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社死太多竟成信仰之神這件事 - 血源審判

死寂。

比虛空更深的死寂包裹著黑曜石王座。

這里的光被吞噬，聲音被碾碎，時間本身在奧米茄大帝周身扭曲、坍縮，形成一片永恒的絕對領域。

他端坐於王座之上，玄色長袍垂落，如同凝固的暗夜。

覆蓋著亙古寒霜的面容下，唯有那雙熔金般的眼瞳，

如同兩顆被強行凍結的恒星，散發著足以令星辰戰栗的冰冷威壓。

嗡——

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粘稠血池，蕩漾開詭異的漣漪。

猩紅的光芒刺破凝滯的黑暗，一道身影從中優雅地析出。阿卡多·德古拉，血界男爵。銀白長發流淌著冷月般的光澤，猩紅禮服裁剪得如同凝固的血液，襯得他蒼白的皮膚近乎透明。他指尖晃蕩著一杯粘稠如血、散發甜膩腥香的酒液，嘴角噙著毒蛇般的笑意。

“向永恒致敬，陛下。”阿卡多微微躬身，禮儀完美卻浸透戲謔，

“卡恩陛下。”

最後三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死寂的空氣里。

王座之上，那雙熔金的眼瞳，驟然爆發出足以熔穿星核的光芒！

並非憤怒，而是某種被徹底揭穿、被觸及絕對禁忌的、毀滅性的森寒！

籠罩王座廳的空間坍縮力場瞬間狂暴！

哢嚓！

堅硬無比、足以承受恒星爆炸沖擊的黑曜石地面，以大帝王座為中心，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龜裂！

裂痕深不見底，邊緣翻湧著暗紅色的能量流，如同大地的傷口在泣血！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向阿卡多。

他身上的猩紅禮服獵獵作響，銀發狂舞，但嘴角那抹惡毒的笑意卻更深了。

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著那毀滅性的力場，踏前一步，靴子踩在翻湧的暗紅能量裂痕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生氣了？”

阿卡多輕笑，聲音在扭曲的空間中異常清晰，

“別急，老朋友。我只是來幫您回憶一下…您那‘光輝’的起點。”

他晃了晃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泣血的痕跡。

“艾澤拉。舊歷終結之年。”

阿卡多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如同刮過墳場的陰風。

“相位之塔降臨。一個名為卡恩的卑微爬蟲，像所有被力量誘惑的蠢貨一樣，爬了進去。”

他頓了頓，猩紅的瞳孔鎖定王座上的身影，捕捉著那冰封面容下每一絲細微的裂紋。

“他爬了出來。帶著…足以讓源界都為之側目的‘禮物’。”

阿卡多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吟誦感，“‘現實解構’…多麼動聽的名字。

他用這份禮物做了什麼？”

一幅幅由純粹能量構成、卻散發著令人靈魂作嘔血腥味的畫面，驟然在阿卡多身前展開，如同地獄的畫卷強行塞入現實！

畫面一：繁榮的翡翠王國。

卡恩懸浮於王都上空，一個響指。下方數十萬生靈，無論男女老幼，瞬間僵直！

他們的血肉如同融化的蠟油般剝離骨骼，又在空中瘋狂蠕動、增殖、融合！眨眼間，一座由億萬顆痛苦哀嚎的頭顱堆積而成、不斷滴落著膿血的巨大活體肉山，取代了昔日的王都！

肉山表面，無數張扭曲的面孔在絕望地開合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粘稠的膿血從七竅中汩汩湧出！

畫面二：奔騰的生命之河。

卡恩立於源頭，指尖輕點。

浩瀚的河水瞬間凝固、蒸騰！

露出布滿巨大幾何裂痕的幹涸河床。

蒸騰的水汽並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結、扭曲，化作一片覆蓋整個天空的、倒懸的蒼白火海！

火焰無聲地燃燒著，散發出凍結靈魂的寒意，將大地映照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畫面三：巍峨的智慧尖塔。

卡恩漫步其中。

一個眼神掃過，正在研習魔法卷軸的大法師頭顱如同熟透的漿果般無聲爆開！噴濺的腦漿並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自動排列組合，形成一行行閃爍著幽光的、證明該法師畢生研究皆為謬誤的冰冷公式！

整座尖塔內，成千上萬的學者在無聲的思維風暴中頭顱接連炸裂，腦漿公式如同血腥的瀑布在走廊中流淌！

“九成！”阿卡多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

“艾澤拉九成的生靈！

被他用最‘藝術’也最褻瀆的方式，化作了祭品！”

他血紅的瞳孔燃燒著瘋狂的火焰，死死盯著王座上那冰封的面具。

“祭品獻給誰？”阿卡多獰笑著，自問自答。

“源界！還有…我們血族！”

他猛地將杯中猩紅的酒液潑灑向空中。那液體並未落下，而是懸浮著，迅速分成涇渭分明的兩股！

一股，是粘稠、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能量，散發出冰冷、混亂、令人窒息的宏大意志——源界之力！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BPolGy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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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股，則是純粹、妖異、散發著永恒誘惑和不祥氣息的猩紅液體——血族本源！

“源界收割靈魂！

那九成生靈的絕望、痛苦、被扭曲的意志，是他們最甜美的食糧！

是他們維持高維存在的燃料！”

阿卡多的聲音帶著歇斯底里的狂熱，

“而我們血族…”

他指向那團蠕動的猩紅，“要的是生命之血！那最原始的生命精華！

卡恩用整個世界的鮮血，為自己…獻上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宴！”

“所以，”

阿卡多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殘酷，帶著無盡的嘲弄，

“您，尊貴的奧米茄開國大帝，永恒王座的主人…

您那不朽的生命，您那足以碾碎星辰的力量，

並非源於什麼高貴的血脈或艱苦的修行…

它們，是用艾澤拉九成生靈的血肉與哀嚎，向魔鬼換來的！”

死寂得能聽到空間被極致壓力碾碎的呻吟。

大帝周身散發的力場已經狂暴到極致，整個王座廳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無數細密的黑色空間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又被那暗紅的能量流強行彌合。

熔金的眼瞳中，凍結的熔巖之下，是足以焚毀宇宙的暴怒，卻被一種更深的、如同黑洞般的冰冷意志死死壓制。

阿卡多似乎很享受這種在毀滅邊緣跳舞的感覺。

他無視那足以將他徹底湮滅的恐怖力場，優雅地打了個響指。

懸浮在空中的兩股能量——源界的黑暗與血族的猩紅——驟然消散。

“相位之塔的頂層獎勵？”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一種詭異的蠱惑，“從來不是什麼永生不死。

那只是源界給狗丟的骨頭，騙你們這些爬蟲去搏命的誘餌。”

他臉上露出一個憐憫又惡毒的笑容。

“真正的‘恩賜’，是重生印記。”

他指尖在空中一劃，無數細小的、由純粹星光構成的沙漏符號憑空浮現，如同億萬塵埃般旋轉、明滅。

“只要你能活著爬到塔頂，你的靈魂深處，就會被烙下這個印記。當你在此界消亡，印記會保護你一點真靈不昧，在未知的時間、未知的地點，帶著模糊的前世印記…重獲新生！”

沙漏符號的光芒映照著阿卡多猩紅的瞳孔。

“時影…那個笨手笨腳的小助手，他左眼里偶爾閃過的時鐘齒輪虛影，是不是很眼熟？

璃月…那個光棘少女，她靈魂深處那扇冰冷的門扉，是不是讓您想起某個絕望的瞬間？”

他發出低低的、如同夜梟般的笑聲。

“他們都是爬過塔頂的‘幸運兒’，可惜啊，

上輩子死得太慘，這輩子記憶碎片都成了詛咒。”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王座之上，帶著赤裸裸的挑釁和輕蔑。

“而您呢？偉大的卡恩陛下？”

阿卡多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如同淬毒的匕首，

“您沒有重生印記！因為您根本不敢真正死去！

您害怕！害怕一旦死亡，您那用九成同胞性命換來的‘永恒’、‘力量’、‘權柄’…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您害怕面對那些在您‘藝術創作’中哀嚎了十年的亡魂！

您獻上了艾澤拉最後剩余的生命之血，才換來了這名為‘猩紅王權’的枷鎖！

它讓您‘永生’，卻也把您永遠鎖在了這沾滿血污的王座上！”

阿卡多張開雙臂，猩紅禮服如同展開的蝠翼，臉上帶著瘋狂與嘲諷。

王座之上，那亙古冰封的面具，徹底碎裂。

“血族確實長生不死！”

“但只要力量足夠…”

聲音戛然而止。

卡恩——奧米茄大帝——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能量爆發的前奏。他僅僅是從王座上，極其緩慢地站了起來。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宇宙巨神蘇醒，整個永恒王座廳的空間發出了瀕臨徹底解體的！

所有的空間裂痕瞬間擴大，狂暴的亂流噴湧而出！

卡恩擡起右手。

那只完美無瑕、卻蘊含著捏碎星辰力量的手掌，

五指張開，對著百步之外、姿態癲狂的阿卡多分身，

極其隨意地，淩空一握。

如同億萬面鏡子同時被一只無形的宇宙巨手捏碎！

阿卡多分身所在的空間，連同他周圍百步範圍內的一切，瞬間被壓縮、扭曲、碾碎！

猩紅的禮服、銀白的長發、蒼白的皮膚、甚至他臉上那凝固的驚愕與尚未褪去的瘋狂…

所有構成他存在的物質、能量、信息，都在那絕對的空間支配力下，

被硬生生從存在的概念上抹除！

沒有聲音，沒有光影特效。

只有那片區域的空間徹底消失，化為一片純粹、虛無、連黑暗都無法存在的絕對空洞！

幾滴粘稠如血、散發著甜膩腥香的酒液，在湮滅前的一瞬，如同最後的嘲諷，在虛無的邊緣劃出幾道淒厲的弧線，隨即也被吞噬殆盡。

空間空洞迅速向內坍縮、彌合。

死寂，比之前更加深重，如同宇宙初開前的虛無。

卡恩緩緩收回手，熔金的眼瞳中翻湧著足以焚毀萬物的暴虐與冰冷到極致的殺意。他低沈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星辰在宇宙的基石上碾磨：

“血族的長生…不過如此。”

每一個字都帶著凍結時空的寒意。

“告訴血源議會…”

話音未落——

“哎呀呀，嚇死人家了！”

一個帶著明顯少年腔調、卻充滿了戲謔和惡意的聲音，

突兀地在卡恩身後響起！

距離王座僅僅三步之遙！

卡恩熔金的眼瞳驟然收縮！

猛地轉身！

只見王座旁邊，那片剛剛被空間湮滅之力掃過、還殘留著細微空間漣漪的區域，空氣如同粘稠的血液般蠕動、重組。一個身影迅速凝聚成型。

依舊是阿卡多！但形象卻截然不同！

不再是那個優雅妖異的血族男爵，而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銀白色的短發亂糟糟地翹著，臉上帶著雀斑，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

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赤著腳，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鄰家男孩。

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是那標志性的、深不見底的猩紅！

此刻，那雙猩紅的瞳孔里，正閃爍著孩童般的天真…！

少年阿卡多拍著胸口，做出誇張的害怕表情，聲音尖細：“好可怕好可怕！

卡恩陛下發火啦！差點把人家的小分身捏碎了呢！”

他歪著頭，赤腳踩在冰冷龜裂的黑曜石地面上，蹦跳著靠近卡恩，臉上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容：

“可惜呀，力量再強，也改變不了您是個懦夫的事實呢！”

少年阿卡多仰起臉，猩紅的瞳孔直視著卡恩那雙翻湧著毀滅風暴的熔金之眼，笑容燦爛如陽光，話語卻冰冷如深淵。

“想想看，您爬進相位之塔前，是個什麼東西？”

少年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殘忍的好奇，

“一個在底層泥潭里掙紮的可憐蟲？

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保不住的賤民？

還是某個小貴族家里連狗都不如的私生子？”

他每說一句，就靠近一步，小小的身影在卡恩那如同宇宙風暴般恐怖的威壓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詭異。

“您所有的‘偉大’，您腳下這座用無數世界屍骸堆砌的‘永恒王座’…”

少年阿卡多伸出臟兮兮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卡恩玄色長袍的衣角，

臉上依舊是那純真的笑容，

“都是用您同胞的血肉和靈魂，像條最下賤的野狗一樣，從源界和血族那里乞討來的！”

“您獻祭了他們！九成！整整九成！”

少年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利刺耳，如同用指甲刮擦玻璃！

“就為了擺脫您那卑微如塵的過去！

就為了獲得您現在這份…連自己真名都不敢承認的‘永恒’！”

他猛地後退一步，張開雙臂，像個表演結束的小醜，對著卡恩誇張地鞠躬：“真是…太勵志了！卡恩陛下！不，或者我該稱呼您…艾澤拉的永恒之恥？”

少年阿卡多發出一陣清脆的、如同銀鈴般悅耳，卻又充滿無盡惡意的笑聲。

笑聲中，他那少年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透明，如同水中的倒影。

“嘻嘻嘻…懦夫的寶座，坐得還舒服嗎？”

身影即將徹底消散的最後一刻，少年阿卡多留下最後一句話，猩紅的瞳孔里滿是戲謔與憐憫，

“血源議會…靜候您這位‘偉大客戶’的下一次…續費！”

笑聲裊裊，少年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礫，徹底消失在死寂的王座廳中。

只留下那”續費”的余音在空曠冰冷的大廳里回蕩。

卡恩——奧米茄大帝——如同亙古不化的冰山，矗立在王座之前。

熔金的眼瞳深處，那翻騰的毀滅風暴似乎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邃、更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虛無。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身。

目光落在身下那巨大、冰冷、象征著無上權柄的黑曜石王座之上。

在王座扶手的頂端，那由比星辰核心更致密的暗物質雕琢而成的奧米茄帝國徽記——那只攫取星辰的利爪——的正中心。

一道嶄新的裂痕，猙獰地貫穿了它。

裂痕的邊緣，不再是暗紅，而是如同剛剛流出的、最純粹的鮮血，粘稠，猩紅，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這道血痕，如同一個醜陋的傷疤，又像一個無聲的嘲笑，深深烙印在永恒的王座之上，也烙印在卡恩那被徹底撕開偽裝的、沾滿血污的帝王冠冕之下。

死寂覆蓋了一切。

唯有那道猩紅的裂痕，在王座冰冷的黑色背景上，無聲地搏動著，如同一個剛剛被剖出的、仍在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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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源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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