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等到了復原力過人的哨兵至少恢復了聲音,還有嚮導也先將那片狀態極差的林地,稍微整頓出一些空間,然後才能進行接下來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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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因為這兩天來所受的打擊與負面情緒的爆發,變得十分憔悴。他就像一個失了魂的布娃娃,任由護理師量血壓與注射抗生素,還有更換幾處包紮起來的傷口,或由轟焦凍餵食粥和果凍。
在他的老師歐爾麥特和支部長通形未吏生來探望的時候,因為有義務交代當時的事發經過,哨兵用他殘破的聲音還是勉強地說了。但講到關鍵處,又陷入混亂的悲傷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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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少年一定有他的理由。」即使歐爾麥特如此安慰,還是很難讓哨兵從自我懷疑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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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爾麥特⋯⋯小勝他說,他說⋯⋯他這樣就不欠我了。」哨兵的聲音因為正在復原中,只能發出細小的氣音,聽上去更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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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以前的那件事嗎?我們初次相遇的那個事件?」老師思索了一下,以心高氣傲的另外一個學生的角度來思考,緩緩說出了他的推測。學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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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是你救下了爆豪少年,代替他被綁走吧。是不是那個時候的事情,還讓他耿耿於懷呢?」老師猜測,他的青梅竹馬是在為了以前的事情還債,而不是將來也要和綠谷出久切斷關係的意思。雖然也想直接點破爆豪勝己對綠谷出久的在意,挑明說出『爆豪少年如果放棄你他就不是爆豪少年了』,但他駑鈍的學生是絕對不會明白的。這名老師也不是沒有朝著這個方向努力過,只不過每次都被綠谷出久否決了,他也拿這個頑固的學生沒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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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要去找他。」綠谷出久的神情又變得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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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君。我們已經派出人手去尋找了,你這幾天還是先休息吧。」支部長將雙手按在了想要坐起來並下床的哨兵肩膀上,提出了合理的建議。他的後輩兼下屬的性格一直柔和冷靜、也善於分析,卻只有在遇到跟青梅竹馬相關的事情的時候,像極了跟隨前面羊群的、一隻盲目跳崖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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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前輩。借一步說話。」轟焦凍卻是趁機介入了這場對話。自從在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裡面看到那個之後,他有了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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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形未吏生嘆了口氣,跟著轟焦凍去房門外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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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爆豪少年他很強的。你不也是跟轟少年在亞空間活了兩個星期嗎?」歐爾麥特進一步安慰,希望能夠藉此安撫一下躁動不安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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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在外頭談話的兩人迅速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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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前輩答應了。」嚮導對著在病床上的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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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但你們要做什麼?」支部長看起來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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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想點辦法的。雖然不是很確定,但先讓我試試看。」說著,就將右手放置在哨兵的膝蓋彎,左手放在哨兵的背後,將人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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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綠谷出久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開始掙扎起來。這可是在自己的老師和前輩面前,這擺明著就是一個公主抱!No.1哨兵被這樣對待,到底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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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是個肌肉勻稱的成年男性。雖然說和轟焦凍的體型相比,被他抱在懷中似乎也不那麼突兀,但就是很羞人。在這樣胡鬧的姿勢下,綠谷出久覺得羞赧地血液直衝上臉,倒是把原本在擔心著的事情遺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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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病人吧。」轟焦凍卻是一臉問號地回望,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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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人抱起來之前,應該還有著去借張輪椅的選項吧。老師和支部長面面相覷,好像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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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就帶著這個!」在場的人都愣了兩秒之後,通形未吏生不知說是來打圓場,或是又來補刀的。他將一床白色的薄被扯了過來,直接甩在了綠谷出久頭上,「OK,這樣其他人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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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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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麼。一點也不好。但綠谷出久因為被蓋住,也看不到這雙有力臂膀的主人的表情了。就這樣認命地當個足不落地的廢人,被抱著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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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被布擋住了視線,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被移動了幾個樓層,聽著轟焦凍走在冰冷無機質的走廊上而迴響的腳步聲,最終來到一室純白柔軟的房間。
整個人被放在了軟綿綿的地板上,頭上的布被掀開,舉目所及是煞風景的白,室內沒有任何傢俱,左右的牆上和地板都是柔軟的材質。頭上所提供的照明也被一層朦朧柔軟的材質給罩住,提供的照明並不明亮,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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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哨兵在第一支部待了這麼久,卻不知道有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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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室。我們那邊也有,所以我想第一支部一定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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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綠谷出久的疑惑表情就說明了一切,這個地方的存在,無論對哨兵或嚮導而言,都是一個被避諱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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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通常提供給精神圖景已經崩毀的人使用。」轟焦凍平靜地解釋著,「如果精神圖景還沒毁壞的那麼嚴重,還可以藉由嚮導的力量來復原。但如果精神圖景已經沒救了,任何一點外界刺激對患者來說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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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房間什麼都沒有。隔絕了一切五感的刺激,就連牆壁也是柔軟吸音的,防止失控的哨兵或嚮導傷害自己。當然,最主要還是保護身體能力異於常人的哨兵,以防他們用超乎人類的力量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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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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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長期待在無聲室。」轟焦凍的語調還是一直持平著,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他用手蓋著自己左眼周圍,像是回想起了什麼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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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了解轟焦凍的過去。他那樣冷淡的性格,還有隱藏在那之下的焰火,是否和他的家庭環境有關?又聽他提及了母親的事,如果她生活在這樣的空間,那是否代表著他的母親,已經是個精神圖景毀壞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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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的母親⋯⋯遇到了什麼事?」他忍不住地想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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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這個。」嚮導攤開了手掌,露出底下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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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完全不像沒什麼。綠谷出久少年時期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那片傷疤有股殘缺的美感,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淵源。原來和他的母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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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傷嗎?」哨兵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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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自己親手弄傷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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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轟焦凍的眼神遙遠又空洞,讓哨兵忍不住伸手想去觸碰對方臉上的疤痕。嚮導在哨兵的身邊跪了下來,只是抓著伸過來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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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嗎?」那個答案讓綠谷出久震驚。雖然之前隱約察覺對方的家庭關係複雜,卻不知道是這種事。想要詢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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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沒辦法見她。」嚮導仍然面無表情,覺得是時候回歸正題了,於是把話題拉回了正軌,「不過,先別說這個了。我們要做的是,找回被擄走的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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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在哨兵的對面盤腿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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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精神圖景裡面可能看到了爆豪勝己的精神體。」他嘗試說出那個名字,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吐出那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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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的⋯⋯」由於還穿著寬鬆的檢查服,這是一種方便身體檢查而只有前後兩片布料綁在腰側的服裝,下擺的長度也不長,如果盤腿座會很彆扭。他只好把膝蓋放進衣服裡,呈現雙腿放在胸前,蹲坐著的姿勢。聽到了青梅竹馬的名字,他光著的兩隻腳的腳趾,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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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匹淺金色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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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了關鍵字,原本還在困惑的綠谷出久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沒有實際看過的轟焦凍,應該不可能會知道爆豪勝己的精神體是什麼樣子。但既然說出了正確答案,就表示他在什麼地方曾經看過。而那個地方,只可能是哨兵的精神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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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主人應該已經離精神體遠去,那隻狼怎麼可能還存在於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理應會隨著距離消散。綠谷出久不是很有自覺,可能因為那片樹林已經變得太慘不忍睹,他沒有分神去查看自己的精神世界的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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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也覺得不可能。但你的精神世界裡面,有著什麼能夠讓別人的精神體持續存在的東西。」轟焦凍的兩手牽起綠谷出久的雙手,放在面對面的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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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交融!?」哨兵想了一下,覺得只有這種可能性了,「但、但是應該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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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果對方嚮導撕下了一小塊自己的精神圖景,寄放在綠谷出久這裡,那些精神圖景的碎片能夠讓精神體多一點存續的時間,像是攜帶了額外的電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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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讓他做了這種事⋯⋯」嚮導的聲音聽起來很輕,語尾消失在周圍的吸音海綿中。聽起來不像責備,但綠谷出久聽出了裡面帶有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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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好。我們用這個來找他吧。」不等哨兵做出反應,轟焦凍抬起頭,視線撞上了不知所措的哨兵,堅定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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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做?」他也無暇去管別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青梅竹馬,只好接著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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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進入你的精神圖景,召喚我的精神體去找。可以嗎?」在別人的精神圖景裡面,直接召喚自己的精神體,是一種親密無間的表現。代表著潛意識的精神體,也許會闖入不該去的地方,有可能進而侵犯到哨兵不願被觸及的部分。所以他先詢問對方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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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由於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這麼做,綠谷出久很乾脆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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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動物看到我之後轉身跑了。你的精神圖景太大,我怕只有我抓不到。」嚮導又這麼補充解釋著,「如果可以,也請幫我監視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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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抓到牠,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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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牠來達成同調。」綠谷出久還沒來得及往下追問,燒捲著的半透明火焰就包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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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針筒打入的冰冷抗生素不同,像是溫暖輸液的火焰,彷彿流進了血液,帶來了一股暖流,流入腦中。那樣的熱度讓哨兵的心理狀態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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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在精神世界的林地裡面,掌心向上地攤開手心,一點微火在他的手心中點燃。火焰跳動著燃燒,烈焰在抽象中有了形體,似水一般潑濺噴灑,火與水在他一灰一藍的瞳眸中反射著光芒。最終水花凝成了冰,凍結成了一隻動物。牠的毛髮末端透明的像冰,卻有著隨風飄逸的柔軟。一雙寒涼的眼眸與主人相似,有種不可一世的高貴,是一隻有著銀白色皮毛的雪豹。顏色略深的斑點往四肢延伸,大型貓科動物又長又毛絨的尾巴輕輕地揮動。
這是綠谷出久第一次見到轟焦凍的精神體。與爆豪勝己的精神體相似,卻又不同,都有著肉食動物捕獵者的眼神,身型優美有力。
嚮導輕輕揮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隻雪豹就無聲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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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為什麼要逃呢?」哨兵閉上眼,專注地監視著自己的精神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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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我。或是這片區域讓牠本能地感到害怕。」嚮導知道爆豪勝己對他的敵意。而不完整的精神體,氣勢上弱了許多,會躲避著轟焦凍也是情有可原。另外,轟焦凍知道自己的精神體也不如看上去那樣強悍。身為嚮導,清楚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麼,也能知道其他嚮導,絕對也有著他們自己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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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牠在怕什麼嗎?」嚮導知道討論這個話題,相當於觸及了爆豪勝己本人。但對於幫助捕捉這隻動物來說,知道的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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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會有懼怕的事物嗎?」在印象中,青梅竹馬總是那麼張狂、那麼自信,這世界上真的會有讓他感到恐懼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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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對方直接沒有遮掩,直接說出了那個名字,而不是用代表著精神體的狼來稱呼。轟焦凍知道橫亙在自己與綠谷出久之間的那個名字,這輩子是不可能擺脫的。那就只有面對了。他一邊從森林的另外一個方向包夾,與自己的精神體、還有世界的主人,呈現三角陣型,仔細地在這片區域裡面搜索,一邊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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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一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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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嚮導的回答,綠谷出久恍然地想,是啊,小勝是人。不再是他小時候一直看著的、前方的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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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結果率先發現的是轟焦凍的精神體,當雪豹發現目標物的時候,精神體的主人也同步接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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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精神體並不完整,可能因為主人很遙遠,所以狀態不佳,輕易地就被雪豹咬了脖子叼回來。狼因為束縛而不滿地低鳴著,但卻沒有多少力氣能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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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該怎麼做?」綠谷出久覺得狼的那副模樣很可憐,但為了找到牠主人的所在位置,也只能稍微殘忍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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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抱歉,但我要拆解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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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解?那小勝會怎麼樣?」也不知道爆豪勝己身處的敵營是什麼狀況,如果精神體的一部份受損,怕是會影響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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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怎麼樣。在這邊的只是他潛意識的一小部份,牠並不完整。」嚮導又平穩地這麼解釋著。他的聲線沒有任何動搖,聽不出是在壓抑著情緒,或是他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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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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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牠的碎片跟你同調。你需要用自身的哨兵能力去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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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種能力嗎⋯⋯」哨兵用殘破的聲音小聲懷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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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輔助你。我並不了解他,能追蹤他的,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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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綠谷出久還是閉著眼睛,在意識裡看著精神世界裡的兩匹動物,緩緩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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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會太舒適。」嚮導用手放在仍被雪豹咬住的狼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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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動物從驚恐的狀態逐漸閉上眼,進入了安寧的睡眠,然後牠的身體化成了點點微光,飄散在了空中。
那些光點又逐漸縷成了煙幕,而在那些因為擾動而不斷變化著的白煙上面,漾出了一段又一段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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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綠谷出久從沒在自己的精神圖景裡面看過這樣的東西。那些由微光構成的畫面,裡面好像出現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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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意識⋯⋯?」嚮導也不太清楚,畢竟他也沒那麼常遇到別人的精神體,更別說將精神體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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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煙塵飄到了嚮導的眼前,如夢似幻,如果不仔細看就會錯過裡面的畫面。但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難以想像的東西⋯⋯
他相信在外監視著精神圖景的哨兵一定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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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現實世界的轟焦凍震驚地睜開了雙眼,不想再去直視那些畫面,因為,再怎麼樣那也是別人的隱私。
「抱歉。」他撇開了視線,又閉上雙眼。鬆開一隻手,用他的掌心揉著兩隻眼睛,好像想要洗掉烙印在視網膜上的那些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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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等一下!」哨兵用著嘶啞的嗓音急忙否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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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的綠谷出久,出現在那些煙霧中。由光點形成的畫面並沒有附上聲音效果,但光只是影像畫面,那些佔有著大面積的肉色,就已經足夠衝擊著視覺。簡直,簡直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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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專屬於綠谷出久主題的色情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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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是想過爆豪勝己與綠谷出久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之前的親吻或觸碰之中,因為哨兵給出的反應,也隱約覺得這兩人在身體上的親密程度可能也非同一般,但他沒想過拆解了爆豪勝己的精神體後,看到的盡是些兒童不宜的畫面。再怎麼孤高得像是一匹狼的嚮導,精神層面也不過是凡人。他覺得有點荒謬又有點困惑,難不成自己的精神體拆解了之後,也會是這些東西嗎?
其中可能還包含有一點點,想要看個仔細的心情。但又卻為對方覺得羞恥,他開始同情起爆豪勝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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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不是⋯⋯」綠谷出久的喉頭感到乾渴,血液上湧至他的耳尖與面頰。想要解釋,舌頭卻像是打結一般,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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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與爆豪勝己不歡而散過許多次,但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樣,這麼想要將自己的青梅竹馬殺掉滅口。太羞恥了。他從來沒想過對方的精神體裡面裝載的居然會是這樣的畫面,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和別人一起共同觀看爆豪勝己不為人知的內心。綠谷出久看到了坐在對面的人的反應,急切地想要向轟焦凍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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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些畫面並不是他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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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煙霧中出現的綠谷出久,臉型更加年幼,身體也是瘦到可以看見肋骨的身材,和現在的他並不一致。那大概是還沒分化成哨兵之前、也還沒接收OFA的年齡的時候的瘦小身形。他又怎麼可能在那樣年幼的年紀,就曾經與爆豪勝己發生過些什麼呢?
如果,出現在畫面中的,是現在的哨兵,他可能還更加百口莫辯一點。
而且,在畫面中的小男孩,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卻又深陷情慾。遭受各種粗暴對待,在白皙的皮膚上,被留下各種紅痕與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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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那不是⋯⋯」就這樣繼續被嚮導誤會下去,綠谷出久覺得自己的一世清明都要毁壞。好吧,可能也沒多清明。但他真的沒有。沒有在那種年紀下做過那種事。他用還牽著的那隻手,拉扯著轟焦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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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來說可能有點⋯⋯雖然我不介意你和他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未成年⋯⋯可能還是不太好⋯⋯呃⋯⋯我不是在說教⋯⋯」嚮導還在斟酌著該怎麼表達,變得有點語無倫次,話多了起來。即使在現實世界裡遮住眼睛,在精神圖景裡的他,還是看得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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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誤會越來越深了。
綠谷出久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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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你聽我說,那不是我的記憶!我沒有!」他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然後因為過重的發音,接著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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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這樣說話。」聽到對方的強烈否認,都快要讓喉嚨咳出血,轟焦凍移開了手,趕緊撫摸著綠谷出久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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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輕柔地拍著對方的背,嚮導同時想到了他們在抓住那隻狼之前的話題。為什麼牠要逃?是因為本能的恐懼。 如果畫面中的本人沒有那樣的記憶,那拆解出來的畫面,可能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既然跟現實無關,那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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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污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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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驚恐地恍然大悟。有人的污染原就像是綠谷出久那樣,是代表著污穢的泥巴的具象化。也有人的污染原是他們所恐懼的東西,像是淹沒精神圖景的海水。或者是有著更具體的、給精神施加壓力的人類外型。他想到了自己的精神領域,來比對爆豪勝己的狀況,那情況就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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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精神世界的污染原本身,就是這些小綠谷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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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他的精神圖景嗎?」轟焦凍惶恐地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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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搖了搖頭,是個料想中的答案。哨兵與響導之間不對等的關係,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也可想而知。嚮導知道哨兵的所有陰影,而哨兵卻不會有機會反向探知對方的精神圖景。
難道爆豪勝己一直是在這種狀況下,幫綠谷出久做疏導嗎?這難道不會更加劇他的污染意象嗎?
在這種,污染原等於疏導對象的情況下。
這已經不是覺得對方可憐的情緒了。而是覺得那個人根本自虐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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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麼?」轟焦凍的語調難得帶著情緒,他咬著下唇,表現得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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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還是不明白——」綠谷出久怔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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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污染原本身,就是你。不,也不是真的你⋯⋯怎麼說,但一定跟你有關。」嚮導痛苦的記憶被挑起,他能夠體會另外一名嚮導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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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的父親與母親,分別被他關在他的冰原內不同的兩處。他很清楚污染原的意象如果是人類,那代表著是什麼意思。精神圖景裡面的父親母親,並不是他們本人,所以即使在現實世界他們的關係有所改善,也沒辦法從精神圖景裡面去除。以往施加的傷害過大,對轟焦凍來說可能一輩子無法抹滅。年幼時期造成的傷害,很難在成長之後去抹平。他知道沒有辦法改變污染原的意象,所以他在物理上拉開與兩人的距離,以減輕負擔。簡單來說,就是盡可能的不要見到面,不要交談,不要起衝突,一切冷處理,以防他的精神世界再度受到刺激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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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是,存在著一名每天跟等於自己污染原意象的人、相處著的被虐狂嚮導。如果那些小綠谷出久就是他的痛苦來源,那麼,遠離綠谷出久本人,不就能夠解決了嗎?
他是為什麼,即使承受著精神圖景的壓力,還是要一直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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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勝的污染原⋯⋯」哨兵喃喃地重複這這句話,看似還不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但是,他又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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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像知道是什麼。」綠谷出久又再次回神看著那些可憐的自己,想到了一個最近被反覆提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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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想找到他,所以我會幫你。但⋯⋯他和你一起,可能是痛苦的。這樣也沒關係嗎?」轟焦凍明白那種逼不得已的無奈。在他每次跟父親對話的時候,都會感到壓迫。爆豪勝己也是在這些年的每一天,都在忍受這些嗎?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更早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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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到小勝。」綠谷出久堅定地說。有著太多的『為什麼』想問,唯有跟本人對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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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讓我去你世界的核心。」他知道並不是每次都能到達那條溪流,但這次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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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低下視線。被人觸碰溪水,他可能又會變得不可控。尤其轟焦凍在精神上或身體上的撫觸都令他太過難以忘懷,不可自拔。而小勝就是這樣生氣的。不過,為了要找到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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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含糊地應了聲,輕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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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這些,讓他跟你的世界融合。去感受他。」嚮導不再去看光幕裡面的內容,而是揮開了他們,使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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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又拉回了對方的手,讓自己的額頭和綠谷出久的貼在一起。哨兵臉上傷口已經恢復如初。
他看見道路指引他來到溪邊。污泥的污染意象已經要觸及溪流,但現在已顧不了那麼多了。精神世界裡的他走進了水流內,水讓他感到有些冰涼,熱度卻從小腹升騰起來。
他的雪豹隨他一同跳入了水中,牠的高度較矮,流水沖刷著頸子,讓牠舒服地眯起眼睛。轟焦凍撫著自己精神體的背部,然後讓牠散去。如水又如火的碎片,消融在了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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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中樞的情感區塊被別人的一部份潛意識入侵,感受著嚮導的意識,讓哨兵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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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我,你只要想著他。」他散去的精神體粒子當中,有著嚮導的能力。能夠增幅感知,開啟原本沒有的天線,藉由爆豪勝己殘留下的餘香,來反追蹤他的情報、他的思維、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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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焦凍有著嚮導與哨兵的雙重能力。他自己便可以輔佐自己,短暫開放哨兵的無上限感知,雖然那麼做會因為雜音而痛苦,但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大量情報。再迅速將探查網收回,然後疏理自己的精神,過濾捕捉到的有用情報。這可能是專屬於轟焦凍的技能,他現在將嚮導的力量借給綠谷出久,讓哨兵能夠短暫地與別人的精神世界同調。雖然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會對兩人帶來副作用。因為再怎麼說,他也是將自己的潛意識給融進了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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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會怎麼做、想著他的聲音、想著他的容貌。」嚮導的聲音像是催眠,是在茫茫混水中的唯一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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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在腦海中描繪著爆豪勝己如劍一般的眉毛,如刀割的銳利眼神,猩紅色的瞳孔中燒灼著無限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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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君⋯⋯」綠谷出久從那些散入的意識中感受到了轟焦凍對他的情感、轟焦凍對爆豪勝己的共感。當然還有著精神世界的探查網瞬間擴增的全能感。他覺得一片混亂地小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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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的薄唇與尖銳的虎牙,閃著白光,他咧嘴笑起來是那麼的狂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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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爆豪勝己的光粒在世界的空氣中飄散,綠谷出久感受到了其內飽含著的情感與原始的畏懼。怎麼會⋯⋯一向囂張的爆豪勝己也有懼怕的事情,而且還跟自己有關。難不成⋯⋯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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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淺金色的頭髮有著陽光的味道,汗水裡面帶有著熟悉的硝煙氣息。他伏在自己身上時的脖頸肌肉線條帶著優美的張力。他的一隻手微涼著,撫上肌膚的時候能夠降溫,十分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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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綠谷出久的意識開始變得燥熱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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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齒間的舌頭豔紅,用舌尖粗魯地掃過上排牙齒。他側過臉去,用傾斜的角度更加侵略自己的口腔。白色的柔軟髮絲落在眼前。這是一貫的,攝取嚮導素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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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想說出口,卻已經沒辦法了。嘴唇被含住,字詞都被另一根舌頭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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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想睜開眼,看看現實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他的視線被一隻手給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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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喔。沒關係。」轟焦凍的唇瓣微微分離了開來,牽出了曖昧的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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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原本安放的腿變得癱軟,側坐在地。柔軟檢查服的胯間被支撐出一個突起的支點,但他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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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能讓你想起他的話⋯⋯」嚮導看著哨兵被他引導著開啟五感,想著另一個人,身體逐漸歪斜。轟焦凍在近期才明白了那是什麼滋味。他明白的,足以印刻在身體與靈魂上的感覺,絕對可以說是一種強烈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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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我當成他吧。」轟焦凍用著像是吸入太多光粒而噎住的苦澀聲音,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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