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些日子,蘇筱珊直接來找葉靖柔,她先跟葉靖柔要了地址,接著自己搭計程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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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一些上衣,其中有一件娃娃裝,我覺得蠻可愛的,應該很適合妳。」蘇筱珊笑嘻嘻的將手上一大袋衣服遞給葉靖柔,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細肩的白色連身裙,外頭罩著一件黑色薄罩衫,頭上戴著一頂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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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葉靖柔說,見對方不斷地朝著脖子處搧手,她問:「妳要不要進來喝一點什麼?我倒杯水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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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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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葉靖柔邀請蘇筱珊進屋,經過院子,蘇筱珊一臉好奇的張望,最後走進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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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有來過嗎?」葉靖柔將水杯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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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什麼印象。」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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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啦!我生日的時候有邀妳來過,就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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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好久囉,我都忘了。」蘇筱珊說著將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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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腦中那些遙遠的記憶會漸漸地淡忘,偶爾會有浮現出一些記憶片段,但若不是一直將那些記憶惦記在心中,否則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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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葉靖柔,心中一直記得趙石楠,所以那些記憶她才沒有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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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另外一袋是什麼啊?給妳男友的禮物嗎?」葉靖柔發現她手上還有個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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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昨天去百貨公司替他買了件襯衫,讓他上班的時候可以穿。」蘇筱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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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想起這幾次見到張宇霖的時候,對方身上都是穿著襯衫,看起來微微正式,襯托出了對方飽讀詩書的氣質,襯衫在他身上替他加了不少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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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看嗎?我幫宇哥挑選的襯衫。」蘇筱珊只要一提到張宇霖,就一臉開心,她從袋子裡面拿出那件新襯衫,是黑白格子交叉的圖案,「他平常都穿素面的襯衫,太正式,所以我幫他選了件看起來比較休閒的,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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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感覺蠻適合他的。」葉靖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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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子的答案,蘇筱珊將那件襯衫收進袋子中,盯著葉靖柔,表情遲疑了幾秒,最後發問,「不過葉靖柔,妳真的想調查趙石楠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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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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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她垂下眼玩起自己的頭髮,手指在髮梢上繞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我的這話妳聽起來可能覺得不太舒服,但是……趙石楠的事情與妳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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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擰眉,咬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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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對方的表情,蘇筱珊解釋,「不論那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這與妳無關啊!我自己是覺得這件事情已經過很久了,恐怕妳想查也查不到,最後反而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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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珊,妳沒有說錯,他的事情確實與我無關,也許我做這些事情根本沒什麼意義,也許到頭來就是一場空。可是當時那件虐貓的事件,我真的找到了一些物證來間接證明當時的趙石楠不是個這麼殘忍的小孩啊!過去的我們因為這件事情而在他身上貼上了汙點,導致於後面發生的殘忍事情,大家連去查證都沒有就直接說是他做的,到現在,甚至十年過去了,這份汙點在他身上越來越大,兇殺案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他卻莫名其妙被扣上這份罪,那身為旁觀者跟知情者的我們,是不是就是個大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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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葉靖柔在她面前從來沒有這麼的正經過,蘇筱珊有些愣住了,細細深思這些內容,她心中是認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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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輕吐了口氣,「他的純真,就這樣埋葬在那個遙遠的夏天裡,找不回來了。我只要想到他的事情,我就很同情他,所以我才想說是不是能做些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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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珊盯著她,久久都沒有回話,她垂眸,跟葉靖柔再度要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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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田野,能夠聞到空氣中的草味跟土味,也能夠聽到農作物因風而互相摩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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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葉靖柔朝著蹲在田中的年輕男子喊著,而江燦陽人正戴著草帽蹲在農地處拔除雜草,聽到葉靖柔的聲音,他動作停頓,只是淡淡的轉頭瞥了一眼,連招呼都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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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靖柔的身邊站著一個女生,他連看都沒看的繼續做起自己的事情。他雙手戴上工作用手套,胡亂拔除農作物旁的雜草,若雜草的根紮太深,他便會用小鐮刀輔助割斷草莖,整雙工作手套被他弄得髒,身上也沾上了一點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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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江燦陽?」蘇筱珊盯著那位年輕男子的身影,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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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就是江燦陽,以前的隔壁班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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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見到面,我認不出來。」蘇筱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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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點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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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記得江燦陽以前好像都不怎麼理人,這點跟現在一樣,完全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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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葉靖柔忍不住笑起,走進田裡,繞過那些農作物直接走到江燦陽的身邊,「欸江燦陽,妳還記得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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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連抬頭也不抬,就直接這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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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忍不住翻白眼,「欸,你連看都沒看就直接回不知道,很敷衍了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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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喜歡的話就離開。」沒想到江燦陽態度惡劣的這樣說,依舊彎身繼續拔除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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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反應讓葉靖柔無語,而蘇筱珊倒也不介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葉靖柔發現她從剛剛到現在時不時的拿出手機看一下,好像在等重要的電話,又好像是在注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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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我得走了,我怕宇哥太早回家,這樣就不能給他驚喜了。」站在外圍的蘇筱珊說,語氣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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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愣了愣,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好,那妳知道路嗎?妳等等要怎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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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搭著計程車,但是……」蘇筱珊愣了愣,表情有點為難,所在地方田中小路的,田野之中汽車開不進來,只有機車才能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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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珊原本要往剛剛的方向走去,這時候江燦陽站起,指向反方向,「欸,走那邊會比較快,一直直走的就會到大馬路,汽車可以聽過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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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珊道了謝,與葉靖柔說聲:「那我們改天再約。」說完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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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妳路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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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江燦陽,謝謝你了。」她朝著江燦陽說,接著轉過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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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後,葉靖柔轉過頭看著江燦陽,再次問:「欸,你真的不記得蘇筱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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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繼續拔草,對於葉靖柔的話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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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蹙眉,欲言又止,在旁邊約莫等了幾分鐘,過程中江燦陽依舊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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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可以走沒有關係,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別讓你朋友等太久。」旁邊一樣戴著草帽,且雙手穿著袖套的阿姨走近對他說,江燦陽聽了轉身見到站在一旁的葉靖柔,他搖搖頭,「沒關係,就讓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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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會不會等到不耐煩然後自己離開,這是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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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葉靖柔在這時候竟然對著阿姨說:「阿姨,我也來幫忙好了。」她覺得多一個人做會比較快,加上她有點無聊,不想這麼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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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聽了愣住,不屑的笑了笑,「呵,妳會嗎?」他覺得她是大小姐,大小姐哪會做這種粗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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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拔除雜草,誰不會啊?我奶奶墓旁的雜草是我每年掃墓拔除的,你可別瞧不起人。」葉靖柔回話,說完便蹲身準備要拔雜草,今天的她穿了件牛仔寬褲,能跑能跳的,行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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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起身想阻止,「小姐,不好啦!這會讓妳的手變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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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了再洗不就好了。」她一點都不在意,說完還真的開始伸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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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葉靖柔。」江燦陽叫了她一聲,往她的方向丟了雙手套過來,葉靖柔接過手套抬眸發現江燦陽把手上的手套脫掉給她使用,她套上手套後,繼續拔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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