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獵殺沒有持續太久,凡妮莎全身魔力幾乎用盡,羽翼到達極限的情況下,光之翼開始散去,兩對翅膀的劇痛令她徹底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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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超巨大魔法陣開始消散,那張蒼白豔麗面容也更顯得病態無力,沉重的疲憊感令她忍不住直接在高空枯枝上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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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火焰流星雨停止降落,亞加山也不再獵殺殘存不多的綠皮鬼,而是用驚人跳躍力返身一竄,快速來到高空枯枝之上,力竭的凡妮莎需要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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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躲在精靈遺跡下方的魔蠍勇士也在此時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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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瞳孔沉默看著火海中的血肉屍山,毒沼中無數異蟲已開始在吞噬分解,很快這些屍體就會變成禁地的一部份,如同他們過去被滅殺的族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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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菈,派克諾已經受傷,妳先帶他回去,並通知蠍后大人晴空島的支援來了,把這裡狀況誠實回報,還有那個......不可思議的智慧種,似乎是野蠻人,讓族人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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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種族都具有一定再生能力,魔蠍的鉗夾被折斷可以經過時間緩慢再生出來,派克諾恢復後仍會是一名優秀的勇士,戰鬥結束後應該受到好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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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因為目前晴空島來者的情況超出預想,阿奇耶拉也不知道這對魔蠍一族是好是壞,只能讓圖菈他們先一步回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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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兩名年輕的魔蠍勇士安全離開後,阿奇耶拉也很快來到高空枯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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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親身站在這名與自己差不多高大的野蠻人前方,阿奇耶拉這才深刻感受到撲面而來沉重的殺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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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純粹至極的暴力火焰,血腥氣息深入生命心靈之中,點燃名為恐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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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忽視這名可怕的智慧種,阿奇耶拉也不再往前走,只是遠遠的道:「墮天使,我是阿奇耶拉,魔蠍一族的勇士首領,妳說過的話完美實現,值得信賴,請說出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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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凡妮莎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亞加山,這名渾身沾滿血肉已看不出原樣的野蠻人,令人無法輕易猜測其內心情緒,顯得一副相當高深莫測而神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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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覺得對方應該只是在傻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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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凡妮莎,晴空島的天使長之一,聽從奧斯維得大人命令前來支援魔蠍一族,並負責調查南方未知地帶出現的變革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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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耶拉微微點頭,這與一年前得到的情報相同,但雙方之間還有個無法忽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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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為什麼妳會帶著這名智慧種來到我們的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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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一出,雙方頓時陷入沉默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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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非常嚴重問題,即使在惡魔種族之中,魔王之庭與眾神國度的協議也只有各族少數高層知曉,這畢竟不是能被現在時代所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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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智慧種族還是惡魔種族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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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阿奇耶拉命令圖菈和派克諾先回去的原因,他作為深受蠍后信賴的勇士首領自然知道魔王之庭協議,但兩名年輕魔蠍勇士和許多族人卻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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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詢問,既是想要弄清楚這名可怕的智慧種身份,同時也是在提醒從晴空島來的天使長,到時候該如何向魔蠍一族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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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休息夠的凡妮莎終於站起身來,臉色凝重,但第一句話卻是對旁邊的亞加山道:「傻大個,你渾身都是血肉噁心死了,就算用沼水清洗也沒關係,去弄乾淨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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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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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棄的亞加山沒有多說什麼,聞言直接跳入毒沼之中,隨後一腳踩下將附近異蟲全部震死,解掉身上拼裝的獸皮衣,開始用帶有毒性的沼水洗刷身體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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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耶拉站在高空枯枝邊緣,望向底下被震死浮起的大量異蟲屍體,他沒有回頭,只是用沙啞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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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野蠻人,但感覺更像是一頭人型魔獸......不,或許是人型超獸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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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走近,與阿奇耶拉一同注視下方的亞加山,道:「他到底是什麼不重要,你不相信他也沒關係,相信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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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妳能保證他不會為魔蠍一族帶來任何威脅?我不希望在你們離開之後就看見智慧種的大軍出現在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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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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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種空泛性的回答,阿奇耶拉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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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知道這名勇士首領的內心感受,因為她當初也是如此,但後來她想通了,而想通的原因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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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希望什麼不希望什麼,亞加山都有能力實現,如果是在晴空島上還有阻止他的可能,在這個遙遠禁地之內,不要說是魔蠍一族,除非這裡有隱藏的超獸種,不然沒有任何生命可以阻止他做任何事情,所以......你為何不試著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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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阿奇耶拉闊嘴微張,神情躊躇猶豫,最後仍是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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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想想,從獵殺開始到現在,亞加山的身體可有留下任何傷痕?他有在你面前像我一樣表現過喘氣疲累?我甚至沒有看過他真正使用全力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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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最後再道:「阿奇耶拉,如果你選擇相信亞加山,現在就可以開始感到慶幸,慶幸是我先一步遇到他,而不是魔蠍一族在智慧種的拓荒戰場上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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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當初她是想將亞加山丟在巴洛亞大城,之後再透過晴空島進行調查並標記為特別人物,通報各個惡魔種族注意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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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接連發生,一直到後來決定帶亞加山進入毒沼禁區時,凡妮莎也終於下定決心,既然選擇相信那就盡力將他拉到自己這一邊,最起碼不要變成敵人,這也是她一直試著說服阿奇耶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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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結束,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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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阿奇耶拉終於收回目光,漆黑無白瞳仁轉向旁邊墮天使,語氣有些無奈的道:「好吧,我會帶你們去見蠍后大人,血食異狀可能是變革的起因也是由她推斷出來,詳細情形天使長可以到時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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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凡妮莎蒼白的面容微微一笑,雙手交負背後,挺拔直立的身形前後凹凸有致,背後四道黑色羽翼張開,為顯露的豔麗風情增添一絲高高在上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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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耶拉,那就麻煩你了,這個任務已經延誤超過一年,我們必須讓奧斯維得大人在明年魔王之庭上能交出成果,人魔王可不是好相處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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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混沌時代結束以後,天魔王大人庇護惡魔各族至今超過千年,能為那位大人效勞是魔蠍一族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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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初步達成共識後阿奇耶拉便先離開,他會在不遠的前方為兩人帶路,心裡依然不太願意靠近這名太過危險強大的智慧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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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也不強迫他,這又不是小孩子在交朋友,需要讓每個人都喜歡自己夥伴,只要對方能接受亞加山的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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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振翼向下飛去,來到正在清洗赤裸的亞加山身旁,雙腳懸空浮在毒沼之上,看著他的樣子皺眉道:「傻大個,你動作太慢了,洗快一點,我們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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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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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加山呆愣愣的回應一聲,隨後彎下腰使勁朝自己潑水清洗,但被上千名綠皮鬼血肉澆淋的身體實在沒這麼容易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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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的凡妮莎單手舉起,魔力帶動流風在亞加山身邊形成小型的毒水龍捲,將他整個人完全包圍反覆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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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水流和劇烈毒性本該是一種極為致命武器,如今在他身上卻僅僅是一種清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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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毒水龍捲不斷反覆沖刷的野蠻人,甚至驚奇興奮的鼓掌稱讚起來,一旁女墮天使則是露出驕傲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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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見這一幕的魔蠍勇士首領,心裡突然有種異樣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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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或許要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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