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記-本作最慢週更 - 1-3修行、祖父與爭執

走出廚房，牌館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穿過吆喝以及吵架的聲音，莫零來到了一個角落。這個角落在所有位置之中最靠近垃圾桶。凡是在此處打麻將的人都得忍受著各式乾濕垃圾飄來的味道，遑論在此處用餐。正因如此，令人敬而遠之。除了常見的流浪動物，就只有某些賴賭維生卻輸的一文不剩的叫化會在這個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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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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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垃圾桶的旁邊，有兩個身穿白色上衣，配著黑色外套的怪人正在和垃圾桶對話。一男一女，兩人都頂著一頭灰色的頭髮。男的背上背著一把西方遊騎樣式的騎槍，但槍刃的部分竟似是琥珀所製。女的頭上戴著一頂同樣是西方樣式的禮帽，藍色的配飾點綴在上，增添了一筆活力。專注而認真的神情，彷彿他們和世界並不同路，而是兩個偶經此處的無名客。莫零時常來這間客棧，見過各種牛鬼蛇神，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髮色，這等怪人。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上前問道：「兩位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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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停下和垃圾桶單方面對話的奇怪行為。隨者這個舉動，兩人的氣息和這個世界的割裂感頓時消失。如果不看服飾髮色，甚至可以說兩人和這個世界已經毫無違和。這兩個人看著莫零，打量了幾眼，齊聲問道：「妳吃了嗎，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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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零雖然滿肚子問號，仍然回答：「我吃過了，吃了白飯，所以兩位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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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怪人說道：「傳說中，在某些世界有垃圾桶有手有腳，只要和它說話或打一架，就能拿到發亮的珍貴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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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麼一個亂七八糟的答案，莫零敷衍的喔了一聲，又寒暄了幾句，便遠遠的離開了這兩個彷彿從其他世界來的奇人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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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越來越多了。」想著剛剛的經歷，莫零心有餘悸的快步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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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尤其是單人的房間，是一個人最能夠感到安心的地方。因為這是人最熟悉，最有歸屬感的一方地盤。待在這種地方，總是最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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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零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整理著腦袋裡紊亂的思緒。發散的感知隨著精神的集中，緩緩收束成線。隨著冥想的進行，莫零慢慢感知到身周的空氣似乎變得如水一般。這是修行的第一步：鍊體。所謂鍊體，是將天地元氣納入身體之中，拓通經脈，淬鍊皮膚、肌肉乃至五臟。元氣自氣竅進入經脈，流轉不息，便能使肉體被改造得無比強大。多餘的元氣會進入後腰氣海，修行者以道法將元氣煉至能夠儲存於氣海之中，以備需要時調用。過程有些像吃飯後養分被吸收，最後被轉換為肝糖儲存，只不過轉換過程在鍊體階段需要修道者控制，因此要比身體自動進行的儲存肝糖困難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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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暢通的氣竅的數量、經脈的疏通與否以及氣海所能容納的元氣多寡便成了修行困難程度的先天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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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天地元氣受到那道神識的影響，開始隨之向莫零的氣竅而去。元氣緩緩旋轉，通過氣竅，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進入莫零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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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進入形容並不準確，更像是暴雨後的河流向水壩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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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天地元氣並沒有隨著經脈流動或進入氣海，而是幾乎在進入的瞬間，以絲毫不遜於吸收的速度，自其他氣竅向體外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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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流出並不準確，更像是杯子突然出現無數個大洞，其中的液體無可挽回的向外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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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樣。」片刻後，莫零停止冥想，失望的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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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時候開始，莫零便開始對著家中收藏的修行典籍，嘗試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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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次元氣都像剛才那樣，進入了體內，卻又一沾即走，根本沒辦法進行鍊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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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元氣就像每月十五的皎潔月光，能看到、感受到，卻怎麼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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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將元氣用於鍊體，踏出修行的第一步，那就算能吸收元氣，又和諸竅不通的普通人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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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零發呆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這個敲門聲帶著一種特殊的節奏，似乎有些無力，但卻給人一種在達到目的前絕不會停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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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行將就木，卻仍然固守己見的老人會給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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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一種頑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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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硬闖房間，就像是領地被人侵犯。沒有人可以忍受這種事。但即便如此，莫零也不能拒絕。因為門對面的頑固老人，是她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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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餐館是這一帶最著名的餐館。開在莫家餐館對面的餐飲業對手，總是無法存活太長時間。能造成這般局面，除了莫家手藝的確極好，還必須仰賴於莫家老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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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家老主，也就是莫零祖父還是莫家某小角色的那個年代，他剛在璞玉城創建一方小店，便展現出了他在經商方面的天賦。他極其擅長交際，也因為精緻的手藝，很快拉攏的第一批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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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年，最初的一批變成了數批，莫家餐館也經歷了數次的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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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名莫家青年並不滿足於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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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他並不希望莫家作為餐館，而是作為莫家被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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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莫家就不能停在餐飲，而是要發展到其他方面。但如果要打敗其他行業的同行，就必須要有比他們更大的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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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何才能讓莫家的名氣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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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養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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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以金錢或其他方面的物資支援前線和璞玉城的窮苦百姓。無數民眾聽得這些事跡，開始前來捧場。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莫家青年被族中推選為莫家家主，最後變成了莫家老主，莫家的聲望也越來越高，除了餐廳以外也開始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商業。至此，莫家發跡，成了一個商家，被璞玉城中的百姓與官員所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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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除了某些場合，從來沒有人見過莫家老主的妻子，也就是莫零的奶奶。不只於此，甚至是莫家老主的兒媳婦也是幾乎足不出戶，無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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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第二次看見莫家老主的妻子，是莫家老主慶祝兒子出生，大擺宴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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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老主和他妻子結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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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莫老家主是一個極端的男主外女主內觀念的保持者。就因為這樣，在莫家老主上任後，不止莫家的女子幾乎不出門，莫零出生時甚至無人知曉。一直到莫零的弟弟莫彪出生時，莫家開設宴會，在莫家現任家主要求下，莫老家主才勉強同意莫零出席，莫家外的人才知道原來莫老家主有一個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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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叫莫零，也是因為老家主並不喜歡孫女，本來打算不取名字，待十六歲找個人嫁了便罷。所幸莫家家主並沒有和其父親一樣的觀念。但因為不敢違逆父親，只得取個折衷方案，給女兒取了個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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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就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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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零就是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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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莫零如此討厭自己的名字。畢竟她不喜歡被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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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吱呀一聲，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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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祖父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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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莫老家主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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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者老家主的進入，空氣中似乎多出一陣混濁與死寂，還有那麼一些的執拗。莫零輕輕吸了一口氣，卻嗆到了口水，引發一陣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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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這般不好，以後怎麼嫁人？沒事別出去亂跑了。」老家主故作淡然，輕聲說道，語氣給人一種不可違抗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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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零沒有說什麼，只是沈默的低著頭頂著地板，一言不發。這種情況在過去發生過很多次，內容不外乎就是各種極端的觀念灌輸。尤其在老家主第一次聽說莫零出去賣糖時，更是大發雷霆，鬧了一場風波。不過在聽說奪少爺喜歡來買糖畫後，老家主的各種責罵聲就變成了各種勸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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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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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女生，就不要出去玩太多。行自己的本分，做自己能力能做的事。妳也已經十四，根據珩律，明年便可以嫁人了。奪家公子對妳有意思，嫁給他何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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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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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想做什麼？莫家不可能養你一輩子，妳那糖畫的錢也不夠你用，想在未來橫死街頭？」老家主直直盯這莫零，語氣惡毒，彷彿莫零只是一個在莫家暫住的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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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過的很好。就算不嫁人，大不了我創立一個屬於我的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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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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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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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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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說法不通。男人是人，女人是人，憑什麼我就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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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家主冷冷盯著她，一字一句說道：「從以前，我就一直抱著男外女內這個觀念，所以女人不曾經手我做的事情的一點，我才成為了莫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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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知道如果除了男人，女人也來，能不能做得更好？」莫零直接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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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生的事不必討論。我們只需具現有的事情做出分析。」莫家家主斬釘截鐵的終結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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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在逃避。」莫零直接的揭開重點，言語如刀一般鋒利，向著對面那個老人的臉上劈去，似要發出響亮的打臉聲：「你不敢正面回答我，那就是因為你沒有證據可以否定我。你自己都在懷疑你是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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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主沈默片刻，說道：「什麼時侯，妳像妳父親和弟弟一樣能修行了，再來說女人能做男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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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很清楚兩件事根本不相關。能不能修行是天賦而不是男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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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主再次沈默，說到：「但妳的確不能修行，從這方面，妳就不如男人，至少在我們家。既然不如，就不要有那麼多想法。所以，找個人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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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莫零繼續反駁，老家主便離開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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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過講個歪理，然後逃跑？他到底是靠能力還是無恥當上莫家家主的啊？」莫零小聲咕噥著，換上睡衣，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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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老家主的說詞相當無理且無恥，達到甚至超越了詭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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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莫零的確不能修行，但是能不能修行與其他方面的能力並不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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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代表我的想法比他的合理吧？」莫零一面想著，一面閉上眼睛，美滋滋的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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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你也多唸唸那小鬼。年紀不小，脾氣倒是越來越大。」老家主拿著一杯茶緩緩啜著，慢條斯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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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親。」莫家現任家主莫天，也就是莫零的父親，在一旁沏茶，一面回答著。實則心裡在冷笑著，言兒發脾氣時你怎麼就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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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是莫零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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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要動手打她。她要嫁人，就不能有半點傷痕。」老家主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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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莫天忍不住了：「父親，您這是把零兒當成了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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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本來就像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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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論零兒還是言兒，都是惜英懷胎十月生下的，都不該是物品。」莫天極為難得的當面違逆父親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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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不想讓那丫頭嫁人？那你要養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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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能把兩件事扯在一起。我當然希望她能嫁人，但她只能作為我的女兒出嫁，且您必須同意這一點，而不是把她當成一件籌碼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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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者父子之間罕見的碰撞，廳房內的空氣彷彿都被這種氛圍冷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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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老家主揮揮手，莫天行了一禮，離開了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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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想法被幾乎所有人否定，那麼這個想法幾乎可以肯定是錯誤的，至少在世界的普遍價值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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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家主仍然固執的認為，錯的是其他人而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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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孤零零的單薄身影在廳房的燈光下，將影子投射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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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固執老人的淒涼，也是錯誤者被揭開偽裝還要故作姿態的矯情，合在一起不令人傷心，反而是令人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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