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圍城事件」四日前。
周映彤醫生 (Irene) 成晚都發惡夢。佢夢見自己喺一個紅色嘅走廊係咁跑,走廊嘅盡頭,係一個冇五官嘅病人,對住佢微笑。
第二日返工,佢頂住對熊貓眼,喺食晏僅有嘅十五分鐘休息時間,搵咗個冇人嘅角落,用自己手機,打咗個電話去王生(零號病人)屋企。
接電話嘅,係王太。佢把聲,虛弱到好似就快斷氣。
「周醫生……」王太喺電話入面咳得好犀利,「我老公……佢情況好差。佢成日話見到啲好奇怪嘅嘢,皮膚上面……啲瘀塊越來越多。我都好似惹到佢,全身都冇力……」
Irene個心,沉到落谷底。呢個唔係感冒。呢個係一個家庭式嘅群組爆發。
「王太,你聽住!」Irene嘅語氣,變得無比嚴肅,「你唔好再等。即刻打999,叫白車!同接線生講,你哋懷疑係嚴重傳染病,啱啱由日本返嚟!一定要講!」
「傳染病?」王太嚇親。
「總之你照我嘅說話做!即刻!」
Irene收線之後,成個人企咗喺度。佢知道,佢一定要上報。就算要越級,就算會俾人鬧,佢都要將件事,捅上去。
同日,政府總部,一個高層會議室。
梁志輝 (Philip) 今日有幸,列席一個由政務司副司長主持嘅「跨部門提升香港軟實力及說好香港故事策略會議」。
會議嘅唯一議程,就係點樣應對「國安鼠」嘅公關災難。
新聞處處長,正喺度用PPT,向各位高官匯報佢哋團隊,經過四十八小時不眠不休後,諗出嚟嘅「超前部署」方案。
「我哋嘅策略,分為三步曲。」處長意氣風發咁講。「第一,『輿論反擊戰』。我哋已經聯絡咗幾位『愛國愛港』嘅KOL,佢哋今晚開始,就會喺社交媒體,發布讚揚『小安』設計可愛、充滿正能量嘅帖文,用『正能量』,去抵銷網上嘅『負能量』。」
「第二,『社區關愛行動』。我哋建議,緊急加印二十萬個『小安』造型嘅暖水袋,喺冬季流感高峰期之前,派發俾全港嘅獨居長者。呢個舉動,既可以展現政府嘅關懷,又可以為『小安』建立一個溫暖、正面嘅形象。」
「第三,亦都係最重要嘅一步,」處長望向在席各位,「就係『盛事經濟圈』。我哋計劃,喺西九文化區,搞一個為期一個月嘅『小安與我哋嘅朋友們嘉年華』,邀請所有政府部門嘅吉祥物,例如『清潔龍』、『大嘥鬼』一齊參與,再邀請大灣區嘅朋友過嚟打卡。呢個,就係我哋政府嘅『超前部署』,將一個公關危機,轉化為推動經濟、講好香港故事嘅新機遇!」
在席嘅高官,紛紛點頭,表示讚許。
「非常好!」副司長總結,「呢個就係我哋問責團隊應有嘅效率同智慧!面對惡意攻擊,我哋唔能夠退縮,要主動出擊,要超前部署!呢件事,就咁決定!」
梁志輝坐喺最角落頭,奮筆疾書咁,寫低會議重點。佢覺得自己,正參與緊一場保衛香港榮譽嘅重要戰役。
佢褲袋部電話,震咗震。係下屬send嚟嘅email,標題係「緊急:屯門醫院呈報懷疑新型傳染病個案」。
佢皺一皺眉頭,覺得個下屬好唔識做,喺呢啲重要時刻,用啲咁嘅小事嚟煩佢。
佢將部電話,校咗做靜音。
屯門,某工業大廈嘅一個單位。 呢度,係夜鶯 (Nightingale) 嘅臨時指揮中心。 佢收到警報:目標人物王國強,已經由救護車,送往屯門醫院。 佢嘅狀態,由「被動監視」,進入「主動介入」。 「指揮部,呢度係夜鶯。」佢對住加密通訊器講,「目標資產(Asset)正被轉移,情況按預期劇本升級。我要求,啟動第三階段方案。」 「批准。」 「我嘅地面小隊,會以『衛生防護中心特遣隊』嘅身份,進入醫院。我哋要喺本地醫療系統作出反應之前,完全控制住局面。」 佢望住螢幕上面,屯門醫院嘅地圖,同埋王生架救護車嘅GPS定位。 佢哋嘅「超前部署」,比香港政府嘅,早咗一步,亦都……致命好多。
救護車內。 王生已經陷入半昏迷,佢全身抽搐,皮膚下面,好似有嘢想爆出嚟。 屯門醫院,急症室。 Irene冇等電梯,佢沿住後樓梯,跑上行政大樓。佢要喺王生送到嚟之前,搵到佢嘅部門主管,拉響呢個城市嘅防疫警報。 救護車,刺耳嘅警笛聲,由遠到近。 Irene,急促嘅腳步聲,喺樓梯間迴響。 兩條線,即將要喺屯門醫院呢個點,交匯。 而喺佢哋睇唔到嘅地方,「清理人員」嘅羅網,已經悄然張開。 呢座城市嘅命運,將會喺未來嘅幾個鐘,被徹底改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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