴巴托斯逼近。

坐在巴巴托斯內的三日月鼻子用力呼出一口氣，把塞住右邊鼻孔，快要凝結成血塊的鼻血噴出，然後粗魯地把流淌的鼻血抹去，在臉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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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你有臉這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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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三日月自己聽到的聲音中，蘊含著快要無法抑壓的憤怒。巴巴托斯彷彿回應三日月平靜的怒火，背部正中央、腰部兩側各一門、小腿後面各兩門的推進器迸發出火光，驅使巴巴托斯前進，迎接來襲的敵機。

『愛因，慢著！』告蘭格打開通訊試圖阻止愛因，但氣在心頭的他，連眼角也沒瞄向左邊的通訊屏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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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過來再一起圍攻也…』

「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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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高聲打斷告蘭格的說話，漆黑眼眸直直瞪著眼前逐漸逼近的巴巴托斯，彷彿再容不下任何事物。

那邊廂，巴巴托斯在距離敵機還有很遠的距離已經讓腰部使力往後拉弓，雙手高高舉起巨大錘矛，然後使勁一甩，巨大錘矛在下一瞬間化為巨大標槍，筆直襲向愛因的葛雷茲。

愛因機慌忙抽起左手的小斧，把巨大錘矛擋開。抽起小斧的動作改變了愛因機前傾的重心，讓它不得不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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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把武器直接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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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對於敵方主動丟棄近戰武器感到大吃一驚。當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巴巴托斯已經從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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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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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機左顧右盼，然後像如夢初醒般一顫，抬頭望向上方。

-----巴巴托斯在愛因機頭頂上的半空，接住了被擋開的巨大錘矛。在三日月的驅使下，巴巴托斯在前空翻的同時揮下巨大錘矛，愛因機握著小斧的左掌連同部份前臂在駭人的衝擊聲中斷開；巨大錘矛去勢未止，在巴巴托斯著地的同時重重撼在它和愛因機之間的地面上，揚起了足以把兩機完全覆蓋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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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打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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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在塵土揚起的前一瞬間，捕捉到只有半截手臂報銷的葛雷茲，露出不滿的表情乍舌。然後，他眼角瞄到巴巴托斯左邊的塵土有不自然的變化，反射性地驅使巴巴托斯把錘矛擋在面前戒備。

-----告蘭格駕駛的葛雷茲終於趕到。它破塵而出，右手揮出小斧用力砍向巴巴托斯，但在三日月的反應下只能砍中巴巴托斯手上的錘矛。

鏗鏘的金屬碰撞聲下，告蘭格機和巴巴托斯短兵相接，握住武器的手臂不住顫抖，陷入了僵持狀態。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到手的…』擴音器傳來了告蘭格老練的男聲。『但憑你這架連裝甲也沒拼完整的老古董，還妄想可以跟我末日號角的最新型號葛雷茲抗衡？』

告蘭格和迪奧一樣，用「古董」去形容眼前和自機角力一樣的巴巴托斯，足見他對MS方面也有一定的認識。

然而，三日月並不是他的知音，而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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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好像已經死一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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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告蘭格得到的回應，只有三日月極其銳利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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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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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幹練的聲音中明顯出現了動搖，但這並不是因為被三日月吐槽得無言以對的關係。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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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坐在裡面的…只是個小孩子？』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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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告蘭格語氣中透露的罪惡感，三日月只感到非常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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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剛才為止你們殺掉的全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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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的語氣平靜，也許是因為他有巴巴托斯代替他宣洩內心的厭惡和憤怒的關係。巴巴托斯沉下腰，向巨大錘矛灌注更大的力氣，力度甚至讓腳下的地面被踩得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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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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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的葛雷茲明顯力有不逮，小斧在機身一陣顫抖中，被巴巴托斯連機帶錘矛一起被逼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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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葛雷茲的馬力居然不及敵機？』

「也會被我這孩子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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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正要進一步施壓，卻被屏幕右邊出現的警告分散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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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蘭格二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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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他不甘心地乍舌一聲，把操縱桿猛地往後拉，巴巴托斯藉著把告蘭格機推開的反作用力，啟動推進器迅速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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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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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在葛雷茲的腳下飛揚，是因為他的僚機-----只剩右臂的愛因機手握的短步槍所致。急劇後退的巴巴托斯，來不及調整推進器的方向，在半空中失去平衡。但見它在快要頭頂著地之際伸出左手抓住地面翻身著地，左掌和左腳、右膝和地面一陣激烈摩擦後，利用反作用力再度躍起，使出連串後空翻，華麗地避開了獨臂葛雷茲的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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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動作居然那麼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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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在硬繃繃的鋼鐵巨人身上出現的輕巧動作，讓告蘭格和愛因不禁大吃一驚，兩架葛雷茲的強化監視器從上下展開的頭部裝甲中露出，猶如看得目瞪口呆似的空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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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因大量失血而虛弱不堪的身體，承受不住機身動作產生的劇烈搖晃，讓三日月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腦袋像被手指直接插進內部攪拌的獵奇感覺從一開始就不住折磨著他，視野開始因無法集中，逐漸失去焦點而模糊。三日月猛力甩頭，試圖重新把渙散的精神集中。他壓根兒沒有想到，原來透過「阿賴耶識」操縱MS，對身體-----應該說是腦部-----的負擔，比起操作龍王原來真的如那個叫迪奧的神父所說，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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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賴耶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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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死前的走馬燈嗎？三日月的思緒因為「阿賴耶識」這四個字，回到了不久前身在動力室的時候。

而導入這回想的聲音，居然是昨天才認識的金髮少女古迪莉亞．藍那．伯恩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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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走馬看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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