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道:“我原先在别的地方已学了九个月了,虽还不十分的好,一般的都已会了,这是来找当洗发工的。”黄素笑说:“会了更好,我这里学徒还是要交三百块师傅钱的。那我问下你看,你既讲你都已学了那么久了,后头子怎又不学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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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答道:“我是在原先那个地方待烦了,才出了来,想找个正式工,如果讲你这里半学半做的,那工钱少一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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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素笑向旁人道:“我就讲噻,现在的年轻人,那全是待不住,没的个熬头子,吃不得苦。哪像我以前跟师傅,那我老个是扎扎实实学了三年,没差过一天,就连过年都没回去!那老个越是过年了,越是忙的要死,都没的歇。我师傅忙不赢,就什么事都喊我去做,要我放开手脚去吹去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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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不敢动手,哪有这机会?就这样子练出来了。这自打我出了师傅个门,就再也没拜过二门子师,这有个什么我不会的,只在旁边看一下子,我就晓得了。”顾客们都笑道:“那是,你倒也是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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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素又对那女孩道:“你既讲你都已会了,那我就要考考你。”指升降皮椅上先来的那姑娘:“你就去帮她洗头。洗头是最简单的了,我这里洗头工倒是不缺,等下我还要看看你剪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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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忙道:“我理发还不怎样,洗头倒是洗了有半年多了。”迅速去拿了橱台边上的雨洁洗发精和滴水瓶洗开来,又道:“如果半学半做的不拿工钱,那我等下还要看你们这里理发怎样,若理的好,也愿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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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素先还考察她洗发的姿势、方法,后见她洗完了,去看别的师傅理发,又问些技艺方面的问题,像是考别人。那女孩又待了一会,与黄素都不甚投机,道:“我先走了,下次再来。”出门往别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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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进来个年轻女的,找到正坐在椅上洗发的钱雨,见位子都满了,坐在后面沙发上等,道:“钱姐,你来多久了?我搭公交车来的,等车等了半天,还拿了几件衣服去干洗。”又道:“上回我借你的钱现在恐怕还不能还,我也跟别的同事借了钱,准备先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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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雨道:“没事。哎,现在单位是越来越不好找了,我十年前为了这份工作,不晓请了几回客,送了多少礼!”她家就住楼上,下班后无事,约了同事谢秋桐一起来做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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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边卢会计点头道:“是的,讲的在理。像我屋个闺女就本科毕业了,找工作也难找,后因我单位效益好吧,进了我们单位,靠的还不是她伢是厂里职工,而是有个姑妈在省里当干部,就是我亲妹子,我也送了一万块钱去才成。哎,她还讲都是要打点别个,她没拿一分钱!这我女现在头半年每个月都只能领四百,以后才能有一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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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金陵宾馆的一个女服务员秦贞此时正在让老板娘给她染发。黄素已帮她染过了黄发,也吹好了,正扎绳筋。秦贞问:“老板娘,这要是我弄红黄相间的彩发会怎么样?要多少钱?能不能保了半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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