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瀾離開古肆,沿著柳氏留下的線索,步履匆匆地前往她的住所。銅鏡的甜腥腐臭縈繞在她心頭,那模糊的裂縫低語如影隨形,彷彿從靈界深處窺視。霧都近日怪事頻發——幻象、失蹤、時間錯亂——皆指向靈界裂縫的異動。古肆作為裂縫入口,亡魂激增,她必須查清柳氏與銅鏡的秘密,否則更大的危機或將降臨。
柳氏的住所是一座老宅,隱於唐人街邊緣,木門半掩,門縫透出濃烈的甜腥腐臭,似血腥與腐肉交織,令人頭暈。冥瀾推門而入,空氣陰冷刺骨,客廳昏暗,窗簾緊閉,僅一盞油燈,投下扭曲的影子。桌上置放銅鏡,鏡面古樸,邊框的龍鳳雕刻似在暗光中流動,散發詭異光澤,彷彿有血色在鏡中遊走。她環顧四周,木地板吱吱作響,牆角積滿灰塵,空氣中低鳴若隱若現,如心跳從地底傳來。
柳氏蜷縮在客廳角落,衣衫凌亂,錦緞長裙沾滿塵土,雙眼無神,瞳孔擴張,彷彿被恐懼吞噬。她雙手抱膝,喃喃自語:「他…他在鏡子裡!他要殺我!」她的聲音顫抖,斷續如泣,眼中閃過絕望與愧疚。冥瀾走近,蹲下身,輕聲問:「柳氏,誰在鏡子裡?」柳氏猛然抬頭,驚恐道:「是他…我夫君…他回來了!」她指向銅鏡,手指顫抖,彷彿鏡子隨時會將她吞噬。
冥瀾凝視銅鏡,鏡面映出她的身影,卻隱隱扭曲,角落現一模糊人影,血色雙眼,嘴角裂至耳根,露出一抹詭笑。低鳴從鏡面傳出,震得她耳膜生痛。她心知,柳氏已被亡魂拖入幻境,這銅鏡不僅是古物,更是亡魂的囚籠。她深吸一口氣,甜腥腐臭刺鼻,幾乎令人窒息。她觸碰鏡面,指尖一陣刺寒,靈力湧動,意識瞬間沉入鏡中世界。
幻境是一條暗巷,霧氣濃重,彷彿將一切隔絕於世。巷道狹窄,牆壁滲出暗紅血跡,似活物蠕動,甜腥腐臭瀰漫,濃得化不開。地面濕滑,踩踏時發出粘稠的聲響,彷彿踏入血泊。巷底,柳氏被一男子掐住喉嚨,男子面容扭曲,雙目血紅,怒吼:「為什麼背叛我?」他的聲音低沉,夾雜怨毒,每一字都似刀鋒,割裂空氣。柳氏掙扎,泣道:「我沒想害你…只是…」她的聲音哽咽,無力反駁,眼中滿是愧疚。
冥瀾上前,試圖分開二人,卻感男子靈力強大,怨念如潮水湧來,壓迫她的神識。她默念引渡咒,咒光微閃,化為淡金色光幕,暫緩男子攻擊。男子轉向她,血目閃爍,咆哮:「你也來阻我?」冥瀾穩住心神,沉聲道:「你是她的亡夫?說出執念,或永陷此地!」男子冷笑,怨念更盛,幻境低鳴加劇,巷道牆壁裂開,血跡藤蔓蔓延,彷彿要吞噬眾人。
柳氏癱倒在地,泣不成聲:「我錯了…我錯了…」冥瀾護住她,試圖探查真相,問:「你做了什麼?」柳氏哽咽,沉默不語,眼中閃過恐懼與掙扎。冥瀾察覺,這是兇案幻境,亡夫的執念源於背叛,柳氏的愧疚是關鍵。正欲追問,巷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顧明竟出現在幻境邊緣。他一臉震驚,灰色大衣沾滿霧氣,手持筆記本,喊道:「這是什麼地方?冥瀾?!」
冥瀾暗罵,這凡人怎會闖入靈界幻境?她快步上前,護住顧明,低喝:「別動,否則魂飛魄散!」顧明雖震驚,眼中卻閃過探究光芒,彷彿對這詭異世界充滿好奇。他環顧暗巷,喃喃道:「這…不是現實…」冥瀾無暇顧他,專注對抗亡夫,施咒困住其怨念,試圖穩定幻境。甜腥腐臭更濃,幻境低鳴如心跳,震得她頭痛欲裂,精神壓迫讓她幾乎失神。
顧明突然低聲道:「我聽見…心跳聲,從巷子深處!」冥瀾心驚,這凡人竟感知靈力?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巷道盡頭隱現一道裂縫,暗光流動,似血色眼眸閃爍。低語響起:「裂縫…喚我…」這聲音陰冷刺骨,似從靈界深處傳來,非亡夫所發。冥瀾心頭一凜,裂縫或在操縱亡魂,銅鏡不僅是亡魂的囚籠,更是裂縫的媒介。她咬牙,加重靈力,咒光包裹亡夫,試圖護住柳氏與顧明,卻感幻境即將崩塌,危機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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