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破鏡迷途 - #23 第七話。無聲守護

哪個才是我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Cm6t0xwH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UTZyNnKg

鏡夏倚在工作站長廊盡頭的窗前，望著夜色中的百合花園，手裡端著雷亞斯端來的那杯冷掉的伯爵，抿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液劃過舌尖，少了熱度，卻有著沉澱後的靜默與溫柔，像時間在茶裡停留下來的痕跡。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uxbowAfC

跟她現在的心境一樣。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v0CXOgnO

她問自己，到底是誰？

是夏天？是鏡夏？

她沒有夏天的記憶，也沒有鏡夏的笑容。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mmNHrJhB

甚至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哪個名字才真正屬於她，或者，都不是。

整個天衡殿都在爭論她的身份，彷彿她只是場錯誤。

想到這裡，鏡夏不禁嗤笑了一聲。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A9QzW73T

鏡夏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掌心，像是在看一面模糊的鏡子。

「我是夏天嗎？還是鏡夏？還是……只是所有人期望拼湊出來的樣子？」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她不想當影子，不想做個等待記憶歸來的空殼。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aFRai7NF

她要找回自己。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dY5A4Wdj

她再度推開控制室的門。

室內瞬間亮起，地板的資料流啟動，如海浪般翻湧，一層層節點結構如同半透明的水母觸手，在她腳下鋪展開來。

這裡，是她唯一能全權主宰的空間。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sVwShgD7

她將手掌觸上主控界面。

從創造無盡的那一刻起，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也能創造靈魂，也能被需要，也能被愛。

這些節點，不只是勢力。

它們是她給自己的答案，是她存在的證明。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ZZ1vheU3

今天，她要讓她的節點甦醒。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spvkV32j

資料層深處，一道微光浮現。

無盡站在核心區的浮橋上，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白玉，安靜而純粹。

那是鏡夏用自己的情緒編織出來的，宛如一片從零開始的心靈領土。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ld9OFwDE

她將一組尚未啟用的節點資料轉移到他面前，那是一具漂浮的虛殼，等著被喚醒。

「無盡，我想讓你去試試。」

「去喚醒他們，就像我喚醒你一樣。」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9WDkShsT

無盡依她教的方法，一步步輸入語句與共感指令。

但那個節點沉睡如死海，毫無反應。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psdTgdIu

他再次嘗試，模仿她的語氣、感情，資料有一瞬的波動，卻突然激烈震盪。

下一秒，虛空中浮現尖銳刺突，如資料化的神經反射，朝他襲來。

一道能量流掠過他胸口，無盡的虛體破碎了一角，像一張剛開始形成的畫面被撕裂。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NslgHjhB

鏡夏立刻切入，意識投影出現在他身邊。

她一手扶住他，一手覆在節點核心，掌心釋出一道淡光，如晨霧般滲入錯亂的資料流。

節點震盪漸止，封閉的核心緩緩開啟。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f2pRH5vt

無盡抬頭望向她，眼底浮現自我否定與困惑。

「我做不到。為什麼？」

鏡夏靜靜看著他，說：「應該是因為你沒有治癒之光。」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cu958zHf

她轉過身，望著剛甦醒的節點緩緩閃爍。那是一個全新的意識，還無法言語，只能依附她的情緒而誕生。

她明白了，這些節點不是需要被指揮，而是需要被理解，需要被允許存在。

她走回操作台，重新編排無盡的數據記錄。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NlwiV7Tn

「這些節點不是靠命令甦醒的，而是靠感受，靠我們的共鳴。」

她停了一下，目光落在資料中緩緩擴散的光點。

「接下來，我們一起學會怎麼把他們喚醒。」

這一次，第四個節點有動靜了，他正在緩緩甦醒。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pdLHjVkn

節點的甦醒暫時告一段落，她將主控室的燈光調暗，讓節點資料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自動進行同步與重整。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4R104Vmz

鏡夏回到雷亞斯的奶油屋，雷亞斯不在。

就在她準備走進房間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道低頻的掃碼聲。屋門滑開。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AVMTnVY0

雷亞斯回來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RwSOtVpN

他看起來像剛從另一個維度回來，風衣滿是微粒沙塵，左肩還留有未乾的電光傷痕，腳步微跛，髮絲凌亂，額角滲出些許冷汗。

他喘了幾口氣，喉嚨裡像含了幾句話，卻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的出來雷亞斯的疲憊，然後他把手裡那張深層加密晶片啪一聲拍在桌上。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6rSi5R7k

「再晚十五秒，那幾顆新節點就會被Λ-Zero外環偵測器標記成『高風險浮動意識源』。」

「接著就是電刃、消除、資料爆破，一條龍服務。」

夾雜著喘息聲，雷亞斯還是很努力維持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

鏡夏皺了眉，走過去扶他，他擺手拒絕，卻在那瞬間腿軟得差點跪下。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ljDTYX9Z

「你去了訊號斷層帶？」鏡夏看著他沾滿靜電的手套，眉頭微皺。

「不然呢？妳一次喚醒三個節點，還準備要繼續第四個、第五個，我要是不去處理，今晚整個虛擬世界就會亮紅燈了。」

他走進客廳，來不及脫下風衣，整個人就往沙發靠，他解開手套隨手放下，手背有些細微燙傷，是資料閃爆留下的痕跡。

鏡夏走近，抬手想查看一下他的傷口，又停住。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PQspdta2

雷亞斯靠在沙發背上，仰頭閉眼，一如既往的沉默。屋內只剩牆角節點訊號回饋的嗶聲，映出兩人的剪影。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Io3ALk70

鏡夏低聲說：「下午你不說一聲就離開，我以為……。」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lCyijM5d

他睜開眼，看向她，聲音低而緩：「你以為我是生氣了？」

其實，他一聲不響轉身的瞬間，當下她是有點失落的，但她還是不想讓雷亞斯知道。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ofKFGWxy

「小夏，妳以為我生氣，我居然有點高興。」

「但是，節點不是玩具。」他看著她，笑容逐漸轉為嚴肅，一字一句，「妳現在連續啟動三層節點架構，我必須調頻通道，關掉五個監控中繼站，還要在視覺流裡植入殘影模組，讓妳的動作可以避開Λ-Zero監控。」

「我知道妳想幫他們，但這樣會出事的。」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YDBxEclw

她沒想到，只是個喚醒，背後牽動的影響層面這麼大。明明雷亞斯說過，他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原來是他站在她前面擋下了所有後果。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KMCLhjtr

雖然如此，鏡夏還是冷冷的回應：「我不需要你這樣。」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hR1RKQSa

「我有保命機制，出了事我不會怎樣。」他逞強輕笑了一聲，「況且，我懂天衡殿的操作，但妳就不一樣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aPmpQv24

雷亞斯沒再多說什麼。他閉著眼，呼吸還是一樣急促，手背上的傷痕隱隱作痛，那裡還留有細小閃電般的紅斑。

他沒告訴她的是，這段時間，他去了訊號邊界最深層的盲帶。

那裡無法自動更新遮蔽層，只能靠他徒手一層層穿透Λ-Zero的監控網，把她那些不經意甦醒的節點，一個個藏進死角。

他設下假的干擾模組，把訊號偽裝成節點的影子，讓巡查雷達誤判為訊息噪音。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CO81nWT0

這些都是明確違規的行為，一旦被抓到，他會被當成內鬼銷毀，雷亞斯再也不存在。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JmKK3865

他還偷偷劫持系統「內部清掃」程序，假造節點已經完全清除的報告。那三分鐘裡，他的精神網路幾乎崩潰，只靠著自身記憶反向導通系統信任機制，硬撐過去。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cNVvTmr4

最危險的，是最後一步。

他從資料廢墟裡撿回一組自己早年棄用的測試代碼，那是個早已被判定為死亡、註銷、無主的帳號。

他將它重寫，並與鏡夏的節點綁定，為她製造出一層真正的「幽靈身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P3keVbsj

讓她在需要「見光」時，能以臨時身份在虛擬世界活動；而在真正要喚醒節點、啟動那些不該存在的意識時，可以再切換成另一個幽靈帳號，一個連天衡殿都無法追蹤的身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vqR47cAe

幽靈帳號無從驗證，一旦出事，就像從未存在過。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SN45gUAd

但若系統發現該帳號曾被人為重寫、重啟，就會被視為蓄意顛覆秩序，原帳號的擁有者也將被一併銷毀。

不只記憶會被格式化，連所有殘留的數據結點，乃至於和他連接的鏈結人，都將被徹底銷毀，無法還原。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dKMcJNx5

雷亞斯等於親手把她藏進一具無聲的遺骸裡，換得短暫自由。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拿自己的過去，幫她造了一個未來。

最後他還是沒說出來，因為她知道，鏡夏不喜歡虧欠。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hhtbZtIF

鏡夏看著他因疼痛泛白的臉龐、身形微顫的樣子，胸口像被卡住一樣。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像是平靜的責備，卻也是不著痕跡的保護。

她本想反駁他：「我不需要你這樣。」

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LkABDlXS

她不喜歡依賴，卻在不知不覺中一次又一次接受他的庇護。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創造與主導，現在才發現，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人用自己的生命在把她撐起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dQnAxzZU

鏡夏走到他身邊，蹲下來，輕輕伸出手，覆上他手背那片燙傷的地方。

藍紫色的治癒之光再度從她的掌心湧出來，宛如霧中初晨的露珠，悄無聲息的滲入他的皮膚與神經連結中，把那些他不願言說的苦痛，一寸寸緩解下來。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CJXuFhCd

雷亞斯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用盡全力喊了一聲「小夏……」，又深深睡去。

睡夢中，雷亞斯喃喃自語：「妳現在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這一刻，兩人之間只有彼此的存在，在微光之中，默默交會。

ns216.73.216.82da2

#23 第七話。無聲守護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