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軟骨魚 - 第一鰭骨·過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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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一鰭骨·過往

鯨見海

Aug 6, 2025

10

4 Mins Read

那晚如今日般颱風肆虐，大雨滂沱，閃電劈開漆黑的長夜，伴隨轟隆雷聲。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kY8fkZTI

沈昀熙躺在床邊，額頭上的退熱貼也止不住攀升的溫度，被褥裡盈滿悶熱的汗水，她卻沒有一絲力氣起身，嘴裏喃喃念著，門縫外的沈霞卻沒有聽見，表情嚴肅地坐在餐桌前，等著薛霆偉回家。

喀喇一聲，門鎖被打開。

薛霆偉滿身酒氣，領帶不怎麼端正地掛在胸前，看見沈霞後微微蹙眉，「妳怎麼還沒睡？」

「你倒是問問你自己今天幹嘛去了。」沈霞一邊戳著薛霆偉的肩膀，一邊帶著諷刺的語氣說著。

「今天？我不是說了和鳴鈺的老闆應酬嗎？」薛霆偉把沈霞的手撥開，語氣越發不耐煩。

沈霞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道，「薛霆偉，要不是我今天去了市醫院。」她指著薛霆偉，手正在微微顫抖，「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謊。」

薛霆偉聽到這句話馬上愣住，沒有再出聲。

沈昀熙在臥室裡靜靜地聽著一切發生，她想起了在市醫院時，沈霞像是看到了什麼，突然將她摟在懷裡，過了許久才放開雙手。

或許那是薛霆偉和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沈霞不想讓年僅十二歲的她面臨殘酷的事實，但真相卻早已穿越看似緊閉的房門後，狠狠地竄進她的耳中。

在她印象中，一家三口到各處旅遊的時光仍然清晰，沒想到背後早已變了樣。

「你倒是說啊，那女人是誰？」

她捂著額頭，兩人爭吵的字眼像一根根針，不停地從太陽穴扎進她發熱的腦袋。

而門外的薛霆偉像是被人刺中似，惱羞成怒地開始罵人，不堪入耳的髒話頻繁而出，直到臥室的門被打開。

「媽媽，」沈昀熙眼角含著因發燒而起的生理淚水，「我好不舒服。」下一秒像是用盡所有力氣，隨即倒了下去。

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時，沈霞的眼淚也不停地流出，將她緊緊抱著、擦去眼淚，「不哭了，媽媽陪你。」

自那天之後，沈霞帶著沈昀熙離開，獨自一人撫養她長大，期間五年薛霆偉不聞不問，形同陌路，直到沈霞去世後的一個月，才打來一通電話。

他隻字未提那位陪伴多年的戀人，也未曾關心這些年來她過得好不好，卻理直氣壯地說出第三者的名字。

沈昀熙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他也不曾關心過為了何事去醫院的母女倆。

手中的瓶裝罐掉落在地上，她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許久。

過往記憶就像是在在身體裡留下餘韻，經由酒精的催發，讓她額頭蒙上一層熱氣。

走回二樓時，樓下傳來陣陣的香氣，沈昀熙探頭一看，原來是林時嶼正在煮泡麵，看到她的身影，他又多下了一包麵。

直挺的背影佇立，倒是顯得廚房越發逼仄，頭髮的水珠早已被熱氣暈乾，只有制服還露出一點透明。

「還以為你醉倒在浴室裡面了。」林時嶼將火熄滅，嘴角斜著嘲笑的弧度。

沈昀熙倒是對這點感到抱歉，她也沒想過會佔用那麼久時間，語氣低低地說：「抱歉，我來幫你收拾吧。」

「開玩笑呢。」林時嶼挑挑眉，似乎沒有預期會聽到她的道歉，隨即目光落在她被浸濕的頭髮上，「吹風機我放在二樓沙發，妳先去吹頭髮吧。」

她點點頭，轉身的時候沒有留意岔出的高腳椅角，右腳被猛然牽制住，整個人被急速下拉，來不及去抵抗重力，膝蓋就已經撞上地面。

椅子磨擦地面的聲音讓林時嶼轉頭，發現跌倒在地上的沈昀熙，頓時以為她是因為喝醉，便開口調侃：「呦，還真的是醉倒了。」

沈昀熙沒有回應，渾身的高溫讓她的意識在空氣中搖擺，突如其來的意外彷彿瞬間抽乾她的所有力氣。

上揚的語調卻沒有被接住，逕自在空蕩中直直地落下，林時嶼回想起她的道歉與搖晃的步伐才意識到不對。

這可不是她的風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ChkqkeYJ

他立刻蹲下讓視線與她的高度齊平。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krw56UxL

「妳怎麼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略微沙啞的開口，「有水嗎？」

等到熱水輕輕地滑過喉嚨，她才感覺原本的緊繃少了些，目光移過林時嶼的眼睛，又不自在地移開。

「喂，你趕快去洗澡，別感冒了才怪我頭上……」

話還沒說完，林時嶼的手早已穿越瀏海，覆上她的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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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鰭骨·逃離

#2 第一鰭骨·夢境

#3 第一鰭骨·初落

#4 第一鰭骨·庇護

#5 第一鰭骨·酒吧

#6 第一鰭骨·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