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陸瑜坐在操場旁的椅子上,微風拂起蒲公英,把它吹進剛翻開的筆記中。
此時正值炎夏,考試的到來令陸瑜十分急躁,什麼中西史,中英數,IS,這些通通都不入他心,以至於他一個都沒有復習。
雖然他明知道考試還有兩個多星期才到來,可看著操場上的那些同學在打著籃球與羽毛球,腳下是滾落的網球。陸瑜的心也開始跳動了,縱使他並不擅長運動,可面對這猶如囚牢一般的學校,哪怕心向於陽光,也卻無能為力。這充滿霧氣的眼鏡是他的靈魂與天地溝通的唯一阻礙,他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但卻不知是他的手錶在走,還是這陽光在走,亦是他的心在走。
明天就是西史測驗,可是他還沒有溫習,這該怎麼辦是好呢?
「哎!」他嘆了一口氣,不知是面臨著什麼樣的處境才可發出這樣的感嘆,看著手中的西史書p64,他不由自覺地了一陣沈思,喃喃道:「人生而平等,可真的就是平等嗎?所有人所求的一定是正確嗎?」
不知道這句話是被哪個學霸聽到,居然真的回答了他,這明明是i人無意識的自言自語:「當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突然而來的插話令陸瑜感到非常煩躁,只見蓋上筆記本,不屑地笑道:「你有時間居然還不溫習,裝什麼?平等,那你知道句話出處是哪裡嗎?除了測驗以外,考試也要考的。」
卻見那人輕輕翻開手中的書,說:「哼,還需要溫習嗎?不過就是些許歷史,還不是信手拈來,隨便編一邊,反正歷史是過去發生的,看看今天,便可過往。」
陸瑜搖了搖頭,說:「這句話在拿破侖法典上的。你背了嗎?」
那人明顯有些驚訝:「呀!「拿破侖」,他不是管理動物農場的豬嗎?廢除七誡的那個。」
他說:「別把小說和歷史搞昏了,你知道的,三國演義不是正史。」
那人說:「一個暴君,獨裁者,妄想稱帝,怎麼可能寫出這句話。」
他說:「噓,這裡可是一大群他們的擁護者。」
那人驚訝:「怎麼可能?」
突然間,他看到了一個人抬起右手,好似在舉手。那人瞬間就釋懷了,他松了一口氣,說:「哎,沒想到在學校居然會見到這種東西,是在召喚……不過這還是比那些玩弄風水的差多了。貌似沒記錯,這就是羅伯斯比爾的手勢吧。」
陸瑜微微抬起頭:「哇哦,你居然背了。問你,雅各賓派的統治叫做什麼?」
那人別過頭去:「我可沒背的,反正這又不是重點。」
陸瑜故作搞怪:「你如果不及格的話,說不定你會被送上去斷頭台呢。」
那人冷哼一聲:「切,他不敢,況且他管得了我嗎?」
陸瑜指了指CCTV說:「你敢再說一遍嗎?」
那人感嘆道:「這什麼主權不在民的行為?這還有人權嗎?穿衣要管,頭髮要管,甚至連言論都要管。這就是人間嗎?地獄也沒這麼慘吧!」
陸瑜忽然想到什麼,說:「對了,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那人恍然大悟,他陰沈著臉:「哦,難怪我看你這麼陌生。」
突然間尷尬的氛圍充斥著周圍,陸瑜起身準備回教室,走著走著,他好像感覺到被窺探,他轉過頭,發現那人還跟在自己的身後,他說:「你這是在跟蹤我嗎?」
那人有些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都是中二的。」
陸瑜就走了幾步,發現他居然還跟著自己的腳步走進了班房。陸瑜有些好奇:「我們同班啊?」
那人點了點頭:「我是班長,都過了一個學期了,你怎麼還不認識我?」
陸瑜尷尷笑道:「嘿嘿,我不太擅長社交。」
那人好像有些不悅:「難怪這麼孤獨,只會自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看著別人打球。和朋友交流,只怕是你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夢想。」
陸瑜聽到這句話後驚了,他沒有想到,為什麼那人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明明他是班長呀!記得他以前小學的班長並不是這樣,那是一個善解人意,敢於為人出頭的人。要是時間可以重來的話,不求任何,只願不再長大。
只見陸瑜低下頭說:「我也沒這麼差吧!我好歹也有一兩個朋友。」
那人不屑道:「可是啊,就算他們是你眼中唯二的朋友,可他們也有自己的朋友。你只能孤丁丁的坐在那裡,看著他們,這是你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後,那人拍了拍陸瑜的肩膀,用手指指向一個地方:「不信的話,你看那邊。三人行,必有一獨。」
陸瑜看著自己的兩個好朋友在下棋,你來我往的,倒也其樂融融。他感嘆道:「哎,這有什麼呀?他們也經常不理我啊。」
那人好像惡魔的低語般:「你要知道他們下的不是棋,而是你的心。你看,一個是夾在他們之間的中間人,染過血的聖物保護不了你,當號角被吹響時,你只會在他們之間傷痕累累。」
陸瑜有些懷疑:「你到底是人還是魔?」
那人反問道:「在如今,人和魔有區別嗎?魔可以救贖人類,讓他們活在虛構的生活中。而人,呵,也不知他們所在的到底是人間,還是地獄。」
陸瑜立刻質疑:「你個惡魔!」
那人說:「是嗎?可是,這個樣子,不更像是魔嗎?爆發了憤怒之火,可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陸瑜說:「真是個惡魔!我才不會被你所蠱惑。」
那人突然間拿出一個骰仔,說:「是嗎?你猜一猜我手中的骰仔數目是多少?」
陸瑜皺眉:「我為什麼要猜?」
那人依舊偽裝成平常人,可他忍不住暴露的惡魔角,卻揭露了他非人的事實,他說:「猜對了,我可以給你實現一個願望啊!」
陸瑜依舊皺著眉頭,意外一撇,卻看到了那人猙獰的樣子,他隨口一說:「你果然是惡魔,這個骰仔是不是你的本體?是不是如果有人猜錯了骰仔上面的點數,就會被你吞噬靈魂。」
那人好像被戳中了什麼秘密,惱怒的樣子甚為嚇人,他說:「猜,立刻給我猜。」
陸瑜絲毫不懼:「這就是惡魔嗎?」
那人打了個響指,召喚出了一隻蟑螂,說:「會飛的,你怕嗎?」
陸瑜看著眼前有馬尾的男……不,畜生,明顯有些害怕,他他說:「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子?這可是蟑螂啊!你個波旬!撒旦!路西法!阿修羅!居然敢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立刻,把這東西給弄消失了。」
那人搖了搖手中的骰仔:「那你猜呀!猜錯了我就放過你。」
陸瑜被迫無奈,他猜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畢竟骰仔在他印象中只有六面,他說:「我猜是十四。」
那人攤開手,把骰仔拋上高空,好像念了一段口訣,然後露出陰森的笑容說:「恭喜你……猜對了。」
陸瑜驚訝:「這不可能!」
那人說:「可我這個是16面骰啊!哈哈哈。愚蠢的凡人啊,乖乖接受我的審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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