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 - 第十一章：生也見人

“對不起，靈霜姐，我還是搞砸了.......”

“嗯，你只是做了你認為對的事情而已。”

抱著已經昏闕過去的翠屏的身體，小梅繼續維持半蹲著的姿態凝視著翠屏那難受著的面容。

“我真不該……我真不該對自己的姐妹用蠱啊！！！”

“翠屏是罪有應得。”

“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妹！可是我竟然能夠對自己人狠下如此歹毒......."

“不要再一味地怪責自己了！”

她好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訴說著自己非常難以為情，卻又不得不做出了這種註定會受到詛咒的行為。

在苗族人的觀念裏，對自己親近的人使用蠱毒，是會被視為不祥和邪惡的禁忌。只有心腸歹毒的人才會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之舉！

“你已經盡力了！而且以翠屏她的為人，不會是容易聽得進別人的勸諫。”

“不！我不一樣！我明明是她身邊最親的搭檔，可是她依然還是......”

“所以你是一廂情願！”

似乎靈姑並不太聽得懂這位三師姐的勸慰。

“你們倆從小就是一塊長大一塊玩耍，三師姐我可是明白人！因為在我離開桃花源之前，你跟翠屏兩個人從來都是形影不離，可是大師姐和其他的姐妹們卻依然還是漫不經心，沒有看得出你們倆之間的情誼......”

“靈霜姐！？“

“我知道的，你們倆是互相彼此愛慕著對方的是吧！？”

一語中的，小梅和翠屏的努力總算換來了別人的理解。

“對的還是錯的，這只是世俗觀念強加給你們的鎖鏈。要做到讓別人理解和破解掉這道枷鎖，我顧靈霜直到現在，總算是看得一清二楚.......”

“三師姐！”

“嗯！你看你的三師姐我，又在不知道給你們灌輸些什麼可怕的自由理念了！總而言之，這就是目前我對你們的認可！“

“嗯嗯（搖搖頭）.......不，三師姐你永遠都是對的！“

“小，小梅你是認真的嗎？”

“因為啊！打從靈霜師姐你當年意氣風發地離開桃源的那一刻開始，小梅我就已經拜倒在了你的英姿之下！從那時起我就深刻地明白，你一定會完成蛻變，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給我一個驚喜！”

“這Suprise也太他媽突然了吧？”

“是的，小梅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到這一刻，是非觀念對小梅來講已經不再重要。

“我也許會因此而接受桃源的審判吧！但是很奇怪，現在的我已經感到無所畏懼......"

"小梅！？“

“哈哈！你看你這位五師妹我，又在霜師姐你面前獻醜了......”

“你同以前小時候一樣沒變過，小妹......”

“我直到現在還是很不習慣你叫我的外號！姑且還是叫回我做靈姑吧！”

站著的顧靈霜，以及半蹲著的趙靈姑，兩人彼此四目注視并交換了對對方的肯定。

——吱

“你要走了嗎？”

霎那間，神鳥大鵬的叫聲響起，仿佛是在叫喚著靈霜回到戰場上的這一邊。

"是的，我們已經想好了作戰方案！“

“真是不辭勞苦地委屈了你們，可惜小梅我已經無法跟你們並肩作戰下去......”

“沒事！這完全不是你的錯！”

“我想長老們如果都知道這件事的話，翠屏姐她勢必會淪為階下之囚。”

靈姑不禁如此寒磣道，雙手顫抖得緊緊抱住著靈即那嬌弱的身體。

誠然，妄顧大局，草菅人命之事，桃花源內部是絕對不能夠容忍！況且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雖說是翠屏為了盡力完成使命而魯莽草率地將藍鳧召喚了出來，但無論如何，她還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了的情緒而鑄成了大錯！

“那你就回去如實告訴他們好了。”

“哎？”

仿佛是沒有任何一絲憐憫的表情，靈霜於是就事論事地說道。

“如今的桃源，仍然還是被那幫老頭們統治的腐朽之地。我想如果要是讓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起碼還能夠讓現世和外邊的術士們看到，他們轄下十巫的人是有多麼的管教無方！”

聽完三師姐的說法，小梅不能馬上茍同。

緊接著，她神情嚴肅，眼神諷刺地看著這位同期的師姐妹。

“顧靈霜，你真是好狠毒啊！”

“謝謝，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過我的人！”

“我終於弄明白，當年你為什麼會狠心拋下掉我們！”

“那是為了拯救十巫，也是為了拯救我自己而已。”

“我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只要一日有我和六師妹，還有先生和其他師妹們還在的話......”

“哦？我還以為你會事先提起大師姐她人呢！”

“大師姐跟你不同！！！她才沒有你那麼心狠手辣！”

忽然間，靈霜想起了在好久以前，曾經在一個作戰會議上也聽到過一個男人像是小梅這樣批評過她！

——嚯

很快地，在近岸邊的中環皇后像紀念碑的廣場上，停留駐足了一陣的大鵬和紫燕它們，馬上拍打起了它們那雄厚的翅膀，往天空中決起而飛。

“開始了嗎——”

“——我想是的。”

回答完靈姑的疑問，靈霜的雙眼定睛地往天空上的大鵬和紫燕它們望了望。

“他們，應該就是你眷戀在這個城市的理由吧？”

“Sure！雖然很難對付，但還是挺好玩的！”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說罷，小梅便挽起了翠屏的軀體。

“開門！”

一瞬間，花瓣飄出，香氣四溢。

從翠屏強行打開維持著拱門狀態的通道的裡頭，一下子便釋出了許許多多的桃花花瓣，而香氣也隨著兩個世界內外的氣壓差產生的氣流而一起溢出，並且從外邊可以窺見得到裡面有一片白茫茫的平原，並且四射出來了非常刺眼和耀眼的光線！

“我們回去了，二師姐......”

小梅小心地撐扶著這個女人柔弱的身體，然後轉過頭來對靈霜說道。

“後會無期了，三師姐。”

“嗯。”

兩個人的神情仿佛是表達出彼此已經達到了互相理解的地步，在周遭已經是一片狼藉的景況下，靈姑默默地帶著身負傷勢的靈即走了一段路，往方才被打了開來的阡陌之路的大門踏了進去。

“淵明先生……”

看著從大門裏面隨風吹了出來的兩片桃花飄過了眼前，靈霜不禁從嘴裏呢喃出了這個字語。

她才發現，自己還是對那個地方放不下！

"關！“

下一秒鐘，大門關上。

在靈霜面前的這道夢幻般的時光隧道，便很快就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他們倆應該到了預定的位置了吧……”

還沒來得及收起與師妹分別的余情。

“哇啊啊啊啊啊————”

差點因為沒有抓得緊紫燕背部快要跌落去的巧芳，緊張得幾乎就剩下大喊出來”救命“了！

“這隻衰鳥！皮膚怎麼這麼光滑啊！！！”

光滑的背部，除了翅膀之外，其他地方連毛都還沒有長齊的這隻......

哦，不對！應該說，這才是這只渾身帶電的生物所應該擁有的類似絕緣導體一樣的外形才對！

“連爬起來都覺得費勁！“

——吱

好像是很不滿這位坐在它背部上的客人！紫燕馬上翅膀一拍，很快就迅速整個軀體豎直插上了雲霄！

“啊呀呀呀呀救命——”

“巧芳，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也沒有喊過救命撒！！！”

撲面而來的大風讓這位從未上過天的柔弱女子一時間感到無法呼吸！

”哈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見到我就在我面前扮死要面！“

“拿拿，劉啟敬！你可不要亂說話啊！”

“巧芳，你就從了我吧！”

“你又來了！“

騎乘著大鵬在一旁的啟敬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反而很輕鬆的樣子。

“前面就是青洲島！你一到了那裡著陸，趕快給我打個信號！！！”

“什麼信號，怎麼打！？“

“用電話啊！”

“我沒有帶手機出來！”

”你還是停留在上個世紀！都什麼年頭了，還堅持想要用法術傳音！？“

“不......不是啦！我老公上個月才給我配了個智能手機..."

“你老公還真是愛你呢！嫁給了他可是要落後好十幾年！“

“喂！啟敬你夠了沒有！不准再拿我老公晦氣，否則我——”

“否則會怎樣！？”

眼見青洲島上的燈塔的燈光照耀到他們倆，他們便立即驅使自己的坐騎分開。

“唉，算了！你就用老方法給我互傳信息吧！”

“哦——”

”你真是越來越似個師奶！“

調侃完對方之後，啟敬便騎著大鵬折返原路返回！

“我必須要相信啟敬！”

並不是自己覺得跟對方有什麼溝通上的矛盾。

只是現在，巧芳對啟敬臨時制定出來的戰略，自己也是沒有什麼信心。

“真是難看......”

原本劉啟敬自己也不想這麼表現出自己不好的一面。

但是，在他看到了這種自己即將可能都控制不到和不可預測的糟糕的局勢，他也是勉強著自己的內心自負地說了出來，借此提高自己自信心發揮臨場表現！

“見到了！”

仿佛是已經可以提前預見得到地面即將發生慘狀一般。

此時，整個香港島上的天空已經布滿了烏雲密布著的積雨雲！從啟敬的角度遠眺過去，能夠非常清晰地看到內部連續閃現交加的雷電和可以聽得到非常刺耳的轟鳴聲！

“可惡，竟然如此惡劣！”

愁雲慘淡的景象啟敬雖然也是見得多。

但是像這種要對抗異常碩大無比的大塊頭，其中還要包括拯救萬民於水火的這種責任重大的使命和任務，啟敬也是冒著想要豁出去的生命的風險，去完成這項艱巨而又難度境界最高的任務！

“等等，啟敬！”

“是你！？你到底追上來幹什麼！”

“我是在擔心.......擔心你一個人不能夠應付.......”

“好笑了！我有讓你回來了嗎！？你怎麼可以不按照事先原定的計劃進行！！！”

“我只是......”

“不用多說！你趕快給我回去！！！“

看見自己的老友居然如此生氣，巧芳只好慢下來降低自己的姿態。

“不會有事的，請你相信我，啟敬！我可以跟你一起做成這件大事！”

“我不是說過由我來引藍鳧掉頭的嗎！不是我個人英雄主義，巧芳你立即給我回到青洲島上面去.......”

“等等，啟敬，你看！”

就在他們倆對話的中間，海心開始起了較大的動靜！

“它開始——”

“——移動了！”

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這隻蠢笨的大水鳥開始向他們預料中的相反方向游動，看似是對位於港島東邊燈火通明的住宅區和商業寫字樓等建築群很有興趣的樣子。

“必須阻止它！”

騎坐著紫燕遨遊在高空天際上的巧芳目睹了地面的狀況後，馬上命令這只神鳥縱身往地下海面上直插而下，並且迅速地改變了飛行的軌跡在離海面上百米處拐了個90度的直角。

“所以說女人真是.......“

顧不得上罵完整句話的啟敬馬上掉頭，隨即命令大鵬跟住在紫燕的後面飛去。

“那邊是北角和柴灣的方向，啟敬！”

”你打算怎麼辦！？“

“利用當下！”

巧芳不禁用力地如此嘶喊道，隨即用手拍了拍紫燕的背部！

“上吧——”

“——吱！”

飛馳電掣之間，正在作低空飛行著的紫燕馬上向著藍鳧在海上翻騰著的位置直插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釋放出了一道雷電突襲！

——啪嗒

光束一望無際，以強勁的電流擊穿木板一樣的速度在藍鳧的軀幹上開出了一個大洞口！

“——直接命中！！！”

“成功了嗎！？“

可是很遺憾地，這道由紫燕傾盡了力量放出來的紫色雷電激光，在擊穿了藍鳧的身體後，就像是擁有金剛不壞之身似的，海底中的巨大水量迅速洶湧地流向了藍鳧的軀體，不到五秒鐘就填補上了這個被開出來的大洞口！

“難搞了，玩不下去......“

“！”

察覺到了有敵人來襲的藍鳧反攻非常的迅速！

“巧芳——”

“——啟敬！”

隨著它的一聲尖叫後，海面上便立即升起了十幾道像是水龍捲一般的水柱無差別地向著紫燕和大鵬直追而去。

“不妙——”

“——情況緊急！”

此時，原本還在廣場上的靈霜，剛好跑到來了岸邊觀察起了戰況。

“他們搞不定啊！”

自從巧芳向她提出了借紫燕一用的建議後，她就一直覺得這是個下下策。

通常來說，從屬於自己的坐騎即使是假手於人，使用起來也不見得會合拍得上到哪裏去！因為除了是出於神鳥本身與騎乘者沒有什麽默契和心意相通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坐騎本身的相性是與原來主人的屬性相契合的。

換句話說，相性與主人不契合，是會引致一連串的排斥反應！

最後還有一句題外話，紫燕本身在載人的過程中，發揮出來的能力也會受到抑制！這這是因為本身這隻神鳥擅長速攻和轉移，用來做載具的話那就非常不合事宜了。

“巧芳！”

望著騎乘在那只燕子不斷在低空水面上左閃右避著的巧芳，啟敬立刻按捺不住。

“甲申，招來！”

他於是馬上改變了原來的戰略，立即做出了適時的判斷。

“必須以暴制暴！！！”

只是一剎那，從藍鳧的底盤下面忽然翻湧起了一股波浪，從中首先凸了出來的是一只類似是猴子的頭。

“水，水猴？”

此情此景讓靈霜馬上不得不為之而驚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藍鳧那笨重而巨大的水體哪裏還能夠來得及移動得過去？只見水猴很快就伸出了自己水體上的雙手馬上將藍鳧的軀幹一攬住！應該是打算要將這只蠢笨的大鳥給拖進入了海裏的無底深淵裡頭！

“得靠這一招鎮住它！”

以水猴來治水，這還是啟敬臨時想到的算不上是上策的對策！在這種只有一片汪洋的環境之下，啟敬也只能夠如此盡出綿力暫時牽制住這只龐然大物的行動。

“成功了！巧芳，下面就看你的了！“

“哈？！看，看我什麼！？”

“用你最拿手果招！“

水來土掩，在目前啟敬所能夠臨時想出的最上策的對策中，便是利用巧芳強大的屬性法術講這隻水鳥給掩埋！

“可是啟敬，這裡是海上，我無能為力......"

"說得也對，可惡！“

不要說是一塊土壤了，就連是一棵植物，眼下這滿是水的海港里，巧芳也難為無土可用！

“巧芳，我有一個提議.......”

“嗯！”

“鯉魚門海口狹窄，應該能夠阻截得到藍鳧它的行動！你就在那邊設置好障礙物，到時候我會在這裡佈下一道結界！”

“什麼結界！？”

“別管這些！我會用水猴為你爭取一些時間！”

與此同時，在岸邊的一些經過的人群和市民無一不在夜色中朦朧地凝視著海港上的這種異變。

“急急如律令——”

見狀后的啟敬立即在周圍布下一道足以遮蔽方圓100米的半透明結界，目的是打算使普通人難以看得清楚裏面到底發生著什麼狀況。

“估計撐不過一刻鐘......”

受到藍鳧以及水猴彼此之間的水量巨大的沖撞，以及海面上不斷翻滾著洶湧的波浪和海嘯一樣的水墻，周邊的空間鼓譟和震動得非常之厲害！

“到時候結界會連同水猴一起移動並且消失！你就趁機將藍鳧掩埋掉！”

“可是，該怎麼做？”

“把奔雉叫出來！”

說罷，巧芳便會心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海面上立即出現了又一輪巨大的迴響！

“怎麼回事！？”

雖然水猴已經盡力地拖住了藍鳧巨大的水體，但是這只湛藍色的大鳥似乎並不打算受制於這只醜陋的猴子。

它很快拍打著自己各有十丈寬的雙翼，一下子其底下的海面上便產生了巨大的漩渦。

“它竟然……”

看到這一幕的巧芳和啟敬都感到非常驚訝，這只神鳥看起來也是非常之狡猾，在巨大的漩渦產生並做著逆時針旋轉後，牽制住其活動的水猴的整個下半部分軀體便慢慢地顯現了出來，猶如摩西分海一般地讓這只猴子的完型暴露無遺。

“急！”

看到此種情景的啟敬馬上向水猴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他必須讓自己的生肖術得到海水的不斷供給，現在這只蠢笨的龐然大鳥，居然會懂得切斷水猴的源頭。

“這鳥，居然一點都不蠢！”

他坐在大鵬背部上俯瞰著這種讓他感到非常荒謬的情景。

相比起紫燕，奔雉，藍鳧顯然是擁有著自己的智慧。

“啟敬！”

“去吧，不要管我！”

趁著時機成熟，水柱也都黯然褪去，巧芳馬上騎乘著這只紫黑色的燕子瞬間飛到來大鵬旁邊。

“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會因為精盡人亡而提前喪命的！”

“你就是太多事！”

看著巧芳依然鎮定的面色，啟敬也感到有心無力無從怪責下去。

“而且，我好肯定它不會向鯉魚門推進。“

“你的意思是！？”

“它會選擇就近上岸！”

幾千尺的高空下俯瞰到這一情景的巧芳好肯定這只龐然大物接下來的舉動。

從藍鳧的移動軌跡來看，水猴的牽制只不過是暫時性的無效措施，因為這只湛藍色的神鳥，順帶是想要拖著這隻比它小的可憐的水猴就近上岸！

“有了！試著讓它在那片空地著陸！？“

”啟德機場？“

從巧芳的角度幾乎是看不出啟敬的想法。

因為她正在停留著的位置，是在背對著九龍灣的北角的這邊，也就是在藍鳧向前移動著的正前方！

“就在這裡，讓奔雉出來——”

“——嗯！”

“順便讓它見識一下你的殺手锏！”

說完，巧芳便馬上騎著紫燕往舊啟德機場的空地上飛去。

“奔雉！”

——咯啰

一直待命著的這只神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空地上的某個角落鉆了出來！

“交給你了！”

（功放聲x100倍）

說時遲那時快，展開了翅膀的奔雉立刻張大開口射出了一道音速波！

與在廣場上那次大範圍的攻擊不同，這一束聲波是以直線形的波長放射出去，其清晰可見的波圈就像是電磁波輻射炮的形態一樣以梯形的形式向著藍鳧的軀幹上一道又一道地施展出攻擊！

——啾

“能行！！！”

驚艷的是，奔雉的攻擊非常奏效！

在超聲波的強烈振動下，被攻擊著的藍鳧的水體發生了改變！受到了超高頻率振動下的液體也因此而隨之震顫得像是快要散架一樣，使藍鳧倍感難受地發出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響的哀嚎聲。

“靠你了，奔雉！”

（鳥頭點了點）

“繼續這樣保持下去！”

向著島上緩慢移動著的藍鳧被迫即刻停住了行動。

仿佛是知道了岸上的敵人並不好惹，這只龐然大物開始往後移動了一小段距離。

“啟敬，趁現在——”

“——好！”

扭轉了局勢之後，啟敬便馬上配合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

“縛！”

在漩渦裏被拖著的水猴也都快速改變了其纏繞的姿勢，它的四肢迅速完全鎖住了藍鳧的雙翼和軀體，目的是要讓藍鳧無法對岸上的奔雉做出攻擊并使它動彈不得。

“埋葬它，巧芳，看你的了！”

“等著呢！“

仿佛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紫燕立刻將巧芳送到來了空地上。

“土陣，鐵壁掩埋術——”

——骨碌骨碌

大地開始為之顫抖。

“——急急如律令！”

空地上能見得到的石塊，磚頭，甚至是泥土等等，都馬上“骨碌骨碌”地滾向到巧芳前邊的一個中心點并匯聚了起來，變成了一幅高達有十層樓那麼高的，一塊直徑100米寬以上的土墻鐵壁，像是要馬上向藍鳧這隻可憐的妖獸想要一巴掌拍扁下去！

“這也許就是我存活到現在的意義！”

明白到了自己的這個土掩術是來得那麼之重要且恰當時機。

“姐姐，我終於都明白，當年你為何黯然地選擇犧牲掉自己......”

拯救萬民於水火，拯救蒼生於危難。

“如果以我的死，可以換回來這裡七百萬人的性命！”

就在巧芳準備捨身取義地作出犧牲掉自己的抉擇後......

“！”

“我不允許你死了！”

一支沒有任何預兆的冷箭，在巧芳的身旁飛過。

"老婆！！！”

“建，建榮！？”

”終於比我穩到你了！！！“

搭架在建榮長弓弦上的箭矢很快就失去了它的目標。

“我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尋找著你，找啊找，找啊找......我都快要瘋掉了！”

“建榮......”

“你原本上哪裡去都跟我沒關係！但是，你可是我老婆！”

“嗯，我明白的......對不起，建榮。”

“所以我不允許你就這樣死掉，懂了嗎！？”

兩個人的視線，一個是正在掉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丈夫流下了眼淚，另一個則是看著自己的妻子不停地哽咽著。

——嗚嗷嗷

“糟了！”

話語行間，藍鳧忽然間停止了掙扎，然後便帶著水猴沉下到了漩渦中的深海裏頭。

“怎麽會……”

“它是想要藏起來！！！”

這下子可麻煩了！出乎了他們幾個人的預料。這隻看似並不蠢的聰明的大鳥，利用起水下的地利形勢想要躲避開巧芳的攻擊！

更令他們感到無語的是，在一片漆黑的海面裏，他們根本就看不清楚藍鳧的真身在哪裏！

“奔雉！”

只不過，巧芳仍然不打算放棄。

“還有機會！”

剎那間，奔雉改變了攻擊的方向，它硬是將聲波打進了空地前面的深海裏！

聲吶定位，這也是這只神鳥能夠做得到的一項本能，根據自己放出的聲波在水裏的傳導作用下，從而反饋出深海裏目標的位置和測定其距離。

“一定要找到它！”

先不管能不能夠奏效，他們也只能夠對這種方法孤注一擲！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得不佩服巧芳的智慧。

“拜托了，老公，我想......”

“你去吧！”

最後的最後，建榮選擇了放手。

“我沒什麼能力，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

“是你教我的：要為顧全大局著想。”

大敵當前，建榮才感到了自己的無能。

“那我走了！”

“巧芳——”

來不及說任何道別的話，巧芳便乘風而起，重新騎上了紫燕直插回天空。

“情況如何！？“

“根據奔雉剛剛反饋給我的信息，還未找到藍鳧它！“

“果隻大舊衰！直到宜家我地都被它玩到團團轉！”

“快想想辦法，啟敬——”

“——已經玩完了！！！”

坐在大鵬上的啟敬，情緒已經被憤怒控制得不可開交。

“該想的該做的我們都全部都已經試過！再這樣下去的話，香港的運氣也快要到頭了......”

“啟敬！“

“都是我的錯！”

就在啟敬說話之際，海平面上的海水便不斷地開始翻湧。

“啟敬，你看——”

“——是洪水！！！”

仿似是大海不斷侵蝕并想要吞噬掉整個城市一般，不斷上升的海平面超越了降雨量洪水的嚴重水位線，巨大的水墻不停地向香港島和九龍半島兩邊的地面推進。

“不能再任由它如此下去！”

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力撲打著周邊的住宅建築物，響起的海嘯警報聲響徹了地面和天空。

“快給我起來！你不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最犀利的嗎！？”

“你呢個女人系度講乜嘢，我宜家咩都唔想聽......“

”永遠都未曾到絕望的時候！呢個是啟敬以前教過我的！！！“

水墻終於推進到并衝進入了市區。

周圍的轎車，的士，小巴，甚至雙層巴士，以及垃圾桶和交通燈圍欄等等等等......所有看得見的雜物都被洪水衝進到了無辜的平民住宅區裡邊去。

“你如果再是繼續咁樣落去，香港就真的快要變成臭港了！！！“

“沒機會了，已經沒得翻轉頭......香港玩完了！而我也都要完了......”

“你過去不是常跟我說嗎：機會是要自己去爭取回來的！”

“到此為止了吧！”

悲傷的憐憫，無能的憤怒，透露出了兩人各自的前路。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一切都回天乏術！是個天註定要亡我也！“

“不是的！從來都沒有什麼天註定——”

“——這座城市已經氣數已盡！我們已經沒辦法人定勝天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給我振作點！我認識的那個劉啟敬，可是從來都不會這麼頹廢到這樣怨天尤人！！！”

“我本來就是個廢青，要不是因為你。”

望著啟敬落寞的身影，巧芳悲傷得說不出任何話。

“是你改變了我！我承認，當年沒有將你追到手，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敗......”

“你突然說這些做什......”

“我就是得說！我怕我再也不說出真相，那個白癡依然會將你當是扯線布偶一樣任由他玩弄！”

“玩弄？”

“難道你們做成了夫妻以後，建榮還是不敢告訴你嗎！？”

一言不發地，巧芳很想發脾氣，卻也很想安慰對方。

“嗯，我是知道的，由始至終都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啟敬面色大驚地看著她。

“建榮他......我的這位邋遢老公啊！雖然人是挺花心而且又不成熟不長進，有時候甚至會在外面拈花惹草，常常欺負人家的小孩子，還會在外面撩事鬥非，跟別人毆打在了一起......”

一番數落之後，她便低沉起了臉。

“但是呢！我老公他啊，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很Man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每次跟我並肩作戰那時候的英姿和模樣，是那麼令我感到心安理得......”

“巧芳......"

"這就是你不能夠給我的，啟敬。”

這張遲來的好人卡，啟敬終於在二十年後的今日收到。

“而你也都有屬於自己很多的優點，啟敬！相信我——”

“？”

“——你一定好快就會得到屬於你的幸福！”

話音剛落，啟敬便開始察覺到巧芳的舉動異常。

“你想做什麼？"

“嗯哼（搖了搖頭），查實講起上黎，系呢種高度之下——”

她的雙眼凝視著對方，然後說出了一句再也無法讓對方聽得見的話。

“我還是有點害怕的呢！”

不要！！！

瞬間，紫燕的背部上便消失了一個人的身影。

“建榮，你聽得到我的聲音了嗎——”

“——巧芳！？”

像是察覺到了巧芳出了事，建榮的視線立即回頭望向了漆黑一望無際的天空。

“記得跟羽凡和其他街坊們說——”

“——傻瓜！你這個傻瓜！！！”

“我已經沒辦法再回去開早店了。”

黯然淚下的林建榮，站在了前啟德機場的空地上往天空大聲哭道。

“還有就是，記得向我們的孩子說一聲——"

"——嗯，嗯！“

“我這個做媽媽的，永遠都會守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快高長大......”

話音剛落，建榮的淚水已經止不住地讓他跌跪了下去。

“保重了！建榮，我的老公——”

“——嗚啊啊啊（哭聲）！”

“來世我們還要再做夫妻~~~”

下一瞬間，跌落在半空中的巧芳做出完了最後一個手勢。

“急！”

從三千尺的高空上飛流而下的她，默默地念出了這個咒語之後便直插到了深海裡頭。

“是它！"

霎那間，海面上便卷起了一個肉眼能夠看得見的非常巨大的漩渦，藍鳧和水猴那互相纏繞著的身體隨即馬上就完全暴露了出來！

“是她犧牲自己換回來的術......”

從高空中俯瞰到這副情景的啟敬，馬上也可以看到了海面裏展開出來的一個巨大的窟窿。

“姐姐……”

而被水湮沒神智陷入到了極其薄弱的巧芳，腦袋裡最後閃過了一塊姐姐的面容。

她這才後悔，自己一直怪責了十六年來的姐姐彩鳳，會選擇在那場大地震中喪生掉自己也要忍心地將她這個妹妹拋棄......

“我很後悔，姐姐，對不起！我很後悔......”

海水無情地讓她吸進去了肺部，令她永遠再也都無法感到悔恨下去。

“妹妹我來找你了。”

水漫金山的情景，以及自己這四十幾年來珍視著的所有的一切。

全都化成了泡影。

“疾！”

而另一邊，強行從海床上打開的窟窿變得愈來愈大。

幾萬乃至是上幾十萬加侖的海水不停地往這個無底窟窿的深淵灌了進去，而停留在窟窿頂上的藍鳧和水猴也都不斷往深淵的底部滑了下去。

“傻瓜，她真是太傻了！”

展現在眼前的一切，啟敬已經無力地改變到任何狀況。

”不，還有最後一招！“

在巧芳選擇同歸於盡之後，他終於被對方的殺身成仁鼓動了起來。

“大鵬！！！”

猶如迅速擊水三千里之快勢！只見大鵬的身體整個從海面上扶搖而上。在一片滿月明亮的照明下，其軀體馬上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輝，然後立即就變成了一隻難以名狀的魚類生物！

“快去救她！！！”

同一時間，滑落到了深淵底部的藍鳧也都“嗚嗷”地慘叫了一聲。

只見圍繞在圓形大洞窟周圍旁邊的海床里的土壤開始慢慢地聯結了起來，並且正在不停地自行填補上了這個漆黑的深淵洞口！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可以肯定的是，跌入到水裏的巧芳依然還擁有意識。

因為這些海底巖石圈裏的土壤，仍然正在不停地埋葬著藍鳧的水體，并最終想要將其活埋起來！

“趁這個空擋——“

不到一會兒，藍鳧的哀嚎聲幾乎再也聽不到，它的下場最終是死於人間有情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報應！

“洪水開始退了！”

正在人行天橋上跑著的靈霜，在看到了湧上了岸邊的海水正在逐漸慢慢地退卻之後才回過神來。

”成功了，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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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生也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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