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請開始你的示愛 - （28）我也只剩下辯論了

大賽在即，社團教室裡的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

李詩瑤盯著手機螢幕，最後一條訊息還停留在三天前江松岳發來的「明天老時間練習」。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玻璃，節奏雜亂得讓人心煩。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J39e1cdv

「聽說若安學姊前幾天辦完轉學手續了。」身後兩個社員的竊竊私語飄進耳裡，「好像是家裡突然出了什麼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BrriMQTY

李詩瑤猛地抬頭，視線穿過教室中央那團低氣壓——江松岳整個人陷在椅子裡，制服外套隨意地掛在肩上，往常總是轉個不停的鋼筆靜靜躺在桌面。

「搞什麼？」

她咬住下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辯論稿邊緣。胸口泛起一股陌生的煩躁——這傢伙該不會因為分手影響比賽吧？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XmYUjzPo

糾結半天，她終於做了人生中最彆扭的一件事——

不走過去，不搭話，而是，當著他的面打了電話。

「喂？」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RLab6yN5

江松岳緩緩轉過頭，看著她，聲音啞得不像平常：「怎樣？我人就在這，還打？」

「你現在的表情，」李詩瑤盯著他眼下青黑的陰影，「比我的死人臉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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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岳猛地抬頭，瞳孔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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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持著手機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抽出一疊資料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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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整理的攻防點，今晚背完。」紙張嘩啦啦散開，「明天我會驗收，錯一題就從頂樓把你筆記本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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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岳愣愣接住砸到胸口的文件，翻開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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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等賽後再死』

『拖後腿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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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潦草得幾乎劃破紙張，像有人邊寫邊咬牙。

他忽然發現每頁邊角都沾著咖啡漬。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9vH3qRzc

「李詩瑤你…」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qlLPg2Fi

「快點。」她已經轉身拉開門，「不是說要贏。」回頭的瞬間，夕陽正好刺破雲層，把她常年蒼白的臉染上血色，「以前那個討人厭的自信勒？」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pMojEK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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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的巨響驚飛窗外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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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岳低頭看資料，突然發現某頁邊緣還有一行小到幾乎看不清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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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剩下辯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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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緊紙張，久違的戰意突然竄上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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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李詩瑤踢翻垃圾桶的聲響，和一句模糊的「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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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毒的對手，連安慰人都像在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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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該死的有用。

大賽前一天

「——傳統孝道根本是道德綁架的遮羞布！」

凌晨三點的社團教室，李詩瑤突然拍桌而起。她指尖還黏著退燒貼，眼底血絲密布，卻像頭困獸般在滿地資料中踱步。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NVicUZNE

江松岳癱在椅子上，領帶鬆垮地掛在頸間，手裡轉著一支快沒墨的原子筆。他盯著天花板，聲音沙啞：「妳這論點太極端。孝道是華人社會的根基，沒有它，家族倫理早就崩——」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LcutzyDV

她抓起一疊數據砸向他，紙頁嘩啦啦散開。「看看這些案例，多少『孝順』只是情緒勒索的藉口？父母用『養育之恩』綁架子女的人生選擇，傳統變成枷鎖，這叫進步？」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m0AO9cz2

他接住飛來的紙張，眉頭緊鎖。螢光筆劃滿的段落刺眼地標註著：「78%青年因家庭壓力放棄理想職業」「傳統性別角色導致職場歧視」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tuX1BLbv

窗外，早起的麻雀開始啼叫。

江松岳突然站起身，扯下牆上辯論賽海報，翻到空白面疾書。「那換個角度——如果徹底否定孝道，誰來照顧老人？國家福利還沒完備前，傳統就是最後的安全網。」他筆尖狠狠戳著紙面，「妳以為所有人都像妳一樣，能狠下心對父母說『不』？」

李詩瑤的眼神變得犀利。

空氣凝固的幾秒裡，晨光滲進百葉窗，照出兩人腳邊成堆的提神飲料空罐。她最終冷笑一聲，抓起外套走向門口。

「所以我們才要改變。安全網不該是用血緣編成的牢籠。」她甩門前丟下一句：「明天就是大賽了……我要用這論點擊潰對方。」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RVavCiG4

江松岳盯著震顫的門板，突然發現海報背面有她潦草的筆跡：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TgOkSfUc

「孝順≠服從」

「我要贏，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有選擇的底氣。」

遠處傳來她踹自動販賣機的悶響。他摩挲著紙上暈開的墨漬，忽然想起上次新生盃——當她嘶吼著「是實力，讓人不被踩死，是實力，讓人不被忘記。」時，評審眼中閃過的震動。

學校走廊掛滿歷屆辯論冠軍照，那些黑白相片裡的臉孔，都曾這樣燃燒過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jWdSLk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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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也只剩下辯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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