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人等 - 第七章異法與鬼與其他

常寺想去見識一下，『法位』所帶來時代變遷。

於是向多拉妲提議。「我想去逛逛這次的活動。」

「為什麼？」

「妳不覺得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世界可以變得不一樣。」

「不會的，只要人是人，都不會有改變的，你就只管捉著那渺小的希望。」

「你在說哪件事？」

「名為世間的劇場，能夠不間斷上演悲劇，靠的是觀眾捧場以及條件反射般的預測劇情走向，骨子裡只要還是人，劇情的走向不外乎是那幾種變化。」

否定了改變的可能性，像是看透了人類的內心，認為一切的離不開悲歡離合的感悟，使得這一番話，更像是對著明知可以改變卻無所作為的抨擊。

常寺捲起了多拉妲一綹髮絲，誠懇地說。「就去看看，我相信會不同的。」

「才不要，你都講過幾次了，每次都一樣。」

「至少有些細微的改變，慢慢累積起來，總有一天會真的不同。」

「沒有變化的改變，又能累積在哪裡？」

「就像法術的變化，不也是藉由觀察才得以實現，但是先存在才能被觀察到，並非是無中生有的創造出來。」

多拉妲想回嘴，常寺說的根本不是那一回事，能被知道才可以變成人們可接觸的概念，怎麼又是說不被人知道就可以存在，簡直荒唐。

因為她很清楚常寺這一去根本不是玩鬧逛街，而是像以前那樣操著多餘的心去管別人的事。

「真的去逛街，而已？」

「妳也說了，之後有的是機會，但現在這是能多學習的機會，我也想看著標語寫上『共榮、平等、互惠』的活動能有些甚麼內容。」

「無聊的東西，不值得一提，你就乖乖陪我翹班，還想去惹事。」

「外族們的傳承法術也有出展，據事前宣傳的說法也會一同公開。」

「可別信那些，他們只是口號喊著平等交流，實際被公開解析的只有『法位』，其餘人的技術，早就用幻術或贗品做個表象交差，給大家看個新鮮。」

多拉妲並不想輕易妥協，卻先出手拉住常寺的胳膊，因為他作勢要離開的模樣，讓多拉妲臉頰兩側稍微地鼓起，看似很賣力扯著常寺。

她卸下了墨鏡，無奈地看著他，用著有點撒嬌地語氣說。

「不要走。」

常寺反過來握住多拉妲的手。「妳不用去巡邏嗎？」

「排班了。」

「妳的成果發表呢？」

「不用拿出來。」

「不然，我自己去也行。」

多拉妲拿下了頂在自己的腦門的手，好似正要抽出甚麼。接著將身體一轉，面對常寺。

「拿你沒辦法，我改變心意了。」

「難道妳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嗎？」

「才不是，先說好，我真沒興趣，趕緊弄完就離開。」多拉妲姣好的皮膚上浮現一層微光，聚集在手腕四周，她專注的目光下匯聚成導覽地圖與參觀指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ARJlBcoa

地圖上指出帝國首府學院的位置，以及位於混合住宅區的展場，交通車的位置與路線、開放場館與人員配置、觀光景點的流量管制、每一天各個區域的活動時間表，與其說是一場活動，更像是整個區域的慶典。

諸多語言的選擇列舉在地圖的上方，並且在國有住宅區中標記出各國、各族的辦事處。

多拉妲並不需要選擇交通工具，她的移動手段並沒有受到太多限制。

檢閱且避開各國政要的公開行程的地點，以免因為『法位』或是委託工作耽誤到兩人時光。

一想到這一點，多拉妲試探性地向常寺詢問。

「你可知道這次有誰會參加嗎？」

「跟我沒關係。」常寺撐在傘骨上。

「知道就好，更要謹記在心。」

常寺抬頭。「我聽過有一種說法，法術能反應一個人的特質、精神狀態、還有信仰，倒是這把傘，為什麼做成這個樣子。」

手一晃，眼前無光，模仿他人的動作無果，常寺沒能像多拉妲一樣能夠喚出地圖。眼裡只有追尾著肉色流星的軌跡，傘下的夜空是由無數的手指編織而成，那一片又一片的指甲與其上的圖騰，就像夜空裡的繁星點點，手指曲折、交錯、無序地蔓延出一整片宛如被微風吹拂擺動地黑色草地。

常寺靜靜地望著這一把新鮮的人骨帶皮傘，內心卻意外地感到平靜，倘若讓外人見到這幅光景，又會有甚麼不同？

「這是異法，我早就在你面前使用過了。」

「原來是那個被稱作個體突變的變異。」

「以前，沒多久以前，是法術科技還沒那麼像現在發展前，異法普遍被視為一種惡兆，聽說過在帝國之外的地方並非如此，反倒是被視為天賜的禮物，比如像是龍族重視的程度是讓政府集中訓練，以此為基礎來開發法術與法器。」

「有差別嗎？」

多拉妲手一揮。原本是空氣的地方，開始收縮變形，出現了一個用股骨製成的高腳杯。

「正常人在平時會透過呼吸、皮膚與空氣接觸，會將身體製造的法術物質無意識地洩漏出去，其中有不帶主觀意識的念頭會像空氣飄散，這便是神靈鬼怪的起源之一，而異法就是指法術物質的成形出現異常，變成了成分未知的氣體、物體、或是能量等。」

「以妳的狀況，是會隨便長出四肢嗎？內臟也是嗎？」

「現在不會。」多拉妲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拍著常寺的肩膀，幾番斟酌後還是決定了先講清楚。「病徵不同，分為輕度跟重度，以及非人生物的類型，輕度是一般人身上常見的失調現象，重度分為先天跟後天，基本上是影響施法程度的差異、對精神的干涉程度。」

「簡單來說，不能使用法術，也不會被這個病影響。」

「生物不可能不會使用法術，是無法避免的。」

「是嗎？」常寺低頭看了看自己，多拉妲則捧起他的臉，要他別拿特例出來反駁，並繼續說。

「異法可以透過自力、藥物或科技道具控制。」

「聽起來挺危險的。」

「不會，對其他人不會，因為異法的症狀確立觀察並缺乏架構，因此沒辦法將法術成形，在外人眼裡像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或是跟不存在的幻覺互動。」

「可以確定架構呢。」

「那就是問題了。」

「妳的狀況看起來具有架構，也可以延展。」

常寺直接往多拉妲的人骨傘上蹭了上去，就好像在反駁對方說的話，或是做著看似逗趣的舉動，多拉妲則是配合演出般地推了常寺一把。

「是能夠控制與發展成功的例子，打個比方就是丟個火球，卻是一顆噴發的濡濕大腦，或是一個風的切割術，變成了扔個腸子當鞭子打出去，然後把前天吃的食物複製成幻象，灑了一地。」

常寺看向多拉妲「能用嗎？」

「不能。」多拉妲看回去。「現在也不會，拜託，那多不方便，個人身體的延伸的法術製品有強烈的排他性，就像是砍下別人的手卻沒有保留對方的身體資訊，又不同於具備世界造物資訊的實體物質，不能烹飪、加工，拿來自用也顯得多餘。」

「妳做過？」常寺從多拉妲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並接下去說「這樣看來，我的身體情況也確實不是異法，法術還真難。」

多拉妲看了一眼，找到了機會便問。「認識的時間又不短，你以前都沒意見，怎麼現在才問？」

常寺想著不回答，可是對方使了個眼色，常寺硬著頭皮說了。

「不需要特別說，生活也過得下去，我就沒那麼在意了。」

「我像個怪物，能不特別嗎？」

「妳覺得像怪物？那是別人怎麼看，我又不這樣想。」

「那你怎麼想的？」

多拉妲第一次見到常寺，是一場意外。

常寺接下來的回答，對於多拉妲而言也是一場意外。

「是兩個怪物。」

多拉妲放聲大笑，笑了好久，像是放下了肩膀上的負擔般輕鬆地笑。「你怎麼是怪物呢？」

「妳既然不覺得我是，那我當然也不會這麼看妳。」

「你真的和其他人不同。」

「本來就不一樣。」

「是，不一樣。」

多拉妲收起笑容，繼續路線規劃，逕自看著地圖上的標記。

她提點著常寺也要跟著看，看看有哪幾攤美食、玩物，還有感興趣的文史記錄。

「連學院收藏的法器也會出展，還有替人探測念力場的服務。」

「那些只是概念機，有實際用途的是這些。」

「傳統宗教活動、市集、戰鬥場的開放，妳的行程表的宴會邀請是幾號來著？」

「我不想去。」

「可是……」

多拉妲又繼續說，並窺伺著常寺的反應。「你要陪我。」

「好。」

他們待著的大樓是新蓋好的。視野內的林木間有新挖的湖泊與小屋，自另一個方向能聽見稀疏的戰鬥聲與群眾歡呼，四處都能感受到熱絡的氣氛。

作為學院教學與科研區域的腹地，不遠處還有占地遼闊的生活居住區、少部分商業金融區域。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RjRWj1Gk

缺乏足以自足的農業供給與工業能量，但是能透過發達的道路交通獲得來自鄰近地區的支援，那些通往各處的連外道路也有設置跨境關卡。

而作為法位傳承會場的地點則是由各國共同出資、提供人力所搭建的儀式用祭壇，並區分為軍用、民用、進行觀光活動需要的設施。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tGMYNIyF

這次舉辦傳承典禮的地點，是原本用來提供民間劇團演出的舞台。

由於國有住宅區牽扯到各國的租借地，特設住宅區則不適合舉辦活動。用於舉辦和平紀念活動的場地，則是選定在混合住宅區，且鄰近商業活動活躍的地區舉辦。

決定了要去哪裡，一連七日，從週一到周末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常寺對於多拉妲的行為感到驚訝，卻不是因為行程內容、膳食或是移動手段，而是相關費用將都由她買單。

多拉妲規劃著預算花費。「就當作陪我逛街的費用。」

「妳不是才說沒興趣嗎？」

「現在有興趣，看過地圖發現了一些事情，可能，算了，先不提了。」

「是『法位』的工作，還是學院的問題。」

「都有，要說給你聽嗎？」

「不用了，我相信妳的判斷。」

常寺不懂那些專業的知識，也難以在這些沒有專業的認知基礎的東西上提出有用的意見。

只能從多拉妲語氣裡的變化、用詞以及她所關注事項與翻查資料內容的相關聯性，考慮一般來說會出現在活動事務的變化與不確定性。

他能猜到的，便是因為工作繁忙或是幾個可預期的臨時狀況，導致現場作業出現可能的事故。

多拉妲的變化，讓常寺不禁感慨地說。

「妳也變得會在乎別人了。」

「是你害的，給我負起責任。」

總是這樣，她總想找個機會拖著常寺去做某件事情，並樂在其中。常寺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無容置喙的餘地。

「妳想要怎麼負責。」

一句話帶來一陣尷尬，替多拉妲的側臉反覆地抹上了胭脂色的潮紅，又被她不厭其煩地擦去。

常寺不是第一次見到多拉妲這副模樣，一開始還會因此被她逗著玩。

可是日子一久了就會發現她喜歡在嘴上佔便宜，實際上卻是半分不少還會貼錢，現在只要消磨一陣子，她就會回復平常的模樣。

常寺開玩笑地說。「妳這麼厲害，我未來還得多多仰賴妳。」

「希望你真的這麼想，以你經歷，就別想著要出人頭地了。」

「不過，我最近也多看了點書，也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像是甚麼？」

話語一來一往之間，時間也不疾不徐地流逝，用春暖花開的氛圍替花明柳媚的學院，在今天這個大日子張燈結綵。人來人往間多少同為人族、看似人的外貌，底下潛藏著非人族的特徵。眾人，有同族非同族、有血親無血親、有恩有怨、有情無情，懷著同樣的心情看待明天這個日子、走在路上享受日子，但是能夠彼此了解的那一天，終究是如同妄想著觸摸那高高在上的象徵，以日月為杵、天地為臼，搗磨出時間的血河。

「你念完了沒有。」多拉妲冷冷地說，本是滿懷欣喜與他四目相對，豈料他突然從懷中抽出本卡通圖案封面的筆記本，開始念誦裡面的內容。還是動畫？卡通？雖然用詞被常寺糾正過很多次，但是多拉妲仍然沒把詞語間的差別放在心上。

常寺摀著臉說「可我覺得寫得太煽情了。」

「你可以不要邊念邊擺動作嗎？」

「阿，戲子無情阿。」

「總有一天，就是那最後一天，一定會讓你體會到，多麼懷念失去自由前的前一天。」

「這是出自哪本書，我想不起來。」

多拉妲冷笑「還沒出版呢。」

「雀躍的我，如同晨曦初生於一日之晨的一隻鳥；悲傷如我，將用餘暉前去迎來夜晚，才知曉仍有我尚未徜徉的星之海。」

「夠了，你就別擺著那種動作還念著『晨星、星夜』。」

多拉妲一手拍在常寺背上，像是按了暫停鍵，才停下這一齣鬧劇。

此時，舉辦『法位』儀式的會場方向傳來的謝幕的致詞，以及宣講著明日的開幕式。

「總算講完了，明天開始，會在那台子上用幻術重播今天的演示內容。」

「這活動還真盛大。」

「帝國傳統信仰，同時也是戰後和平紀念活動，還有連假，接下來就是一連七天的展演，很多人都趁此機會求得表現。」

「就期待妳的安排了，我的嚮導。」

「幾天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尤其這活動還有最嚴密的警備、最新科技的系統，還有高手如雲，不可能會有人能打擾我們。」

「可是今天，剛剛就差點要出大事了。」

「我說的是明天，今天不算。」

「有道理。」

多拉妲自信地說「我們就來見識，這個號稱最盛大的紀念活動，究竟有些甚麼。」

再次查閱著地圖上的資訊，清點著招商、參與單位、國家、外族們的動向。不論是校方、政府方、第三方，都不希望在今次的活動上有任何差池。

結束了監視工作，多拉妲便領著常寺下樓。

常寺望見電梯仍停留在一樓不動，就如同常寺抵達時的模樣。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TzXkFxa7

本想要伸手去按，卻被多拉妲叫停，說著方才的安全通報中有一項提到說那電梯是壞的，明天才會有人來修。常寺也不懷疑，搭不了電梯也就只是陪著多拉妲多走了一段路。

「叮。」有東西動了，也到了。

常寺回過頭去，電梯門緩緩打開，原本該能看到的燈光與聽見柔和的音樂都不見了，然後像是吸引著常寺的目光般的在那裏面，就在稍微深一點的地方，好像有甚麼正在亮著。

真的好安靜，常寺這麼想著。

少了會場的喧鬧聲，整棟樓安靜地只有他們二人下樓的聲響，彷彿其他人都消失了一樣。

「叮。」

他以為自己跟著多拉妲走下了樓，結果眼前卻是剛才那個電梯門口，還有不知何時已經被按下的樓層按鈕。

就在鞋子前面一點的地方，確實有甚麼在亮著，像是在叫人蹲下去撿起它。

「好黑阿。」常寺說著，黑的像是裡面甚麼都沒有。

甚麼東西，都沒有在那裏。

「這該怎麼辦呢。」常寺這一句話，讓潛伏在他身後的某個東西愣了一下，祂原本要將人推下樓去而伸出的手抖了一下，隨後……

祂的頭便被釘到了旁邊的牆上。

還試著搞清楚怎麼回事，便先見到熟悉的東西飛來。祂認得出來那些是祂的身體，或是該說是原本是身體的碎塊。此時，祂張開的嘴正好成了這些碎塊的好去處。

請，請放過我。

因為被異物阻礙，而無法傳達出的話語連同祂的塞滿碎塊的嘴被一棒打碎。

「操爛你這小王八蛋動那幹念頭的破腦袋。」

「淑女的樣子呢？」

多拉妲隨手修復了被她破壞的牆壁，趕緊改口「真是太恐怖了，是真的鬧鬼，我好害怕喔，趕緊抱抱我……你給我等等，先別走那麼快阿。」

只留下消散於空中的祂的殘骸。

真是不解風情地舉動。

由於帝國首府學院的怪談又被多拉妲消滅了一個，被釋放出的缺額讓萬宗一會的學院分部又得傷腦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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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地來到傍晚，會場上的人潮早已散去，常寺與多拉妲也不知所蹤，工作人員熟練地整理場地，一切看似告一個段落。

「沒想過，『傳統』落得如此下場。」

「先生，時間到了。」

嘆了口氣，調整著佩戴的帽子，起身整理儀容，他在管家的隨侍下離開了座位。

「中央院還是那副死樣子。」

又接到了命令，這次是以中央院自己提出要求，隱密探查今天的入侵事件跟恐怖攻擊。

過了這麼久才決定發佈這道命令，他心想，其他國家的盤算昭然若揭，打算以不作為、不配合的消極行動來隱藏真實目的。換言之，這只是個開端。

「不打算遣散我們這些老人，中央院的蠢蛋們就只會對舊時代的『法位』持有拼命使喚。」

心裡頭縱使有不願意，還是得為當初的誓言效力。

年輕管家忽然說了話「您才邁入中年而已。」

「我說的是心態，年輕人可能無法體會，我就不多說了，不過今天看到的那群後生確實可畏，比起當初在戰場上被那群無能者們推出來送死的可憐砲灰強多了。」

今天總算見到了那個莫斯弗家的小姑娘，完全不是傳聞中那個嬌弱無助的形象。動作俐落又是殺伐果斷，運用法術物質跟法術戰鬥的熟練度相當高，以一名和平時期的『法位』所需要具備的戰鬥能力來說太多餘了。

她要是能在戰場上活躍，肯定是能立下不少戰功，倘若是作為敵人更是該除之而後快。

「只不過『無人之貌』的稱謂，也是她的家族傳出來的，意思又是甚麼？」

雖然她曾為未來可期的好苗子，經過那一晚的悲慘之夜後，便被莫斯弗家視為惡物，真是不難想像這幾年過來，她曾遭受到哪些對待。

「記得她是自願加入莫斯佛家的巡守隊後就未離開。」

相較於原本就有所涉足的正規警、軍方單位外，莫斯弗家還建立了非正式的單位，名為帝國巡守隊。打著提升國民運動能力、充實補充人員、替公職與學生進行法術戰鬥教育訓練的名義為由招攬人員。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CsGFMc4w

這支隊伍基本上是由外人組成，也是莫斯佛家招攬人才的手段，若在巡守隊的功績良好，則可以被編入到體制內並允許可以冠以莫斯弗之姓。

作為莫斯弗家族的女兒，進入這樣的編制無疑是被流放。

「那身手是小姑娘的潛力，還是在那種地方鍛鍊出來的，曾聽說過她還有兼職處理委託。」

籌備私兵嗎？

「倒也無妨。」

多少要有點籌碼，才能上得了帝國的賭桌。

「高層的家務事，就不甘我的事了。」

倒是變得如此上進，反過來還會為了家族貢獻一份心力，這小姑娘是在想甚麼呢？

難道是為了跟著那一個無能的小夥子廝混？那麼，這看人的眼光實在是沒一個好樣子。

「看那小子，連基本法術戰鬥都沒學過。」在觀測下幾乎不見任何的念力場，跟個死人沒兩樣，甚至比起那些不值一提的平民百姓還要弱，怕不是得了甚麼病才如同風中殘燭般易逝。

就不該把這種人攪和進來，平民本就有勞碌日子，他們的生命不該浪費在戰場上。

「略有些品行的普通人。」可是他肩膀所收受的那一掌後能不為所動，莫非是小姑娘放水嗎？

一旁的年輕管家默默聽著他的主人碎碎念，一邊替他張羅著瑣事，如同往常一樣。

他們便也是在會場內注意早些時候的動靜，進而提高警覺的眾人之一。

之所以留到現在，也不是出於職業意識或是身為『法位』的職責，而是面對新一代的可愛後輩們展露出的青澀模樣，令這位逐漸在和平時代中凋零的戰士有感而發。

他在台下緬懷過去的時候，講到他從軍面對第一場戰役時的表現，台上的表演環節已經結束，接著進入了活動尾聲。

他總會提到自己並不屬於帝國八大家族的成員，而是由一位平民爬上了現在的位子，接著進入帝國的中央院管理的軍事組織麾下。

統管帝國政令的機構名為中樞央極院，一般稱呼為中央院，也是帝國原本用來管理『法位』的單位。如今這項職責，被轉交給了國際機構其名稱為『眾星酩宿』。

「我才不管那個甚麼『眾星酩宿』的招募，我所效忠的就只有萬古長青的帝國。」

講到激動處，又開始侃侃而談他曾經的風光表現。年輕管家就聽著，繼續不斷地聽著的模樣像是每一次都是第一次聽見這些故事。

憶起了年幼的日子。

天色尚早，晚歸的孩子見得了保母的擔憂，喜孜孜的喊著喜愛的電視劇台詞，意猶未盡的想繼續同儕間的嬉戲，劇中的角色英姿風發，現實的他有點討喜又好懂，得要是多了歲數，數著他的好，壞了兒時的憧憬，悟了一生的道理。

現在，正在看著故事中的英雄。

靜靜地聽著英雄說著自己最喜歡的故事之一。

就像在普通乏味的日常生活中投映著那些可以令人心生嚮往的願景，讓人們能夠面對人生。

而他們就在一邊挨著收拾場地的工作人員目光，一邊享受著寧靜的時光離開了會場。

年輕管家咬字清楚、平穩地向他的主人說著，由於今天回去的晚了，得要叫外賣。聽的人可不樂意了，便有些彆扭的討著說不然煮碗湯也行，數著冰箱裡的食材還能做出哪些菜色，自告奮勇的要當幫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xRL1uEdi

他們便踩著黃昏的餘影，回去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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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異法與鬼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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