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 - 1-2《Psyche》

　　踩著土壤，我走在路上。前方便是森林的出口。

　　光亮，刺眼，沒有理由。

　　「我依舊期待著。」這世界所能帶給我的驚喜。

　　假如有一天我即將死去。

　　我的血也將流淌這片大地，迷失卻又迷戀的地方。

　　「又在胡言亂語了。」

　　「又在胡思亂想了。」

　　「又在胡說八道了。」

　　走出了森林，便聽到了孩子的聲音。

　　是耶答。

　　可愛卻又煩人的淘氣小孩。

　　曬著一頭亂髮，看起來邋裡邋邋塌，順帶一提，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我才沒有。」我認真的回答。

　　「就有，就有，還不如湖上的水仙花！」

　　又來了，頭疼的比喻，我為難的笑：「什麼東西啊？」

　　「追求美的不顧！你缺少的衝動！」

　　啊？

　　「哈哈。」我笑。

　　果然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看著我看似理解的笑，耶答就知道了：「你依然不懂！你不會懂！不可原諒！」

　　果然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掰掰。」短暫的插曲。我向她揮手，她沒有理我，我知道她又在生氣了。

　　總是不知道她在生甚麼氣，但我每當問起時，她又好笑地看著我用嘲諷的語氣說：「問問你自己啊！什麼都懂姊姊！」

　　明明還是一個小鬼，哼！

　　我的步伐明快了許多，想一想，去老狗家喝茶好了。

　　沒有目的，就是這麼靈機一動。

　　這就去吧。

　　忘卻了離別的人。

　　『眺望著女孩離去的身影，耶答坐在河畔旁，水中倒影朦朧，耶答躊躇的說：「我的朋友，我的敵人，我的葬歌。」說完，她依舊徘徊於河畔旁。』

　　跳過小溪。

　　前方是座很大的湖泊，老狗的家就在那裡，深棕色的房屋佇立在青草和藍色的湖旁，那裡很寬廣，上方是蔚藍的天空。和瀨勒很像，房子都是小木屋。小巧的安全感。

　　懷念，念想，不該注意。

　　小心翼翼。

　　什麼都沒發生。

　　門被推開了，裡面走出了抱著一籃髒衣服的男人。很顯然今天是洗衣日。

　　「糟糕⋯⋯」剛轉身，就被老狗ーー浩爾德叫住，「親愛的，既然來了，這麼走了也很不好意思吧？」

　　不，一點都不！

　　浩爾德粗獷的面龐露出了那溫柔的笑。

　　一如往常。

　　披好晾起的衣服在湖旁隨風飄揚，白色的襯衫還有粗糙的棕色大衣。

　　為了犒賞我，浩爾德把他在農園裡種的玉米煮來給我吃，脆脆的，還有甜味。

　　浩爾德突然問起：「你還住在天鵝家？」

　　「嗯。沒有搬出去的理由。」我回答道。

　　一陣靜默。

　　為了擺脫尷尬，我的腦袋不停的轉，最終：「不說這些，教我魔法吧！」

　　浩爾德笑了笑：「當然沒問題。」

　　平時他教我的時候我都不想學，我想浩爾德現在一定有點欣慰吧。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原因，我明明很嚮往卻又牴觸。

　　到底為什麼呢？

　　「『因為你就是造物主呀。』」

　　什麼？我沒聽到剛剛瞬間我低聲說出口的話。

　　在旁注視著我的浩爾德做出了跟瀨勒一樣的神情，他瞇起了眼卻又故作平常，他要轉移我的注意力：「魔法，是神所造的最至高無上的物。它沒有形，但卻於天地之間來回擺動，它的中心是語言，力量是心靈。但你所能釋放出的魔法範圍介於你的頸部到你的椎骨交接處

，切記，保守秘密，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這樣的秘密。」

　　討教：「那你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是先知魯迪啊！呵呵！」

　　又來了，這惡趣味的藝名。

　　笑完，浩爾德繼續認真教道：「念出真正的心言，你就是最成功的魔法師。當然最頂尖的魔法師也是會用道具來輔助的像這樣。」他把手伸至我的耳旁，取下了一根頭髮：「Luehorfia」

　　頭髮成了美麗的蝴蝶。

　　我也想要有樣學樣，拔下了我自己的頭髮，因為不太會浩爾德剛剛說的那一句，想了想我開口：「Psyche」

　　風暴。

　　那根頭髮纏上了風暴，被風暴沾染的四周不似枯萎的沉睡了。

　　「消失。」

　　風暴停止。

　　我抬頭看著浩爾德。

　　「你又學到了一課了。首先，我的咒語其實只是賣弄，只要你心裡所想唸出來的咒語沾上了一點邊，都能是你要的，但其次的，你想的是甚麼？你唸的是甚麼？」

　　我想的是被譽為蝴蝶公主的賽姬。

　　她為了彌補過錯而接受了美麗女神的考驗，

　　途中卻打開了別人不准打開的盒子沉睡了⋯⋯

　　「很好，看來你想到了。

　　「Psyche.的意思有精神，而你在剎那間想到了甚麼？沉睡！」

　　真是有那麼一點意思。

　　我低頭。

　　「看著我。」

　　我又抬頭。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

　　「當你所想所唸之時起了衝突，若非剛才我沒有阻止，都會遭到反噬。記住，那怕是一丁點的衝突，說起來複雜，但也是相當簡單。」

　　他衝我笑笑。

　　「謝謝。」我答。

　　「回去吧。」他說。

　　「嗯。」

　　奇妙的感覺。

　　我學會了魔法？不可思議。

　　那應該是以前的我絕對沒有想過的吧？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再見。」

　　浩爾德帶著我穿過小溪，與我告別，叫我明天再來找他學習魔法。

　　我想他也寂寞了。

　　我想要他不寂寞。會愧疚。

　　為什麼愧疚，我也不知道。

　　『凝視遠方的她，他喚起了她的真名：「杜坦。」』

　　浩爾德想，杜坦的無知，是他的奇蹟。

　　『我愛你。』浩爾德道。不似病態不似契機不似扭曲，他只有愛。

　　因為被喻為世紀以來最聰明的智者，他的情感方面的需求就大為下降了，當然，除了社交的人際。不然，他怎麼活得到與杜坦相遇之時。

　　但是杜坦不同。

　　深交後的理解，心靈的交會，不知覺間的已無法自拔。

　　「我愛你，不因時代背景，不因甜言蜜語。我愛你，只有愛。」傻呼呼的浩爾德道。

　　粗獷的面容傪上了一些紅暈。

　　深邃的眼眸闔上眼皮。

　　明日，還要交她魔法呢。

　　稀哩。

　　朝陽已然將至。

　　嘩啦。

　　烏雲壟罩，下起了傾盆大雨。

　　黑雲遮蓋了餘霞。

　　走著走著，已經到了耶答徘徊的河畔旁，四處張望，我就是等不到耶答的身影。

　　在哪裡？

　　不知為什麼的我慌張了起來。

　　耶答的家是森林深處的某棵樹幹，而耶答的棲性就是不到太陽下山是不會從溪邊回家的，不管颳風下雨那是不變的“耶答慣性錄”。

　　一股矛盾的思想。

　　『既然這麼危險你為什麼沒有勸告？』

　　『傻逼。』

　　頭有點痛。

　　大雨稀哩嘩啦地下的不停，灰濛濛的世界因為太陽徹底下山的關係更蒙上了一塊黑布。

　　耶答到底在哪裡？還是回家了？

　　不好的預感上升。

　　不可能！越是有這種不妙了的慌張感，就越不可能是好的發展！

　　耶答！

　　『在這裡⋯⋯』微弱的聲音。

　　哪裡？

　　你說這裡我又有什麼方法？⋯⋯方法！

　　魔法。

　　心裡所想：「方向。」

　　眼前灰暴的世界起了一線光芒，指引著我。耶答在那裏。

　　我跑過去，順著光線。

　　越來越近。

　　河的終點，廣大的湖泊。不是浩爾德家旁的那座清澈湖，反而是反方向的另一座，坐落於森林中的大湖。

　　陌生。

　　而且詭異。

　　我恍惚地看著被黑暗壟罩的湖泊，注意到了光芒還在指引，邁往湖底。

　　不能膽怯，我踏出了腳步。

　　「啪喳ー」踩碎的聲音。

　　我踩碎了東西，定睛一看，是一條項鍊。

　　『甚麼老掉牙的東西啊。』

　　又是一陣頭昏。

　　玻璃墜，裏頭原本有的染液被我踩碎而流了出來。

　　心有微微的刺痛感，加深了我對周圍一切的疑惑，不知是發生了甚麼，我自覺一切並非只有表面那般的簡單。大家都在隱瞞，不知道是甚麼事，大家避之不及的災難。

　　但，現在這不是重點。

　　跑開步伐，躍入湖底。光芒越來越微弱，它將我帶往湖的中心之底，我看到了一張臉龐，並不陌生，是耶答。

　　游過去，耶答為什麼或在這裡？想著，越是不可思議。河水淺流，就算是跌倒也不至於被沖到這麼遠的地方，一定有誰ーー

　　「還給我！」怪物說。

　　突如其來的掐著我的脖子，拉著我的頭髮。眼掃下盤，視線眼及之處是魚尾，什麼東西？

　　我用手想把怪物的手扯開，但事實證明了弱小的我什麼也辦不到。

　　「把我還給我！由我來告訴你什麼是我！」緊緊地掐著我不放手，怪物撕裂的說。

　　呼吸困難，該死的，把手放開啊！

　　憤恨的，視線模糊。時間一分一秒散盡，我已逐漸看不清。

　　「卑劣懦弱，噁心的怪物，看清楚了是我！是我！」怪物瘋狂的怒吼。

　　要抵抗⋯⋯，要抵抗，心言，魔法：「放開我。」氣若游絲。

　　氣彈在我與怪物間爆發。

　　效力不強，但至少彈開了我與怪物間那緊迫的距離。

　　魔法：「空氣。」清新的注入肺部，舒服了不少。

　　必須再往耶答的方向游去。

　　視線轉往耶答，耶答被水草纏住，安靜的閉起雙眼。如此安詳。

　　突然，死了嗎？我想。

　　「那麼死了就不打算救了嗎？」怪物說。

　　我轉頭，是人魚，人身魚尾的人魚，但是沒有光，以至於看不清她的面龐。

　　不是怪物，是人魚啊。

　　「死了就不打算救了？」人魚的她又問。

　　我不打算回答，所以沉默著。我不能否認，心理的深處確實升起了這樣的一個選項。

　　「哈哈哈自以為高尚到哪裡去的救人，原來人死了就不用救了！」人魚用嘲笑的口吻說著，「畸形的情感迴路！愚蠢的自以為是！」她停不下來，且靠近我。

　　再近一些，臉的輪廓就會更清晰一些。

　　人魚說：

　　「我也不過是低賤的下等動物。」

　　如此靠近，她的臉

　　是我自己。

　　全身僵硬我動彈不得。

　　長著我的臉的人魚抬手，她輕柔的撫摸我的臉：「你以為你辦得到，但你這樣的行為又給多少相信你的人多大的傷害，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因為該死的那些你全都將之遺棄，醒醒吧！我自己！」

　　悲傷的眼神，看著我，用著與我相同的臉龐，她說著。

　　人魚：「所以現在我就拯救你。」

　　人魚她自顧自地說著，我在驚訝中回神。急忙游往耶答，我在掙扎，我也不曉我在掙扎甚麼。

　　不，我知道。我在掙扎著不想如同人魚口中那般懦弱。

　　到了耶答身邊，不斷地扯開那些纏綁她的水草，解開後我就打算抱著耶答直接游往湖面，才剛起步，喉頭就被緊緊地鎖固住，人魚又一次的掐緊我。比前一次還要緊。

　　腦裡缺氧，卻想起了一首歌。

　　『相信世界上，總有不滅的神話⋯⋯』

　　有誰能救我？

　　神？

　　靈光一閃。

　　魔法：「Psyche.」

　　力量從周身湧出，反手拉扯，輕易地的就將掐緊我的手拉開。

　　轉身，一手扣住人魚的腦袋。

　　用著我的臉，先是驚訝，在是平和。她淺淺的笑。

　　我開口：「Psyche.」

　　爆炸，光芒過於刺眼以至於什麼都看不清。

　　我抱著耶答游往湖面。

　　到達湖面，游往岸邊。大雨小停，卻依舊烏雲密布。

　　身體疲累，倒睡在岸邊。

　　卻滿心虔誠。

　　「Psyche(賽姬).」

　　邱比特在一次胡鬧中被自己的箭射中，第一眼愛上了賽姬。

　　賽姬是邱比特的妻子，雖然犯了過錯卻無法擺脫被邱比特愛的命運。

　　Psyche(賽姬).“邱比特的庇護”

　　深深的感謝，神的存在。

　　昏睡過去。

腦洞有點大,自稱新人我都害羞的不要不要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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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sy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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