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舊書店鐵捲門捲動的聲音，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nAkXxEah
像是在提醒彥，今天也得開始運轉了。
他進到店內後便開啟空調，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cFqAtK42
空調剛開，空氣中還帶點封存的紙張味與冷氣機久未開啟的濕氣。
彥沒多在意這些，只是像平時那般走到櫃台內的機台，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dVT00XiK
輸入帳號跟密碼、打開後臺系統，他的一天，便這麼開始了。
雖然是家由熟人委託經營的店舖，店面不大，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MtOX1dBL
儘管來客數不多，但小書店的工作仍是很繁複，平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顧店，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evK8W39W
上架書籍、幫客人結帳、代訂商品、整理表單跟庫存……等等。
他雖然動作不太流利，但做事非常有條有理，很是仔細，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BNtXJwoB
所以頗得書店老闆的信任及喜愛，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VQmnAob5
平時幾乎都是交給彥處理店內的事務，很少出現在店內。
彥拿出放在櫃檯一旁的訂單紀錄本，上面的標籤略有泛黃，也有點殘膠，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GjDa7dYe
他仔細確認上面的訂單，紀錄本拿的很近，怕是有哪裡看得不夠仔細、遺漏了。
近午時的光線從落地窗灑進店裡，折射於堆疊在櫃檯的書本上。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1kB0GS2R
紙張邊緣泛著一點時間感的黃，像是陽光也對書籍有了尊重，靜靜地不敢打擾。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5hsAZXhc
彥的呼吸一如往常平穩，直到那熟悉的氣味再次飄進他的世界。
那股淡淡的香味又出現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UcEXaUPU
彥停下動作，眉頭輕皺，緩緩抬起頭。
「……又是他？他到底要幹嘛？」他心想，帶著些不耐煩的無聲低喃。
「……歡迎光臨。」彥瞇著眼看他，眼裡好像有點無奈地說。
那個男人腳步很輕，輕到幾乎沒有聲音，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Kc8rxEev
可能是個忍者末裔吧，彥不禁這麼想。
「……你好像也不是很歡迎我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69DHLCJn
他緩步走到櫃檯前，讓香味逐漸濃烈，彥覺得這股香氣又讓他快失去自己。
「……不會，我沒有挑客人的權利。」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VnJiWqia
他還是緊皺著眉，側著頭看那股香味。
那個男人似乎是愣住了，眼睛睜的有點大，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0hQ3xnp2G
但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又回到原本那種慵懶又帶著輕挑的眼神。
「哈——你到底……很幽默喔。」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NIfuUCHv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和他的濃烈香味不同，只是很淡的。
彥忍住一絲怒氣，語調保持平穩，只是輕聲地說。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IeB7n1iD
「你到底來幹嘛的？……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都是上班時間了嗎？」
「我不是說……要來看書的嗎？」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Hq8ddRnh
他整個人輕靠在櫃檯上，側著頭看著彥，那眼角的笑好像帶著一絲玩味。
「啊——不過……我可不是無業遊民。」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cO1iQ4RV
他從自己側邊的口袋中，拿出皮制短夾，取出一張名片，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hPyQyOJC
放在櫃檯的檯面上，輕輕推至彥的面前。
「……給你？」
彥拿起那張放在檯面的名片，上面似乎帶著跟這個男人一樣的氣味，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ucP3BtTE
他低聲的念出上面的名字。
「李……尚澤？」
「…‥在這裡。」他的聲音突然靠得很近。
香味變得太濃、太烈，彥已經感到暈眩，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409B6QXk
彥抬起頭發現，李尚澤就在自己的面前，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uA68eWUx
距離被縮的很近、近到只要再靠近一點，兩人的臉可能就會貼上。
那一瞬間，彥幾乎忘記自己該怎麼呼吸。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LgJNzmBW
他的大腦像被香味泡過的海綿，柔軟、膨脹，卻也快要撐破。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VrrQOpBO
理智像躲進書頁裡的字，彷彿怎麼翻也找不到下一句該說的話。
彥下意識的往後退到牆上，甚至稍微有點撞到後背，堅硬的牆壁帶給皮膚些微的痛感。
「上面有我的ID，你有空可以給我推薦點書。」
李尚澤對著彥笑了笑，眼神還是瞇著的，放任自己的香味溢出。
「但——我沒有氣炸鍋。」
彥一時之間紅著了臉，連耳根都藏不住他的朱紅色，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31tIFo5m
他想起上次隨手拿起的那本料理書，他本來只是想打發掉李尚澤，所以隨手拿的，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Uk7VG1mF
沒想到今天又被提出來鞭屍一次，讓他羞赧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又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麼書。」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1DvFQPq0
彥將臉側過頭，又把自己藏在瀏海後面，眼睛在逃避他的視線。
李尚澤像是在思考什麼，靜靜的看著躲在髮絲後面的彥，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4GT9qrz5
看著他髮絲間隙那蕊淡淡的瞳孔。
——像是一顆淡色的琥珀。
「嗯——你想知道啊？」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tk8AaiGE
帶著玩味般的戲弄語氣，李尚澤輕笑著說。
「不是很想。」
「……真可惜。」
彥拒絕的速度很快，李尚澤卻仍保持自己的從容，只是輕笑著。
「那——就推幾本你看過的，怎麼樣？」
「你可以不用現在拿給我，但如果——」
他指了指彥拿在手中那張散發出香味的名片，輕輕地說。
「……你決定給我什麼的話，就聯絡我？」
「為什麼要聯絡你？」
彥整個暈眩到快無法保持理智，連口氣都無法保持職業性的禮貌，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f0MwncjU
李尚澤只是輕輕地瞇上眼睛笑。
「哈——因為我……是你的客人？」
「……神經病。」彥的大腦昏到無法過濾用字遣詞。
「那……我等你的推薦書單，再見。」
李尚澤轉身，慢慢的收斂住自己的氣味，直到走出門後，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qIYp44Np
那股味道才不那麼濃烈，但——
他留下的那張名片，卻重重的提醒彥，這個人還沒有離開過。
他將李尚澤的名片丟到櫃台下的垃圾桶裡，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byeNoeYE
自己喘著氣，想要好好的吸一口氣。
空調的聲音像是突然放大了，彥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點汗。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Pi6hbLno
冷氣口滴落的一滴水聲，在靜謐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像他的心跳。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80vHpRwH
他的指尖有些冰，卻又發燙，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靠近還是什麼。
彥將琥珀色的眼睛閉上，好好的冷靜下來後，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FxcHTPEz
看了一眼被他丟掉的名片，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jYr9tA5n
不知怎地又將它取出，放進自己的T恤左胸口口袋中。
那張紙似乎也有溫度。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n8Cole8L
貼著胸口的感覺，不只是存在，而是某種不願承認的期待。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osDhDLgP
那是一種被強行打開空隙的感覺——像本來密不透風的書頁被翻開一角，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yUzIJuFg
空氣灌了進來，卻不知該不該繼續讀下去。
他低頭盯著桌上那還沒歸檔的訂單本，一行一行的字彷彿失去了焦點。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cOl7droZ
那些原本熟悉的編號與數字，現在卻像模糊的雜訊，黏在他的意識裡。
「……為什麼要聯絡他？」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c8J1DSGU
他在心中再問一次自己，但這句話比剛才說出口時還要輕，也更沒底氣。
窗外有人經過，腳步聲在騎樓下的磚上落下規律聲響。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68VnIJbp
彥轉頭看了一眼——不是他。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sbhyvWg9
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