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妲想來該把原本的問題延續下去,再給常寺出個難題。
「所以說,他們真的就為了把這種東西搶到手,還得這麼大費周章。」
多拉妲輕率的舉起手,擺弄著手上的徽章,知道常寺對於『法位』的看法後,多拉妲便覺得這東西可以是個釣起他的餌,用來留住他在自己身邊,這才有了利用價值。
然而,『法位』作為曾經的兵器來說,也令多拉妲不禁想著,如果是那幾枚作為啟動武器的鑰匙並在戰爭時奪去無數人性命的徽章,能否從中聽見被其奪去性命的人們的死前悲鳴。
多拉妲的思緒看似要走遠了,聽見了常寺的聲音後便猛然回過神來。
常寺想要討價還價般說著。「妳可以不當一回事,但不能置身事外。」
「不在位子上的人,講話的角度也刁鑽了。」
「我只是說要留個心眼在,畢竟做與不做的分寸難量。」
「你這話,跟我討厭那些宗教份子很像,講得抽象,要是沒個標準,誰知道要做甚麼?」
「一定會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常寺順勢擺了個動作,多拉妲才明白這又是另一齣戲。
「我是在認真跟你討論,你明白還是不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依妳這性子,現在這模樣,肯定又要坐壁上觀了。」
「請改口正名叫審時度勢,我現在要向你提出嚴正抗議。」
「妳明明就知道該做甚麼,還問我。」
「是知道,我就只是想聽你說而已。」
常寺突然感慨地說。「說了,便有人聽,也好,當然盡量說。」
「不然,你覺得能遇見我,還能有甚麼事?」
常寺把早就想過的答案,像背稿的台詞般脫口而出。
「更像是在那些緣分的交織之處點上明燈,替願行指路。」
「那不就是一片火海。」
常寺笑了笑,他沒有想過這回答來得這麼早。「火海有盡,苦海無間,留個心眼在,就像做個標記,總有一天走得出去。」
這句話,沒少讓多拉妲聽見。
她覺得常寺就這一點最捉摸不定,看他是認真的在講,卻又像問題問一半,答案也給一半,兩個另一半在湊著一個看起來有點有脈絡,但好像又沒邏輯的句子,想跟自己拚一個心領神會。
多拉妲幼時起閱人無數,也自認深諳內心的機關巧妙。但人是自私的,替別人的事情留個心眼,要不等著算計就是防範,尤其在這個風頭上得了『法位』這貴物,本是要多加注意。
就算走出人間這環境塑造出的大迷宮框架,會上哪去。
身處世界,常寺還想著離開這裡,難道他知道外面有甚麼嗎?
稍作沉思,她略有意思的抬起手施作法術,恰似有了些想法,讓增長的手臂交疊的密度提高,好好地將眼前的景色填上一層黑。直到影子蓋過臉與眼神,創造出了足以融化二人身影的黑暗。多拉妲眺望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裡面混著許多外族、非人族、非帝國國民等。
「我的意思是,他們今天來帝國奪了『法位』,還得了便宜,也有著各式的心思,但他們就不拿著那些吹噓過的家傳法寶出來,給大家看個笑話,就連剛才那個恐怖攻擊法術用的也是『法位』為基底的結構。」
常寺看向『法位』的傳承現場,聽到多拉妲這挑釁的話語後,也不像方才那般緊張兮兮,反而是輕描淡寫地說。「現在妳的身分不同,若是被誰聽見妳剛才說的,會有麻煩。」
「那又如何,大不了就不做官了。」多拉妲發現沒起到效果,便也好好說話。
「妳都進了局子,就別想著獨善其身了。」
「講得你做過一樣。」
「有點經驗。」
「書裡的經驗嗎?又是紙上談兵。」
常寺講了這些大道理,便被認作是抒發心中的抱負與願景,嚮往著那些對常寺而言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知道這理想是滿口的眾生,滿手的是現實的骨感,縱使能講出宏大的願望,眾人能窺見的不過像是由地面望向星空,憑著自我的渺小而感受到眼前的宏大,卻難以知曉何以宏大,更遑論實現之,也無法體會其所需要的時間跨度與排佈。
以臆測、譬喻、比較、自我的見解、讚嘆的言詞來試著理解相對於自我之外的一切,要是這麼做便仍然像個外人似的,只能顧著張望滿眼星空。
常寺抬頭,知道現在還是早上,他還是閉上了眼,將那星空的模樣自心中釋放出來。
多拉妲則是模仿著常寺的動作,還有模有樣,不過是在提防著周遭的動靜。
常寺也知道多拉妲方才說出口的話語,就是想讓人聽見,她還特意施放了些法術能夠在聲音中拌著些敵意向聽見的人挑釁,可惜效果收效甚微,在場高手們沒動靜,那些襲擊會場的恐怖分子也沒有再次出現。
這個地方不只能避人耳目。
常寺望著不遠處仍在使用的老舊與新式發信塔,評點了一下四周建築物的外觀構造,也得出了能藉著此處的環境干擾,使得他人就算有意探索,若不稍加留意也不會察覺這二人的動靜。
這點是為了給自己輕鬆一點,事先免去多拉妲帶來的麻煩的做法,也恰好使他們撞上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這一點,多拉妲自然不會放過常寺的小心思,藉故打斷常寺那裝模作樣的冥想。
「你這甚麼意思?」
常寺也沒被驚嚇到,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地說。「所以說,別人的事是別人自己的打算,我這平民可想安穩度日就好。」
「你這甚麼意思!」
「欸,痛,痛,別捏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拿了我的錢,現在說不幹就不幹了?」
「老闆,妳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我做甚麼?」
「錢呢,我當官以後自然會多,你就好好待我身邊,你想得多,也沒見你做得多,不如就按著我的方式去做。」多拉妲玩味的說
常寺突然擺了個臉色,那氣勢一下子就壓過了多拉妲的虛張聲勢,讓她慌張地伸出了手阻擋,顯得相當不知所措,豈料常寺開口便說「這就不對了,『法位』一直是無給職,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那份權限資格、法陣網絡與法力供給,那些前輩的收入來源是經營生意或是開辦事務所,畢竟機構發放的薪資是按件計價,像剛才那種未經委託的例子,如果沒有機構證明也拿不到錢。」
多拉妲嚇得一愣,連忙翻出『法位』的詳細資料。越是翻查,念頭留白的越多,心裡頭的焦躁也用顫抖的手指在空中畫出激烈跳動的心電圖。
「怎麼這樣......」
「我看看,簡單來說是當中央徵招時必須接受官派任務、應當遵守社會義務與責任、必需定期回報動向,比照規章規範參與升級測驗與資格審核,好處有開放圖書閱讀權限、在某些項目中得以透過事後補件的方式在當地獲得特權,這底下還有分類項目與權責範圍,但是講了這麼多,就是完全沒提到會給底薪或加給。」
「真是麻煩,他們有好多規定要遵守,收取費用怎麼是在另一份文件,還有項目是委外給民營公司處理,這些種類和流程要跑的真多,而且為什麼是我做事,錢卻是給單位後再用分期發放。」
「好像是為了保險,以及任務形同公差,如果有意外的話會有其他規定應對。。」
「你別吵,不就是一份工一份錢嗎?弄得真複雜。」
這一份工作職位便是一份資格認證。
『法位』,從傳統信仰具有的知名度與既有存在的方便與條件為基礎,一步一步地打造出法術需要的脈絡、網絡,並且賦予足夠具體的想像,最終成為得以實現的宏願。
帝國的做法便是將國家整體概念以某種方式與科學結合,實現了成為法術基本三元素中的觀察者角度的事實,藉由觀察確立存在,再由被觀察者架構出足以被認定為人柱的實績,以此來向天地世界獲認證許可,發揮超出一般人能具有的法術能力。
而被賦予操作此等力量的人們則具有『法位』的特殊資格,這也曾是帝國獨有的官職。
這個職位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實現那口號所喊『法術如呼吸、施法是生活』般,為了將法術普及化,期望將人類的生活迎向更美好的未來。
然而,夢想終究只是夢想,由於帝國發展出突破性的法術技術,刺激了世界各地的法術發展,帶來了許多紛爭與禍亂。
由無知、盲目與傲慢堆壘出的血淚史,宛如有共時性般地平等的呈現在各個區域的世人眼前。
比如說……
有著對於事實的片面解讀,導致發展誤入歧途,用歪斜的視界意圖匡導世界的傲慢之人。
缺乏對於未知領域探索的眼界,駐足現況而不與時俱進或兼容並蓄的怠惰被淘汰者們的憤怒。
利用人們對於互相認知,逐步提升交流與溝通的信任,結果卻為的是強取豪奪。這些永不滿足的貪婪者們促使著戰亂頻繁發生。
以及更多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為了解決不斷衍生出的悲劇與衝突,上位者們最後便決定高喊著他們為帝國定下的罪狀,藉由發動戰爭將帝國送上了處刑台。
而『法位』衍伸出的新能源與新技術,在帝國戰敗後便有程度地開源,各國的發展也因此獲得大幅度的提升。直到現在,帝國將更進一步地履行戰敗協議中所寫,將會練出『法位』資格者作為各國的引水人,賦予他們權限進入帝國建立的『法位』的源頭,藉由探索與發現新技術來為自身所屬的勢力帶來更多的利益。
在對外宣稱上,正式經過儀式授予資格的相關人等會賦予職稱,並受到眾國成立國際機構監管,便也是一道名目。實際上各位『法位』持有者仍舊隸屬於原屬國,國際機構的成立是為了轉移原先由帝國控管源頭的權力,改由各國共同監管。
這些事項,便也是一年初選、兩年應試、三年決選、一年培訓的過程中一再更新規範,最後迫於時限壓力才臨時增訂的版本。
作為第一屆,長達七年以上的選拔,從制度的建立到實行,使得許多國族的優秀子弟被迫留在帝國潛修,因此令人詬病。在經過一番爭論與修改研習課程後,據說從明年開始的第二屆以後的過程時間會大幅縮短,規劃以兩年初步應用、三年專精領域、以及不設年限的開發研究並且以研究成果確立個人成就,而每一階段皆可領取不同程度的『法位』使用資格
新人入取則改成以每一年招攬新一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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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讀完『法位』說明手冊後,多拉妲擺出一臉不情願地表情伸出手,想要和常寺討些溫暖。
常寺便挑明了說。「別這樣看我,妳這眼淚還真廉價。」那是多拉妲用法術水擦在眼角邊。
「算了,不說了,你這是在欺負我,嗚嗚,為什麼要努力工作了,嗚嗚。」
多拉妲裝模作樣地抬起腳,換了姿勢蹲在地上,還偷瞅著坐在一旁的常寺的反應。
見他伸出了手,多拉妲便停下了聲音,她一停下聲音,常寺就轉身掄起了拳頭,朝天吶喊。
「我也想好好工作!」
「你早就有工作,我就是老闆。」
常寺習以為常地說。「眼淚擦得真快,紙巾還在口袋裡。」
「你就坐在那不動,哪像是要安慰我。」
「都弄好了,就好好做吧。」常寺無奈地說,想換個話題「法位的揀選過程不只是萬中選一,這一屆還得挑個身世背景,當今的制度更是集齊眾多的不容易的事情才建立起來,『法位』是精神象徵,也是備受矚目的要職。」
「是呢,就不像你挑的這地方,因為法力紊亂,所以才掩人耳目。」
多拉妲是直接了當,把常寺說的話裡的意思拽了出來,壓下去踩著,一如既往地強勢。
「畢竟我的備案又壞事了。」
「不怪你。」
「真是體貼。」
常寺悻悻然地說著,好似碰得了無可奈何的事情。多拉妲就沒多說甚麼,現在的她很明白,畢竟願意說出來的只不過是願意讓人聽的,心裡想的就是留給自己聽的,聽久了也會分不清哪些話,是從哪幾張嘴裡說出口的。有些人就是這樣,開始把別人的聲音當作是自己,最後也把人生都交了出去。
「你也是這樣嗎?」多拉妲問著。
「我?誰?」
「這裡還有誰?」
「那樣是哪樣?」
「你真煩。」
有些想法,講多了沒人想聽,人們聽多了也就聽不見了,能聽得進去又講得出來的,只不過是種一廂情願的覺得有把意思好好地傳達出去。說的人,總是會梳理著更美好的未來願景,可是在現實的面前,往往是更多的無奈。
常寺也領著的那一份人生與無奈,雖然被多拉妲以餘興之名加了不少料,味道上仍吃得下肚。
但多拉妲自己的那一份,掛著帝國八大家族的招牌,頂著家族前綴入席用餐,面對一大桌珍饈,吃的不只有味道,還得消化著吞下肚裡的算計。
她能聽見的自然也比平民百姓講的內容還多了去。
隨口拋出來的問題,不過是趁著內心的鬱悶上頭時,起了想捉弄人的心思。
多拉妲說。「要不你試著求我,現在的我能弄來一些特別的東西,或許還能搞點錢。」
「妳的東西?可不敢想我能用得了,更不敢想用壞了怎麼辦,我可賠不起。」
「錢只是小事,東西能不能弄得到才比較難說呢,要把握機會啊。」
「肯定又是試驗品。」常寺閉上了嘴。
「只要簽下去,你的身體,肯定是撐得住的,錢也不會少。」
多拉妲用法術撐好的傘,正在零星地垂落了些骨頭,還弄得像隨風飄逸的風鈴,光是看著就會替這個略顯悶熱的午後,提供了些由背脊開始的涼意。
面對這露骨的招募,常寺故作配合的有演了場戲,弄得多拉妲笑著斥喝,而兩人的注意力隨後被一陣驚呼聲吸引過去。
眼下的會場引起了騷動。五名各自領受著獨特美貌的少女們一齊出現,同時也是時下的知名樂團的她們正在台上領受『法位』資格。五人就位,四人面前霎時出現四種樂器,其中兩款是常見樂器,另外兩款則是民族樂器,主唱手持麥克風,現場鴉雀無聲,翹首以盼地等待演出。
主唱起音,聲音清脆高昂,演奏開始,循序漸進,多是兩兩共奏,忽有鳴響與連串急奏,宛如在夜晚中追逐主唱那如精靈般的歌嗓,能聽見蟲鳴、風響、與兩人份的戀慕之情在月光的見證下交織,於破曉時幻滅,相愛的兩人奔向相反的方向,讓離開時的吻別,揭開一場以世仇為名的戰爭。
他們五人以音樂法術演出,在人們面前編織出了一場幻象。
常寺聽完以後,情不自禁的鼓掌。就在主唱一一介紹台上成員時,多拉妲像是不甘示弱的用著字正腔圓地的語調介紹那一團的背景,以及組成的原因。
據她所說,那是打著族群共榮的招牌,以數家異族間的大小姐們共同組成的樂團,原本只是當作政治招牌的團體,不知怎地,五個人相聚之後,竟然真的成了一隻能夠上台演出並且有著相當實力的樂團。
日常居住區與國際轉播的螢幕播著她們的倩影時,令她們的歌迷們無不歡聲雷動。粉絲們宛如暴動的模樣,讓原本也因她們的出場而稍作失序的維安人員拉回了點理智,才好忍下衝動,好好做著份內的工作。
她們的上台表演,也會透過學院內與居住區指定設置的喇叭放送。整個地區也是為了『法位傳承儀式』下了不少工夫,接下來七天的和平念活動更是會帶來經濟活動與大量人潮。
結束了第一首與成員介紹後,主唱單指向天高舉,比出了第二根手指。氣氛頓時驟變,場上成員的身邊有著肉眼可見的奇特力場,以各自所屬的特長顯現法術的樣貌。
若說入場時的她們是有著書香卷氣的端莊淑女,如今的她們各各是馳騁沙場的人中英豪,身上的服裝也變化成了統領軍勢的樣貌,率先出聲的是民族樂器,其聲一出,便有無數戰士幻化而現,高舉武器整齊劃一地敲打讚聲。
其餘的樂器逐一加入,槍砲擊發聲、巍峨船艦們的身影、戰機劃破天空,主唱才開口,便是宛若有無以數計的群眾嘶吼。
接著一切又回歸平靜,群眾們這次便是繃緊了心弦,警戒待命。
若說第一首歌是人們心之所向的表演,第二首歌便是令在場高手們感受到威脅的力量展現。
這一首,便是她們內心的吶喊。
音樂再開,演奏開始。
正好適合替一群逃亡者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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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我好喜歡她們的!」
「剛剛真的好險,老頭子的傷怎麼樣?」他雙手保持結印,謀劃著下一步的攻勢。
「情況很不樂觀,必須趕快處理,可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嘴上雖然抱怨,但仍然一手劃出丈八土牆騰空飛起,砸碎了冰之巨人。一腳踏出熊熊烈焰,火舌盡化長矛飛濺而出,在襲來的無窮無盡的藍色波濤中,綻放出血紅色的玫瑰。
「該死的走狗。」波濤褪去。見到黑衣人的左半身被挖掉,那原本該是血肉的地方,僅留殘像如影。黑衣人仍喘著大氣,那殘像則逐漸飽滿了起來,似有萌發生機之貌。
忽有一人身形入地三分,再結法印,面朝遠處大喊「幫我!」
豈料喚來雷鳴聲動,咒音隨上,雷霆閃光耕地而走,將對方欲行之陣盡數毀去。
「怎麼是咒乘緩雷,音光護法。」另一名黑衣人半跪在地,氣喘吁吁「情報裡可沒說這次的護衛隊,竟是龍族四家協力。」
「大家別離開我。」其中一人遂以再生之法療傷同夥。
「別想得逞。」圍捕者欲截其力而逆行再生之法,意圖將施法者摧骨化肉。
二人上前,一人身形朦朧無影,散化成霧靄一時逼退重重殺意的招式,另一人則擊掌空拍、空拍擊掌。圍捕的眾人忽感身後有異,轉身應敵,竟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兇猛異獸鑽地而出,為的是要奪得那分神剎那。
四人齊力運法,光輝漫漫。可見一人背上有個全身近乎殘影的軀體,軀體的主人即使已經意識矇矓,仍不忘出手相助運法。一道閃光過後,五人身影消失在事先準備好的法陣上,那群異獸也隨霧靄消散而不知所蹤。
「跑得真快,打不過癮,再來,再來。」
「雖有四人,怪不得要堅守此地,原來早有準備。」
「從中可見龍族四族功體,計畫縝密,不可不防。」
「其他人可來晚了,該要通知大家要抓內鬼囉。」
「……可不能讓這群不識大體的宵小,壞我龍族大事。」
著裝一致的隨隊人員紛紛趕至現場,接受命令進行採樣作業。收集著現場的法術後結晶與法術物質,好以對施法者有更進一步了解。再來抵達現場的學院、帝國、國際警備人員也同樣了解狀況,提升了警備層級,以及加強橫向聯繫。
這些訊息也同樣的傳進多拉妲耳裡。
「又有點意外,不干我的事。」演奏結束,會場傳來掌聲不斷,多拉妲也隨意地拍了幾下。
「剛才,你怎麼知道對方是恐怖分子。」
「是那根棍子變得像活物般的噁心,直覺上就先打再說,就這樣。」
常寺查覺到多拉妲的說詞略有閃避,便想追問下去「可是我沒見過生效這麼快的探查法術。」
「你想知道嗎?」多拉妲笑著說,地板上出現了異狀「這可是我的秘密。」
「不說也好,我還以為妳也會用在我身上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沒有呢?」
多拉妲那弔詭的神情,讓常寺心裡頭也沒甚麼想法。就算她真的做了,意味著至今也沒能察覺到她做了甚麼,再問下去也是徒增疑心。稍微掂量著會被見到的資訊,在她面前擺出苦惱的模樣,也沒有甚麼資訊是要藏的。
就算被看到了甚麼,從多拉妲的反應看來,肯定是沒甚麼,這還沒有比被警察來個身份調查來得緊張。常寺想著也沒用,便摸了摸這款特別的地墊,有著熟悉的觸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碰過。常寺躺了下去,他說。「這一片墊子,還有點柔軟,這又是用了哪個身體部位。」
「你管我用甚麼。」多拉妲將裙子撫平了並貼著腿,捏著嗓音,在常寺面前坐下,卻又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坐吧,別再跌倒了。」
常寺見狀,眼前的模樣宛如激起了他的生存本能,只能是心頭一緊,畏縮地與她比肩而坐。
矗立在眼前的欄杆,就像是將兩個人與世界分開,困在這幾坪大的空間中。
「這樣不會看不到會場嗎?」
「不會。」多拉妲語畢,便讓欄杆變得透明。「我沒拆掉。」
眼見她雙目微垂,抱膝而坐,似是累了,張嘴便是打著哈欠,讓遲來的微風刷過了臉,享受著片刻的寧靜。此刻的常寺,就像是因為這份美麗,而收繳了一份無字的獨白。
直到多拉妲再度開了口,常寺的腦筋才又轉了起來。能像現在跟人聊著天,不用太過擔心下一餐的著落,剛好被拿捏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子,也好過之前捉襟見肘的生活。
自從在多拉妲麾下就職以來,收入增加,也能寄錢回老家,可是事情也太繁雜,如果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事,常寺也已經學會不多問,不過有件事情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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